報應

報應

前面有朽聞,蛇總現在的這副模樣,根本無法抗衡,它怒吼一聲后,猛地竄進了山洞裏面的一個小山洞裏,怒吼道,“我會報仇!”

朽聞正準備追進去,卻被林赴寒伸手攔下了,他面無表情道,“不用了。”

“老闆?”朽聞有些不解。

“封燭——怎麼會是你!”

“啊——”

那小山洞裏傳來了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骨頭碎裂的聲音讓人心生寒意,裏面濺出了鮮血,林赴寒的手背上沾上了一滴黏膩的蛇血。

朽聞睜大了眼睛,謹慎的看着洞內,只見黑漆漆的洞中出現了一雙幽綠色的眼睛,一隻巨大的貓科動物從裏面走了出來,它露出了獠牙,皮毛上沾上了些許的血跡,牙齒間還有血痕。

從這貓科動物走出來的那一瞬間,天空上雲層便翻湧了兩下,散開了。

天劫還未完成,雲層便散開了,這代表渡天劫的妖怪失敗了。

“結束了。”林赴寒說道。

封燭沒有說話,它走到林赴寒的身邊,輕輕舔了下他手背的血跡,開口道,“它死了。”

這巨大的貓科動物一開口,朽聞才發現這是封燭,它十分詫異的看着面前這巨大體型的妖怪,話都說的不利索了,“這這這……這也太大了。”

“都處理完了嗎?”林赴寒問道。

“骨頭渣子都沒給它剩下,不得不說,它的味道有點難吃。”封燭舔了舔自己的毛,順一下毛后,道,“勉強也能算作一餐吧。”

“有什麼臨死遺言嗎?”林赴寒問道。

“……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它死前就像是迴光返照一樣,說什麼他早該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吃掉你,這樣你的能力就是他的了,說你太蠢了,居然會相信蛇跟人類做朋友……”封燭說道。

“他還說別的了嗎?”林赴寒問道。

“沒了,因為我就直接吃掉他了。”封燭的原型看上去有些駭人,它像以前一樣蹭了蹭林赴寒,卻險些將他推倒,不禁懊惱道,“真是不太方便。”

林赴寒聞言,笑了一聲,“是這樣啊,那看來,他和我一樣,想起了上一輩子的事情,可惜的是……他是死前想起的,真是倒霉了。”

他往山洞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朽聞,等會把這裏的雄黃酒處理掉,至於這裏的花花草草,靈氣這樣旺盛,很快就會重新生長起來的。”

“好的。”朽聞點頭應道。

封燭跟在了林赴寒的身後,道,“我怎麼覺得你知道它想起上輩子的事情后,突然高興起來了?”

“是嗎?也許是你的錯覺。”林赴寒唇角略微揚起,“走吧,先回去,等會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

蛇總的死,只會帶來一系列的蝴蝶效應,林赴寒等待着林墨崢的到來。

他踩在草上,一步一步的走着,直到離開了山谷。

*

“本市A區一名蛇妖在渡天劫的過程中失敗了,記者直播到當時的情形,至於失敗的具體原因,暫不知曉。”

“此次渡劫失敗的蝮蛇,是妖管局的一位高層領導,現在靈氣匱乏,就連這樣的妖物都會因此渡劫失敗,引發我們深思,我們該如何應對天劫呢?”

“妖管局搜查組報告顯示,此次蝮蛇的確是在河山村渡劫,但是,可能因為渡劫失敗,已經找不到屍體了,目前妖管局搜查組正在繼續尋找中……”

林赴寒回去的時候,便聽到廣播裏一直報着這條新聞,而手機上也連續推送了好幾條與之相關的話題。

他隨意掃視了一眼后,便丟到了旁,不再理會。

回到家后,林赴寒匆匆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他走到書房,從抽屜里找出了之前寫的名單,筆尖落在了“蛇總”兩個字上,然後用斜杠重重的劃去了這個名字。

由於封燭的體型太大了,所以無法上林赴寒的車,只能自己跑回來,可是到了半夜,林赴寒還是沒等到封燭回來。

朽聞化為了原型,站在樓梯上,身為熬鷹,越是黑夜,它越是精神,“老闆,封燭是迷路了吧?”

“不至於。”林赴寒說道,“就算是不認識路,聞着味道也應該回來了。”

朽聞聞言,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道,“這麼說也對,但是這都半夜了,也應該回來了吧?會不會被妖管局那群人抓住了?畢竟那群人之前認為封燭已經死了,而且還封存了它的檔案。”

雖說朽聞也是妖怪,但是妖管局和林赴寒相比,它更加相信林赴寒。

就在林赴寒準備出門找封燭的時候,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那不是爪子拍在門上的聲音,反而像是人在扣門。

“去看看是誰。”林赴寒說道。

朽聞走過去打開門后,之間外面站着一個穿着黑衣服的年輕人,這人容貌十分俊美,甚至到了有種妖異的程度,一雙綠色豎瞳盯着朽聞。

“你是?”朽聞愣了一下。

“不讓我進去嗎?”封燭一開口便破壞了容貌帶來的美好想像,它皺起了眉頭,似有些不耐,“跑了大半個小時,結果發現跑錯道了。”

“……”這一開口,別說是朽聞了,就算是林赴寒坐在屋子裏面,都已經聽出這是誰的聲音了。

“進來吧。”林赴寒說道,朽聞這才讓開了一點,讓封燭進去了,它似乎淋了雨,全身還有些濕,站在門口道,“我沒法化為原形,你這屋子裏的地板會被我踩碎的。”

“那就別化為原形。”林赴寒也只是轉眸看了眼,瞳孔微微愣怔一下,旋即便反應過來了,“你化為人形了?”

“吃了小破蛇,能勉強維持住人形了。”封燭抬起手,又立刻放下,掩飾了自己的尷尬,大概是做貓做久了,它下意識的想要舔舔爪子。

“去洗澡吧,貓窩你不能睡了,等會讓朽聞給你收拾出一個房間。”既然封燭回來了,林赴寒打了個哈欠,便逕自上樓休息了。

封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有些憋屈,“那還不如換為原型。”

*

蛇總渡劫失敗的消息傳到了家裏,保姆和助理都紛紛另謀出路了,諾大的別墅,只剩下林友月一個人,妖胎本就長得快,一般三個月左右就落地了。

林友月一個人挺着大肚子,她聽到下面有鬧哄哄的聲音,卻不知道那些人在幹什麼,她走到外面時,才發現助理和保姆都在搬傢具,還有些她完全不認識的人也在搬各種東西。

“你們……你們這在幹什麼?”林友月慌了神,她道,“蛇總呢?他人呢?你們為什麼要搬東西?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助理百忙之中抽空道,“蛇總已經死了,這房子裏的東西,我們就帶走了,至於這房子……就給你了吧。”

他眼神輕蔑,彷彿是施捨一般。

死了?

蛇總死了?

林友月腦子裏轟的一聲,她幾乎震驚的看向助理,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

“我騙你幹什麼?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蛇總渡劫失敗,已經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助理將一副上好的字畫捲起來,道,“要我說,本來渡劫就很少有成功的,死了也很正常。”

“……”林友月的大腦彷彿停住了一般,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他不是讓林赴寒幫他渡劫了嗎?他怎麼還會死呢?這不應該……這不應該啊……”

“我怎麼知道,你要是有問題,你就問你弟弟去,我可沒空理你。”助理完全沒了之前卑躬屈膝的模樣,他得意的抱着字畫走了出去,保姆也在一旁說道,“蛇總啊……好歹還留下了不少好東西。”

“滾!滾!都給我滾!”林友月隨手拿着東西便砸向了保姆。

保姆下意識的讓了一下,剛準備低頭,便想起蛇總已經死了,她沒必要再忍讓面前這個女人,保姆冷笑了一聲,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步一步往樓上走去。

林友月發覺到了不對勁,她忍不住後退,驚恐道,“你要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緊接着,樓上便傳來玻璃杯碎裂的聲音,還有林友月的哭嚎聲。

只是在拿東西的那些妖怪連頭都不抬,對這聲音彷彿沒聽到一般,熟視無睹。

林友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全身都疼,她身上被玻璃碎片劃出了很多細小的傷痕。

“疼……”她慢慢扶牆站了起來,整個屋子幾乎都已經被搬空了,裏面幾乎不剩下什麼東西了。

昨天那些人還那樣的卑躬屈膝,任她打罵,可是今天……怎麼一切都變了。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打電話給林老爺子,卻是林老爺子身邊的護工接的電話,說林老爺子中風癱瘓的情況又嚴重了許多。

她無奈之下,只好又打電話給了林墨崢,林墨崢接電話很快,林友月聽到林墨崢的聲音后,便立刻哭了出來。

“這怎麼了?”林墨崢頓時有點慌了。

“哥哥,我……蛇總他死了,爸爸中風了,家裏都被搬空了,怎麼辦……我們怎麼辦?為什麼我們會遭遇這麼多不幸,明明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錯過。”林友月哭着說道。

“別怕,我等會就去接你,我已經到S市了。”林墨崢說道。

聽到啊林墨崢這麼說,林友月才算是安心了一些。

*

“老闆,今天又有一堆妖怪來了。”朽聞說道,“他們還說要跟隨你。”

“我又不是做不法生意的,也不是做慈善的,養這麼多妖怪幹什麼?”林赴寒笑了一聲,“讓他們都回去吧,我這裏不缺妖怪。”

朽聞點點頭后,便離開了。

“蝮蛇死了,他屋子裏的東西應該都被搶完了。”封燭也是渡天劫失敗過的妖怪,所以對這個十分清楚,“估計你那個姐姐,日子也很難熬了。”

“不會的,放心吧,她還有林墨崢。”林赴寒剝了個橘子,掰開一半,遞給了封燭,道,“他會回來的。”

對於這一點,林赴寒還是有些了解的,這姐弟倆的感情着實不錯,不然也不會聯手對付他。

林赴寒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他垂眸看了一眼,發現是朽聞發過來的消息,上面寫着:林墨崢已經到達S市。

林赴寒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遞給了封燭,封燭伸頭看了眼,笑道,“猜對了。”

林墨崢並不知道自己到達S市的消息已經被林赴寒知曉,他立刻開車去了蛇總的別墅,準備將林友月接回家裏。

他剛剛到蛇總別墅的時候,就發現別墅里一片狼藉,裏面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搬不走的東西則是被打壞,扔在了地上。

“友月?”林墨崢開口喊道。

林友月聽到聲音,立刻從房間裏跑了出來,哭道,“哥哥。”

林墨崢的目光落在了林友月的肚子上,他頓了頓,詫異道,“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懷孕了?”

“我懷了蛇總的孩子,孩子已經一個半月了,已經打不掉了。”說到這裏,林友月再次委屈的哭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林墨崢也清楚這種妖胎根本不能留,如果留下了,那妖胎分娩之日,其母親定然會被吸走全部生命力的。

“爸爸把我關起來,我被送到了這裏……”林友月哽咽道,“爸爸現在在醫院,他中風了,已經癱瘓了,這一切都是林赴寒的陰謀,都是他,林氏集團被他坑害的破產了,我們什麼都沒有了……我恨他,我恨他!”

比起林友月的瘋狂,林墨崢顯得還稍微理智一些,他安撫着林友月,隨後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付出他難以承受的代價!”

林墨崢帶着林友月去了醫院,看望了躺在病床上的林老爺子,林友月整個人哭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

蛇總的葬禮如期舉行,按道理,以蛇總的人脈,來的人一般很多,可是實際上卻寥寥無幾,林赴寒倒是去了,他坐在車裏,看着林友月抱着蛇總的遺像,遺像按照他們妖怪的傳統,是一條蝮蛇的黑白照。

“我有些好奇你的葬禮。”林赴寒忽然說道。

坐在林赴寒身邊的封燭笑了一聲,道,“我沒葬禮,我和蝮蛇不一樣……我孑然一身,死了也只有一個墓碑,還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好心的妖怪給我立的。”

朽聞也開口道,“我死後,估計也就老闆你記得我了。”

林赴寒聽到這話,忽然想起來朽聞上輩子死時的模樣,他唇角微微下壓,隨後溫聲道,“你不會死的,我保證。”

“那我呢?”封燭忽然問道。

“你死過一次了,這個問題不做討論。”林赴寒這回答,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封燭嘆了口氣,“自從我化為人形后,你對我冷漠了好多。”

林赴寒對此並不做任何回應。

他並沒有看完整個喪禮,而是中途就離開了,朽聞一邊開車一邊問道,“老闆,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裏?”

“去醫院。”林赴寒撥弄了一下自己的袖扣,他道,“我也應該去看看我親愛的父親了。”

“特地跑來看蛇總的葬禮,是對過去還無法忘懷嗎?”封燭問道。

“美好的事物。才稱得上是否‘忘懷’,而它……不配這兩個字。”林赴寒歪着腦袋,撐着額頭,似乎是有些困意,他低聲道,“欺騙換欺騙,一命換一命,我還是手下留情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不再開口了,直到車到了醫院,這才動彈了兩下。

醫護人員帶着他們去林老爺子所在的病房,一邊笑着說道,“老爺子有你們這些兒女,可真是有福氣了,昨天才來兩個,今天又來了一個。”

林赴寒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

“好了,就是這裏了。”醫護人員說道,“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

“好,謝謝。”林赴寒說道。

林赴寒推門進去,老爺子已經醒來了,正躺在床上發獃,聽到林赴寒的聲音,他僵硬的轉過頭,在見到林赴寒的那一剎那,他眼睛猛地瞪大,全身都劇烈顫抖,他還戴着氧氣罩,只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很驚訝嗎?爸。”林赴寒站在床邊,道,“不知道您有沒有看最近的新聞,非常精彩,一代巨頭的林氏集團,負債纍纍,只有破產一條路可選擇了……蛇總,死了,死於天劫失敗,你說,是不是太可惜了……我曾經想要救他的,可惜,我能力有限,救不了。”

林赴寒眸光微冷,他唇角揚起,低聲道,“不過也是有好消息的,林友月的胎兒已經一個半月了,再過一個半月,你就可以做外公了,還有林墨崢,他已經回到了S市,這件事情,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

林老爺子艱難的抬起手,想要扒開自己嘴上的氧氣罩,可是他試了很久,根本無法完成這個複雜的動作,林赴寒就這樣看着,一動不動,最後他說道,“我記得您曾經跟我說過,您說,我和林友月,林墨崢都不一樣,他們是優秀的,以後要成為繼承林氏集團的人,而我,不過是個讓你厭惡的存在,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氣了,你就丟掉我,不要我,讓我成為一個孤兒,流浪狗一樣的生活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不是因為我恨你,而是因為我那時候多麼害怕,害怕有一天,我會流浪街頭,每次都在噩夢裏醒來。”

“我曾經在這樣的噩夢裏,度過了二十多年,每一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不敢說一個不字,我怕我會成為沒人要的人……而你,也只有當有求於我的時候,才會露出虛偽的慈父模樣。”林赴寒語氣微微揚起,像是在自嘲,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林老爺子,“但是,我現在知道了,委曲求全是沒用的,奢求不該奢望的東西,也是沒用的……所以,我放棄了,我放棄了親情,放棄了你。”

當一個人放棄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時,就像是卸下了包袱,又像是拿走了心的一塊,心口空蕩蕩的。

可即使如此,林赴寒還是選擇了放棄。

“爸,蛇總死了,林友月還有一個半月可活,至於林墨崢……不如您來猜猜,他能在我手裏活多久吧。”林赴寒嘆了口氣,道,“您猜猜吧。”

“你……會有報應的……”林老爺子幾乎憋足了勁頭,才勉強說出了這幾個字。

林赴寒挑起眉梢,他微微笑道,“舉頭三尺有神靈,這個道理我懂,我也信。”

因為他自己,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最後林赴寒走到了林老爺子身邊,他湊近了老爺子,低聲說道,“想要我的能力嗎?想要殺了我嗎?那你們可得……重新策劃一下了,最好搞快點,我耐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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