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林友月

看望林友月

林友月被接回林家之後,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但是人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到後來,她的身體幾乎朝着畸形的方向發展了,林墨崢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而醫院那邊也傳來了消息,說住院費要交了。

林氏集團是林家唯一的經濟來源,林氏集團倒閉,林家已經沒有錢了。

林墨崢倒是還剩下一點,但也只是杯水車薪,看老爺子那個樣子,是要長期住在病房的,如果接回來,家裏也要安排護工,又是一筆巨大的開銷,而且老爺子病情反覆不定……

只是短短几天而已,林墨崢便快要愁白了頭髮。

“哥,怎麼辦?我們拿不出錢……”林友月也十分着急,她身上瘦的幾乎沒肉了,看上去骨瘦如柴,有些可怕。

“沒事的,會沒事的。”林墨崢這才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到底有糟糕,之前他還心存僥倖,可是醫院的這一通電話,已經將他最後的僥倖都打碎了。

與此同時,林赴寒也接到了醫院的這通電話,他沉默了一下后,道,“好,我等會過來。”

掛斷電話后,他對朽聞說道,“你去給老爺子的交一下住院費吧。”

朽聞應道,“好的老闆。”

朽聞走後,封燭不解道,“你這麼討厭那個林老頭,為什麼還要給他交住院費?讓他自生自滅不好嗎?”

“不管怎麼樣,他也是我爸。”林赴寒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好戲才剛剛開始,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這個觀眾,他都必須得當。”

朽聞按照林赴寒的吩咐,去醫院交了住院費,而林墨崢和林友月勉強湊了錢之後,去了醫院才發現住院費已經被交了,他們愣了愣,便立刻想到了是林赴寒。

林墨崢打了個電話給林赴寒,道,“住院費……是你交的?”

“嗯。”林赴寒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道,“是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后,林墨崢勉強開口道,“那……既然你能交了爸爸的住院費,為什麼不伸手拉一把林氏集團,如果你伸手拉一把,也許林氏集團就不會倒閉,我們也不會落入這麼難堪的境地。”

“我沒那個能力,爸爸從小就沒教過我公司的事情,公司的繼承人只有你們兩個而已,這一點……你們不會不知道吧?”林赴寒笑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到了桌子上。

“見過厚顏無恥的,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封燭搖了搖頭,“跌破三觀。”

“他不打電話來就算了,既然打電話來了,不管怎麼說,我也得去看一下吧?”林赴寒忽然想到了什麼。

“不是才看過的嗎?”封燭有些懵。

“不是看老爺子,是去看我親愛的姐姐。”林赴寒嗤笑了一聲,“我和她……也好久不見了。”

對於林赴寒的任何決定,封燭都不會反駁,對於它而言,林友月和街邊的草木沒什麼區別,反正它都不會放在眼裏。

朽聞出去辦事了,林赴寒又不相信封燭的開車技術,他選擇了親自開車上路。

兩人到了林家住宅時,這裏和上次來完全不同,上次還是林老爺子過生日,這裏人來人往,車停了一大排,不少人都恭維着林家,熱鬧非凡。

可是現在,門前只有枯死的草,還有滿地的落葉,家裏的保姆司機都已經辭退了,林家倒了,誰也不會再來這裏了。

林赴寒踩在樹葉上,發出嚓嚓的聲音,他發現林墨崢似乎並不在家,只有林友月一個人挺着肚子,坐在沙發上。

林赴寒敲了敲門,林友月下意識的說道,“誰?”

林赴寒沒有回答,逕自推開了林家的大門,林友月看到林赴寒之後,臉色驟然驚變,她道,“你怎麼來這裏!你來這裏幹什麼!”

即使隔着這麼遠,林赴寒都能感覺到林友月對他的恐懼。

“這麼害怕我嗎?”林赴寒將手裏帶來的營養品放在了一旁,他道,“林墨崢呢?”

以前他還會稱呼林墨崢為哥哥,可是此刻卻直接稱呼林墨崢的名字了,林友月差距到一絲異樣,她顫聲道,“他出去了……你到底要做什麼?林家,蛇總,還有爸爸,這一切都如你所願了,你到底還想幹什麼……是想看着我死嗎?哈……當初你把我送到醫院,讓我保住了這一胎,不就是為了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嗎?你假惺惺的做給誰看?”

“假惺惺倒是不至於。”林赴寒聲音一直都十分平靜,任憑林友月如何發狂,他也波瀾不驚的應對着,“為了孩子,奉獻自己的生命,這樣不好嗎?……當初你也曾經告訴我,為了林家,犧牲自己,不行嗎?現在這句話,我送給你。”

“你是因為這句話而記恨我?我說錯什麼了嗎?你是林家的人,你就該為了林家去死!”林友月瘋狂的尖叫起來,林赴寒冷眼旁邊,等林友月發完瘋了,他才笑了一聲,道,“是啊,為了林家去死,所以,姐姐,你肚子是林家未來的血脈,不如你也為了他,犧牲一下自己吧,這個感覺一定非常美妙。”

林友月臉色慘白,她呼吸都開始發顫,可觸及到林赴寒的目光時,一股寒意從她的脊背攀附而上。

“這次是來看望你的,沒別的目的,你好好休息吧,享受一下剩下的一個半月。”林赴寒站起身,準備離開,忽然聽到林友月在身後說道,“我從小就討厭你,你根本不是我弟弟……你不是我弟弟……”

林赴寒頓了頓,沒有說話,徑直離開了。

封燭坐在車裏,一下都沒挪窩,見林赴寒上了車,他道,“心情不好?”

“沒事,。”林赴寒說道。

“我帶你去我家看看吧。”封燭笑了一聲,“說起來,我家客廳還有我照片,以前挺好看的,但是我渡劫失敗后,他們都以為我死了,家裏的東西基本都被拿走了,空蕩蕩的。”

“去你家吧。”林赴寒打斷了封燭的話,他道,“你會開車嗎?”

“當然,但是你不是不相信我的駕駛技術嗎?”封燭挑起眉梢,“我估計我的駕齡比你爺爺的歲數都大。”

林赴寒道,“你來開車吧,我現在信了。”

兩人交換了一下位置,林赴寒坐在了後座,他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從車裏找到了止疼葯,吞服了一片,封燭從後視鏡里看到后,開口問道,“你在吃什麼東西?”

“止疼片。”林赴寒疲憊的靠在一旁,他道,“我休息一下就好,你認真開車,注意看路。”

車開到A區,林赴寒很少來這裏,這裏大妖怪太多了,而且這些大妖怪的脾性都有些琢磨不透,為了避免麻煩,不是非常必要的情況,林赴寒是不會來這裏的。

“我一般都會在這裏,很少出去。”封燭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那個紅色屋頂的房子,是金剛鸚鵡的屋子,那邊建立在水池上的屋子,是鱷魚的,還有那邊草長得比人還高的,是藏羚羊的……”

“我很少來A區,不太了解。”林赴寒說道。

實際上,他來過不少次,但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上輩子林老爺子為了和大妖怪們合作,答應了為他們渡天劫,而這些責任都落在了林赴寒的身上,無論是林老爺子還是林友月他們,只需要動動嘴皮子裝好人就行了。

可這一切,也沒必要告訴封燭。

封燭帶他饒了好幾個彎,才進了一個僻靜的小路,又開了小半個小時,終於到了封燭的家。

遠遠看去,他家就比林家主宅還大出了好幾倍,兩邊都種着梧桐樹,落葉很久都沒有人來打掃了,在主幹路上鋪了厚厚的一層。

封燭將車停在了一旁,道,“我帶你去看看吧,這裏有點大,但是風景還是不錯的。”

林赴寒應了一聲,下車后,他便嗅到了一點點的花香,只是並不明顯,他問道,“你養花了?”

“養了……也不算是養吧,就是在超市買了點花花草草的種子,回來隨便扔一下,然後它們就會自己生長的。”封燭笑了一聲,“這梧桐樹倒是費了我不少力氣,特地弄過來的,聽說這樣擺弄風水好,為了提高渡劫的成功率,我連風水都相信了,可是最後還是失敗了。”

封燭說到這裏,就有一點鬱悶。

林赴寒逕自走在這落滿了梧桐葉的小道上,A區的靈氣比其他幾個區都要濃郁,別說是妖怪,只是人站在這裏,都覺得神清氣爽。

更何況封燭選的這個地方,似乎還是A區靈氣最濃郁的地方。

“我聽說很多市都把妖管局放在靈氣最濃郁的地方,你這裏比妖管局的靈氣更加濃郁的。”林赴寒說道。

“的確是。”封燭拍了拍梧桐樹,他用力不小,葉子嘩啦啦的往下掉,砸了林赴寒好幾次,他笑道,“之前妖管局想要選擇在這裏安家,但是這兒被我看上了,就搶過來了。”

聞言,林赴寒愣住了,能從妖管局手底下搶東西……這實力,果真是不容小覷。

“妖管局……”封燭似乎猜到了林赴寒在想些什麼,他笑道,“我和妖管局之間沒什麼聯繫,妖管局創立的初衷是為了保護和制約妖怪,平衡妖怪和人類之間的社會關係,但是你也看到了,到了如今這個樣子,已經和它的初衷不符合,連蝮蛇那種妖怪都能成為妖管局的高層。”

林赴寒注意到封燭提起妖管局時,並不如何在意,甚至可以說是沒有把妖管局放在眼裏。

“你家……只有你一個人嗎?”林赴寒發現這裏並沒有什麼其他人生活的痕迹。

“以前……挺久之前吧,有過一個人,後來就剩下我一個了。”封燭低笑了一聲,“太久太久了,那時候妖管局還沒建立呢,我就在這裏了……沒有這樣的別墅,沒有汽車,他走了之後,我就在這裏一直等待着。”

“後來呢?他回來了嗎?”林赴寒問道。

“沒有,他死了。”封燭頓了頓,“嗯對,他死了。”

封燭重複了兩遍,林赴寒了他一眼后,沒有再說話了。

這別墅的確很大,但是裏面也和封燭說的一樣,幾乎都被搬空了,亂七八糟的一團,只是一張巨幅的照片還留着,估計是妖走茶涼,沒人稀罕了。

“我這兒平時也沒什麼人來。”封燭靠在一旁笑了一聲,這屋子裏的沙發都被搬走了,他們也只能站着,“我帶你去看看後院吧。”

他家後院裏其實每種什麼東西,但是有一大片的貓薄荷,封燭一聞到這個聞到,便下意識的嗅了嗅,林赴寒絲毫不懷疑,如果它化為原形,應該已經撲進了貓薄荷裏面了。

“貓科動物似乎都很喜歡這個。”林赴寒從旁邊走過去,能看到不遠處還有個非常顯眼的墓碑,不用說,他已經猜到了這是誰的墓碑了,不由得問道,“你朋友幫你立的?”

“不知道。”封燭說道。

兩人隨便轉悠了兩圈,封燭見林赴寒心情好了不少,這才鬆了口氣,道,“我帶你回去吧。”

“好。”林赴寒往回走的時候,轉頭看了眼這裏,“的確是個好地方。”

*

林墨崢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連林友月坐在地上,她比昨天更加消瘦了,臉頰都凹了進去,看上去皮包骨頭,眼眶深陷,十分駭人。

可和她瘦弱的身體不同的是,她的肚子異常的大,以至於她走路也只能捧着肚子,小心翼翼的走動。

“哥,孩子快要出生了,我也快死了……我真恨啊,我恨林赴寒,如果不是他,我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也不會這樣難堪。”林友月每天都會哭,林墨崢安慰了幾句后,道,“當初……就該趁着他小,就……”

林墨崢眼底掠過一絲陰冷,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林友月抱起來,放在沙發上,道,“我們林家就是毀在了他的手裏,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我會為你,為爸爸報仇的。”

林友月其實已經病入膏肓了,她死死的攥着林墨崢的手,嘴唇有些烏青,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想了想,忽然問道,“哥,你知不知道A市的林家?聽說跟我們是有點關係的,我聽說咱爸以前是木匠……”

“別亂說。”林墨崢眉頭一皺,似乎並不想聽到以前的事情。

“我沒亂說,這些你都可以查得到,雖然咱們家以前是木匠,可是現在今非昔比,誰敢跟林家作對?”林友月又想起如今林家的境地,一時間語氣低沉下來,“但……現在……唉,都是林赴寒的錯!”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林墨崢隱隱覺得林友月話裏有話。

“我聽說,我們家是對A市林家有恩的,以前A市林家落難,然後他家的夫人在咱家生產了,正好咱媽生了弟弟,兩個孩子一起出生的,後來A市的林家又恢復了勢力,接走了夫人,而且留下了一大筆錢,並且我們家以前是不姓林的,但是為了得到A市林家的庇佑,才改了姓氏。”林友月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說如果我們現在向A市的林家求救,他們會不會幫我們?畢竟我們家,對他家,可是有恩的。”

林墨崢本來聽得有些不耐煩,忽然聽到了這裏,他頓了頓,沉默了一下后,道,“A市林家不一定願意,如果他們真的在乎救命之恩,就不會眼睜睜看着咱家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們就是白眼狼。”

“哥,你聽我說完……我有一次偷聽爸爸說話,知道了一個秘密,林赴寒根本不是我們的弟弟,他是A市林家的人,所以我們的親弟弟就在A市林家,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親姐姐,親哥哥,親爸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他能袖手旁觀嗎?我還聽說他在A市林家很受寵,如果有他在,A市林家一定能為我們討回公道,讓林赴寒也嘗嘗這種滋味。”

林墨崢擰起了眉頭,“你以為A市林家如果知道了林赴寒才是他們的親兒子,他們還會對付林赴寒嗎?”

“那就別讓林家知道啊。”林友月的頭腦難得聰明了一次,“只要讓我們的親弟弟知道就行了,而且我們的親弟弟還得明白一件事情,如果他不幫我們,如果他不能解決掉林赴寒,那麼如果有一天這件事情敗露了,他也會被A市林家拋棄的……我就不信他不怕。”

林墨崢考慮了一下,覺得林友月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你確定這是真的嗎?”林墨崢還是有些難以想像。

“是不是真的……找林赴寒的DNA和我們的做一下鑒定,不就知道了嗎?”林友月怨毒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她咬牙道,“他必須付出代價,我活不了,他也別想活着。”

她面色蠟黃,一雙眼睛死氣沉沉,有帶着陰毒,指甲縫裏不知何物藏着不少污垢,她冷笑了起來,分外詭異。

林墨崢沉默了許久后,道,“好……對了,你說的那個……我們的親弟弟,叫什麼名字?”

“林子琦,爸爸說……他叫林子琦。”林友月道,“難怪我從小就看林赴寒不順眼,原來不是我們林家的人。”

“林子琦……”林墨崢微微一驚,林友月察覺到后,問道,“哥,你怎麼了?”

“我這次去A市出差,見過林子琦,不過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而且我聽說,河山村那邊已經引起了A市不少勢力的注意,其中就有林子琦他們家,估計過段時間,他們家就會派人過來了,而林家人對林子琦不錯,聽說一般都會帶林子琦出入各個地方的。”林墨崢深吸了一口氣,他語氣沉穩,可手卻緊緊握着沙發的扶手,道,“老天都在幫我們啊!省的我們去找林家了。”

林友月眼底掠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妒忌,而後道,“這樣最好不過了。”

*

林赴寒並不知道林友月兄妹兩的打算,這幾天他也十分忙碌,因為蛇總死後,靈氣又出現了異常,越來越稀少了,那些要渡天劫的妖怪幾乎要急瘋了。

妖怪們在壓力之下,有的控制力差的,竟然將焦慮情緒發泄在了其他無辜的妖怪或者普通人身上,造成了不少起社會安全事件,引起了廣泛關注,一時間妖管局和公安這邊都忙的腳不沾地。

“林老闆,我們也只能想你求救了,實在是沒辦法……如果能活下去,誰會想死呢?”

林赴寒剛剛出門,就被攔住了車子,朽聞正準備動手,林赴寒卻拉下了車窗,他看着面前的妖怪,道,“你怎麼了?”

“我是象妖,平時在工地打工,家裏就靠我一個妖掙錢……我孩子才幾個月,連走路都還不會走……但是我天劫要到了,林老闆,求求你了……救救我,救救我吧……我真的不能死。”象妖扶着車子,跪在了車旁,林赴寒打開車門,走過去將象妖扶起,道,“沒必要下跪,不管答不答應,我們也只是生意關係而已。”

“求求您了……靈氣枯竭,再這樣下去,妖怪只有死路一條了。”象妖化為人形,身上還穿着工地工人的衣服,手上滿是灰塵,林赴寒注意到它掌心都被磨出了血泡,頓了頓之後問道,“你這是……”

“我們大象,力氣大,皮糙肉厚,所以就干一些重活。”象妖憨厚的抹了把頭上的汗,“包工頭說多干一些,能多給點錢。”

“多少?”林赴寒問道。

“兩倍,是其他工人的兩倍……我很開心了。”象妖笑了起來。

林赴寒知道,以大象的體力,將手磨成了這個樣子,肯定不止是其他人工作量的兩倍,很可能是十倍,二十倍,甚至更多。

可工錢,也只有兩倍而已。

這就是妖怪的現狀,和人類社會也差不多。

“我先出去辦點事,晚上你來一趟吧。”林赴寒說道,隨後他便打開車門,就在象妖以為他要離開的時候,他卻從車裏拿了小藥箱出來,遞給了象妖,道,“處理一下傷口吧,我先走了。”

不等象妖道謝,林赴寒便已經鑽進了車裏,朽聞將車開了出去。

“怎麼突然……”封燭本想詢問,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

“想問我為什麼對象妖比較特殊是嗎?”林赴寒笑了一聲,他道,“林氏集團旗下有房地產,我十二歲那年,林友月和林墨崢,把我帶到了一個工地,然後他們跑了,把我扔在那裏,那是個還未完工的工地,工人們都已經下班休息,很快就到了晚上,我在工地里一個人走,又很害怕……後來,一處圍牆出了問題,向我這邊倒塌,我以為我死定了,但是有個人……不,有個妖怪擋住了圍牆,他說他是象妖,皮糙肉厚,沒事兒。”

封燭聽到這裏,已經猜到了大致的走向。

林赴寒接著說道,“他牽着我的手,帶我去買了關東煮,冬天的關東煮暖身體,我坐在便利店旁邊的石階上,一口口的吃着,我問他,為什麼這麼晚還在工地,為什麼救我。”

林赴寒停頓了一下,封燭也沒有說話,他靜靜的等着。

“他說,他老婆殘疾,家裏只靠他一個妖,所以每天都幹活到很晚,拿雙倍的工錢,正好遇到了我……至於為什麼救我,他說,他想着,如果他有了孩子,如果有一天他渡劫死了,他希望在他孩子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會有個人或者妖怪來救救孩子。”林赴寒嘆了口氣,他靠在後座,垂眸低笑一聲,“我沒有感受過的父愛,但我希望能有其他人感受得到。”

“有我在,我會讓你感受到的。”封燭抬手,他本想摸一摸林赴寒的頭髮,但是怕被打,只敢摸了摸他的肩膀,道,“你十二歲看到的那個象妖,就是他嗎?”

“嗯,是他。”林赴寒說道。

“老闆,你就沒發覺封燭剛剛的話有些不對勁嗎?”朽聞在前面終於憋不住了,“他是想要做你爸爸啊。”

“……”封燭下意識的扭頭看向林赴寒,立刻搖頭,表示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林赴寒頓了頓,“就你這歲數,別說做我爸,做我祖宗都行了。”

封燭:……

朽聞險些笑出了聲,他勉強穩住聲音,問道,“老闆,現在去哪裏?”

“去吃點飯吧,今天我請客,地點你們選。”林赴寒說道。

“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朽聞笑了一聲。

封燭的話本來就少,化為人形后,脾氣倒是收斂了一點,大概是覺得披着人皮,總得干點人事兒吧。

朽聞將車開到了一處餐廳,道,“這家行嗎,新開的,應該還不錯。”

“嗯。”林赴寒沒什麼意見,封燭就更沒意見了。

三人下車后,便往包廂去了,那服務員直接帶着他們穿過大廳,坐了電梯,直接去了頂樓,林赴寒發現這家生意似乎非常好,至少大廳全部都坐滿了。

“這還有包廂?”林赴寒說道,“我還以為沒位置了。”

“您三位是提前預約的。”服務員笑道,“所以特地留着頂樓。”

“聽說這裏的頂樓是特殊樓層,一般不會開的,這次怎麼可以定了?”朽聞也有點懵圈,似乎也沒想到會在頂樓。

服務員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接到了這樣的消息而已。”

幾人到了頂樓,電梯一開,整層都沒有人,裏面擺放着各種東西,裝飾的非常好看,還有小噴泉。

林赴寒發現這餐桌上放着蛋糕,上面寫着“生日快樂。”

“老闆,生日快樂。”朽聞笑着說道。

封燭靠在一旁,他歪了歪頭,看着林赴寒,眼底滿是笑意。

“所以……這家餐廳你早就定了?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出來吃飯?”林赴寒笑道。

“老闆,每年你生日,你都讓我們選個地方吃飯,今年也不會差的。”朽聞笑了,他看着這一層的環境,道,“但是我沒想到,這餐廳會把最神秘的頂層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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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在替妖怪渡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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