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柳綿綿18

楚柳綿綿18

“丁零零——丁零零——”

沒什麼凶殺案,正常下班前的一點時間,電話鈴響了兩下,喬楚生才接起電話。懶痒痒的“喂”了一聲。然後“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眉頭緊鎖,恨不得現在就穿過電話,站到那人跟前去。

因為,打電話來的,是蘇柳之。一聲“喬楚生”,有氣無力的。

“柳之你沒事吧!你在哪兒呢?”

“和平飯店,3302號房間。帶上外套,帶上人。”

一句“帶上外套”讓喬楚生險些失去理智。

“你別怕,我馬上到,別怕。”

蘇柳之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力氣把電話筒歸於原位,只任由它被電話線拉扯着垂在半空中。她左手撐地,用力挪着自己靠到了牆壁上。左手滿手是血,在地面上留下一個血糊糊的手掌印——她在自己的掌心劃了一道口子,握着拳頭指甲就能摳住傷口——她一時大意上了圈套,昏昏沉沉之際,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方法讓自己保持清醒。

也因為她今天穿的是件黑色的大衣,所以手放在口袋裏,也無人發現端倪。洋裝昏迷也未曾被人發現。

她的右手死死地握着喬楚生那天送自己的那把軍刀,刀刃上是血跡。有她的,也有她對面的躺着的沈紹宗的。

沈紹榮的親弟弟。相比,蘇柳之雖然狼狽,但至少保持清醒。而他……

蘇柳之盯着他,眼神冰冷,能淬出毒液。

她的昏迷是裝的,沈紹宗自然沒能對她做什麼。一個被酒色煙土掏空了身子的人,若是在平時本不必這麼麻煩。只現如今,她自己實在過於頭重腳輕,所以費了點功夫。

只不過,她尚不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所以並不敢貿然的打電話。比起外面不確定的因素,她寧願選擇在房間裏等着喬楚生。至少,沈紹宗已經沒有了危險。她看了一眼門口,希望喬楚生能早點到。否則,她當然不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閉上眼睛讓自己眼不見為凈。但若一直盯着沈紹宗,她害怕自己扛不住藥效,神智不清,做出違法的事情。

幸好,喬楚生來的很及時。

他踹開門就看見了靠在牆邊上的蘇柳之。身上染着血跡,臉色蒼白,卻面露兇狠。像是一頭陷入困境的小獸。他甚至都沒有去觀察房間內還有什麼危險,一刻都不耽擱跨了進去。

“沒事兒了,有我在了,都沒事兒了。”

喬楚生把蘇柳之小心翼翼地裹了起來,把她橫抱了起來。

“我沒事,”蘇柳之靠在喬楚生的胸口,努力笑了笑:“我就是,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這個樣子。”

喬楚生抱着蘇柳之的手緊了緊,但又很克制,生怕弄疼了她。他不是毛頭小子,這房間裏沒有任何一丁點曖昧的氣味兒。可這不代表對方沒有這樣骯髒的想法。

而且,蘇柳之受傷了。他忍着酸澀,低聲哄她:“我替你擋着,沒人看得見。”

走過沈紹宗的時候,喬楚生頓了頓腳步。陰狠地斜睨了一眼。

“還有蘇荔松,是他綁的我。”蘇柳之低着頭和喬楚生說。蒼白的語氣,可卻也讓人聽出了幾分小孩子告狀的意味。

“好,我替你抓回來。”

蘇柳之靠着喬楚生,腦袋昏昏沉沉的,也不想再扛着,索性閉上了眼睛。

喬楚生抱着蘇柳之往外走的時候,整個和平飯店,空無一人。甚至是外面的馬路上,也都安安靜靜。

整個上海灘,都沒有人知道那天和平飯店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敢去打聽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有個風聲說,喬四爺動怒了。

蘇柳之的掌心,傷痕確實很深,但絕對沒有生命危險。藥效其實也已經退了,她也睡不安穩,就醒了。

路垚和白幼寧火急火燎的趕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在吃喬楚生讓人給買回來的杏仁豆腐了。

他們當時還以為自己走錯了片場。

留下白幼寧照顧蘇柳之,路垚和喬楚生回去巡捕房提審綁架犯。

“你不是很警惕的嗎?怎麼會中這樣的圈套?”

“不是吃的,也不是喝的,更不是□□。”

“那是什麼?”

“是一束花。木菊花。”

中國主要分佈在雲南那邊,據說食用一片花瓣能讓人睡上一天。這種花的氣微香甜,但是容易使人昏昏沉沉。她今天只是照例去和平飯店樓下的咖啡吧喝下午茶。蘇荔松是不請自來的。他們話不投機半句多,她自然不會浪費時間。走之前去了趟洗手間。在拐角處聞到的這個味道。

看似都是巧合,但仔細想想,不過也都是認為的恰到好處罷了。雖然對方讓自己保持昏昏沉沉留有三分意識大概是想讓自己生不如死。可也正是因為這個念頭,才讓自己保持了清醒。

“還有這種操作……那你到底得罪誰了啊?我楚生哥把消息封得這麼死,各個報社,誰都沒有接到消息。”白幼寧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蘇柳之沒有多說,只說:“綁我的人是蘇荔松。”

蘇荔松這個名字,白幼寧之前聽過。據說是之前從杭州來的。來了上海就精準的扎進了那群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富家公子哥堆里。不出半天,上海灘就知道來了個錢多人傻的富二代。前幾天,還因為欠了賭債,拿不出錢,嚷嚷這說自己是喬四爺的大舅子還被教訓了一頓。

想到這裏,她捂住嘴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會真是你……”

“同父異母罷了,沒什麼感情。不過就是同一個姓氏。”

和家裏也鬧矛盾,但只是小打小鬧的白幼寧敏銳的感覺了蘇柳之眼神里的冷漠。和平時懟自己的時候,帶着的漫不經心的笑意完全不一樣。她忽然想起來之前自己和蘇柳之喝酒的事情。

“你……沒事吧?”

“我有什麼事啊,要有事也是蘇荔松的事。”

“我是說……你們家不會管嗎?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怎麼看看,你都是不受寵的那個。這話,白幼寧沒說出口。

蘇柳之笑了一聲。莫名的白幼寧覺得那樣子有點像喬楚生。整個人抖了抖。

“你……你該不會讓我楚生哥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吧”

“我們當初的體育老師國文也不至於你這個水平吧。”蘇柳之嫌棄極了:“我們是這樣的人嗎?”

白幼寧難得沒懟回去:“我是真怕我楚生哥以權謀私。”

蘇柳之眼神顫了一下。

“不會的。”

喬楚生確實沒有。他雖然動了刑,但沒有作假。

現在,他正靠在辦公室外的欄杆上抽煙。白襯衣配着槍套,標準的探長服飾。應該是最正義凜然的樣子,但看着,路垚心慌慌。

比之前蘇柳之被綁架的時候,更嚴重。

他看了一眼喬楚生腳邊上的煙頭。

“回去你還帶着煙味,她會嫌棄你的。”

已經放到了嘴邊的煙被喬楚生丟到了地上,皮鞋碾了碾。

“……你,一開始怎麼不帶巡捕房的弟兄過去啊。”

喬楚生沒有回答,但是眼神里透露出了路垚從未見過的狠勁兒。像是深夜裏的一匹孤狼。他大致也猜到了答案。喬楚生不是有了殺人的心,而是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蘇柳之沒什麼危險了,喬楚生也冷靜了,可心裏卻是后怕的。如果蘇柳之沒有這麼警惕,如果蘇柳之身上沒有這把刀,如果蘇柳之沒有和自己學這幾招,如果……喬楚生根本不敢去想。

“你……是不是猜到了?”他問。

剛剛的審訊過程,他也在。沈紹宗說的那些話……喬楚生沒在牢裏動手,路垚都佩服他身為探長的自律。

“當年她也受了這樣的委屈嗎?”喬楚生自然猜到了當年的退婚。他見過沈紹榮,見過葉青敏。現在也知道了沈紹宗。他精通人情世故,自然看得出來其中的貓膩。

“當年倒也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路垚也沒什麼當初自己撒謊了的不自在,而是語氣森森的講起這件事情。

“其實她這門婚事,我真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佟姨當年生她的時候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好。蘇柳之十五歲那年,佟姨生了場大病就撒手人寰了。也是那年,沈家人沒皮沒臉的上門來說當年是和佟姨定了娃娃親的。那時候,蘇老爺子帶着蘇柳之去了北平,她外祖父家。她爹也沒管有沒有憑據的就給她同意了這門婚事,直言等孝期結束就成婚。後來我沒騙你,蘇老爺子大發雷霆,就把蘇柳之送來了上海念書,想着自己去把婚事退了。但是沈家不願意。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這個婚約就一直都在。一直到我和蘇柳之出國留學前兩個月。”

路垚說到這裏的時候,嘆了口氣,似乎不知道應該這麼說。最後破罐子破摔般的直接開口:“沈紹宗這龜孫子就單方面遠遠的見了蘇柳之一面,□□熏心,揚言一定要娶她。不過那時候真的沒發生這種事情。但那時候,蘇柳之和沈紹榮的婚事還沒能退成功。可想而知,輿論會是怎麼樣的。蘇柳之那張臉……樹大招風,你知道的啊。”

蘇柳之長相明艷,喬楚生當然知道。哪怕是現在躺在醫院裏也朱唇玉面的。

往好聽了講,那是紅顏禍水。

“沈家人拿着這個事情,主動登門退了婚。還說蘇柳之不守婦道。說如果這樣的媳婦進了門,以後一定會家宅不寧。退婚書送到之後,一副生怕蘇家賴賬的樣子,扭頭就去葉家提親。這樣的事情,對他們那樣的家庭來說是給家族蒙羞。她父親氣得要對她家法嚴懲。”

“她挨打了?”喬楚生不可置信。

路垚嘆了口氣:“蘇老爺子年事已高,因為這件事情進了醫院。醫生說,已經沒多少時間了。整個蘇家,蘇柳之只在乎她爺爺。那時候,她不要什麼是非對錯。本身她也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議論。她要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整個蘇家沒有人敢在蘇老爺子面前提這件事情。能讓蘇老爺子在最後的時間裏不再為自己勞心傷神,牽腸掛肚。所以,她心甘情願受了家法。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以家法論家法,才能懲戒別人。懲戒那些在這件事情上嚼舌根的人。蘇家家規,不可搬弄是非。蘇荔松母子首當其衝,被殺雞儆猴。丫鬟小廝,只要是說過一句的,她一個都沒落下。雷厲風行,不講情面。以殺立威,不是良策,但效果快。一直到老爺子去世,也沒有人提過半個字。”

這件事情路垚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大姐當時去了杭州探望蘇老爺子。回來和他們父親說起,他才聽見的。

那年,蘇柳之滿打滿算,十八歲還缺兩個月。

喬楚生心裏五味陳雜。

從一開始,路垚就和他說過了,蘇柳之遠沒有她的外表看起來這麼柔弱。可他還是低估了這姑娘。她的傲性里,還有些不被世俗,至少是那樣的家庭里無法理解的輕狂。

雖說這樣的性格,這樣的行事作風,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可到底讓他心疼。

沈紹宗人贓並獲,巡捕房的效率很高。可蘇荔松卻沒有證據。

沈紹宗是之前就接到了個匿名電話掐着點過來的,他只知道蘇柳之會被送到那裏。並不知道送蘇柳之過來的人是不是蘇荔松。

喬楚生和路垚在現場仔仔細細搜了半天,沒有證據。相反蘇荔松去找蘇柳之鬧得不歡而散之後就甩手離開了咖啡吧這件事情,卻有不少人證。也沒有人看見他再回去。

他一定不無辜,那背後一定還有一個人。

只傷了手,已經出院了的蘇柳之聽着在擼貝姐的白幼寧和自己說的這些消息,指尖敲了敲茶几面。

白幼寧抱着貝姐,看着蘇柳之,欲言又止:“我楚生哥的意思是……”

“我知道,他不想讓我回憶那天的事情。”

“那你?”

“我能說的也都說了。”

“那就讓蘇荔松那個混蛋這麼逍遙法外?還有他背後有這麼個想害你的人,不抓啦?”

“沒有證據,總不能造假吧。”

“……”

“但如果蘇荔松自首呢?”

“姐,你傷的是手,不是腦子。”

蘇柳之笑得諱莫如深,上樓去拿了個錦盒下來。打開是一對奢華古典的耳墜。

白幼寧翻了個白眼:“大姐,這不是賄賂能解決的事情。而且我楚生哥……也不要這樣的賄賂。”

“不是給喬楚生的。是讓他拿給蘇荔松看的。”蘇柳之把其中一個遞給了白幼寧:“就說,是在現場……角落裏發現的。”

白幼寧狐疑的接過這枚耳墜:“有什麼典故嗎?”

沒有什麼典故。只是,她的推測。

蘇荔松會綁她。她也不會覺得意外。但是對蘇荔松而言,撐破天也就是想要錢。

可現在,顯然不是。那就必定還有別的原因。

沈紹宗出現的時候,她就有了這個猜測——葉青敏。現在,他們確定了現場沒有線索,那她也能確定葉青敏參與了這件事情。因為,蘇荔松絕對沒有這樣的本事。但是,葉青敏有。

她自己和蘇荔松之間的共同點,除了都姓蘇,大概就是都看不慣沈家人吧。因為,蘇荔松喜歡葉青敏。而葉青敏嫁給了沈紹榮。

原先蘇柳之也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畢竟蘇荔松在這件事情低調的一點都沒有自己往日的作風。還是蘇柳之有一次意外看見了葉青敏戴的耳墜子才知道的。

那個耳墜子,並不是她手上這一對。但是很相似。是當年他們家老太太覺得蘇荔松的母親好歹給蘇家生了了唯一的男丁給的獎勵。從自己的私庫里挑了塊翡翠,仿了現在蘇柳之手上這對給她母親的耳墜,改了細節。如果不是仔細對比,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的。

當初嗤之以鼻,如今卻成了關鍵。也虧了蘇荔松當初送給了葉青敏。

蘇荔松既然會為了葉青敏做這件事情,那也一定會為她頂罪。

白幼寧捋了捋這之間的關係:“所以,是葉青敏教唆蘇荔松這麼做的?這個女人有病嗎?”

“一是嫉妒我。二是沈家內鬥吧。沈紹宗是幼子,從小就被她婆婆的寵的沒有邊。要什麼給什麼。現在家族沒落了也還是揮金如土的。如果是富貴,那養着一個紈絝也沒什麼問題。但……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沈紹榮又是個酸秀才。沈家幾乎全靠她撐着,她一個大家閨秀被逼的交際應酬……可惜了,一個聰明的人,眼光不太好。”

白幼寧也嘖了一聲:“果然可憐之人都有可恨之處啊。那……萬一和你猜的一樣,蘇荔松全攬到了自己身上。那葉青敏不就……”

蘇柳之倒無所謂:“本來也沒證據。總比兩個人都逃了強吧。”

白幼寧嘆了口氣,有點同情蘇柳之:“也是。”

蘇柳之不置可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垂眸的時候,眼神暗了一下。

白幼寧把話帶去的時候,喬楚生還嘖了一聲。大概是怪她不懂事去打擾蘇柳之。但他絲毫不覺得蘇柳之做的有哪裏不對。對她這理直氣壯誆騙行為還很贊同。

白幼寧被喬楚生這樣的區別對待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是路垚用了幾個擬聲詞極其敷衍地安慰了她。

喬楚生和路垚演了場戲,假裝在審訊蘇荔松的時候,在現場新找到了這個物證。蘇荔松果然當機立斷一改前面的說詞,承擔了所有的事情,把整件事情都扛到了自己身上。是他知道了蘇柳之每周都會固定去這裏喝下午茶。所以事先給沈紹宗打了電話。約他這個時間去酒店的房間。他故意和蘇柳之不歡而散,鬧出了動靜讓人看見他離開,但事實上,他扭頭脫了外套就從廁所的窗戶爬了進去。洗手間一般都有花束,木菊花也是他提前準備好的。蘇柳之昏昏沉沉的時候,他趁機把她送去了酒店的房間。

動機就是沒有女人會把這樣的事情說出去。蘇柳之驕傲,要面子就更不會說。而且也不會再嫁人,那她的嫁妝就能給自己了。

喬楚生聽到最後,差點沒動手。

他帶着耳墜去找蘇柳之的時候,蘇柳之正在書桌前練字。

他在書房門口站了會兒才進去:“今兒又寫什麼呀?”

紙上是他的名字,喬楚生。

“好看嗎?”蘇柳之問他。

“你是問字,還是問這個人啊?”

蘇柳之輕哼了一聲,收起了筆。

“蘇荔松認了?”

“認了。”喬楚生想了又想,沒和她說原話,簡明扼要的只說是為了嫁妝。

蘇柳之噗嗤了一聲,:“喬探長,我沒你想的這麼不諳世事。”

喬楚生當然知道,但他想把她當作小姑娘來護着。

蘇柳之伸手舉着扇子輕輕敲了敲喬楚生的額頭。又舉起了自己的掌心纏着紗布的手掌:“我都受傷了,四爺你不哄我就算了,該不會還想讓我哄你吧。”

喬四爺深吸了口氣,笑了笑,是他死心眼了。

他伸手握住蘇柳之的左手。

“想讓四爺怎麼哄你?”

語調曖昧,說話間,也想把蘇柳之摟進懷裏。

而蘇柳之一把扇子抵在他的胸口。

喬楚生低頭看了一眼,又是一把玳瑁的扇子,但明顯和之前那把不一樣。

描金的,蕾絲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東西。

“大冬天的,拿扇子幹嘛?”

“找耳墜的時候看見的,就拿出來了。”

喬楚生抓着扇子的另一頭問她:“那你是喜歡扇子呢,還是喜歡玳瑁啊?”

“都喜歡。”蘇柳之回答,順便從喬楚生手裏拿過了那把扇子,打了開來。開始和喬楚生科普:“杭州有三絕,龍井,絲綢和杭扇。”

“杭州扇子我也見過不少,不過傳統的杭扇不都是絲綢面的嗎?還有黑紙扇?和你這把不一樣啊。”

“……這是我在英國買的。我喜歡摺扇,但是傳統的摺扇和我氣質不符,團扇我又不喜歡……這是蕾絲面的,勉強也能算是瞧郎扇啊。”蘇柳之強詞奪理道。

“瞧郎扇~”喬楚生嚼了嚼這個詞。

蘇柳之沒有解釋,而是隔着扇面,瞧着喬楚生。

蕾絲的扇面,擋不住姑娘的芳華,顧盼生姿。

“瞧完之後呢?”

“瞧完之後……”

蘇柳之眼眸微轉,放下了扇子,低下了頭。青蔥白玉的手指,慢慢地關上了扇子。完全合上之後,語調一轉,轉移了話題。

“之後,扇子傳到了歐洲,就流行於貴族之間。歐洲人就更喜歡這樣的扇面。法國還有紅蕾絲的。這種扇子成了貴族夫人小姐們身份的象徵。也為了提現矜持,還發明了一套扇語。”

喬楚生挑了挑眉毛,配合的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順便雙手撐在蘇柳之兩側。

“比如呢?”

“比如說,”蘇柳之望着喬楚生,右手握扇,畫了個圈:“這表示,我心有所屬。”

喬楚生笑了:“還有呢?”

“還有,”蘇柳之將扇子的頂端輕輕的放在臉頰處:“我對你有意。”

喬楚生沒說話,站直了些。卻也雙手摟上了蘇柳之的腰,拉進了兩人的距離。

“還有呢?”他的語調都曖昧了。

蘇柳之將扇面半開,輕輕的遮着下唇。黑色蕾絲扇面下,紅唇輕啟。未施粉黛,卻也嬌艷欲滴。

喬楚生已經猜到了這是什麼意思。他伸手拂開了那把扇子,單手捧上了蘇柳之的臉頰,甚至低下了頭。呼吸都已經糾纏在了一起。

但……

“綿綿,”喬楚生摩挲了一下蘇柳之的臉頰,啞着聲音蠱惑她:“說出來,我想聽。”

蘇柳之的左手攀握着喬楚生的右臂,緊張的想要攥緊喬楚生的襯衣。但尚未完全結痂的傷口讓她鬆了手。卻也沒讓她從此刻的迷情里掙脫。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她想躲開,但卻沉溺進了喬楚生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她從未講過如此露骨的話。

“……親,親我……唔。”

喬楚生吞下來她的尾音。肆意掠奪。

他親過蘇柳之三次。第一次蘇柳之喝醉酒了,意亂情迷的任他索取;第二次蘇柳之清醒着,雖未推開他但也帶着些許躲避;唯獨這次,嬌羞矜持,卻又大膽渴望。生澀的回應,簡直讓他欲罷不能。

“是這樣嗎,嗯?”

他壞心眼的問躲在他懷裏的蘇柳之。他喜歡極了蘇柳之現在這副樣子。

蘇柳之惱羞成怒,伸手狠狠地掐了他腰間的軟肉。

“嘶——”

喬楚生倒吸了一口涼氣,抓住她的手,求饒。

蘇柳之哼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叫綿綿的?”

“路垚告訴我的。”頓了頓,補了句:“預支了三個月房租。”

“我明天就去告訴白幼寧他叫毛毛。”

“淘氣。”

蘇柳之歪了下頭,晃了兩下腿。因為剛剛的親密舉動,喬楚生掐着她的腰微微用力,就讓她坐到了桌子上。此刻兩人的姿勢,也依舊曖昧。

可這樣的動作,卻又一派天真。

讓喬楚生克制了一番,只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

“嗯,過兩天,我要回杭州一趟。”蘇柳之忽然說。

“因為蘇荔松?”喬楚生也料到了。

“不完全是。”

“那我……”

“你不準趁我不在偷看別的姑娘!”蘇柳之搶先了喬楚生,霸道的開口。

“我不看。再說了,有路垚和幼寧幫你盯着我呢。”

“一個是你妹妹,一個是見錢眼開,我才不信他們呢。”

“那你就這麼信我啊?”

“……愛看不看,反正沒我好看。”

“那是,我們綿綿多好看啊。”

話是這麼說了,但喬楚生還是哄着她做了保證。

“如果我看了別的姑娘,就讓我以後再也關不住貝姐。”

蘇柳之:?

※※※※※※※※※※※※※※※※※※※※

門口趴着的貝姐,歪了歪頭。

許久不打開JJ的我,看見各位大佬的評論,有那麼一瞬間,我有點方

我寫的,難道不是喬四爺嗎?。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玻璃糖[綜影]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玻璃糖[綜影]
上一章下一章

楚柳綿綿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