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修鍊者要練功，來看嘛？

三日月耐心地持續閉目感知着，聽到莫問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在呢喃，三日月立刻給自己本體套上了精神共振——別的付喪神做不到，但是他確實可以。

“神TM愛我……一天換一個女人……噁心難受嘛……”

“身體……情報……”

“你一死……江山……兇手……”

“神殿……抹去……廢……奴隸……”

“皇位……哼哼……金絲雀……立憲……坐牢坐到死!”

呢喃着，莫問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逃兵……說好的……戰友……混蛋……大豬蹄子……涅琪……大豬蹄子……嗚嗚聽到沒……嗚嗚嗚……”

三日月覺得心臟很不舒服，像有人揪着使勁擰，疼得他甚至覺得呼吸困難，不得不把領口揪松方便呼吸。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猝不及防!

就在莫問的頭部位置，忽然憑空傳出一道少年清清脆脆的聲音：“阿媽!你想吃豬蹄了嗎？阿媽？涅琪也想吃呢，你明天做來吃好不好？趁着那些壞蛋走開的時候我們偷偷地做啊？”

莫問的哽咽聲一下就沒有了，三日月被這突髮狀況激得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沒一會兒，莫問帶着濃濃鼻音的聲音響起：“涅琪？你怎麼出聲了？不是說這段時間你先躲着點嘛？”

少年聲音委屈極了：“阿媽剛剛喊我的，說什麼大豬蹄子……阿媽我也想吃!”

“噗……哈哈哈哈哈……”

“阿媽!!!╰_╯”

“好好好，明天偷偷做給你吃哦，不過你也藏藏好，阿媽這裏要是有事，會給你發短訊的，喊你也別出來了——等我什麼時候說可以你才能出來知道沒有？”

“唔……還得要多久啊……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你就沒讓我出來過!阿媽你是真不怕把我憋壞啊!”

“你不是可以跟你的同族們聊天嘛，還可以上光腦，乖啦，等這裏真正屬於你阿媽的時候，你就可以出來啦。”

“好……好吧，那阿媽明天豬蹄做好了要記得叫我，不要吃獨食哦!”

"噗……好的好的，乖乖先回去吧，啊，對了，你跟楊添添聯繫下，說我這會子想練功了，問問她要不要看，唔，帶着刀看也可以。"

“好噠(*▽*)，那我幫阿媽掌鏡^ω^”

門口的三日月：“？？？”

一頭問號有木有？但是既然他還沒被發現，那當然要繼續偷聽了——哦莫問開燈了，這下可以連聽帶看了╮(╯▽╰)╭

很快莫問把這間屋子裏所有的東西全收起來了——這樣看屋子很大了，估計得有四十平米左右，但是莫問還是撓撓頭：“有點小啊，只能那樣拍了。”

說著放出一個帶着小翅膀的圓球，那小球無聲地飛着，前後左右還懸浮，看樣子十分靈活。

莫問見狀往右手邊瞥了一眼——正好是三日月視角的正前方，那裏立刻憑空出現了一道光幕，上面正是懸浮小球的視角投影，忽前忽後忽上忽下的，看得人眼暈。

這時小球閃了閃：“阿媽，添添姨要求視頻通訊。”

莫問一點頭，光屏一角就顯示出一個彈窗，裏面是個媚意天成的絕色女子，對着屏幕一陣搗鼓，看樣子是在調試。

很快調好了，那張漂亮臉蛋退遠，露出了後面一群的……刀子精？

三日月宗近差點就露餡了，看到另一個自己的臉出現在屏幕里不說，腰還被鶴丸摟着，那酸爽……

楊添添高高興興的：“今天是什麼節目？唱歌還是跳舞？或者兵器舞？”說著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看樣子是準備好了要看節目了。

莫問的眼睛黑沉沉的：“今天是MV，現場拍的那種。”

對面一陣歡迎呱唧呱唧，還帶議論紛紛各種語言夾雜。

然後莫問動了。她雙腿一併，抬頭挺胸，一個標準的立定站好，馬上右手在身前一揮，一陣粉色光暈外帶櫻花瓣飄飛的光效過後，站在那裏的，變成了——鶴丸。

不管是穿着的出陣服，還是人還是腰間佩着的刀，都是鶴丸沒錯。

對面一陣哦哦哦~~~，莫問手握刀柄，緩緩拔刀，指向空空的對面——一陣櫻吹雪光效一過，憑空出現了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2：“有種不妙的預感腫么破？”

抒情的音樂響起，分不清源頭在哪裏，但過門一過，歌者一開口，明顯能聽出，聲音是壓粗了的莫問的聲音，這樣壓粗一下，就感覺——耳朵想要懷窩小耳朵啦≧▽≦

語言三日月聽不懂，但寥寥幾句歌詞，在精神共振那裏傳過來的意思卻很多，感覺像是和歌類的歌詞，配上既抒情又卡點的配樂，非常合現在的情景——這間屋子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是個屋子了，它已經是一個綠草茵茵的櫻花樹林了。

還正是櫻花開得最盛的情景，“鶴丸”身體前傾，隨着音樂向前極速奔跑，莫問本人卻根本沒動地方，風托着她懸浮着原地做狂奔狀，但櫻花樹林的特效卻極速向後退去，怎麼看都是跑了好遠的樣子。

有風將“鶴丸”的額發吹起，露出他面無表情的臉和陰森森的金色眼睛，對面景物飛速接近，“三日月”向著這邊看了一眼，就寵溺地微笑起來。

“鶴丸”卻不為所動，飛速接近的檔口就抽刀攻向“三日月”，“三日月”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寵溺表情，隨即也拔刀一架——兩把刀相抵，兩張臉也靠近，鏡頭自然地拉近，一個滿面寒霜，一個笑容寵溺，兩張時政看板郎的臉這樣擺着，簡直犯規!

“鶴丸”露出一個冷笑，把刀用力前推，“三日月”也笑笑默契同做，兩刃分開，站定，鏡頭開始各種角度繞着他們旋轉，兩刃再次持刀，拼在一起。

觀眾都是內行，明顯“鶴丸”刀刀要命，“三日月”只是擋和撥，兩刃就合著音樂中開始加重的鼓點拚鬥起來。

三日月有些心驚——莫問到底是什麼人？“鶴丸”和“三日月”的刀法可真的是他倆用的刀法!

……對了，對面有另一套刀子精，那麼莫問知道他們的刀法其實也不足為奇？個屁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快這首歌到了尾聲，隨着歌者的聲音變得悠長遙遠，兩刃的拚鬥也告一段落，暫以“三日月”衣袖被割破為結果，兩刃停了手，各自一邊站好。

當然行家們都能看得出來，“三日月”故意沒有閃避，而“鶴丸”看似兇悍的一刀卻在接近“三日月”的時候及時一偏，只割破了他的衣袖。

這時樂聲漸停，兩刃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三日月”開口了，一如既往的慢悠悠：“消氣了嗎？”三日月本刃的聲音。

“鶴丸”的眼眸還是陰沉沉的，一開口也同樣是鶴丸本刃的聲音：“你要我怎樣消氣——你昨天被我做到「嗶——」的時候居然脫口喊出主人的名字!!她又沒有長大丁丁!!!”

這一瞬間，所有特效消散，大光屏也不見了，只留這邊空蕩蕩的房間和那邊已經人仰馬翻的視頻通訊屏幕。

三日月看着屏幕里那個臉黑得能滴出墨來的另一個自己，腦子一片空白。

那邊楊添添表情卻不怎麼好，給同樣表情不好的葯研使了個眼色，隨着笑得幾乎滿地打滾的刀精們被葯研一個個提溜出去，視頻那邊很快就安靜下來。

鶴丸也被趕出去了，實在是他根本無法停住大笑，一邊誇張地往外噴着眼淚，一邊捂着早已疼痛不已的肚子，跟其他刀精一樣的待遇，被丟出門外關了門。

房間安靜下來，對面只剩下眼帶擔憂的楊添添，面無表情的葯研，和臉黑如墨的三日月了。

莫問轉過身正對着屏幕，盤腿坐了下來，對着楊添添深深地低下頭：“對不起，這次恐怕要連累你了。”

楊添添擔憂地望着她：“你的情緒很不對，出事了嗎？——我們相交這麼些年了，這還是頭一次看你這樣無法剋制情緒。”

莫問低落地搖搖頭：“這個世界我無法插手了，所以，它真的只能有幾十年的時間了。”

楊添添默了一下，想了想剛剛莫問發泄情緒用的惡作劇：“是那邊的三日月？”

莫問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他也像你家那把一樣，盯上我了。”

楊添添不可思議道：“怎麼會啊？他可並不知道你的過去吧？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就盯上你？”

莫問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也是棲身暗黑本丸的，而我現在就在他所在的本丸。”

她無可奈何地搖着頭：“攻擊性非常強，你家那把只是坑我，他就直接戳我肺管子——這穩准狠的一下就夠我受的。”

莫問再次對着楊添添深深低頭：“對不起，這次的功德光賺不到了，而我勢必還要在這個世界收集材料，這樣的話，會連累你吧？要不……你們來把我接回去吧，我們換個世界找材料算了，這樣不欠因果。”

楊添添頭疼地捂住腦袋：“世界意識不會放人的，要麼你把它救了，要麼它死了，要麼你死了，不然只能暴力破壁出世界，但那樣的話，這個世界勢必幾十年都撐不到，這因果還是得擔上——話說你就不能想個辦法與他和解？”

莫問神情低落：“你家那把我也討好不少時間了，這次不照樣還是坑我……我真的無能為力。”

楊添添無奈道：“話說回來，三日月你為什麼總是針對莫問呢？”

那邊的三日月沉默了一下，才說：“之所以她能夠活下來，是靠着她原來的主人獻祭了靈魂吧!因為愛她，所以不顧一切，但是她對她的原主人根本沒有一點男女之情吧——這樣連感情都利用的騙子，她現在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了吧!就算那次獻祭還帶着其他的目的，並不是純粹因為愛，但是也洗不白這是個騙子啊!——然後她現在跟你混了，就又把目標對準了你——老是不遺餘力地在勾搭你啊!”

楊添添：⊙▽⊙

楊添添：“等等她啥時候勾搭我了!我是直女好不好!——不不不歪樓了，我是想說，你怎麼會認為那個傢伙是愛着她的？”

三日月理所當然道：“他是她的契約主人，卻甘願為她赴死，連靈魂和無盡的未來都全部放棄了，這還不能說是愛？”

楊添添：-_-||

楊添添抬頭看了看莫問，見她絲毫沒有意外的樣子，只是還維持着男孩子的樣子盤着腿撐着下顎。

楊添添無語道：“你知道原因？”

莫問點頭。

楊添添崩潰道：“知道你解釋清楚啊!被他針對那麼舒服嘛!!”

莫問面無表情：“解釋不清楚。”

楊添添氣呼呼：“你沒有解釋過吧!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莫問悶悶道：“我們生活的年代不一樣，三觀差太多了。我解釋給你聽，你是能懂我的，但是三日月不會懂——你知道平安時代都亂成什麼樣嗎？訪妻婚這種東西居然都有!他理解不了的!他只會礙於你的意願裝作理解了的樣子——我不想因為我而導致你們之間產生問題，反正我總是個外人，他又礙於你的面子也不會往死里坑我，就這樣算了。”

門外的三日月慢慢閉上了眼睛——他錯了，錯得離譜。

這是個殼子堅硬但內里柔軟的刺蝟精吧，為什麼他會把她看作滅世魔王呢？就算她確實有那個實力，也有那個心性能做到滅世這種事情，但是不把她逼到絕路她是不會去做的吧？

那麼他幹了什麼？——正是在把她往絕路上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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