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要債
第一百一十章要債
時光匆匆，不知不覺三日已過。
這幾日的京畿可謂是熱鬧非凡，流言蜚語滿天飛，幾乎每個時辰都會有一根版本的八卦傳遞在街頭巷尾。
什麼鎮國侯要重新出山。
什麼朝韓國要謀反攻打大漢。
什麼朝韓國皇孫因為生活不檢點被皇帝軟禁。
等等……
而就在所有流言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蔓延時，高坐龍椅的皇帝總算想起來平復民意，給出了那場指證的最後結果。
朝韓國皇孫金正泰胡亂猜忌鎮國侯府秦時明身份，意圖擾亂誣陷大漢功臣之後，特此軟禁東城區風波亭六十年，以儆效尤。
皇榜一出，那熱鬧勁兒可就更大了。不過，這一次大部分人都沒有在捎帶嘴撤上鎮國侯府了，而是一個勁兒的罵朝韓國那皇孫卑鄙無恥，言語之犀利，辭藻之豐富，幾乎駭人聽聞。
而這一切跟萬利祿沒有任何關係，他現在正懶洋洋躺在床上，鹹魚般地發獃。
“哎。”
萬利祿仰天嘆息，嘴裏嘀咕道：“奶奶個腿的，這叫什麼事兒啊，老子打生打死又浪費了一次寶貴機會，到頭來居然白費力氣。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家睡覺來得省時省力那。”
言語間，少年滿是惆悵。
這不惆悵不行啊，自己三天前好不容易才將厄蚩勒獅給揍得滿地找牙，讓他失去擇婿資格。可今天一紙皇榜出，這家話因為朝韓國那蠢貨皇孫被軟禁恢復了入選資格？這他娘的叫什麼事兒！
“行了臭小子，你可別抱怨了。”
推門而入，正大口吃着肉包子的秦艽含糊說著。有一說一，這臭小子來了之後伙食確實提升不少，你看看這皮薄肉厚的大包子，想吃多少吃多少，管夠。
毫不客氣坐在萬利祿的床上，將鹹魚一般的少年拱了拱挪出位置：“你也不是沒撈到好處，就皇上和護龍山莊兩邊給你的靈丹妙藥，都快價值一千兩了，你小子還不知足。”
話里話外，這老頭都有一種羨慕嫉妒恨的感覺。
“滾犢子！”萬利祿頓時像是炸了毛的貓，從床上騰的一下竄起，陰陽怪氣道：“奶奶個腿的，老子賺到個屁，那些玩意兒有一樣算一樣吃下去不是恢復老子傷勢的。這葯吃完了，老子不過是恢復個七七八八，有屁用啊。”
然而他牢騷才發到一半，秦艽的愛之鐵拳已經到達戰場，咣當一聲，後腦勺重重挨了一拳。萬利祿頓時老實起來，臊眉搭眼重新變成鹹魚。
“要說你小子就是沉不住氣，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嘛？”將手中肉包子盡數塞入口中，秦艽心滿意足打個飽嗝問道。
萬利祿，道：“什麼日子？我的倒霉日。”
愛之鐵拳如期而至，伴隨着秦艽沒好氣的聲音：“小兔崽子，跟誰發脾氣那？好好說話。”
萬利祿捂着後腦勺，吃痛道：“我哪知道什麼日子啊。”
秦艽揉了揉自己寶刀未老的拳頭，心滿意足道：“你忘了我和孫君淼那老匹夫的賭注了？之前那老小子還想用你不是我孫子搪塞過去。現在，哼哼，皇上都下旨了，他要再敢拿着說事兒，可就是和皇上過不去了。”
一說到錢，萬利祿眼睛騰地一下閃爍出耀眼光芒，忙問道：“我能分多少？您老人家吃肉怎麼著也得讓我喝點湯吧，我也要不多一萬兩怎麼樣？”
秦艽聽聞，臉上笑得褶子都能夾死蚊子，隨後愛之鐵拳三連擊。
咣咣咣！
在銀子的誘惑下，後腦勺的疼痛並沒有讓萬利祿退縮，強忍着流淚的衝動，他五指伸出：“五千兩，不能再少了。”
隨後，咣咣咣，又是三下。
被迫收回兩根手指“三千兩，這次是底線！”
秦艽揉了揉有點酸疼的拳頭，也不能一次性給他打太多。萬一這小子負氣跑了自己豈不是沒有樂趣了“最多三百兩，愛要不要。”
這話一說，萬利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憤怒大喊道：“奶奶個腿的，你打發叫花子那，三百兩連十八萬兩的一根毛都不是，你能贏這筆錢還是小爺的功勞，三千兩一分都不能少。”
越說越氣，萬利祿不知不覺都站在床上歇斯底里。
而此刻，被眼前臭小子臭罵一頓的秦艽正準備放棄之前不切實際的想法，狠狠揍一頓這個不知尊卑的混蛋玩意兒。
齊襄公正巧推門而入，二人爭吵聲很大，早在老遠他就聽到：“將軍，小侯爺，您二位可別吵了。馬車已經備好了，我們不妨先去孫府要債吧。”
萬利祿一看齊老進來，頓時來了精神，縱身一跳下了床，拉着對方埋怨道：“齊爺爺，你來的正好，過來評評理。這老傢伙我幫他賺了十八萬兩銀子，我也沒多要就三千兩他都不給。良心給狗吃了，不對狗都不吃。”
還不等齊襄公解釋，秦艽頓時火冒三丈，擼胳膊挽袖子嚷嚷道：“小兔崽子，今天爺爺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匈奴狼崽子為什麼這樣怕我。”
萬利祿可不傻，死死藏在齊襄公身後，左閃右躲，是不是挑釁幾句弄得秦艽越發氣憤，破口大罵抓住他非把他屁股打成八瓣。而夾在兩人當中的齊老雖說被耳邊嗡嗡吵鬧腦袋發脹，可不知怎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而這一聲笑也算是一種信號，讓不依不饒的兩人一時間暫停止戈，齊齊看向不知為何發笑的齊老。
“小侯爺，你這次可算誤會將軍了。這十八萬兩你能拿到三百兩已經算是多的了，將軍可是連他一個銅板都摸不到自己口袋的。”
秦艽板著臉，哼聲道：“你和他個小兔崽子說這些做什麼，老齊你趕緊讓開，我今天非讓他知道老子的厲害不成。”
萬利祿皺眉，可依然不敢離開齊老背後，問道：“齊爺爺，您這話什麼意思？那十八萬兩莫非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不落在他手上還能落在誰手上？”
齊襄公，搖頭苦笑，道：“你真當皇上不體恤將軍，連一點點俸祿都不給他養老？其實將軍有俸祿，雖說不多但是頤養天年足矣。可他卻全部拿出來撫恤給當初與我們並肩作戰的將士遺孀了。”
“唉，可就算金山銀山又怎麼可能照顧過來那數以百計的孤兒寡母。如今好不容易從孫閣老那邊搜刮來這十八萬兩，將軍自然要補償之前無力扶持的遺孀。”
“再加上最近將軍察覺匈奴諸多部落似乎有所異動，剩下的銀錢將軍有意重組北麟軍抵禦隨時可能發生的戰亂，七七八八加起來甚至還有不少空洞無法填補......”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萬利祿也沒了嬉鬧心情，家國大事他參與不到但也不會從將士們口中搶那賣命錢，更不可能從孤兒寡母手裏搶活命錢。
“三百兩銀子還不夠我一頓酒菜的，哼我可丟不起這人，還是你自己留着換兩件像樣點的衣服吧。走走走，去孫閣老家要債去，奶奶個腿的，他要是敢剋扣一個銅板小爺饒不了他。”
說完，一溜煙躥出房門。一方面是着急要錢，另一方面他真怕秦艽在揍他，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看着倉皇逃離的少年背影，秦艽氣急反笑，罵了句：“小兔崽子，算你跑得快。”
齊老在一旁滿面含笑，這小子，雖然貪財好色還有點犯混，但在大是大非上從來不曾含糊過，倒是個好孩子。
“將軍，您若是喊他兔崽子，你成什麼了？”心情大好的齊襄公難得開起秦艽的玩笑，這才像是個熱鬧的家不是嘛。
“老齊，你皮痒痒了是不是。都是那小兔崽.....臭小子，連你都被他帶壞了，看我等下怎麼收拾他。”話雖這麼說，可秦艽卻是笑開了花，這段日子相處可比自己以往十多年開心太多。
“咳咳咳！”
笑容還未散去，劇烈的咳嗽聲在房間內回蕩。齊襄公目光凜然，飛步扶住秦艽，從懷中迅速摸出一個瓷瓶，撬開瓶蓋從內到處一枚漆黑如墨的丹丸，喂入秦艽口中。
好半天，老將軍才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本就衰老的面龐越發黯淡。齊老緊張說道：“將軍，您.......”
秦艽扶住他的手臂，重重按壓，艱難吐出兩個字：“無礙。”
看着對方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怎麼可能沒事，齊老還想說什麼卻被屋外等得不耐煩的萬利祿打斷：“你們在裏面幹什麼那，再不走我可就要自己過去要債了，到時候能剩下多少可就不是你們說得算了。”
秦艽深深呼吸幾下，平復臉上頹勢，開口大罵道：“小兔崽子，我給你十個膽子一人去孫府，你敢嘛？”說著又按了按齊老手臂，輕輕搖頭。
此言一出，萬利祿立馬回懟道：“可拉倒吧，那肥豬我一隻手能打十個，去一趟還不是妥妥的。你們要是再不出來我可就真的一個人走了，到時候百香樓我給你們留位子啊。”
半刻鐘之後，還是那輛破舊不堪的馬車，兩老一少急匆匆上車，馬鞭在天空甩出一聲爆裂，悠然離開前往孫府要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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