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自食惡果
第一百零九章自食惡果
漢德帝的質問似乎成了整件事情最核心引爆的起點。而風暴中心的李當先俯首扣地,不發一言。
反倒是囂張異常的朝韓國皇孫金正泰,拔了頭籌道:“皇帝陛下,這封書信我已經找人反覆驗證過,並無任何疑問。還請皇帝陛下秉公處理,嚴懲欺君賤民。”
對方神態之倨傲,言辭之惡毒,頤指氣使似乎他是這方中心的決策者一般。
漢德帝並沒有理會跳樑小丑般的朝韓國金正泰,手捏着書信,字正腔圓重複道:“可否屬實!”
李當先五體投地,道:“奴才不敢欺君。”
漢德帝惡狠狠捏着書信,眼眸看着擂台之上,道:“好啊,欺君罔上,朕若是在心慈手軟倒是被人看輕了,樊公公動手吧!”
看過信件的樊梨花自然明白漢德帝的命令,身為一流高手在場他不黜任何人,也不會讓任何人逃離他的手心兒。
幾乎是瞬移,樊梨花詭異的出現在擂台之上。他看似走路輕緩卻讓擂台之上的三人感覺到無邊壓力,寸步難行。
即便已經見識過這位一流公公與結衣舍反賊交手,但直面這位強者還是讓萬利祿心中慌得一批。
噗通,噗通!
心臟跳得飛快,很難想像當時沈楠居然從這麼一位高手手下逃了一命,或許還是運氣使然。
然而,擂台之外意料之外,那位假冒秦時明的少年竟然被無視了?樊梨花居然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而當眾人恍惚間,樊梨花已經來到之前還囂張跋扈的金正泰面前,那如嬰兒般肌膚的右手緩緩抓向他。
不過三流小宗師的金正泰哪裏有絲毫還手之力,被拎小雞仔兒一樣抓在樊梨花手中,當場封閉竅穴丹田淪為普通人。
而台下,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朝韓國跟隨來訪的唯一一流高手,孔白。
腳下似有狂風呼嘯,同樣在人們視野中陡然出現在擂台。樊梨花抓住金正泰衣領的手被阻礙,二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
“孔白,莫要逼咋家將你就地格殺。”樊梨花笑語嫣然,但言語卻是森然冰寒。
孔白雖有儒生之名,但骨子裏還是個熱血武夫,柳眸圓瞪,問道:“樊梨花樊公公,你怕不是抓錯了人。我家世子可是朝韓國皇孫,又是此次永樂長公主擇婿選手之一,身份貴重。你要抓的賤民,該是那一個。”
萬利祿看着孔白遙指自己的手指,說真的要不是明知道打不過他,他都有種衝出去干他娘的衝動。
然而,樊梨花並沒有給他多說一句話的時間,淡淡說道:“你自己走還是雜家請你走啊。”
孔白眉頭皺起,放開攔住樊梨花的手,轉身恭敬對着漢德帝道:“皇帝陛下,不知道我朝韓國做錯了什麼,竟然如此對待我們。若是讓我國殿下知道,兩國之間多年的邦交可要毀於一旦啊。”
出乎意料,漢德帝不但沒有寬恕,反而變本加厲怒斥道:“朕為難你們,好啊,好啊。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封信寫的什麼!”
那封書信被漢德帝高高揚起,隨風搖曳在半空。身為一流大宗師,孔白隔空拾物的本事還是有的,掌心一陣磅礴吸力驟然湧出。
那漂泊半空的書信受了牽引,如一道離弦之箭飛射入手掌。
先是躬身行李,隨後快速閱讀。
與樊梨花閱讀時如出一轍,還沒讀完整封信,孔白便呆立當場。
手中信件彷彿一塊燙手的山芋,丟了不是,不丟也不是。
漢德帝冷冷說道:“朕已經派人去核實,若是情況屬實,哼。”
漢德帝沒有繼續往下說,他怕自己剋制不住想要殺人的衝動。換做別的事兒,他或許還能看在對方朝韓國皇孫的面子上退一步海闊天空,可這事兒不但關乎長公主擇婿更關乎大漢皇室顏面,他就算再如何稚嫩也不可能輕易饒過他們。
而深知此事原委的孔白,臉色蒼白如紙,事到如今他腦海中飛速閃過解決方案,可無論怎麼想破腦袋都是無計可施。
似乎,只剩下強行帶走金正泰這一條路。
而正當他要有所行動之際,接連七道恐怖氣息瞬間鎖定他。距離他最近也是最飽含殺意的氣息正是手提金正泰的樊梨花樊公公。
他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剩下六道氣息是何人散發的,哪怕早已步入一流之境,不懼寒暑,可那冷汗卻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順着髮絲滑落臉頰。
樊梨花捏着蘭花指,眼眸犀利盯着他,道:“雜家可真希望你剛才做傻事,那樣殺了你可就名正言順,可惜了。”
孔白汗水猛然增加一籌,臉色越發蒼白,甚至連嘴唇都失去血色變得像是摸了白粉一般。
“樊公公說笑了,我可什麼都沒想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被漢德帝安排去檢驗的人匆匆趕來。
這人竟又是個熟人,正是那個成天自戀成狂的梅花劍聖寧純鈞。
只見他在漢德帝耳邊低語一陣,那位高坐龍椅的皇帝臉色一變再變。從漲紅到青紫,最後直接黑了,四肢酸軟的萬利祿心中嘀咕:奶奶個腿的,這什麼皇孫鐵定要完啊!
不出所料,漢德帝緩緩從龍椅寶座上起身,目光鷹隼般逼視朝韓國這一方人馬,冷然說道:“禮部尚書何在?”
一位年過六旬,鬚髮皆白的老者邁着小碎步,穿廊過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跪在地上,道:“老臣,在。”
“藐視皇族,褻瀆天恩,該當何罪?”
禮部掌管大漢禮儀憲法,自然對此熟知,禮部尚書開口便道:“依律,凌遲鞭屍三日,死後不可入土,屍骨野犬分食之。”
“番邦外族那?”
能坐上禮部尚書之人可不會是蠢貨,祖例並無此條,但看皇上意思,絕不可善了。借坡下驢道:“陛下,罪加一等。”
被抓住衣領氣都快喘不勻的金正泰,還沒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麼,怒氣衝天大喊道:“堂堂禮儀之邦,天朝上國,居然為了掩蓋事實想要草菅人命。我不服,我是朝韓國皇孫,身份尊貴你們不能動我,我不服……”
孔白此刻冷汗都快流幹了,從尾椎骨直涼到天庭百會穴。他知道這個時候可不能再管眼前這個白痴,自保才是出路。
“陛下,我們願意接受處罰,但看在朝韓國年年稱臣,歲歲朝貢的情誼上,從輕發落。”
漢德帝聽聞此言,臉色稍微好轉。身為帝王,可以不在乎兄弟姐妹,可以不在乎子嗣妻妾,甚至不在乎父母高堂。但唯一要在乎的就是臉面,臉面大過天。
李當先呈上的信件內,書寫有金正泰三大罪行,樁樁件件可都是在打他漢德帝的臉啊。
其一,金正泰進京途中暗自扶持山賊心腹,擾亂大漢西陲邊境安寧。
其二,金正泰入京后秘密會見朝中不少文武朝臣,送禮送女人,暗中勾結。
其三,金正泰入京月余在私人庭院內豢養男童女童三十餘人,供其玩樂。而那柄鑰匙正是他私人宅院暗門的鑰匙。這件事兒,梅花劍聖寧純鈞已經親自彙報過,情報屬實。
要知道他可是來參加永樂擇婿的人,竟然堂而皇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這些骯髒齷齪之事。將他這位皇帝置於何處?將大漢威儀置於何處?
再加上剛才那令他差點下不來台的局面,怒火中燒的漢德帝沒當場讓樊梨花將他撕成碎片就已經是看在他朝韓國皇孫身份了。
“許尚書,明日早朝朕要看到你的奏章,依照大漢律法該如何處罰,你可明白?”
“老臣,謹遵聖諭。”
“今日擇婿便到這裏吧,朕乏了,起駕回宮。”
“陛下起駕!”
“恭送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原本該是喜慶熱鬧的結果,卻被突然闖入的金正泰鬧得虎頭蛇尾。
舉報之人鋃鐺入獄,被舉報之人身份成謎。還真是迷糊的結局。
而擂台之上,李當先甚至沒有和萬利祿說一句話就這般隨着漢德帝聖駕回宮。落下萬利祿一人苦笑看着對方背影,那背影漸行漸遠,似乎在預示着什麼,可少年不敢想下去……
今日,當真算得上身心俱疲。
萬利祿看着擂台外那一群群想要知道真相的民眾,蔑視一笑,他才懶得和這群人解釋什麼。浪費這力氣還不如趕緊回家睡覺來得舒服。
等到皇帝和主角萬利祿一眾人都離開漢禮廟,現場頓時炸開了鍋,比那早市買菜的混亂場景還要糟糕幾分。
“我的天那,今天我算是開了眼了,這到底什麼事兒,那小太監給皇上看了什麼居然惹得龍顏大怒?連番邦皇孫都給抓起來了,了不得了啊。”
“這算什麼,你沒聽到剛才那皇孫還說秦時明並非鎮國侯府小侯爺嗎?我估計他就是嫉妒咱們大漢出了個厲害的人物,嫉妒誣陷的。”
“你可拉倒吧,我看這事兒沒準是真的,要不是那個小太監臨時反水,就看那皇孫之前囂張模樣,肯定八九不離十。”
一時間,現場眾說紛紜,無數個版本被杜撰出來,甚至有愈演愈烈席捲全京畿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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