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勝利？背叛？
第一百零八章勝利？背叛？
擂台之外，萬籟俱寂。
原本不抱希望的民眾和皇帝在經過短暫恍惚后，他們似乎終於認清事實。
大漢勝了？！
隨之而來是山呼海嘯般的歡呼，整整三天，六場比試？大漢五人失利，天朝上國威儀蕩然無存，近三千人期待的結果在這一刻被萬利祿重新點燃。
忽然，不知道是誰開始吶喊：“鎮國，鎮國…..”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呼喚起這個遙遠且陌生的名號。
鎮國侯府僅存的兩位老人四目相視，隱隱有淚光，這般擁戴的景象他們已經許多年未曾體驗過。上一次，還是大敗匈奴耶律台部時，百姓夾道歡迎凱旋之師。
幾家歡喜幾家愁！
孫閣老一眾失魂落魄的坐在各自位置，腦海中渾渾噩噩只有一個念頭，十五萬兩啊，十五萬兩……
外界如何喧鬧都和萬利祿無關了，這一戰着實把他累得夠嗆。幾乎超負荷與厄蚩勒獅交戰，右臂骨裂嚴重，渾身上下筋脈竅穴隱隱作痛。
如今，他只想回到自己柔軟的大床，好好睡他個天昏地暗。
看着已經被匈奴那邊人抬下擂台的厄蚩勒獅，萬利祿也覺得自己沒什麼事兒該下去了。
然而，事與願違。
世上從來不缺少沒事兒找事兒的主。
比如，朝韓國皇孫金正泰。
“等等！”
早早與人比試完的金正泰此刻大搖大擺的踏上擂台，油頭粉面的貴公子形象讓他倍感驕傲。
也不管如今正是初冬，摺扇輕輕搖曳，翩翩瀟洒。卻讓不少儒生大為不齒，直呼有辱斯文。
高坐龍椅的大漢皇帝漢德帝眉頭微皺，瞄了一眼身旁伺候的都領侍太監樊梨花，而這位服侍過三朝皇帝的太監心領神會。
“朝韓國皇孫殿下，你有何事阻礙選婿儀程？”
金正泰趾高氣昂，摺扇攏起，食指正對萬利祿鼻尖說道：“我要控告此人，他根本不是鎮國侯府秦時明，更沒有資格參加這一場選婿大比。堂堂大漢天朝上國，莫非可以這般捏造黑白，讓一個半點身份都沒有的平民來與我等並列。”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萬利祿身上，在大漢禮義廉恥尊卑高低從來都不是紙上談兵的虛言。所謂門當戶對更是近乎規則的行為，突然有人告訴他們眼前這人打破了這些還是在一個外人面前被揭穿……
前一秒他們有多崇拜萬利祿，那麼后一秒他們就有多貶低他。只是礙於外人在前，他們不可能直截了當承認甚至指責，但眼底隱藏不住的厭惡卻是昭然若揭。
本就疲憊不堪的萬利祿聽到對方在這兒搞他，哪裏還有閑功夫和聲細語解釋，直接開罵：“奶奶個腿的，你小子說老子不是秦時明老子就不是，你算老幾啊？”
言語粗鄙，在場儒生只覺得今天後悔來此，武夫朽木不可雕也。
皇帝在聽到此言后，臉色陰沉，他早就知道萬利祿身份所以並不在乎對方有欺君的罪名。
可護龍山莊密探身份那都是極其隱秘的，更別說萬利祿來京畿好不過數月，認識他的人甚至知道他身份的人絕對不超過雙手之數。
更遑論一個人生地不熟的朝韓國皇孫認識他？
這擺明了有自己身邊的人通風報信，更可恨的是他們如此做是讓自己這位皇帝下不來台，顏面盡失。
總算還有些養氣功夫，漢德帝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依然和風細雨道：“金正泰世子，你有何證據證明他並非鎮國侯府小侯爺？”
金正泰還沒囂張到硬懟大漢皇帝的地步，趕忙行禮，信心滿滿道：“皇帝陛下，我有人證，可證明此人不過是一介鄉野混混絕非鎮國侯府小侯爺。”
人證？
漢德帝頗為訝異，同時他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居然這個時候出來找死。
“那便讓人上來吧。”
金正泰信心滿滿對着台下吆喝一聲：“還不上來，給皇帝陛下好好指認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賤民。”
隨着聲音落下，一個瘦弱男人踉踉蹌蹌走上萬眾矚目的擂台。
擂台之外數千人幾乎一個認識眼前之人的都沒有，但他那一身尤為顯眼的衣裳卻讓所有人側目。
太監服？
這是個太監！
而此刻，頗為疲憊的萬利祿隨便一眼掃過來指認他的人證，頓時呆住了。旁人不認識他，可萬利祿認識啊，不但認識更是情同手足。
此人正是狗爺，李當先！
萬利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笑意盈盈對着自己笑的狗爺，他有點恍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擂台之上，那寥寥認識李當先的人之一，永樂長公主目光疑惑看向身旁的忠義神候，不由得出言道：“皇叔，這事兒不會是您安排的吧？”
劉知命老神哉哉，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和我可沒關係，你繼續看下去就好了。”
永樂柳眉微簇，不放心說道：“那小賊，不會有事兒吧？”
劉知命笑了笑，沒有言語。倒是一連三天沒什麼精神的臉上難得漏出一絲玩味神色，似乎在看一場有意思的戲曲。
永樂對於皇叔還是有很大信任的，更相信她的皇叔不會再她擇婿這件大事兒上開玩笑，不由得安心不少。
而另一處涼亭之上，秦艽和齊襄公二人同樣好奇看着登台的李當先。忠義神候既然能送給萬利祿關於鎮國侯府的所有資料，那麼同理秦艽同樣受到關於萬利祿從小到大的盡數情報。
而李當先和韓豐無疑是這份情報的重中之重。
“老齊，你怎麼看？”
“將軍，依我之見，神候應該不會是這般不謹慎之人。更何況這李當先如今身處皇宮大內，他又是如何接觸朝韓國皇孫的，其中怕是另有蹊蹺。”
“我……”
二人交談還未繼續，聽了消息咋咋唬唬趕來嘲諷的孫閣老一行就打斷了他們。
“哎呦，秦艽那台上的小子真得是你秦家的種？我就說嘛，你二人長相天差地別，原來他根本不是你孫子，秦艽啊秦艽，你這是欺君罔上，你就算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秦艽卻懶得理他，直接回懟一句：“今日傍晚之前，你欠老夫的十八萬兩銀子我可要見到真傢伙。不然，你就等着我上門砸了你孫府吧。”
趾高氣揚的來，卻被對方一句欠債還錢給打得啞口無言。孫閣老氣得都快炸了，肥碩臉龐一抖一抖，道：“區區十八萬兩，就怕你有命拿沒命花。”
秦艽實在不想理會眼前這個依靠祖輩餘蔭聒噪的蠢貨，喝了一聲：“滾蛋。”
目光重新回到擂台之上，準備看看接下來的發展勢態。
孫閣老還想發飆，卻被身後不少人攔住，說什麼莫要着急，等下看他如何收場之類話。肥碩老者這才偃旗息鼓，哼了一聲重新回到座位。
眾目睽睽之下，漢德帝目光灼灼看向李當先，這個太監他還是有點印象的。倒不是其他原因，而是此人是被他皇姐永樂要去的，不由得餘光瞅了眼永樂，卻發現她風輕雲淡的坐着，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接下來發生的事兒。
心中雖然有些好奇，但大庭廣眾他也不好詢問什麼，只得看向李當先，道：“你是何人？到底有何證據證明他並非鎮國侯府小侯爺？”
李當先跪伏在地的腦袋叩得更低，朗聲道：“回稟吾皇萬歲，奴才乃是鳳儀宮太監李當先。奴才有確鑿證據指控有人欺君罔上，意圖攪亂此次長公主殿下擇婿大會。”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這當中包括永樂長公主、秦艽還有齊襄公三位熟知內情的人。
原本以為還有什麼花樣的三人頓時被這一言驚得不知所以。這不會真的是要揭穿萬利祿身份吧……
而老神哉哉的劉知命臉上笑容更甚，似乎好戲開始了。
還不等眾人消化完這話語中的訊息，李當先悄然從懷中取出一物，高舉過頭，道：“這是證物，還請吾皇萬歲親啟。”
證物都出來？孫閣老那一身肥肉興奮的都開始蠕動顫抖，目光陰狠看向眉頭緊皺的秦艽。哼，你贏老子多少錢老子都要你全數，不，翻倍吐出來。
樊梨花公公在漢德帝授意下飛身落在擂台上，蘭花指捏起那物件，目光冷然看着跪地的小太監，唇齒微動卻有絲絲音符流入對方耳中。
“不知死活。”
李當先如遭雷擊，卻咬牙堅持不讓自己被這聲音嚇破膽子，冷汗如瀑布般滴落，浸潤他胸前背後的太監服。
樊梨花有點意外看着眼前小太監，自己可是一流金身境高手，即便是傳音入密並非攻伐手段也絕非普通人能承受住的。
可眼前小太監，居然硬生生挺住了，倒是有點意思。
飛身回到漢德帝身旁，那物件卻早早被打開呈現在眼前。是一封信件以及一柄制式簡樸的鑰匙。
樊梨花在漢德帝授意下，當眾拆開信件，一目十行卻是看到一半，不敢置信再度看向跪在原地的小太監身上。
神態從冷然緩緩變得平淡，眼下之事已經不是他一個督領侍太監能插手的了。反覆檢查信件毫無問題后，恭敬遞交給漢德帝。
聲音細如蚊蠅，道：“陛下，此事有變故。”
漢德帝原本森然的臉頓時一怔，接過樊梨花手中信件這麼一看。騰地一下從龍椅之上站了起來，臉上怒火更盛之前。
“此事，可否屬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