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論道
八天時間很快過去了，徐震只感覺到丹田內鼓鼓脹脹，有一團氣流聚在那裏，像燒開的水一樣不斷在上下翻騰，很是奇妙。
他正在用功，忽聽外面三長一短一陣鐘鳴。
這是傳功長老要開壇佈道的信號。今天就是月中，每月此時傳功長老會開壇論道一天，有什麼問題可盡情提出。徐震不願錯過，連忙站了起來，整理衣服儀容，八天來第一次踏出了房門。
等他來到山崖石屋之旁，發現周圍已經聚了不少人。這些人年齡和他相若，看來應該是在他之後上山的同門師兄弟。
“徐震。”
馬育才正在對他招手，徐震走了過去。馬育才首先介紹了旁邊站的少年，“徐震，這是來自揚州的車庫兒……車庫兒，這是我的同鄉徐震。”
二名少年相互認識了之後，馬育才用極其欽佩的語氣道：“徐震，我可真是佩服你啊。我去找過你，你竟然在屋子裏整整呆了八天。”
“你去找去我？”徐震撓了撓頭，有些難為情地解釋道：“可我一點也不知道呀。”
“你別在意。那是因為那些屋子都是帶有禁制的。只要有人居住，禁制就會自動開啟，別人就再也進不去了，喊也聽不到。”馬育才道。
山上的孩子們三三兩兩交談的正歡。忽聽一聲鷹鳴，一隻黑鷹從天而降。那雄鷹展翅得有二三丈長，落地之後還有一人來高。通體黑亮，只腰部有一圈亮白色，一雙利眼格外引人注目。它將頭向石屋方向點了三點，一雙黑亮的眼睛就盯住石屋再也不動了。
周圍一片嘩然，孩子們紛紛不知所措。
只聽傳功長老的聲音從屋內傳出：“眾生平等，萬物有靈皆可修道，你們無須這般驚恐。”
傳功長老今天穿着一件亮白色的衣衫，把自己打量的較為乾淨。他盤膝坐在一塊蒲團之上，連人帶蒲圍緩緩飄升至屋頂。
周圍又是一遍驚嘆。顯然少年們對他這露得這一手很是驚羨。
傳功長老環顧四周之後緩緩開口道：“這批弟子一共有五十三名，全部在此，另有黑鷹與青蛇聽道。各人雖機緣不同，但殊途同歸。”
隨着話音落地，一條九尺長的青蛇募得至草叢之中竄出，“嘶嘶”而鳴，好似在向長老行禮。
眾人又是一遍驚讚。對傳功長老的耳聰目明佩服地五體投地。這莫非就是天眼通嗎？
“白龍峰上有靈獸若干，它們不敢來招惹你們，你們也不得擅自傷其性命，都記住了嗎！”
“弟子們緊記！”眾人齊道。
“我從鍊氣開始講起。”傳功長老正式開始論道。他的聲音如洪鐘大呂，雄厚中透着溫和，連綿裏帶有回味。音量絕不大，卻恰到好處地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如浴春風令人精神為之振奮。
“……溝通天地靈氣……培養氣感最為艱難，這是鍊氣的第一步……引天地靈氣入體，第二步則需緩緩疏導全身經脈，……經脈若是閉塞，需引靈氣衝擊，大費功夫……各人資質不同，短則幾個月，長則數年……經脈通暢，方可引氣入丹田，不斷屯聚，隱隱略有脹意，則小成，是為第三步……真氣越聚越多，不斷壓縮而發生質變，成液態之真元，為第四步，此液態真元可蘊養元神……液態真元越積越多，在丹田內猶如積一譚之水，可“鍊氣還神”……神識離體……‘鍊氣決’大成矣……”
這一番論“鍊氣”，從初始講到大成，從普遍講到特例，從基本姿態講到經胳分佈，足足講了有大半天。傳功長老這才停頓片刻，吩咐道：“你們有問題可以開始問了！”
“傳功長老，弟子在修鍊過程中，感到……”
“長老！弟子……”
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
徐震全然顧不得再聽後面的問答，他的心中震驚不已。
原來光是培養氣感，初步溝通天地靈氣也需要短則數日，長則半月呀。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快捷呢？
引天地靈氣入體，用靈氣緩緩疏通全身經脈是一個持續而又緩慢的過程，從沒有人能夠一蹴而就。可為什麼自己就從未感到過經脈阻塞，更不用說還需要用什麼引靈氣沖關了。
為什麼別人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才能完成的功課，自己幾天就做完了。自己的“鍊氣決”似乎一下子就跳到了長老所說的第三步。
這是怎麼回事？是自己的修鍊有了偏差，還是自己是個真正的天才，就像是大哥那種天才。
想到了大哥，他也就想起了那套“聖水心經”的功法。豁然間，他一下子就明白“聖水心經”的功用了，明白玉佩之中流轉出的熱流的功效了。怪不得平日裏看不出“聖水心經”有何作用，原來它的用途竟是疏通全身的經脈呀！
每晚的幾道熱流，不正是在幫自己疏通經胳，拓寬通道嗎？現在每晚三股熱流并行，自己已經領先同門如此之多了。等以後自己功力日深，有十幾二十股熱流一起流淌，豈非要遙遙領先於其他人！成了名符其實的天才！
徐震越想越興奮，直到有人拽自己，才發現論道已經結束，人群已經逐漸散去。
“想什麼呢？這麼興奮，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啊，哈！你不會是在想媳婦吧。”馬育才挖苦道。
“說什麼呢？當心被傳功長老聽去。”徐震嚇唬他，“對了，那些人排隊在幹什麼呢？”
“還能幹什麼？買秘籍唄！”馬育才沒好氣地說。
“買秘籍？買什麼秘籍？”徐震奇道。
“你還說沒在想媳婦……”
一來二去，徐震搞清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每個月的月底，要進行小鬥法大賽。新弟子們現在還不會任何法術，為了取勝，只好先去學習世俗的武功。傳功長老處可以買到秘籍，絕對是江湖中超一流的貨色，不過不收金銀，只收玉石，一塊玉石一本。
徐震大怒：只收玉石！這個老混蛋，已經剋扣了我本月的玉石。沒了玉石，叫我拿什麼去買秘籍。買不到秘籍，又怎麼能拿到第一名。拿不到第一，如何能被稱為是天才！
徐震越想越生氣，想到剛才的美夢，又想像到自己由於沒錢買秘籍而被他人砸下檑台，不由氣得渾身直哆嗦。
他越想越氣，越氣越急，在山上不斷地轉着圈子想辦法，不知不覺之中，已來到智慧樹下。
“徐震小兒，你是來看我的嗎？”
徐震被嚇了一跳，抬頭看去，原來是智慧古樹。
他連忙行禮，智慧樹已眨巴着眼睛道：“行了，都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別這麼多禮，晃得樹頭暈。”
徐震苦笑一聲，道：“禮多樹不怪呀！”
“哈哈！還是你會說話。”智慧樹道：“你有心事！”
“沒有……”
“哈哈！還想騙我這萬年老樹！……你先別說，讓我猜猜……”智慧樹立刻興奮起來。
“你是在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煩惱！”智慧樹一語道破天機。
“為沒有發生的事情煩惱……沒有發生的事情……還沒有發生……”徐震嘴裏念叨幾遍，精神陡然一振，不由地伏下身去，恭敬地道：“徐震多謝智慧大師的指點！”
“哦！你想通了。那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這樣……”徐震心中已無羈絆，從頭到尾把事情講述了一遍。
“哈！哈！哈！”智慧樹笑的樹枝亂顫，“你是說，傳功那老小子訛了你一塊玉石……這老小子，越老越沒出息。”
“你是在擔心月底比試會落敗？”智慧樹道
“是，”徐震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現在和他們不在同一條起跑線上，擔心到時出醜。”
“嗯。有點道理。”智慧樹眨巴着眼睛。
“你想我幫你。”智慧樹問。
徐震一怔，但還是回答道：“是的，如果能得到你的幫助，我想我一定能……”
“你希望我幫你，是不是因為你相信我一定有能力幫你，是不是？”智慧樹問道。
徐震沉吟着，仔細回味這句話，然後點頭：“是，我相信你有能力幫得了我。”
“那你為什麼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幫得上自己！你難道沒聽過‘求人不如求已’這句話嗎？”智慧樹道。
“聽說過，可是我現在沒錢呀……”
“求人不如求已，同樣，相信別人也不如相信自已！”
“相信自己。”徐震嘴裏搗鼓道，“可是我如果沒有秘籍，怎麼可能勝過別人……”
“再送你一句話‘盡信書不如無書’，再好的武功秘籍，短短的十幾天，又能學得了多少呢？還不如相信自己，從自己身上找到突破口。”
一番祥談之後，徐震愁眉盡展，回到房間之後，心裏還在不斷地念叨：“相信自己！從自己身上找尋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