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鬥法
“嘿！……哈！……哼！”天色剛蒙蒙亮，後山半山腰上已有一條人影在苦練不輟。
這條人影正是徐震，他想了一夜，覺得所學武藝當中只有那套“翼王刀法”勉強能拿得出場面，所以一早就來到後山演練。
徐震其實一直都是非常用功的孩子。他自五歲時開始習武，先學了父親傳授的三十二種軍旅套路，次練了紫陽宗推廣開的九套標準套路。每一種都練到滾瓜爛熟。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紫陽宗傳授的九套標準套路就甭說了，那是人人都會的，憑什麼拿出來出奇制勝呢。至於軍旅拳，它招式簡單注重實效，用來對付一般人還行，對付武林高手用處可就不大了。更何況徐震的對手們習練的可是超一級的武功秘籍。
思前想後，他終於想到了這套“翼王刀法”。
“翼王刀法”是大唐翼王程達開所屬親衛軍近幾十年集體智慧的結晶。是根據戰場上上萬次的生死搏殺、不斷歸納總結，整理而成的一套刀法。共有三十一式，刀招雖不夠華麗、巧妙，但刀刀狠毒、式式逼人！
父親傳授此刀法時曾言道：“翼王刀好學難精，刀法形意並重，最重要的是要有一股子戰天鬥地的霸氣和勇往直前的殺氣。否則，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徐震此時已滿十二歲，雖然經歷過很多事件，但終究是個孩子，沒有經歷過生死時刻，始終無法理解刀法中破釜沉舟的意志和壯士斷腕的決心。
他練來練過，只覺刀法過於簡單，往往進退數步才狠狠刺出一刀。與其說是在練刀法，還不如說是在練身法。而且明為刀法，竟然刺擊多於砍殺，令徐震好生不解。
徐震長嘆一聲，頹然而止。
他一邊緩步上山，一邊在心中想着對策。
“徐震！”一聲歡快的聲音傳來。
徐震抬頭一看，卻是馬育才，他竟然滿臉春風。
徐震大奇，馬育才已炫耀道：“徐震，你看我這口寶劍。”說著，把右手一揚。
在他的手中，確實握着一把少見的寶劍，劍長三尺，劍身隱約有光暈閃動，一看便知是削鐵如泥的寶刃。
“好劍！”徐震接過寶劍，不由贊道。
“哪裏來的？”
“你不知道？你怎會不知道！”馬育才奇道：“每名弟子都可以領一件兵器，你竟然會不知道！”
“哦！”徐震立刻明白了：“一定又是昨天論道時宣佈的。唉！以後再也不可以走神了！”
“有了這口寶劍，配上我家傳的劍法，月底的比賽我也有了幾分把握。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練劍了。”馬育才擺了擺手，繼續向後山走去。
可以領兵器！徐震大喜，要知道那“翼王刀法”本就不同於尋常刀法，所用刀具也不一樣。自己掌握不了刀法的神髓，可能就是因為沒有合手的兵刃。
他幾步來到石屋前，見有一名弟子正春光滿面的告辭離開。徐震忙向長老施禮，迫不及待地道：“弟子泗縣徐震。想要一柄長約二尺，寬約四指的……刀。”
傳功長老奇怪的望了他一眼，指了指身前的一堆各色金屬：“你挑一個，握在手裏，心中想着你那兵器的模樣。”
徐震一陣遲疑，還是走上前去，挑了一個深青色的柱狀金屬，牢牢握在手中，心中想着寶刀的模樣。
傳功長老嘴裏念念有詞，遙遙向那金屬一點指。金屬發出耀眼的光芒，形狀也在急速發生改變，不多一會兒，竟變成了徐震心中所想像的形狀，甚至刀柄處都出現了一個小篆寫成的徐字。
徐震大喜，正想告退，忽然心中一動，轉身又問：“不知長老這裏都有何種秘籍？”
“應有盡有！”傳功長老解釋道：“我們修道之人本就應該博採眾家之長，為我所用。學習一些世俗的玩意兒並不丟人。我這裏收藏的，可都是至少能讓人達到人級頂峰的秘籍。”
“人級頂峰！”徐震再次請教：“敢問長老，人級頂峰是何種境界！”
傳功長老低頭瞄了徐震一眼，才又答道：“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就是不入流，連江湖上的尋常好手也不是。所謂的人級，乃是修仙者的最低門坎。等到你把天地靈氣凝結成第一滴液態真元時，才算踏入人級，為人級九品。”
“人級九品！”徐震又問：“那江湖中的一流好漢，又屬於什麼級別呢？”
“武者和我們修仙之人有本質的區別，不可相提並論。”長功長老想了一想，接着道：“如果硬要加以比較的話。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他的攻擊力相當於人級七品；絕頂高手相當於人級五品；宗師級別的高手相當於人級三品至二品，也就是人級頂峰。”
“也就是說，長老所售的每一部書都能讓人達到人級二品了？”徐震問。
“然也！”傳功長老答道：“要不然的話，也沒有讓我收藏的資格了！不過，想要達到人級一品甚至突破人級，靠着世俗的武功秘籍就不可能了。這也就是我們和武者有本質上區別的原因了，這些秘籍只能讓你們在初期時強健身體。”
“長老，不知我能不能從長老這裏先賒一本秘籍呢？”徐震充滿期待地問。
“想也別想！不過……”傳功長老話峰一轉，“你若在鬥法中拿了第一，獎勵的一塊玉石我是不會扣除的，到時候你再來買吧。
眼見賒賬無望，徐震只好回去繼續苦練他的“翼王刀法”。為了品味生死瞬間和體會刀法中鐵血與冷酷的意境，徐震前山後山地找猛獸過招。
半個月的時光很快過去了。這些猛獸可遭了殃，差一點就被徐震趕盡殺絕。
這一天，風和日麗，萬里無雲。一長二短三聲鐘鳴，小鬥法的集結號吹響了！
弟子們早早到齊，等在一旁。除了五十三名新弟子，另一側還來了老虎、土狼、灰熊等六隻靈獸。他們抽好了簽，靜待着長老宣佈比賽的開始。
傳功長老早已在空地上佈置了一塊長9丈寬4丈高1丈的矩形擂台。他升到半空，也不廢話直接高聲叫道：“比賽開始，請1號和2號登台。”
馬育才很快仗劍跳上擂台，刷刷舞了幾個劍花，搏得滿堂喝彩。他得意非常，向四周拱手回禮，看來他就是那個1號。只聽“砰”地一聲巨響，2號跳上檑台，馬育才的臉色立刻變得死灰。與他捉對比試的竟是那隻灰熊。
一人一獸相對站好，傳功長老給他們身上加持好防護罩，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灰熊直立起來有一丈多高，它首先向著馬育才惡狠狠地撲來，馬育才忙向後閃躲。灰熊步步緊逼，馬育才不斷閃避，此時他已忘了什麼家傳劍法，寶劍也沒擊中灰熊一次，比賽早早陷入一邊倒的程度。終於，灰熊啪地一掌，重重地拍在了馬育才的身上，將馬育才擊飛到場地邊，撞在了禁制之上。
“2號敗，下一場3號對4號。”見馬育才身上護罩已經消散，傳功長老直接有請下一場的比賽雙方。
馬育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角已有血絲流出。看來灰熊一掌之威，連護罩也不能完全抵消。他脹紅了臉，向傳功長老施了個禮就匆匆擠出人群。
比賽繼續進行。徐震卻在心中不斷想着灰熊那狠狠地一撲，心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勇往直前、一無所懼的氣勢了。
忽聽傳功長老喊道：“21號對22號！”
到他了！
他連忙跳上檑台。他的對手是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孩，手持一根鑌鐵長棍。兩人施禮之後，男孩率先拉開一個架勢，平端長棍，棍頭直接徐震，頗有幾分“拔草尋蛇”的意味。
徐震覺得好笑，特意向旁趔了趔。
那棍頭果然隨之移動，男孩似乎還覺得不夠，大喝一聲長棍急抖，棍頭幻出幾朵棍花，嘴裏叫道：“啊……打！”上步就要持棍來攻。
徐震早已搶步進來，向前虛點一刀，引他用棍來格。再將刀背急速向上一挑，已將長棍挑飛。
順勢劈刀，刷刷刷一連三刀，劈在了男孩的鎖骨之上。
男孩已無還手之力，如果不是手下留情，這三刀劈在腦袋之上，怕是有護罩也救不了他的性命。這一場勝得乾淨利索，圍觀的都是識貨之人，更是一個勁地叫好。
“21號勝出！”傳功長老果斷地中止了比賽。
徐震施社之後跳下台來，周圍的人望向他的目光多少發生了改變。
徐震眉清目秀，書卷之氣十足。平時里也沒有見他與誰爭勇鬥狠過，偶爾見他練刀也是胡劈亂砍刀法平平。不料今日比試，他出刀迅猛、招勢老練毒辣，遠在一般人之上。
平日裏嘲笑過他刀法只能砍柴的幾個少年，更是膽戰心驚不敢與他目光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