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得了便宜想賣乖
上官婉兒說著，李白聽着，卻不知如何安慰對方，他們說的都是自己內心深處的事，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交心，表示已經相互信任了彼此，縱使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些信任是哪裏來的。
李白想到自己的師傅，那麼定然會想到師傅所釀的酒，那是他迄今為止喝過最好的酒，比今日金咬樓送來的這些特供酒都還要好。
只是他不知道金咬樓的酒全是郢酒坊專門供給的，而且是品質最上乘的那種。
“郢酒坊最好的酒不知道味道如何？”這是他一直想去的地方，也是他計劃中要去的地方。
上官婉兒此時心裏難免還是有些煩躁不安，便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自己一個人看着暖鍋發獃。
李白又說：“其實除了郢酒坊我還想去朱雀門看看。”
上官婉兒心想：“你想去的地方可真不同尋常，一般來長安，三大坊自然要去，只是更多的不是該去看些長安城特有景色，比如天河乘樓船，比如白虎道頭的花路，以及宮門前的雕像。”
想着這些，然後她似是已經將那些令她煩躁的情緒與事情全部收回心底，撩動了一下自己額前的劉海說道：“朱雀門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一道門。”
對喔，她忽然想到那是一道門，也是一道門，以為自己猜對了李白的想法，可是轉而又想道，不對啊，即便如此，那依舊是一道門，又有什麼好看的。
她自小生活在長安城中，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李白不知道這些，雖然聽某人講過故事，但他也僅僅是當作一個故事去聽而已。
他想去朱雀樓的原因自然也不是因為這是一道門：“因為我答應了一個朋友，去朱雀門看看。”
“朋友，你還有朋友！？”在上官婉兒看來，李白如此木訥，在自己旁邊連話都不怎麼會說的人，怎麼會有朋友，只是她不知道，或許李白只是在她面前如此罷了，事實也的確如此，李白其實有很多能算得上朋友的人，而且他也是個很擅長打交道的一個人。
上官婉兒說出這句話后，稍微一動念，想了想便後悔說出這句話了，想到弈星那熱情的程度，想到李元芳眼巴巴的跟着他去長樂坊，心想：“這傢伙還真有朋友。”
李白有些不高興說道：“當然有，而且不止一個。”他自然不是真的不高興，能與上官婉兒分享一下自己的事，哪裏會真正的不高興。
想着長城那邊的守衛軍，想到將進酒的那兩個愛喝酒的朋友，他看了看上官婉兒，見婉兒正想去抬面前的酒杯，他心裏一樂，不知為何，自己身邊的人都那麼愛喝酒。
然後又變得忽然很開心的說道：“他叫蘇烈，是長城軍的副將。以後我介紹你們認識，他可愛喝酒了，而且他的夢想就是能成為和你一樣的人。”
上官婉兒微微動容，覺得這個名字自己好像在哪裏聽過，而成為自己一樣的人，自己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似是聽見她的心聲一般，李白解釋道：“他以前可是長安城裏的狀元咧，只是後來因為救了一個魔種小女孩后，便去了長城，他的夢想是做個朝堂之上的大官，為朝廷效力。”
不過想着蘇烈不肯回長安的原因，發現其實他在那邊也應該很快樂，對與他來說長安城，朱雀門或許早已經不是夢想，是的只是他的一個遺憾罷了。
上官婉兒想起來這個名字了，那時后她還很小，還在宮裏時，聽着那些嚒嚒媽媽們的閑聊說的一個事，說那是長安城內一個狀元救人棄官的故事。
當時她還想，這個人真傻，如果他真的做了大官，不就想打誰就打誰，相救誰便救誰？然後還看了看那個經常打罵自己的後宮女官。
“是他呀。”
“你認識？”
“聽說過。”上官婉兒又喝了一口，覺得已經有些頭暈，看李白的眼光有些迷離，不過心裏依然清明。
她如今也知道李白為什麼想去朱雀門，那個蘇烈為什麼想去朱雀門了，因為她在成為女官時，第一次受封典禮就是在朱雀門內的大街廣場上舉行的。
“我以後陪你去。”她趁着醉意說道。
李白沒有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她說的是陪你去，而不是帶你去。
李白接着又“喔。”了一聲。
上官婉兒頭有點暈，臉上卻是笑的愈發的開心，如同開在春天裏的一朵小紅花。
李白知道她有些醉了，起身打開了窗戶，想要給她透透風。
看着街上汪起的水跡，其中有一朵雲。
雨已經停了，但是太陽還是沒有出來，依然躲在雲層後面。
可是在李白看着窗外天空時，忽然感覺房間內氣氛不對，剛才那另人無比動容的甜美笑聲，不知不覺間消失不見了，隨之出現的是哽咽之聲，只是哽咽沒有發出哭聲。
但想得到應該是強忍着不發出聲來，如果李白此時看着上官婉兒的話，那麼他就能看到此時的上官婉兒如同一個淚人一般，哭的滿面梨花帶雨。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淚水就是忍不住瞬間湧出來的。
她很小的時候就被抄了滿門，只剩下阿媽帶着她被送入宮中為奴，沒多久阿媽生病去世后就只剩下她一人了，那幾年是她最痛苦的幾年，無盡的思念，無助的生活，以及無邊的折磨。
直到稍大點后遇到思玖，她才微微看到了些希望。
可是從小這樣的生活已經將她逼得害怕所有一切，她封鎖自己內心的感情，從此不再流露。
世人都說她和女帝陛下很像，也極為親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直到遇到了這個男子，她忽然很想親近，很想和他說說話，很想了解一下他的過往，以至於她的偽裝封印似乎快要控制不住了，裏面的那些情緒，那些感覺或者說是感情，幾次三番的想要自她心裏出來，她的心變得不在平靜，喜怒無常。
李白聽到抽泣聲后剛想轉身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不待他轉身，一雙白皙的手便直接摟住了他的腰，然後勒緊，像是怕一放手對方就會跑了一般。
隨後李白頓覺身後伏着一個人，緊緊貼着自己的後背。
李白愣在原地，沒有轉身，也沒有做其他什麼動作，只是覺得雙手無處安放，僵在了空中。
他不回頭也知道身後的人是上官婉兒，不只是因為雅閣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更因為他聞見有些淡淡的梨花味傳來，他想起了早上那個梨花浴，想到了那時候和她好像也是貼得那麼的近。
忽然間，他覺得梨花的味道似乎也不是太難聞了，甚至他無恥的想要深深吸上一口這種味道。
只是想到自己和她才第一天見，就這樣親密，會不會有些不妥？
她會不會要自己負責？
不過負責便負責吧，貌似也不怎麼吃虧！
難道這就是書上說的一見鍾情嗎？
李白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呼吸變得有些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