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了不起的師傅
聽着李白的答案，上官婉兒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沉吟半晌才有些諾諾的問道：“或許能不能等一段時間又走……”
李白或是誤會了什麼說道：“我不急着走，我還得在長安城待一段時間。”
他還得去郢酒坊嘗嘗長安城最好的酒，還得替某人去長安逛逛，看看朱雀門之內的風景。
上官婉兒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不管你什麼時候走，也不論你什麼時候辦完事，只要你再來長安城，我都會在九日居。”或許她沒有想過，要是哪天九日居不是她師傅的了，那今日所說的話該怎麼辦。
只是這不可能，她是河洛第二有權勢的女人，她要的東西怎麼可能丟失。
李白聽着她的話忽然想起了些什麼遺忘的事，好像自己去九日居的事情還沒有完，隨即問道：“你師傅呢？什麼時候回來。”
聞言，上官婉兒心情變得有些糟糕還有點迷茫：“我也不知道，你可能也發覺了，九日居一般都是沒人住的，只是我經常讓人去打掃而已。”
李白想了想之前九日居看到的畫面，發現的確如此，不免有些灰心：“那他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又去了哪裏？”
上官婉兒還是搖頭：“我還有些小的時候被師傅帶來這裏一次后，他便消失了，我找人打聽過很多次，毫無音訊，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李白心想這下麻煩了，那師傅交代自己的事該怎麼辦。
上官婉兒有些抱歉的看了他一眼。
李白無奈問道：“那你師傅叫什麼名字，我也可以幫忙打聽一下。”
雖然問別人師尊的名號有些不敬，一般長輩也不會和你說他的名號，就如同李白一樣，如果有人問他師傅的名號，他自然也是不知的，唯一能說出的就是，師傅就是師傅，一個愛喝酒會劍法的老頭。
上官婉兒卻知道事分情節，也沒有在乎，她說起一段往事：“以前還小點的時候，我在宮裏遇到了師傅，他在陛下壽辰之日被舉薦入宮為陛下描繪真容，那時侯師傅是天底下最好的大畫師，而我只是一個小小宮中書庫婢女。”
李白聽着她說起小時候的事情便來了興緻，彷彿想要了解這個女孩更多的事。
他放下酒杯問道：“然後呢？”
上官婉兒繼續講述：“師傅他一邊陪陛下寫真，然後又去書庫作畫，而我機緣巧合之下被選為侍奉的侍女。我小時候在祖父的教導下學以書法……”
說到祖父，她下意識停頓了一下：“只可惜，祖父卻早早死去，還帶走了家裏很多人，只留下我。”
李白悵然，有些憐惜的看着上官婉兒：“抱歉。”
上官婉兒沒有在意，只是輕微笑了笑又繼續說道：“師傅他老人家如天人一般，一眼便看出了我的書法是上官體，是祖父的傳承，悉心教導了我。”
“天人嗎？”李白難以想像。
上官婉兒繼續說道：“他當時看破的不止這些，他還看破了我的那個夢，只是我卻至今也不能擺脫那個夢。”
“什麼夢？”
“一個噩夢，一個無法擺脫，卻又好像不想也不能擺脫的噩夢。”上官婉兒語氣中有些畏懼，以至於此時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
李白眉眼間帶着一抹不解，他想着上官婉兒的性情，且能伴於女帝陛下身旁的人，能另她如此驚懼的夢境，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夢。
“那個夢裏，有一朵妖艷的牡丹花，觸之化為花瓣飄零，又變為黑色霧氣想要將我拖入無盡深淵裏。”她至今為止都不知道這個夢到底在暗示着什麼，代表着什麼。
“牡丹……”李白眉頭緊鎖，想着這種事物可真是多事之物，又想到一路上那些牡丹花瓣，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那你師傅怎麼說的。”
“師傅問我，在夢裏，牡丹出現時我在做什麼？”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當時我不解，後來師傅又說：日有所思，夜才會有所夢，既然平日生活里沒有牡丹，那麼常做一件事夢到這件事情才會出現牡丹。我告訴師傅我在臨帖，但我卻不知道寫的是什麼。”
李白似乎明白了她師傅的意思：“或許你知道你寫的是什麼便能解開這個夢了。”
上官婉兒搖頭，有些灰心的說道：“可是這些年我臨了所有祖父的帖，還有那些天下名家的書帖，依舊毫無頭緒。”
後來便是她師傅告訴她，如果宮裏都沒有線索，或許線索會隱藏在宮外的世界，從那時候婉兒便才從宮裏離開，自然也成為女帝陛下的耳目心腹。
“也是那時候師傅帶我來了一次九日居，之後便離開了，我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裏了。”
李白想着她師傅應該和自己師傅認識：“等我以後回去問問我師傅，看他知不知道。”
上官婉兒說：“你真的不知道你師傅是誰嗎？”
李白有些委屈巴巴的：“真的不知道，他不說也沒人敢問。”
“能和我師傅相熟的人一定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上官婉兒說的很平靜。
李白心想，自己師傅肯定了不起，但這個時候也不好說出來讓上官婉兒不開心，他說道：“那你師傅是誰？聽你說的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我師傅自然厲害。其實我開始也只是以為他只是個畫畫畫得好一點的普通畫師，可是他並不是。”
“喔！？”
“狄仁傑大人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裏，發現了師傅的真實身份，原來師傅不僅僅是一個畫師，他的書法更是已臻入化境。”
似乎是有些急切的想要了解心中疑惑，李白再次問道：“是誰？”
上官婉兒卻是不急不忙得意之色盡顯於色的說道：“草聖。”這兩個字她已經震驚過很多次，以至於如今已然麻木。
李白卻是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張旭？”
上官婉兒鄭重的點頭。
草聖張旭，這是個傳奇，就連這些年流行的大畫師以及大書法家都是曾向他請教過的弟子。
李白自嘲一下先前自己還以為上官婉兒有吹噓自己師傅的嫌疑，沒想到是自己坐井觀天了。
只是就像上官婉兒說的那樣，她師傅是如此了不得的人物，那麼自己師傅能和他認識，定然也是個了不起的人吧，只是為什麼自己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師傅他以前的事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