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密
莫言之被單獨關押在審訊二室，整個人都坐立不安。
人長這麼大，第一次被拷進警察局。明明自己是無辜的，卻偏偏攤上這事。他開始暗自後悔，當時就不應該慫恿鄭嘉恆爬圍牆的。
說起鄭嘉恆，莫言之不由地擔心起他來，“唉，不知道老鄭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被嚴刑拷問？”。
這傢伙是戲看多了，腦子都已經開始腦補鄭嘉恆受盡折磨的情景。
忽然，門被打開了。
那個踹他一腳的女警官走了進來。
想到那一腳，莫言之看到她便心生恐懼，“我靠，她不會是進來毒打我吧？然後屈打成招，逼我承認殺人的事........”
女警官一把坐在了莫言之的對面，交叉雙臂抱在豐滿的胸前，一言不發冷冷地盯着他看。
莫言之被她盯得非常不自在，忍不住開口問道：“警官.......你抓我們回來是為什麼啊？”
女警官挑了挑那英氣的眉毛：“我是姚可妮警官。至於為什麼抓你們回來....心裏沒點數嗎？！”
聽聞此話，莫言之真的是欲哭無淚啊！
“人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就是路過，聽到有命案就去八卦八卦。”
姚可妮看這慫貨都快被嚇哭了，也不像在撒謊，跟鄭嘉恆說法一致。心裏面也開始相信鄭嘉恆的那套說詞。
可警察的直覺又告訴她，‘八卦’也許是真的，但鄭嘉恆給她的感覺並不是那麼簡單。總覺得就算人不是那個老油條殺的，他也能提供一些線索。
想到這裏，她立馬站了起來，虛張聲勢地詐了莫言之一把：“還不老實交待是吧？你的同夥已經在隔壁交待得一清二楚。你還不老實的話，我們多的是辦法.......”
莫言之被她居高臨下的氣勢一壓，特別是捕捉到“多的是辦法”，腦中已經浮現出自己被毒打的畫面。頓時開着哭腔：“不.....不要打我啊，我真的是八卦才去的。”
打人？這小子是電影看多了吧？！以為現在是幾十年前的那一套啊！現在警察辦案都是講究證據的..........不過姚可妮又轉念想想，“誤會就誤會吧，正好能套話。”
當下她也不澄清，“他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兩說法根本對不上！你還有什麼隱瞞的？！”
莫言之畢竟經驗尚淺，以為鄭嘉恆什麼都招了，也不疑有他：“老鄭說的都是真的！我也知道聽起來很駭人聽聞，但是我相信他。他說屍體被抽走靈魂以及生機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問.......就被你們拷進來了......”
姚可妮聽到這個話，則用‘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着他：“我們警察辦案都是相信科學，講求證據的。你少在這裏扯些玄幻的東西！”
“我可是親眼目睹的！以前我也相信科學！但是我真見到鬼了！”，慫貨這次意外爆發出勇氣，把畏懼都拋到腦後，據理力爭起來。
姚可妮被他這麼一搞，居然也沒質問下去，反而目無表情盯着莫言之沉默不語。
莫言之也搞不懂對方正在想些什麼，也不敢開口詢問。只好默默低下頭，乖乖地坐在那一動不動。
‘咚咚咚！’
這時敲門聲響起，隨後門又被打開了。
一名警員從門后探出頭來：“頭，麻煩出來一下。”
姚可妮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接着警員便把門關上。房間，又重新恢復安靜.......
審訊二室門外，
“頭，案情有新進展，不過更撲朔迷離了.......法醫的報告稱，根據死者體內的食物殘渣推測，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的5點到6點之間。但是屍體的腐敗程度遠超過那個時間點.........法醫暫時沒弄清楚怎麼回事。”
警員搖了搖頭，看來這個問題對他們造成相當大的困擾。
然後他還額外補充道：“還有後腦上的淤血並不是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有很大概率是摔倒時磕碰的，暫時死因不明。而指甲縫裏的皮屑組織被證實是屬於他自己的。噢，對了！翻看過監控錄像，這兩小子都有不在場證據，我們該怎麼處理？”
姚可妮似乎在思索着什麼，警員連說三遍她才反應過來：“嗯，簽個名放他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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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之簽完名、拿回私人物品便走出警局，而鄭嘉恆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磨磨蹭蹭的，不嫌警局晦氣啊？”
莫言之見到他整個人都激動不已：“老鄭！你沒事吧？哪裏受傷了？”。說完，還對鄭嘉恆摸來摸去，想找到他被毒打的證據，“那幫沒人性的傢伙，居然對你嚴刑逼供！”
鄭嘉恆被他摸得渾身不自在，一把拍開他的手：“你是腦子壞掉了吧？現在哪還有什麼嚴刑逼供的！除非他們是不想幹了，否則一個投訴一個準。”
“那個臭婆娘說你啥都招了，咋回事啊？你嘴密我可是知道的......”，說到這裏，莫言之開始意識到了不對勁，頓時臉色鐵青。
鄭嘉恆見狀，哪還能不明白啊！，“你這傢伙不會什麼都說了吧？！你腦癱啊，她唬你的！”
“我只說了死者怎麼死的，別的都沒說.......醫院的事和你教的都沒講........”，莫言之心虛地輕聲回答，可聲音越到後邊越小聲，低得連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鄭嘉恆氣沖沖地轉身就走。
“哎，去哪啊？”，莫言之亦步亦趨地快步跟上。
“去買菜做飯！五點多市場都快關門了。快點！否則我倆今晚等着吃元寶蠟燭香吧！”
兩人一路嘻嘻哈哈地打鬧着，完全沒注意到，後方有人在鬼鬼祟祟地盯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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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菜市場採購完物資以後，已經是黃昏時分。
在回家途中，莫言之想起了白天關於屍體的事情，剛準備問鄭嘉恆.........
“噓！別說話，別回頭。跟緊我，有人跟蹤咱們。”，鄭嘉恆壓低聲音、率先開口。
接着又拿出手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們來張合照，擺好Pose記錄一下合租的生活。茄！子！”
這次莫言之終於做對了一件事，舉起剪刀手配合著鄭嘉恆的演出。而攝像頭對準的，也不是面前的二人，是後方......
手機“咔嚓！”一聲后，鄭嘉恆把圖片放大。看清跟蹤者后，摸了摸下巴，然後把頭湊到莫言之耳邊，開始竊竊私語。
兩人小聲溝通完以後，一同拐進了隔壁的小巷子。
這裏的小巷子四通八達，跟蹤者擔心丟失目標，也急忙趕了上去。
還好.......目標還在可視範圍內。
可下一秒，前面的兩人突然分開，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逃跑！
跟蹤者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但一點猶豫也沒有，果斷朝着鄭嘉恆的方向追去。
當追到拐彎處時，一轉身........“boom！”，撞到了一個厚實的胸膛。一抬頭，這不就是鄭嘉恆嗎？！再一回頭，莫言之已經堵在了身後。
此時的跟蹤者見自己被包圍了，絲毫不慌張。慢悠悠地脫下頭頂的鴨舌帽和臉上的口罩，露出來的真容.........竟然是我們的姚可妮警官！
鄭嘉恆對於她的出現一點也不驚訝，反而輕佻地說道：“喲，姚大警官！不是才剛分別嗎？這麼快就想我啦？”
姚可妮對面前這個男人也產生了好奇：“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鄭嘉恆笑了笑，不加掩飾地讚歎道：“你呀，真不適合玩跟蹤。像你這麼氣場十足的人，無論走到哪，都是那麼的耀眼。不是恭維你哦，我的確實話實說。早在買菜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你了。”
隨後他又看了看天色，接着道：“有什麼事快點說吧，我還要趕着回去做飯呢。”
“今天那具屍體是怎麼回事？”，姚可妮也不玩虛的，直接挑明來問。
鄭嘉恆撇了撇嘴：“我哪知道啊！”
姚可妮聽后，指着莫言之一頓奚落：“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在胡說八道！什麼見鬼的？！我見你個大頭鬼！”。
莫言之被人這麼一指責，立馬就不樂意了，“我騙你幹嘛！我的確見過，不信你問鄭嘉恆！”
鄭嘉恆整個人頓時氣炸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又被人套話了！回去我要好好的教你，什麼叫社會的黑暗、人心的陰險！”。
他氣鼓鼓地雙手叉腰不說話。而莫言之也自知理虧，害怕再被套話也默不作聲。
大家都沉默不語，氣氛着實有點尷尬...........
這時，姚可妮打破了沉默，對鄭嘉恆發問：“你買這些元寶蠟燭香是幹嘛用的？”
“當然是祭拜用的啊，不然自己吃啊？！”，被莫言之氣到的鄭嘉恆絲毫不給面子，直接就開懟。
姚可妮欲言又止，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開口：“如果我說.......我能看到鬼.......你們相信嗎？”。
嗯？！此話一出，可把現場的男士們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鄭嘉恆一臉驚訝地看着她：“你們警察還信這個？”
“我也知道當警察不能宣傳封建迷信，所以我才跟蹤你。想看清你是裝神弄鬼，還是真有本事。”
事到如今，姚可妮也只好如實道來：“接下來我要說的都是秘密，請你們不要傳出去。我天生擁有陰陽眼........”
她開始向兩人分享過往：“我出身於警察世家。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因公殉職。而我第一次見到的.....就是我爸爸。
那晚，他回家了。摸着我的頭對我說，‘爸爸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小妮子要乖乖聽媽媽的話哦’”。
講起爸爸，姚可妮雙眼通紅。不過她出來摸爬滾打多年，也不再是年幼時愛哭的小女生。
在自我調節后，緊接著說：“小時候我跟身邊的人講過，但他們都覺得我是受不了父親去世的打擊，精神出了問題。為此，媽媽還帶我去看過精神科醫生。”
“結果完全沒有用是吧？”，這類情況鄭嘉恆見多了，完全理解她的感受。
“嗯，我害怕大家當我是異類，所以一直以來都很避諱這些話題。不瞞你說，其實很多凶殺案......都是枉死的人出現，給我提示才破的。”
姚可妮說著說著似乎有點疑惑，皺着眉頭：“但他們很奇怪，好像很懼怕我一樣。”
“還記得我說你氣場十足嗎？那是因為你的陽氣很充足，致使周圍的磁場變得十分強大。並且還是當警察的，有信仰之力加持，所以一般邪魅無法近身。”
鄭嘉恆說完，看了看時間，“還好今天買的菜夠多。走吧，到我家吃飯。今晚，我好好跟你說說白天的事。”
姚可妮聽聞此話，頓時興趣大增。面對神秘的領域，不管出於好奇，還是為了破案，她都很想深挖下去：
屍體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案件背後又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