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錫的實力放在豪門戰隊也是一隊水平、甚至更高，他的到來又能補足了TS人頭分不足的短板。想到這麼一大助力是被蘇明赫吸引過來的，郝教練難得想表揚一下他們蘇隊長。

別管人家用什麼手段吸引人才，就算是用美色，那也是人家實打實為戰隊做出的貢獻，充分發揮了寶貴的無形資產的作用。

這是無疑是值得高興的，可新老成員之間的磨合問題也迫在眉睫。好在林錫是聽指揮的人，有蘇明赫在，他那高手多少都有些的傲氣丁點兒沒表現出來。儘管這人比賽時有些沖，但人家不是沒有戰術頭腦，也足夠猥瑣，自己能給自己收拾爛攤子，放在單排肯定是個好手，在四排……還需要一些時間磨合。

林錫跟蘇明赫三人在遊戲裏跟普通玩家怎麼浪都沒關係，哪怕各自為戰，最後也是前三的排名——只要有一人能苟活到勝利就算完。不過職業選手不一樣，TS前三局決定新人去留的訓練放在他們眼裏，用“亂七八糟”形容也不為過，破綻一大把，郝時都懶得再說一遍。

郝時可以預見，只要TS能摸索出適合自己的戰術，調整整體方向，他們就能徹底擺脫“1.5流戰隊”的綽號，躋身一流隊伍。

地求生大大小小的比賽有很多，但談論起戰隊成績，大家普遍更看重亞洲邀請賽和全球邀請賽。這個綽號，此時距離亞洲邀請賽的預選賽只剩不到三個月，期間還有秋季常規賽，就隊伍磨合而言略顯緊湊，必須馬上開始訓練。

沒有合同就留下來參加工作，絕對是大學生就業指導課程時，被老師再三強調“當心騙局”的高危行為之一。

但一方面，TS又是張羅宿舍，又承諾能預支工資、準備找人幫他買生活用品，甚至連臨時身份證的麻煩事都包攬了，展現了十足的誠意；另一方面，林錫和錢多多郝時剛認識兩天，但他跟蘇明赫認識這麼久了，非常相信對方的人品。

哪怕是面對前男友，蘇明赫坑人也分時候，起碼不會在事關人會不會被餓死的大事上挖坑。

這邊三位正經人在各自思考戰力、合同和訓練的問題，那邊四個人、四部手機一起開始直播吃飯混時長，說到做到。

關注直播間的粉絲歡天喜地點進來，異常熟練地捧起瓜子飲料，顯然早已習慣了TS這不靠譜的畫風。

四個直播間畫風對半開，蘇明赫和展鴻的直播間裏一群舔顏狗，齊月半和剛英的直播間則是大型垃圾話互動交流現場。

噴子們則揪着住背景里昂貴的掛畫擺設，開始了他們日常嘲諷土豪戰隊的任務，說話太過分的被管理員挨個叉了出去。

TS四位老隊員巋然不動，專心吃飯，跟彈幕聊天的間隙互噴垃圾話，修養良好，壓根不在意半個屏幕的罵聲，一個個剃個光頭、披上袈裟，就能原地建廟出家。

林錫下意識地偏了偏頭，不想讓齊月半的攝像頭拍到自己正臉。蘇明赫眼角餘光瞥見他的動作，藉著夾菜的機會，不着痕迹地撥了下齊月半的手機，讓鏡頭徹底無法拍到林錫。

“嘖嘖嘖，真夠關心的哈？”齊月半酸溜溜地說，“我跟你認識二十來年，怎麼不見你這麼關心我呢？”

“你需要嗎？”蘇明赫鄙夷道，順手把醬豬蹄的盤子推過去，途中展鴻飛快出手搶走了最後一塊豬蹄，盤子到了齊月半面前便只剩菜湯。面對發小控訴的眼神，蘇明赫毫不心虛，坦然道，“來，為了安慰一下你受傷的內心，這兒還有點兒醬豬蹄的湯，你拌飯吧。”

齊月半哼起了跑調的“你給傻逼織毛衣”。

【胖哥哥咋了？這麼酸呢？】

【好大的醋味啊，我都想吃餃子了。】

【emmm……我知道了，真実はいつもひとつ！】

【剛才看到其他選手直播的時候在他們群里發微信，說TS的齊月半被人戴綠帽子失戀了，訓練賽的時候哭得老慘了，盲猜給齊胖戴綠的就是蘇隊。】

【樓上好會！】

【你的文字我喜歡，你的私信記得關。】

【有道理啊！四胖鼓掌.jpg，所以書店有這位老鐵的書嗎？】

【我早就知道這倆人不對勁兒了！】

【盲猜那個綠了齊胖的，可能是一個腳踏七彩祥雲、擁有十四國混血的霸道總裁……】

【妙啊！真就妙蛙種子吃着妙脆角進了米奇妙妙屋唄！】

【妙他媽給妙開門妙到家了！給你們三分鐘！我要看到TS內部的NTR文學！】

齊月半：“……？”

看你奶奶的牛頭人，小傻逼你可真有奇思妙想。

【不得不說，我明哥CP是真的多……好像之前誰把他和TS教練拉一起了？】

【還有經理！還有經理！】

【我明哥美顏盛世，花心一點我可以理解。】

這次不用林錫躲，齊月半很自覺地把手機往自己這邊轉，免得姓林的看到后，下次四排第一個送他祭天，然後帶着實體手/雷去炸教練和經理的辦公室。

雖然他也防着呢，但那不是人的玩意兒防不勝防啊！

人家反手就是一顆雷，隊友敵人一鍋炸，不帶丁點兒猶豫的，蛋液澱粉麵包糠走一套，隔壁小孩兒都饞哭了。

防有用的話，他至於被炸死三次？

齊今日祭天次數NO.1全隊最慘月半猛男落淚。

俗話說粉隨正主，TS的鐵杆粉絲們不僅和正主一樣佛、對噴子言論視而不見（給管理員的工作帶來極大便利），他們還尤其喜歡愛看熱鬧和八卦，以及瞎起鬨。

一見有八卦可看，粉絲們立馬蒼蠅聞到味兒似的一擁而上，不一會兒四位選手的直播間全是討論男人頭頂顏色那點兒事，蘇明赫的直播間更慘，都被“蘇隊你和齊胖到底有沒有過一腿”給刷屏了。

蘇明赫：“……”

莫cue，我只是一個存在感很弱的路人。

【姐妹們！我搞好了！圍脖ID明右激推bot！】

【好人一生平安！】

【謝謝姐妹為我打開新世界大門！】

【我回來了，我爽了，我一滴也沒有了！】

【蘇隊長！蘇隊長你在看嗎？蘇隊長可以說說你的感想嗎？蘇隊長你可以給我們看看那位神秘人士的臉讓我們腦子裏的男主角有個輪廓嗎？】

蘇明赫微笑：“我F、Fu……佛慈悲。”

直播間不能說髒話、不能說髒話、不能說髒話！

忍住！

罰款事小，形象事大啊！

【嘖，一群ONM，也就能靠賣臉賣腐了。】

【不懂就問，ONM是啥？】

【ONM=oldnewmoney=暴發戶。】

【暴發戶有暴發戶的好！我們只能看着流口水的上千的成人玩具，人家一買買一打天天換着用！】

【三分鐘！最多三分鐘！我要看到TS內部的NTR+成人玩具文學！】

【三分妹，你的word已經是個成熟的word了，該學會自己碼字了。】

【？？？】

【好傢夥，我直接好傢夥。】

【不是，你們TS粉絲是怎麼回事？】

——最後一句來自一位小噴子，面對屢屢被TS粉絲帶歪的摟，一時間忘了自己本來想說什麼，只好茫然又無助地停下了敲打鍵盤的手。

蘇明赫嘆氣：“我也想問，咱們TS粉絲都是怎麼回事？”

“暴發戶？暴發戶多好，不缺錢啊！”剛英樂呵呵地對直播間眾人說，“而且你們知道嗎？人的腸道褶皺全展開有四百多平，參考一下標準籃球場的四百二平——那位鄙視暴發戶的同學，別躲啦，我知道你住的房子還不如屎呢！”

【……】

【媽的老子還在吃飯啊！】

【樓上你有我慘？我在喝貓屎咖啡……】

【我就一句話：走了，永別。】

【剛哥別想我，我也不會想你的，再也不見。】

其他人紛紛推開碗，一臉嫌惡地看着剛英，彷彿在看一坨有礙觀瞻的廢棄物，併發出討伐有害垃圾的聲音。

“吃不下去吃不下去了！被噁心飽了！”

“我日，小剛你非得找存在感是嗎？你只要知道，你需要存在的時候就是勇送人頭，這就夠了！”

“姓剛的你他媽趕緊滾回家，去住你那比腸子大的房子吧！”

剛英無辜得像個剛出生的嬰兒。

他覺得自己講的笑話明明很好笑啊！

一群不懂欣賞的傢伙！

由於這場無中生有的謠言事故、以及某坨有害垃圾的視聽污染，TS被迫提前結束了他們的混時長任務。

粉絲們最終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綠了齊月半的神秘人士”到底是誰，但唯一達成共識的，是那個神秘人士一定有着非常標準而健美的身材，氣得齊月半恨不得順着網線爬過去、往這群歧視胖子的傢伙們臉上吐三升血。

晚上的復盤果然折騰到很晚，郝時本來打算看在林錫是新人與老隊員配合不好情有可原、而TS戰術特殊的情況對他溫和一些，結果越復盤越生氣，整個人脹成河豚，鳥窩一樣的頭髮炸得更厲害了。

郝教練不爽，誰也別想爽。

錢經理在樓下辦公室都能聽到惡龍咆哮，默默給選手們點蠟，讓後勤把林錫的東西給他送到宿舍門口。

回宿舍的時候已經快半夜，蘇明赫開門時手一頓，一扭頭，跟站在臨間門口的林錫大眼瞪小眼。

TS基地原本是個別墅，三樓相鄰的兩個房間外面的陽台是共用的。原本蘇明赫一個人佔了兩人份的陽台，現在最裏面多了個林錫，也就是說……

以後睡覺，要記得把陽台門鎖好，防範夜襲。

蘇明赫冷漠地想：不是有兩間空屋子嗎？姓錢的怎麼這麼會挑呢？

也許是嫌獎金給多了吧。

齊月半率先鼓掌，“妙啊！哪個小天才安排的？”

展鴻：“經理。”

林錫發自內心地向TS大總管表示感謝：“明天我要給經理送一面‘樂於助人’錦旗。”

小天才錢經理一隻腳剛準備踏出拐角，聞言立馬縮回去，打算滾回二樓辦公室加幾分鐘的班，等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東西都睡覺了再上來。

早知道是林錫甩的蘇明赫，他能幹這蠢事？

借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啊！

“嗨呀，這下好了，晚上睡不着，直接從陽台過去進隊長房間蓋棉被聊天，再找幾隻蚊子背鍋。嘖嘖嘖，夜生活完美！”剛英嬉皮笑臉地湊過去，拍了下林錫的肩膀，“親，考慮一……”

蘇明赫沒什麼表情地掃了他和他的爪子一眼。

剛英吐吐舌頭，縮了回去，雙手舉過頭頂表示自己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碰。

至於嗎？

不就是叫了聲“親”嗎？

你倆都分手了還不許人家叫“親”了？

還是你要去把所有跟林錫交流過的淘寶賣家都綁起來燒了？

這麼護食，你是倉鼠嗎？

林錫輕輕笑了一聲，聽得蘇明赫渾身起雞皮疙瘩。即便那貨什麼都沒說，只是從上到下仔細看了蘇明赫一圈，蘇明赫忍仍然有一種自己在裸奔的錯覺。

這時候，訓練室里的金屬棒球棍的存在感再次強烈起來。

把他打成傻子吧。蘇明赫很認真地思考着，太聰明的人很容易刺激別人激情殺人，不如直接讓他變成傻子，也算是幫他保住一條狗命。

林錫莫名感到背後一涼，識趣地移開視線，低頭拎着門口一堆袋子鑽進自己宿舍，又一次成功地在生存與死亡的十字路口做出了正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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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經理：我用生命撮合一對CP，我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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