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3話
【乾清宮】
“皇上有旨,宜妃見駕!”
宜妃拘禮問安:“臣妾請皇上安。”
“宜妃,你也是像她們一樣受太后之命來的吧。”
宜妃邊說邊輕晃腦袋:“一樣也不一樣。”
皇帝疑惑的看着宜妃:“哦,這是何意?”
宜妃不卑不亢,謙卑有禮:“不論太后是否有所交代,臣妾都會來此一趟,以訴心聲,以解帝憂。”
“嗯!是不一樣,那些嬪妃都是帶些自製清心甜品,供朕享用,愉悅朕心,而宜妃卻是兩手空空。”
“眼見是空,便真的空了嗎?臣妾以為親眼目睹也不一定真切,沒有用心去洞察,怕只是些海市蜃樓,虛幻而已。”
緊接着宜妃把晴雪叫了進來,又將其手裏摺疊的宣紙遞道鄒瑾軒的手中,然後由鄒公公送到御前。
宣紙鋪展開來,唯有八個字———弘宣祖業,江山永固。
康熙皇帝嘴裏念叨着這八個字,字正腔圓,抑揚頓挫,字字飽含深意,重若千斤。
宜妃衷腸懇切:“臣妾不知聖上因何不悅,聖上不欲明言,臣妾亦不問,此八字乃肺腑忠言,以表拳拳之心,臣妾願皇上好自珍重,切勿損傷龍體。”
皇上說:“宜妃,這八字蘊含的深意,你的拳拳盛意,良苦用心朕全都了解了,你辛苦了。”
宜妃莞爾一笑道:“只要皇上走出苦海,臣妾便心滿意足了,別無所求了。”
皇帝感慨:“起來吧,朕的嬪妃中唯有你坦坦蕩蕩,胸懷寬廣,為人也光明磊落,盡心服侍,其他嬪妃總有些不盡人意。”
皇帝正和宜妃親切友好的交談,門外傳來雜亂只剩,打破這裏的美好,短暫的交流中斷了。
宜妃說:“貴妃娘娘來了,臣妾先行告退了。”
皇帝說:“也好,有機會真朕去看你去看你。”
乾清宮外殿外
慶喜恭敬施禮:“奴才慶喜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貴妃抬手道:“起來吧,嗯?誰在裏頭。”
慶喜:“回貴妃娘娘的話,是宜妃娘娘在陪皇上說話。”
“哦,是宜妃~,行了,別愣着了,進去通報吧。”
慶喜說:“是。”
人未到,門已開,兩妃對視,反向而行,倒也不曾失了禮數,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德妃也到了乾清宮。
“奴才請德妃娘娘安!貴妃娘娘在裏面呢。”
德妃心存目想,轉了轉睛說:“那本宮就不進去討嫌了,這食盒和一壺玫瑰乳香還煩請公公代為轉達,別忘給本宮代為請安,本宮就先走了。”
突然大門打開,鄒瑾軒便請德妃娘娘入內,原來是佟貴妃向皇帝進言讓德妃入內,不然皇帝便依了德妃。
皇帝笑道:“既然人都來了,又何須宮人代進?”
德妃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候:“臣妾給皇上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
“平身,免禮。”
德妃說:“快到用膳的時辰了,臣妾給皇上帶來了牛乳豆腐,紅燒牛尾,蜜餞酸杏,和皇上最喜歡喝的碧螺春供皇上和貴妃享用。”
貴妃娘娘玩笑着:“德妃妹妹和皇上真是心有靈犀,這不晚膳就自己來了!本宮算是沾了皇上的光了。”
德妃奉迎道:“食物本是世俗凡物,能得皇上和貴妃娘娘品用也算是有了價值了。”
皇帝說:“那就快用吧,食物涼了就不中吃了,那可就暴殄天物了。”
德妃侍奉的很是恭謹,謙和有加,很是守禮,甚是本分,皇帝和貴妃對德妃的手藝甚是誇讚。
佟貴妃講:“皇上,臣妾有一事想與皇上商議,正好德妃也在不妨聽聽給個意見也好。”
皇上說:“那就說來聽聽。”
佟貴妃講:“皇上自康熙三十六年以後已有10年沒有舉辦大選了,天下的優秀女子本該進入內宮,侍奉人主,這才是人盡其才啊,充實後宮,綿延後嗣。再者昭顯皇上身體康健,不遜春秋鼎盛之年,以安天下人心,德妃,你覺得呢?”
德妃一聽貴妃要張羅給皇帝選秀臉色一下就變了,面容很冷,有點不高興了,但還要勉為其難的裝作若無其事,很是尷尬,面對貴妃的文化,只能表示贊同,恐怕內心早就不滿了,好說什麼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德妃無奈地迎合著:“是啊,一則能選幾個可心之人,後宮的姐妹們都已過花信年華,容貌也不急含苞待放的小姑娘,二則確實有理由前朝安定,這後嗣興旺也利於國運。”
“皇上,德妃妹妹說的在理,十年無大選,總會人心惶惶,對龍體康健會有猜疑,讓不法分子有機可乘,對大清江山造成威脅。”
皇帝說:“這件事朕會詳加考慮,改日召禮部商議下再做定奪。”
皇帝雖未明確拍板,但也八九不離十,而後皇帝便邀請德妃一起用膳,但德妃藉由推脫,跪安后,做了軟嬌返回永和宮。
穎兒說:“主兒,皇上邀您一起用晚膳那是多大的恩典吶,是多少嬪妃夢寐以求的,主兒為什麼有意推脫呢?難道不怕掃了皇上的性子嘛?”
德妃一臉麻木,冰冷凌厲,殘月眼,嘴角傾斜,甚是不屑:“原本這頓晚膳也不是給本宮預備的,又何談掃興,他們是琴瑟和鳴,如膠似漆,本宮算什麼?本宮留在那也只會礙眼,惹人嫌。本宮可不想一旁侍膳,侍奉皇上也就罷了,貴妃,哼,不配!”
穎兒說:“主兒,貴妃娘娘建議選秀,奴婢看娘娘有些不情願,為何還要同意呢。”
德妃說:“本宮打心底是不願意皇帝選秀的,可又不能讓皇帝把本宮看成妒婦,心胸狹隘,無容人之量,那樣對老十四爭奪儲位會很不利。”
穎兒說:“可即使選秀,選出一兩個可心人,為皇上誕下皇嗣,那也不會威脅到十四爺,畢竟年齡過於懸殊,咱們十四爺早已成年且深得皇上疼愛,軍功卓著,成績斐然,哪是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可以撼動的。”
德妃(深思熟慮,未雨綢繆,殫精竭慮)說:“話是不錯,可別忘了有子憑母貴之說,本宮已年近五旬,人老珠黃,容顏早不似當初,昨日黃花怎能和千嬌百媚,水靈秀氣的新晉宮嬪相較,萬一再出個歷史上武惠妃、孫皇后,乃至本朝的宸妃,董鄂妃之流,難保不會棄長立幼,前車之鑒,本宮不得不擔憂啊,畢竟步步為營,可不能功虧一簣。”
穎兒不解而埋怨道:“貴妃也是,為何冷不丁地提起選秀呢,都擱置多年了,真不知道貴妃哪根筋搭錯了,貴妃簡直越俎代庖。”
“貴妃為了討好皇上也是夠辛苦的了,不過貴妃再賢惠端莊,胸懷寬廣,也終究不是皇后,她的皇后夢也永遠停留在夢中,如果輕易讓她得到,本宮的心思豈不打了水漂了。”
穎兒一臉奸笑說著唇齒之戲:“她的親姐姐孝懿皇後用死換回一天皇后之位,如果貴妃復其後塵,追隨孝懿皇后而去,奴婢倒是認為有其可能。”
德妃非常得意的靠在椅背上,面容冷淡狡猾,心計歹毒,腹黑奸詐,真是人心叵測。
德妃說:“如果這事讓惠妃知道的話,恐怕又有好戲看了。”
穎兒壞笑着說:“明白,奴婢會讓惠妃娘娘知悉的。”
惠妃說:“你明白什麼!這事絕對不能從我們的口中傳出,我們必須要避嫌,學會看戲,皇上對於選秀之事已然動心,本宮想不出三天便會宣示天下。”
果不其然第二日上朝皇帝便與眾臣商量選秀示意,大臣雖感意外卻合情合理,畢竟十年未選,如今為充實後宮,延綿後嗣,為皇家開枝散葉,理所當然,無可厚非。畢竟選秀不僅為皇帝選,還有指婚給親王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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