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4話

【兩江總督府】

兩江總督林峰笑臉相迎：“喜鵲檐上啼，貴賓臨寒舍，使我這總督府蓬蓽生輝，煥然一新，曹大人快請上座。”

江寧織造曹厲：“下官人微望輕，才輕德薄可承受不起大人如此盛情，大人再若如此，下官可真有點無地自容了。”

兩江總督林峰：“好好好，既然話已至此，我也不用再行虛幻無味的客套了，來呀快給曹大人上極品大紅袍，蟹黃酥、鮮蝦糕、鮑魚海參燕窩粥、通通端上來，讓曹大人好好墊補墊補，曹大人今日可要在本府用膳吶，萬萬不可推辭，讓我們好好敘敘。”

“今年兩江地區麥穗兩歧，歲物豐成，第一批剛剛收上來，下官挑了些還算入得眼的贈予大人，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江寧織造曹厲話畢，拍拍手，一眾下人端着各種禮品走了進來，兩江總督林峰話雖推辭，可眼睛早就掃向禮品，被貴重的東西驚道，眼放金光，不知不覺已走上前去，內心早已心花怒放。

“林大人請看這裏，二兩重的南珠60顆，顆顆飽滿，精品絕倫，每克皆價值萬金，這是明宣德的青花瓷碗，色澤均勻，柔光溫藹，淪肌浹髓，可算上品，可值12萬兩白銀，這還有柳宗元書法真跡，筆鋒堅挺，筆酣墨飽，一氣呵成，可稱絕品吶，這是上等絲綢錦緞，潤滑如絲，這種料子只供內庭，還有駝峰一雙，熊掌一對，下官這裏還有銀票20萬兩就當是給大人留着喝茶吧。”

林峰見到如此已是欲罷不能，對着無數珍寶早已垂涎欲滴，什麼高風亮節，什麼清廉為官一拋腦後，林峰結果銀票，饞笑着揣進兜里，動作很是熟練。

林峰虛情假意，口不對心說：“本官又讓曹大人破費了，真是於心不忍哪，心裏總覺得受之有愧，下回來就不必備着禮品，讓本官甚是為難吶，讓老百姓會以為我是個強奪民利，貪污受賄的大貪官就不好了。”

曹厲心裏怨恨道：“錢都揣兜里了，還裝清高，真是狡猾的老狐狸。”

曹厲假笑道：“大人這是哪裏話，老百姓誰不知道您是愛民如子，廉潔奉公，大公無私的大清官吶，這不過是禮尚往來，似平常百姓家串朋友而已，何談行賄受賄呢，而且沒有大人那50萬兩銀子彌補虧空，恐怕我早就被押解京城了，這算是知恩圖報，因此大人可安心收了。”

“如此說來，本官可以安心收下了。”

林峰心滿意足的仰天大笑，那笑聲甚是貪婪，絕對的貪得無厭，曹厲是一臉的嫌棄和憎恨，偷偷白眼。

“雖說皇上讓你擔任鹽運使這一肥差，可畢竟入不敷出，不知何時能彌補皇帝六下江南的虧空，上次旱災也是我們地方自掏腰包，而且上下運作，官場交情都需要銀子，這點錢恐捉襟見肘。”

曹厲似乎有意要表達些什麼：“還好皇上信任庇護，元妃娘娘福蔭護佑，不然早被那些蒼蠅御史挫骨揚灰了。”

林峰壞笑道：“俗話說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如今也該是取的時候了。”

曹厲順着話思問：“哦，不知大人是怎麼個用法？”

林峰招手示意，貼耳交談，密謀貪贓。

半個時辰后

管家林榴緒問：“大人您不是早就投靠索大人，加入直親王陣營了嗎？怎麼會和曹厲走的這麼近，太子不是倒台了嗎？”

兩江總督林峰分析利害，洞察細微：“太子是倒台了，可曹家既是皇親國戚早年又曾有恩有皇家，皇上對曹家恩寵有加，處處袒護庇佑，虧空一案便以知悉，而且元妃寵冠後宮，致使六宮粉黛無顏色，雖然本官已投靠惠妃直親王那邊，但本官可不能輕易得罪，這儲位雖已空缺，可不代表一定是大阿哥成為未來的儲君，有資格成為太子的阿哥可不止他一個，本宮可不會傻到把賭注下在一人身上，而今本官能做的只有原地觀望，左右逢源，看準時機，一招制勝。”

【延禧宮】

延禧宮掌事太監於海急三火四地沖了進來：“娘娘，出事了！索大人剛剛讓一個小太監傳話說皇上決定於明年三月舉行秀女大選。”

惠妃停住手中搖動的扇子，臉色緊張地問：“什麼？秀女大選！不是不在大選了嗎？怎麼又舊事重提呢？”

身邊的秋蘭也蹙起眉頭，臉色也變得低沉緊繃，時不時看看惠妃的臉色情況。

於海跪在地上，眼睛怯怯地看着惠妃，十分謹慎小心：“是貴妃娘娘昨日向皇上諫言的，說是能解皇上愁思。”

“又是貴妃那賤人，真是蠢人多作怪！閉門不管庭前月，分付梅花自主張。她不明白這個道理嗎？她真以為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皇后之位豈是她可以染指的，本宮給她三分顏面，真是以為可以後宮橫行了嗎？當了貴妃真就高貴了嗎，她不過也是一妾室罷了，在本宮眼裏只不過一凡凡小卒，本宮視她為草芥，棄之如敝履。”

惠妃氣的將扇子重重摔在桌子上，扇柄都斷裂了，而後又將茶杯摔碎一地，點心四處滾落，嚇得宮人跪倒一地，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秋蘭說：“主兒息怒，氣大傷身，事已至此生氣又有何用，如果傳到皇上耳朵里怕是不美了，畢竟你有皇長子，她們什麼都沒有，秀女入宮主兒無法逆轉更改，但嬪妃能不能誕下皇嗣，主兒說了算。”

惠妃氣順多了，緩緩的坐了下來，心裏翻動着波瀾，表情惡狠狠的，眼神也凌厲得很，瞳孔冒出煞氣，面容猙獰，惡毒得很。

惠妃讓所有人起身後，秋蘭便嚴厲警告所有人不許把今日之事泄露出去，否則撕爛他們的嘴，讓他們生不如死。

惠妃對秋蘭很是滿意，一旁得意的笑着，她問眾人：“可聽見了！”，眾人齊聲洪亮說聽到了，他們哪敢說個不字，惠妃的狠辣脾氣還不要他們生不如死。

奴婢們收拾地上的碎片和點心卻被惠妃攔下，她睥睨着食物點心，心中倒騰着壞水，她面容狡黠壞笑道：“食物可不能浪費了，收拾收拾再添點一併送到承乾宮去吧，好好犒勞犒勞那張搬弄是非的嘴。”

秋蘭心領神會道：“明白，請主兒放心，奴婢一定為主兒出口惡氣。”

一旁的於海吞咽着口水，面露嫌棄和噁心，甚至就不願意多看看那些生厭的食物。

【翊坤宮】

“宜主子，內務府下轄的廣儲司，掌禮司都已經忙活起來了，禮部也在按章程進行預備呢，都在準備皇上選秀的事，也算是普天同慶的喜事吧。”

“勞民傷財哪裏是什麼的喜事？本宮真不明白貴妃娘娘為何要如此？難道後宮人還少嗎？”

“宜主子，貴妃娘娘可能也是出於好心吧，後宮添點新鮮血液，可能皇上也會愉悅。”

宜妃愁容焦慮，眉毛不展：“皇上已五旬有餘，早已不是男歡女愛，鴛鴦戲水的年紀，如今的皇上已有些力不從心，早不似當初的年富力強，血氣方剛。如今更應該懂得保養才是，明朝嘉靖萬曆，本朝太宗皇帝不都是皇上這個年紀駕崩的嗎？”

“宜主子，這話可萬萬說不得。”晴雪趕緊關上了房門，並且查看了外面的動靜。

“皇上是千古明君，斷不會沉湎於女色的，再說還有太后和貴妃呢，主子還是不要過於擔心。”

宜妃說：“食色性也，那些內侍太監都願意多瞅幾眼年輕漂亮的宮女，何況是完完整整的男人，太後年邁，多少有顧慮不周的時候，貴妃只會百依百順，不敢違逆，恨不得替皇上處處分憂。”

晴雪有意地改變話題，吸引宜妃的注意力，跟宜妃說今天皇上表揚了五爺胤祺在府內為太后祈福，辦法會，得到皇帝嘉獎。

“胤祺為人忠厚老實，本分謙恭，淳樸敦厚，全得益於太后多年來悉心撫育，殷勤教導，再看看同是一母同胞的胤禟處處爭高枝，囂張跋扈，結黨弄權，脾氣古怪，為了朋友不計後果，莽莽撞撞的，真是讓人憂心，你說都是姐姐的孩子怎麼會差的如此？”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嘛，再說重義氣有何不可？總比忘恩負義要好吧。”

宜妃深度憂慮：“宮廷中講義氣遲早會害了自己的，本宮和姐姐都有責任沒有管好自己的兒子，不懂得明哲保身，修生養性，這性子恐怕早晚會出事。”

沉寂十年的三年一選的秀女大選再度拉開帷幕，對此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恐怕也有人提心弔膽的熬日子，也不知對於秀女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選中的一輩子的命運都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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