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 27 章

連喬聽到電話那一頭似乎有什麼東西打翻了的聲音。

“林晝哥?”她脫口喊了一聲。

林晝沒有回答,只能聽見一些倉促的衣料摩擦的聲音,連喬有些擔心,剛想再喊第二聲,就聽見那邊兒傳來一個女人的嗓音。

“啊呀怎麼一地的水啊!”

“林晝你搞什麼呀!這披肩兒我昨天新買的!”

“我帶會兒給你拖乾淨。”

“拖乾淨我的披肩也跟原來不一樣了好不好!”

“那我給你重新買一條行了吧?”

“什麼叫行了吧?你這是什麼態度啊!四萬塊一條,你買得起嗎你!”

“……”

“你在跟誰打電話?”

“我同事。”

“男的女的?”

“……你又來了。”

“什麼叫我又來了?我問你男的還是女的!”

連喬默了兩秒,主動把電話掛斷了。

她一手托腮,對着語文書發獃,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片刻后,她收到了林晝發來的微信。

林晝:【你剛才說你同桌叫什麼?】

連喬:【沈瑜。】

林晝那頭沒了動靜。

連喬想了想,又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連喬:【我在漢林發生的事情可以幫我保密嗎?我不想讓他們借題發揮。】

林晝:【好。】

連喬又在聊天框裏敲了幾個字,她倏地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將那句“你不要不開心”給刪掉了。

-

班級群里不知什麼時候又熱鬧了起來。

吳飛飛:【號外號外!】

吳飛飛:【根據內部消息,我們學校可能會取消優秀學生幹部推優加分的政策!】

貝依依:【What?】

劉光:【哇,真的假的!】

吳飛飛:【嘿嘿嘿你飛哥我向來消息靈通。】

彭曉贏:【講道理,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我等平民也就吃吃瓜。】

貝依依:【是因為孫書悅那事兒吧?】

吳飛飛:【貝姐你很懂哦。】

貝依依:【貼吧帖子是不是你的傑作?】

吳飛飛:【你猜呢!】

劉光:【內容我起草的!】

貝依依:【你們哪兒來那麼多的內部消息啊,說的跟真的一樣。】

吳飛飛:【這就要問我們英明神武的瑜哥了!@沈瑜。】

吳飛飛:【@沈瑜,@沈瑜,@沈瑜,瑜哥你到底是哪兒來的一手消息啊!】

吳飛飛:【@沈瑜,瑜哥!!!】

沈瑜:【……你是不是想死?】

連喬隨意瞅了一眼班級群,就被沈瑜造成的大型冷場給逗笑了。

連喬:【他應該是採訪過當事人了吧!】

吳飛飛:【喬姐!】

連喬:【哎?】

吳飛飛:【聽說我們喬姐今天在宿舍把孫書悅給收拾了!是真的嗎!】

褚妍:【是真的!我親眼見到的!超霸氣的!】

褚妍:【她把一整瓶看起來好貴的香水全倒了!倒孫書悅頭上了!孫書悅都嚇給傻了!】

劉光:【卧槽?連喬這麼剛?】

吳飛飛:【拿香水懟人!喬姐大戶人家!】

連喬:【沒沒沒,我攢了好多年的壓歲錢才買了那麼一瓶香水OvO。】

貝依依:【唉,能讓女孩子氣到用化妝品懟人,這個孫書悅還真是天生賤骨!不能原諒!】

吳飛飛:【我們學委說話永遠那麼一針見血。】

貝依依:【你少來,就算你這麼拍我的馬屁,我也不會把你的名字從幫扶名單上劃掉的!】

連喬:【咦?我一直以為班長就是咱們班成績最好的。】

貝依依:【呵呵,不存在的。】

褚妍:【喬喬,年紀前一百都沒有咱們班男生的位置……】

劉光:【但是年紀倒數十名全是我們班的!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彌補吧!】

吳飛飛:【所以反正成績都不咋地,不如找一個最有號召力的當班長啦!】

連喬:【原來是這樣。】

吳飛飛:【不過即便我有如此強大的號召力,也沒能把瑜哥召進班級群!】

吳飛飛:【還是我們喬姐最牛逼!】

連喬被逗笑了,這時沈瑜給她發來了私聊消息。

沈瑜:【孫書悅去找你麻煩了?】

連喬想了想早上莫名其妙被刪的那巴掌,雖然現在臉頰還有點腫痛,但估計一般人也看不太出來,畢竟褚妍就沒看出來。

連喬:【算是吧,不過我揍回去了,把她踩在地上揍得心服口服。】

沈瑜:【這麼厲害呢。】

連喬:【跟你學的。】

沈瑜:【?】

連喬:【我當時還覺得你威脅孟俊傑的樣子好凶啊。】

沈瑜:【現在呢?】

連喬:【我覺得貝姐說得對!有的人就是天生賤骨。】

沈瑜:【嘖,不愧是喬姐。】

就算隔着手機屏,連喬都可以想像得到沈瑜說這句話時那副似笑非笑的痞帥樣子。

“怎麼那麼討人厭呀!”她小聲吐槽。

沈瑜:【什麼牌子的香水?】

連喬:【嗯?】

沈瑜:【不是用香水倒孫書悅來着?】

連喬眨巴眨巴眼,揣測他這句話的用意。

過了一會兒

沈瑜:【我不是要給你送香水。】

連喬:【哦,我沒覺得你要送我香水。】

沈瑜:【所以是什麼?】

連喬:【一個歷史悠久的國牌兒。】

沈瑜:【?】

連喬:【你拿支筆記一下,我告訴你它國際通用的英文名,比較好搜一點兒。】

沈瑜:【你說。】

連喬:【SIXGOD。】

沈瑜:【……】

-

周一通常是一周內學生們最不希望到來的日子。

而這個周一卻是漢林中學不少人翹首以盼的一天。

連喬早早的抵達了教室,她意外的發現自己旁邊兒的抽屜里居然塞了一隻乾癟癟的書包。

——沈瑜來了?

連喬簡直想翻一下老黃曆看看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沈大佬居然準時來了學校?

那他人去哪兒了?

她在教室里東張西望的尋找沈瑜的影子,好半天也沒找到,不禁有些失望。

這時身邊兒的椅子被人拖動,連喬一愣,就看見沈瑜長腿一繞,大刀闊斧的邁過凳子,在自己身邊兒一屁股坐了下來。

連喬眨巴眨巴眼,“咦”了一聲。

沈瑜手裏拎着兩個膠袋,裏面裝着幾個熱騰騰的包子。

——原來是買早飯去了。

這麼富有生活氣息的行為安在沈大佬身上還真是格格不入呢……

“你今天為什麼會來?”連喬奇道。

“看熱鬧,不能不來。”沈瑜說,他拿了個煮雞蛋出來在桌上磕了兩下,慢條斯理的剝着:“沒吃早飯?”

“啊?”連喬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看的樣子可能看起來太饞了,登時有點兒臉紅:“我……我準備待會兒大課間的時候再去吃。”

沈瑜將蛋殼兒上一層柔軟的白膜給揭了,手腕一別遞到連喬跟前兒:“拿走。”

連喬:“哎?”她舔了一下嘴唇,擺手道:“不了不了,這是你的早飯,我待會兒自己去買就行了。”

“吃點墊着。”沈瑜說。

“哎呀真的不用~”

“你不吃我扔了。”沈瑜說。

連喬:“……”

雞蛋它做錯了什麼!

好好的抒發一下同桌愛是會死還是怎樣!

縱然覺得沈瑜萬般欠揍,連喬還是把那個完美無瑕的煮雞蛋給接了下來。

“謝謝你了。”她咬了一口蛋白沒好氣的說。

沈瑜叼着花捲兒發出一聲輕笑。

這時貝依依來了,她將雙肩包放下來就開始挨個兒桌子拍過去:“交英語翻譯。”

她一份兒一份兒的收,等拍到沈瑜的桌角時,她頓了一下無語道:“行了,英語作業什麼的,我知道你沒有。”

“不!他有!”連喬說。

沈瑜:“?”

連喬把自己的英語試卷掏出來,往沈瑜跟前兒一拍:“這個我寫了!你快抄!”

沈瑜:“???”

連喬:“我寫好了給你抄啊,不是你說的嗎?”

沈瑜:“我不用——”

連喬絲毫不給他反悔的機會:“我吃了你的早飯就有義務給你提供作業!你放心!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說完她將筆往沈瑜手裏一塞:“抄抄抄!貝姐!你等會兒再去交英語作業,等沈瑜寫完了再去!”

貝依依瞅着沈瑜那一副被趕鴨子上架的震驚表情,不知怎麼的就超想笑。

“行啊,那我就等等,我先去收數學作業。”她說:“沈瑜同學你加油哦!”

沈瑜:“……”

-

開學至今一百來天,沈瑜頭回交了份兒作業。

在連喬的鞭策下,他一個早讀課不僅補完了英語翻譯,還抄完了兩篇兒文言文,寫了一半兒的數學卷子,那一早晨埋頭“刷刷刷”的寫字聲兒也震驚了前面的劉光和吳飛飛。

“我操,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瑜哥居然在寫作業!”

“天有異象,必有大災啊!”

沈瑜:“……”

他覺得早上那一個雞蛋真是給的大錯特錯。

-

直到舉行完升旗儀式,王振國開始國旗下的講話,連喬才知道沈瑜給她吃那個煮雞蛋的意義在哪裏。

“我們漢林中學,百年名校,是智慧的山谷,孕育狀元的搖籃——”

王振國不愧是政教處的主任,渲染了十多分鐘慷慨激昂的氛圍才開始切入正題,向全校彙報了關於孫書悅聯合校外勢力霸凌同學並藉此上位的事情。

王振國沒有提出了孫書悅以外的任何當事人的名字,因為孫書悅尚未成年,所以只是進行了批評教育,並對孫書悅進行了革職和勸退的處理,給予相關同學補償,後來又進行了深刻的自我的檢討,說漢林的師資管理系統有疏漏,並在主席台上深鞠躬,向大家致歉。

連喬聽到旁邊兒有人在感慨:

“老王這人雖然脾氣臭吧,但是在某些方面是真的沒的說,就一個詞兒,厚道!”

“居然只是勸退,太不夠意思了,我聽說孫書悅跟外面的黑幫都勾結在一起了,幹了不少犯法的事兒呢!”

“神特么未成年人保護法。”

“就算是這樣我也覺得好爽!再也不會有人罵罵咧咧要扣我們操行分了!”

這時,王振國清了清嗓子又道:“眾所周知,我們漢林中學與多所重點大學聯動,有漢林專屬的推優政策,我們的本意是向重點大學輸送具有奉獻精神的善良的社會主義高知人才,但是‘品德’是一個軟性的概念,不像考試分數,它沒有一個硬性衡量的標準,很容易讓許多像孫書悅同學這樣的人產生了鑽空子的想法,這與該政策的初衷背道而馳,絕不可取,因此我們經過商討,在此宣佈,該政策從今年起,取消。”

台下一片嘩然。

王振國拔高了些許音量:“當然,同學們不用擔心,其餘的相關政策不受影響,參加競賽的同學依舊可以依靠競賽獎項獲得保送名額,參加提前招生的同學依舊可以參加考試,具有藝術才藝的同學也照樣可以通過藝考的方式為自己獲得加分項,我們漢林中學始終鼓勵學生精益求精,全面發展,憑藉真才實學為自己創造美好的未來,我的講話完了,謝謝。”

台下掌聲雷動。

王振國足足講了半個多小時,連喬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趁着大課間還有點兒時間,她跌跌撞撞的跑去小超市,買了根兒烤腸又買了一隻手撕麵包。

她就站在小賣部門口補充着能量,順便拿出手機搜了一波漢林歷年來的推優政策。

還真有個跟藝術特長加分相關的。

連喬眼前微微一亮。

她戳開微信,給“包打聽”吳飛飛發了條消息過去。

連喬:【班長,你知不知道那個藝術特長加分的政策呀?】

吳飛飛秒回:【知道啊,之前有好幾個學長學姐都通過這個政策去了高級藝術院校,現在天南海北的飛着巡演呢,可拉風了。】

吳飛飛:【那個政策好像是所有加分政策里除了保送以外最實惠的,據說最多可以降到本一線呢,自主招生不過才降二十分。】

吳飛飛:【但是你得先進入一個市級認證的樂團或者舞蹈團什麼的,獲得團內的推薦資格才能去參加藝考。】

吳飛飛:【連喬你還有特長的呀?】

連喬:【也談不上啦,就學過幾年的小提琴。】

吳飛飛:【我靠,厲害啊。】

吳飛飛:【我們學校有沒有樂團來着……好像有過,但好像又沒有過。】

吳飛飛:【要不你去貼吧搜搜看?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我們學校的社團建來都是鬧著玩兒的,高二以後你就會體會到什麼叫魔鬼集中營,全是作業聯考,根本沒空讓你參加什麼興趣社團,畢竟我們是狀元的搖籃。】

連喬:【成。】

她從善如流的點開了漢林中學的貼吧,在搜索框裏搜了一下“樂團”的關鍵詞,居然還真讓她搜到一條,但已經是三個月之前發的帖子了。

那個“漢林交響樂團”的招募文案寫的非常的不走心,也沒有附上樂團的演出圖和得過的獎項之類的,以至於瀏覽量非常淡薄。連喬在下面的回帖中找到了一個負責人的微信號,搜索了一下發了添加的請求過去。

她本來沒報太大希望,沒想到過了沒一會兒,對方居然同意了她的請求。

連喬主動打招呼過去:【你好。】

羅莎:【你好。】

連喬:【請問你們漢林的樂團還招人嗎?】

羅莎:【什麼聲部?】

連喬:【小提琴。】

羅莎:【什麼水平?】

連喬:【考過省九級,參加過團體演出也有過獨奏的經驗。】

羅莎:【九級?】

羅莎:【對不起,我們這裏招人都是有業務水平硬性標準的,至少也該是十級起步。】

連喬:【你們說的是……南城市音樂學院的十級吧?】

連喬:【省音樂學院沒有十級……最高就是九級。】

羅莎:【我是團長,我懂還是你懂?】

羅莎:【我們只認南城市音樂學院的證書,別的我們不認。】

連喬:“……”

她忽然有點兒明白為什麼這個樂團操辦不起來了。

薇頓在培養名媛兒的藝術情操方面還是頗有一套的,至少教連喬學小提琴的老師是曾經在維也納金色音樂廳演出過的國寶級小提琴手。

考級這種說法,在專業領域內其實鮮少被提及,基本上所有學樂器的人都會去考級,而大部分學院的證書是只要你給了報名費就會讓你過,譬如南城市音樂學院。相比之下,省音樂學院的證書含金量最高,通過率也是最低的,大部分人如果只是為了一個十級的名頭聽起來好聽,都不會選擇報省音樂學院的考試。

然而真正的專業人士從不看考級證書,他們更注重樂手曾經的演藝經歷,拿過的獎項,因為證書是死的,而演出本身卻是活靈活現的,隨便上網一搜演出的視頻,這個人的業務水平也就可見一斑了。

連喬的老師當初並不贊成連喬去考級,他覺得那完全是浪費時間,但是連喬又必須得拿個什麼東西去應付鄭薇那個虛榮的門外漢,所以就挑了個省九級隨便考了一下。

考完她就被評委一眼相中,當即受邀參加了一個跟德國音樂學院交流舉辦的音樂會,那是連喬第一次在大型場合下獨奏,她拉了一曲《愛之喜悅》,廣受好評。

可能連喬的天賦點就點在了小提琴上,有幾個頗有名氣的新銳樂團都向她遞來了橄欖枝,承諾讓她成為首席小提琴的預備役。

連喬當時心動非常,差點兒一頭熱的就要答應了,但她知道自己所有事情的決定權都在鄭薇手上,她不得不先去徵求鄭薇的意見。

鄭薇在知曉后一一回絕了,理由是樂團演出浪費時間還不來錢。

連喬知道她留着自己還有大用處,雖然是大失所望,但這個事情的進展並不算是出乎她的意料。

可如果這次,她可以走上自己嚮往的路,那可真的是因禍得福了!

她看了看手機,雖然對方的迷之態度令她不太愜意,但是……她不能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連喬:【證書不能說明問題,要不,你面試我吧。】

羅莎:【你這麼有自信?】

連喬:【如果你們不招人可以直說。】

半晌。

羅莎:【我們最近有摸底考試,下個月月初我跟你約時間,你準備好曲目,到時候彙報給我。】

連喬:【好,一言為定。】

-

很快,連喬就發現這件事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樂器這個東西最需要的就是熟能生巧,一日不上手都容易生疏,而距離上次拉琴已經隔了很久的時光了。

上午下午都要上課,連喬只能選擇起大早或者熬大夜,結果她完全高估了宿舍樓的隔音效果,頭回熱身就被樓下舉報到宿管那裏去,她還沒拉完一支曲兒就宿管阿姨拎去談話了。

連喬覺得她太難了。

但是即便是難,事情總要解決,練琴也是一個持久戰,她不能這麼在學校的宿舍里耗着。

——那就只能出去租房子了。

連喬的執行力一向很強,說做就做,她周末起了個大早,出去找房了。

她帶着二十幾萬的存款,從白天找到傍晚,都沒有一家房產中介肯把房子租給她。

原因很簡單,第一,她是個未成年人,第二,她沒有固定的收入來源。

連喬從第不知道第幾家房地產中介公司走出來的時候,望了眼西垂的落日,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生活為什麼要這麼為難我!”她仰天長嘯,悲痛的抱住頭。

適逢那中介人下班兒了,他一邊鎖門一邊恰好聽到連喬的這一聲悲嘆,不禁莞爾:“像你這種條件,任何合法的中介公司都不可能幫你租房子的,再說了,小姑娘家家的,不在家跟爸爸媽媽好好獃着,幹嘛出來租房子呀。“

“我是被我爸媽趕出來的。”連喬眼睛一轉,擺出一副哭唧唧的神色答道:“他們喜歡我姐姐不喜歡我,我在家裏沒有容身之處……”

“不撫養孩子那是犯法的,你完全可以告他們。”中介有點兒心軟了:“唉算了,看你這麼可憐,我給你支個招,你可以不通過中介,直接找有房出租的房東,但是這樣也比較危險,你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萬一遇到壞人,後果難料啊。”

“沒事兒!”連喬真摯的捧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叔叔,那您有沒有什麼推薦的地方可以租到房子?”

中介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抵擋得住來自連喬的“BLINGBILING”眼波攻擊:“你去老門西看看吧,那邊兒都是老房子,交易頻率不高,說不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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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裝什麼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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