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這位小同桌不開竅,每每產生的想法都能跟沈瑜的初衷背道而馳。
為了防止他的小同桌立刻馬上就去找管雲梅調座位,沈瑜非常識相的終止了這個話題。
返校途中,連喬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兒,但死活想不起來,直到她從衣服兜里掏出來一串兒鑰匙,才猛然驚覺還有史太隆這麼個玩意兒的存在。
連喬覺得自己這罪過可大了。
可事實證明沈瑜也沒有想起史太隆來。
沈瑜跟史太隆是什麼關係,這都沒想起來,兩廂一比較,連喬心裏的負罪感登時減輕了很多。
當晚,史太隆被放出來的時候,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我活了十九年。”他悲憤欲絕的說:“從來沒受過這份兒委屈!”
沈瑜在路邊隨手買了份鴨鎖骨請他吃,略無語道:“你小時候沒被關過禁閉嗎?少在這兒跟我裝。”
“我指的不是這個!”史太隆說:“我指的是!尿尿只能用礦泉水瓶子接着!”
沈瑜:“……”
連喬:“?”
史太隆:“我真應該給你看看我一下午存了多少瓶唔——”
沈瑜沒再給他飈虎狼之詞的機會,伸手握住了他的下巴頦使勁晃了晃:“要麼閉嘴吃鴨鎖骨,要麼就吃我的拳頭!你選一個。”
史太隆非常識相的選了鴨鎖骨。
沈瑜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少女。
連喬倒是沒被史太隆的滿嘴跑火車給嚇到,她一手捏着下巴,認真又有些迷惑的問道:“十九年?”她盯着史太隆的臉重複道:“你說你活了十九年?”
史太隆:“嗯啊。”
“你居然只比我大三歲??”連喬驚了:“我還以為你是沈瑜的叔——”她說了一半兒捂上嘴,輕輕咳了一聲:“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長得是比較着急。”沈瑜笑了一聲。
史太隆卻不以為意道:“什麼我長得着急,我這張臉就是生活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的證據。“他停了停補充道:“事實上我比沈瑜也就高一屆!不對,現在應該算是高三屆了。”
沈瑜:“去你的。”
史太隆:“小姑娘,劃下來你還應該叫我一聲學長。”
連喬詫異道:“你也是漢林的學生嗎?”
沈瑜:“沒畢業的不算,少來占人家的便宜。”
連喬:“沒畢業?”
沈瑜:“嗯,他高二的時候被勸退了。”
連喬大驚:“為什麼?”
沈瑜:“你自己說?”
史太隆懶洋洋道:“被個逼犢子訛了,我爸賠了十幾萬。”
連喬怔了怔:“十幾萬?”
“跟孟俊傑差不多的套路。”沈瑜說。
連喬:“那後來呢?”
“本來我爸就借錢供我讀書來着,誰曉得讀書不賺錢還賠錢,那乾脆就不讀了唄。”史太隆說。
“你少來。”沈瑜說:“後來錢不是給你要回來了么?”
“是是是,瑜哥這份恩情我永遠記得。”史太隆說:“但是那是我爸養老錢,還給他我就不欠他的了,主要也不是人人都適合讀書的,我本來就不是個讀書的料,自己找份活兒干,一張嘴吃飽全家都不挨餓,挺好的。”史太隆“嘎嘣嘎嘣”的嚼着鴨鎖骨:“沈瑜你也別急着說我了,我看你也快跟我差不多了。”
“什麼我就跟你差不多了。”沈瑜翻白眼兒。
“你期末考再過不了,你也得被勸退。”史太隆說:“哎我真覺得讀書沒什麼意思啊,每年畢業幾千萬大學生,我敢打賭有一半兒的人賺的還不如我多呢,沈瑜,我瞅着你也不是個學霸的命,乾脆別讀了,出來創業吧。”
沈瑜:“這就不撈您操心了。”
史太隆吃完了鴨鎖骨,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嘴角,把他的大汗巾子往脖子上一掛,又瞅了一眼連喬,嘖嘖道:“也是,你跟我這種孤家寡人不一樣。”
“知道就行。”沈瑜哼了聲:“行了,滾吧。”
跟史太隆在路口分道揚鑣時已經是晚上了,沈瑜嘴上沒說卻依然把連喬送到了校門口才離開。
“沈瑜。”連喬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沈瑜回眸瞧她:“怎麼?”
“你……”連喬欲言又止。
她今晚對史太隆的事頗有感慨。
雖然她不能說史太隆的選擇就是錯,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可她打心眼兒里不太希望沈瑜那樣過日子。
她總覺得沈瑜是個很特別的人,如果那樣的話,也太可惜了。
“你做什麼去?”她猶豫了一下問。
沈瑜打了個呵欠:“回家睡覺。”
連喬:“真的?”
沈瑜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玩味:“幹嘛?想跟我回家?”
連喬瞪他:“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啊!”
沈瑜:“不能。”
連喬吐出一口氣,心裏隱隱有些煩躁。
“那個,我明天寫作業。”她說:“你要不要一起?約個時間一起討論一下。”
“你寫好了拍給我就行了。”沈瑜說。
連喬:“可我也不一定全會啊,我才剛轉過來,都還跟不上進度呢!”
沈瑜:“哦,那你寫你自己的吧,不用拍給我了。”
連喬沒話說了。
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笨蛋。
真的好莫名其妙啊,她自己都還沒規劃好藍圖,居然在為別人的未來操心。
“我走了。“她低聲說:”你自己保重,拜拜。“說罷,她也不再看沈瑜,自顧自的進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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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這一晚上,漢林中學的貼吧里沸反盈天。
一個主題帖將孫書悅的身份背景扒的乾乾淨淨。
原來孫書悅並不是什麼書香門第出身的才女,她的原戶籍是個小縣城,父母都是農民,家中還有一個比她大五六歲的姐姐叫孫蘭,孫蘭是個大專學歷,但非常的善於與人交際和包裝自身,讀大專期間換了十幾任男朋友,愣是靠男方的經濟支持把自己從一個鄉下土妞捯飭成了一個小網紅。
大專畢業之後孫蘭就混入了外圍圈子,接觸到的人也漸漸的不一樣了,她近期談了一個姓陸的小開,對方被她迷得是神魂顛倒,惟命是從,孫蘭就藉助這位現任男友的力量屢次為孫書悅開道。
帖子裏提到了幾次孫書悅的“成名之舉”,類似於保護了被敲詐勒索的同學、檢舉了大型作弊行為、抓早戀等,十之七八都是釣魚執法的結果。
深夜修仙的漢林學生們都紛紛吃瓜吃到飽。
殺人方程:【尼瑪這也太社會了!這還是純潔的高校嗎?】
清風徐來11:【我完全不敢想世界上還有這種操作!】
愛耍酷滴壞小孩:【孫書悅是不是瘋了??這犯法了吧!】
穿7號的醬油君:【天惹我看她朋友圈每天都歲月靜好,真是立了一手好人設。】
花箋素裳:【孫學姐一天到晚抓我們低年級的儀錶,可她自己也化妝的呀!】
穿7號的醬油君:【這就是十足的雙標狗了。】
丶昨夜灬星辰丶:【我早就想說了她管的比太平洋還寬。】
你不想醒得夢:【好幾次都濫用私權的,真的我都不想罵她了。】
去年買了個炸蛋:【還沒當官兒呢就一副官僚主義作風。】”
Tiffueny:【我去過孫書悅宿舍,她的化妝品都是那種平價地攤貨】
Tiffueny:【哦對了,她還很喜歡蹭別人的奢侈品香水,那種實在是噁心。】
Forever┪D:【樓上我好像知道你是誰了emmmm】
Tiffueny:【知道就知道,我秦芹跟孫書悅絕交了,不怕你們扒。】
再見布穀:【講道理,帖子裏發的東西也挺子虛烏有的……有證據嗎?】
殺人方程:【貼吧什麼時候也講證據了[滑稽]】
秋瑟洛影:【說起來以前好像有不少孫書悅黨每次撕逼都要為她激情下場的吧,人呢?】
長江下游到中游:【真的哎,我感受到了某種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即將扳倒了孫書悅!】
連喬清晨是被一段兒震耳欲聾的敲門聲給震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起床去開門,誰料門甫一開,她就被迎面刪了一個耳光。
連喬被打的退了好幾步,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她還有點兒懵,就聽見孫書悅歇斯底里的叫罵聲:“是你!是你拆散了我姐和我姐夫!是你讓他們都背叛我了!是你害我的!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連喬倏地就清醒了。
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衝上了天靈蓋,混雜了起床氣,以及昨晚產生的還沒完全消化掉的情緒。
從小到大除了鄭薇,還沒誰敢打過她!
鄭薇就算了,那是親媽制裁,她孫書悅憑什麼?
她千辛萬苦逃出來,不是為了繼續當個任人宰割的“淑女”的,早幾年淑女當的還不夠嗎!
“你就是一個。”她微微咬牙,吸了口氣,一字一句的說:“一個發育不成熟的小怪物。”
孫書悅沒聽明白,對即將發生的事情也還一無所知,惡狠狠的一皺眉:“哈?”
下一秒連喬就沖了上來。
沒睡醒的連喬跟平常的連喬判若兩人,她按住孫書悅的後腦勺猛地往柜子上一磕,隨後扯着孫書悅的頭髮將人扔到地上。
孫書悅尖叫起來,她掙扎着要爬起來去摸連喬的腿,卻被連喬靈活的避過,隨後連喬抬腳踩在她的肩頭,死死的將她按在了地上。
孫書悅掙扎着去扒拉她的睡褲褲腳,手被連喬甩開。
“不準碰我!”連喬半眯着眼睛說:“我打不過別人還不能收拾你了?你沒完了是吧!”
孫書悅呆了呆。
不知怎麼的,她在連喬身上看到了沈瑜的影子。
連喬不看她,摸出手機來給褚妍打了個電話。
褚妍也是住校生,就住在二樓。
她昨天獨自乘公交返校后就一直惶惶不安,一方面生怕被孫書悅抓到,一方面又怕連喬直接把她的事捅到學校那邊兒去,那她才是真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得不承認,她被那群人逮到關在門面房裏的時候怕極了,而沈瑜的突然出現給了她不小的震動,就像是在黑暗中踽踽獨行,一道亮光驟然撕裂了漫漫長夜。
沈瑜就是那道光。
褚妍的性格一直很孤僻,能當上生活委員也單純是管雲梅覺得女生做事情比這些弔兒郎當的男生更可靠,褚妍不太善於跟人溝通,僅負責收繳班費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對於沈瑜,在她腦海里形成的印象就是:一個長得比較帥的小流氓,未來社會搬磚工預備役,不能跟他接觸,容易被他帶壞。
直到那天她親眼目睹了沈瑜動手揍真正的流氓。
太MAN了。
她對“打架”這個詞態度,驟然間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對於沈瑜,她也產生了另外一種別樣的情愫。
她明明什麼線索也沒留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對外求救,沈瑜居然找到了她。
就像個從天而降的俠客一樣,救她於危難。
這說明了什麼?
她不太敢往下想了,她沒有經歷過這些,也從不敢想,這會兒心臟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動。
也難怪古往今來英雄救美都會成就一段佳話。
她不由自主的在腦海里組織語言,帶會兒要怎麼跟沈瑜道謝,她平時幾乎不跟沈瑜接觸,偶爾在走廊上撞上也都是低着頭繞開,她忽然極後悔以前那麼對沈瑜了,眼下要說些什麼才能彌補從前的冷淡態度呢——
連喬的出現把她的這些念頭統統打碎了。
她發現連喬在場時,沈瑜就沒有再看過她一眼。
她當時少女情思受挫,心下焦急,屢屢暗示,誰料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卻被沈瑜懟了一臉。
那一刻她徹底明白了,沈瑜還是老樣子,冷酷的,獨來獨往的。沈瑜的出現也並不是為了她,而是因為連喬,是連喬想要找到自己,沈瑜只是為了實現連喬的願望。
這太諷刺了。
褚妍一晚上沒睡着,她對於自己的自作多情後悔的要死,覺得自己在連喬和沈瑜跟前徹底抬不起頭了。
清晨,她居然接到了連喬的電話。
褚妍嚇得直接從床上翻坐了起來。
“完了完了……”她驚慌失措的握着手機,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
最終,她還是把電話接通了。
“喂?”她顫聲應答。
“褚妍嗎?”連喬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來,帶着點兒沒睡醒的沙啞:“能不能來下我宿舍呀?”
“有,有事嗎?”褚妍怯怯道。
“有好玩兒的。”連喬笑了一聲說:“你來,保證你不會後悔。”
褚妍掛斷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披了件外套上樓。
周末留校住宿的人本來就不多,走廊里很安靜,褚妍慢吞吞的走到601的跟前兒,發現門開着,她往裏一瞧,就看見連喬把孫書悅踩在地上。
連喬穿着一身鬆鬆垮垮的睡衣,腳上一雙白色的綿羊頭拖鞋,蓬鬆茂盛的長發有點兒炸毛,就這樣她居然把衣冠楚楚的孫書悅踩在地上,褚妍雖然忐忑不安,但不知怎麼的居然有點想笑。
“褚妍?!“孫書悅艱難的一扭頭,面色劇變:“你喊她來做什麼!”
“我讓你把我們班班費還回來,你還了嗎?”連喬問。
孫書悅:“我……”
“她還了嗎?”連喬轉眸看向褚妍。
褚妍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孫書悅搶在前頭咬牙切齒道:“你講話之前最好想清楚!”
褚妍當即縮起了脖子,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連喬看了看孫書悅,又看了看褚妍的反應,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孫書悅學姐,你不是很喜歡我那瓶銀色山泉嗎?”連喬平鋪直敘的說著,轉手從柜子上的包包里將那個銀白色的小瓶子給拎了出來,在孫書悅眼前晃了晃。
“就噴了你一點香水而已!”孫書悅罵道:“你居然計較到現在,你是不是窮啊!窮怕了吧你!”
“是啊我好窮啊!”連喬直發笑:“這是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了。”說罷,她慢慢的把噴頭給擰開了。
淡淡的香氣溢出來,盈滿了整個屋子。
褚妍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我初來乍到,你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禮。”連喬意味深長的說:“我今天大發慈悲,把你最喜歡的東西,一滴不留的全部饋贈給你。”說罷,她倒傾過瓶身,將幾十毫升的濃縮香水盡數倒在了孫書悅的頭上。
褚妍在一旁看的張大了嘴。
霎時間,濃郁到略顯刺鼻的香氣將孫書悅徹底包裹了,她獃獃的躺在癱在地上,任由液體順着她的頭髮絲兒滑落,隨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還喜歡嗎?”連喬挑唇而笑,彎下腰去,猛地將瓶子扣碎在孫書悅的腦袋旁邊兒。
“哐”一聲,玻璃四濺。
孫書悅“哇”一聲尖叫,眼淚和鼻涕一起下來了。
看樣子這次孫書悅是徹底被嚇到了,連喬收回腿,她居然都忘了爬起來,在地上縮成一團,雙手掩面的嚎哭不止。
連喬眉頭擰成一團。
她找了件寬鬆的外套披在身上,對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的褚妍抬了抬下巴:“走啊,一起吃早飯去。”
褚妍受寵若驚:“好,好呀!”
連喬拿了校園卡,路過孫書悅時在她肩頭踢了一腳:“我吃完早飯回來要是看到你還在這裏,我就要你好看。”說完,她一把挽過褚妍,大搖大擺的出了宿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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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妍被連喬挽着,只覺得一顆心定的不能再定了。
看完孫書悅被以牙還牙,她簡直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同時覺得自己之前試圖攀比的心態十分可笑。
這麼颯的連喬,別說沈瑜了,女生也喜歡呀!
“連喬。”她禁不住喊道。
“嗯?”連喬還在打呵欠,起床氣逐漸消退,她也漸漸恢復了日常的那種萌萌的形態:“怎麼啦?”
“那個……我請你吃早飯吧。”褚妍激動的說:“謝謝,謝謝你!”
“謝我什麼。”連喬有些納悶。
褚妍也不知道她在感激些什麼。
連喬當著她的面兒,將她最怕的東西打倒在地,這彷彿是一件充滿了象徵意義的儀式,連喬特意喊了她來看這一切,褚妍覺得自己的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衝破了牢籠,她覺得快活極了,甚至激動的有點兒想哭。
“我以後,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褚妍忍不住抹了抹眼角:“連喬,真的謝謝你,我請你吃早飯吧!你想吃什麼!”
連喬也不跟她客氣:“我想吃小籠包。”
“我給你買!”褚妍激動的說。
“維他奶和炸年糕看起來也好好吃。”
“買!買買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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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教處的老師們理論上周末是不工作的,但是王振國還是給連喬和褚妍都打了電話,詳細的詢問了一些情況。
王振國雖然凶,但是處理學生的事情還是非常公平公正的,經過上次孟俊傑的事,連喬就對王振國充滿了信任,她如實的將事情都回答了,也將褚妍在事情當中的立場表明,王振國表示他會統一考量,等周一上班了就會對外公佈這件事的處理結果。
接完王振國的電話,連喬又把維他奶的吸管兒含進了嘴裏,褚妍正在吃小餛飩,她不無擔心道:“你就這麼把孫書悅扔在你宿舍里,萬一她不走還給你搞破壞怎麼辦?”
“我不信她還敢。”連喬說。
褚妍吐了吐舌頭,這時她手機上接到了一個電話,便放下手裏的小餛飩去一旁接電話了。
不一會兒,褚妍回來了,變得垂頭喪氣的。
“怎麼了?”連喬問。
“王主任打電話給我爸媽了。”褚妍小聲說:“我媽把我罵了一頓……”
連喬手上一個沒收住捏了下紙盒,被維他奶呲了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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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下午她就接到了林晝的電話。
連喬料想到林晝會着急,但是沒想到他會那麼生氣。
“早知道漢林的校風這麼差,當初就不應該把你的學籍轉過來。”林晝在電話那頭沉聲道:“虧他還掛着個省重點高校的牌子。”
“其實也還好啦。”連喬一邊兒抄着課文兒一邊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學校一定會秉公處理的,林晝哥你用不着這麼生氣。”
“我怎麼能不生氣?你才去了幾天就遇到這麼多事。”林晝說:“小喬,要不咱們換個學校,換到私立高中去。”
“不要。”連喬拒絕的很果斷:“其實漢林挺好的呀,我看了下去年漢林的一本上線率百分之九七呢!”
“你真覺得你能在漢林讀到高中畢業?”林晝低聲問了一句。
連喬撇了撇嘴。
“我覺得我可以。”她轉了一下筆說。
林晝:“小喬……”
“哎林晝哥。”連喬打斷了他的話頭,笑嘻嘻道:“我跟你說,我在漢林遇到了好多特有意思的同學。”
林晝聽出來她不想跟自己聊那些,無奈道:“啊,是么?”
“是啊。”連喬興緻勃勃道:“這次的這個事兒能完美解決,全靠我同桌!我同桌可厲害了。”
“怎麼個厲害法?”林晝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說不出來的那種厲害。”連喬說:“就覺得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在他的計劃當中,給人感覺很可靠,哦對了,他身手還特別好,一個打十個都不在話下的那種!”連喬興奮道:“林晝哥,你在私立學校絕對遇不到像我同桌這樣的人。”
“是么?”林晝笑了起來:“你同桌叫什麼名字?改天我去參加你的家長會,也順便認識一下。”
“沈瑜!”連喬說:“他叫沈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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