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鍋海鮮燴#1
要說國外里人脈廣又跟自己熟的人,也只有盧老爺子了。
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一直精神相當的好,而且八卦之心從未停過。
據說當年容媽媽和容爸爸就是吵着吵着就被他給撮合了。
容玉原本為了避嫌,除了來巴黎的時候私下探望過他,平日都並不主動與盧老聯繫。
他是爺爺的故交,爸爸的老師,現在又是自己的評委。
這等關係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傳出去,指不定又要開始黑幕陰謀論。
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越早了解越好。
夜長夢多。
“拉斐爾?”盧老爺子慢條斯理地用西施壺泡着茶,笑道:“還以為你是來找我這老爺子聊聊天呢,合著是關心他來了?”
“爺爺……我都跟家裏說好了,回頭等您回上海了,全家人都一起跟您好好聚聚。”容玉放軟語氣道:“您在國外呆這麼多年,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這不是來找您幫忙了么?”
“那個意大利小夥子,我還就真了解那麼一點。”盧老爺子隨手把第一泡濃茶澆在茶寵貔貅身上,看着那紫砂的質地隨着熱氣的蒸騰顯得愈發溫潤。
他頓了頓,見容玉明顯目光專註了許多,眯眼笑道:“怎麼,你喜歡那小子呀?”
容玉憋了半天,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委屈道:“爺爺,您就告訴我唄。”
“聽我的一個朋友說,他進的第一家米其林,就是埃斯佩朗莎旗下的,”盧老爺子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道:“雖然他現在的產業還沒有她的大,但也算這個圈子裏的新秀了。”
容玉愣了下,明顯有點跟不上思路。
“埃斯佩朗莎,現在應該年近四十了,”盧老爺子頗為感慨的嘆氣道:“雖然人家保養的好,看起來才二十多歲……”
“也就是五年前,拉斐爾進入了第一家米其林,工作兩年左右跳槽,利用積蓄和收入陸續開張自己的餐廳,”容玉皺眉道:“然後在今年年初參加比賽奪取獎金,進一步擴張生意,並且建立了餐飲企業,對嗎?”
“差不多。”盧老瞥了她一眼:“怎麼,感覺哪兒不對勁?”
“那他和埃斯佩朗莎的關係……”
“之前是老闆與員工,現在大概是摯友吧。”老頭摸了摸鬍子,煞有介事道:“當初她跟我推薦過這個孩子,說他資質不錯,很有上進心。”
“埃斯佩朗莎剛好在意大利待過一段時間嗎?”容玉終於反應了過來:“她當時在米蘭的那家餐廳當過主廚?”
“她是在十年前離婚,然後花了六年左右,在餐飲業方面逐漸攀升的,”盧老爺子回憶道:“算下來,差不多。那個時候她在米蘭開新餐廳,估計當地也沒什麼助力……”
“但是以五年前的身份,頂多是餐廳的投資人,或者老闆,”他擺擺手道:“不可能再下廚房。”
也就是說,她可能經手過拉斐爾的錄取。
當中有什麼曲折,就不得而知了。
容玉大概懂了些,見老爺子開始專心泡茶,也不多打擾,陪着又坐了一小會兒,便起身告退了。
難怪從前在拉斐爾上台展示作品的時候,埃斯佩朗莎的眼神總是帶着淡淡的讚許。
容玉深深吸了口氣,心想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撒謊。
可是這種事情,又算不上什麼難言之隱,有必要隱瞞什麼嗎?
她漫不經心地思索着,差點撞到一個人的懷裏。
“你終於回來了。”江一塵嘆了口氣:“過來吧,有點事要跟你說。”
容玉愣了下,瞥了眼附近並沒有其他人,轉身隨他進了房間。
江一塵最近不喜歡喝茶,自作主張的給她也倒了小半杯的香檳,還隨手放了兩個冰塊。
容玉低頭嘗了一口,意識到有哪兒不太對勁:“這個冰塊……是葡萄酒?”
“怎麼樣?”江一塵揚起笑容道:“口味清淡的香檳里放干紅的冰塊,口感相當不錯。”
“什麼事呢?”容玉想起來他剛才的話,揮了揮手中的手機道:“可以直接微信我的。”
“你還記得之前,閔初的那件事么?”江一塵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大概猜出來是誰了。”
“什麼?”容玉下意識地放下了酒杯,皺眉道:“怎麼看出來的?你又沒有辦法查監控?”
雖然之前說叫了刑警來調查這件事,但節目組到現在都在安撫所有人,一副偃旗息鼓的架勢。
“我一直在觀察每個人的衣服。”江一塵用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玻璃桌面,慢悠悠道:“奧利維亞走了,現在嫌疑最大的也就那麼幾個。”
“布麗安娜習慣上午看書,下午回房間獃著,”他抬眼望向窗外,語氣平淡道:“我連着在她的背後坐了四天,發現了一條縫。”
“你是說……她的衣服有縫合的痕迹?”容玉反應極快:“你覺得,當時是她和安妮絲頓串通起來,由她進入安妮絲頓的房間,帶走了針?”
“有一種可能是,她並不是蓄謀已久,”江一塵用並不確定的語氣道:“可能剛好她被刮破了衣服,然後突發奇想的去安妮絲頓那裏拿走了針線,並且沒有歸還。”
“可是安妮絲頓何必冒這麼大的險,還刻意的讓自己也染上了嫌疑?”容玉不可思議道:“她們有共同利益嗎?”
等等,好像有。
“還記得你在匈牙利時,被狠狠撞了一下嗎?”
江一塵看着她的雙眼,不急不慢道:“我覺得,就是貝爾納所為。”
“貝爾納,奧利維亞,兩個法國人。安妮絲頓、布麗安娜,兩個英國人。”他抬手給自己續了杯酒,搖晃着冰塊道:“他們四個當中,肯定存在私下的結盟,不然布麗安娜早該走了。”
“他們有可能早就互相認識,”容玉忽然有些焦躁起來:“可我們猜這麼多,也沒有證據啊。”
“你不要急。”
江一塵抿了口酒,眼神卻越發清醒:“針的事情出來之後,他們不可能再做太過分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以後還可能有小動作?”容玉下意識道:“傑拉里還有豁免權……”
“傑拉里沒有暴露過任何短板,”江一塵點了點頭:“他今晚恐怕要出簍子了。”
“我們分組的時候盡量幫着他?”容玉皺眉道:“我也覺得,她們恐怕要下手了。”
安靜了這麼久,比賽的壓力越來越大,怎麼可能還坐得住?
“不,”江一塵放下了酒杯。
“你今晚,離傑拉里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