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思思
在代州處理了一段時間軍務,穩住了代州的局勢后,劉繼業終於有了空閑時間陪伴折賽花,這天兩人到代州最有名的行雲樓吃飯,因為人太多,沒有位置,有客人過來詢問能不能拼座。
為首那人走上前禮貌地問:“兩位好,在下王英,是個行商,今天路過代州,聽說行雲樓的豬手很出名,特意來此打打牙祭,但樓上座位已滿,看兩位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冒昧地問一句能否讓我們先坐下,兩位這頓飯,我請了。”
劉繼業看了眼店裏確實坐滿了,笑了笑說:“你們坐吧,請客就不必了,我們一會就走。你們先坐吧。”
王英感激的笑了笑,帶着一男一女兩個朋友坐下,同時向劉繼業介紹道:“這是我朋友羅松和思思。”
劉繼業看着一男一女的表情,微笑道:“你們好,我是劉繼業,這是我夫人折賽花。”
折賽花聽到劉繼業的介紹,臉上揚起了笑容。
如今兩人還沒有拜堂成親,劉繼業卻將此事告訴了行商,按照行商的習慣,他們自然會到處宣揚,劉繼業是想要借行商之口告訴全世界,折賽花是自己的夫人。
聽到兩人的名字,三人一臉愕然,王英更是詫異地問道:“您是代州節度使劉繼業?曾經的麟州刺史楊崇貴?”
劉繼業報本名本來就不打算隱瞞身份,微笑着點頭,而那個叫思思的姑娘,聽到劉繼業時並沒有什麼反應,但聽到楊崇貴的名字時,猛地身體一抖,臉色巨變,捂住頭髮出一聲痛苦的聲音。
一旁的羅松看到后緊張地問道:“思思,你怎麼了?頭痛病又犯了嗎?”
那個叫思思的姑娘沒有回答她只是抱着腦袋,看上去十分痛苦,沒過多久,思思姑娘竟然直接暈了過去,羅松大喊着:“思思。”看思思確實昏倒過去,二話不說著急的抱起思思就往外跑。
王英也有些震驚,不好意思的向劉繼業兩人道歉:“思思姑娘身體有些不好,時不時有頭痛症,不過像今天這麼嚴重疼暈過去,還是第一次。”
劉繼業點點頭,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也不好多問,就在王英告辭準備追上去時,折賽花開口問他:“這思思姑娘從小就有頭痛症嗎?如果不是的話,我記得一個方子,可以安神定心,是以前我父親因為軍務繁忙引起的頭痛病,有個神醫開了個房子,我爹吃了三個月就再沒犯過病了。但是當時大夫說了,這個葯只能救後天的病症,有些先天患病的就沒辦法了。”
王英聽了大喜,正要答謝,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便拱了拱手道:“其實思思姑娘是不是天生的病症我們也不太清楚,但我個人猜測是後天造成的。”
折賽花有些奇怪的看着王英,問道:“怎麼說?”
話說到這裏,王英覺得此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便將實情對劉繼業與折賽花和盤托出:“其實思思姑娘並不是我們的老相識,我們是幾個月前在太原城外救的她,當時她暈倒在河邊,等她醒來后,她竟然把過往的記憶全忘了,只記得自己叫思思,只要一回想過去的事情就會頭痛。我懷疑她是不小心撞到了腦袋,所以才會如此。唉……”
說到最後王英嘆了口氣,劉繼業聽了也覺得有些難受,問他:“你們有到官府詢問嗎?”
王英點點頭:“當時我們在太原城詢問了官府,也詢問了附近的村民,卻從未聽過哪家哪戶丟了人,又恰好當時我們着急趕路,就沒有繼續找下去了。”
折賽花若有所思的問了句:“你們在太原待了幾天?救了思思后,什麼時候走的?”
王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救了思思后就在太原待了一天,第二天着急趕路就離開了。”
劉繼業點點頭沒有多問,但折賽花卻似乎有了興趣,繼續問道:“那思思姑娘怎麼會跟你們一起走了?為什麼沒把她留在太原?”
王英摸了摸鼻子,有些汗顏地說:“此事說來有些尷尬,思思姑娘醒來后似乎十分害怕,對於救她的羅兄十分依戀,死活不放羅兄走,當時我們又着急趕路,羅兄一時心軟就把思思姑娘給帶上了。”
折賽花聽完看王英似乎着急想離開的樣子,想了想說:“相逢即是有緣,我們一起去看一下思思姑娘吧”
劉繼業有些奇怪地看了折賽花一眼,但並沒有反對,折賽花看到了他的眼神,也沒有直接解釋,只是握了握劉繼業的手。
三人很快就在路人的指引下找到了醫館,大夫正在為思思診脈,並向羅松交代着:“這位姑娘並無大礙,只需靜養即可。”
聽到這話,在場之人便都鬆了口氣,王英走上前拍了拍羅松的肩膀寬慰他道:“沒事就好。”
羅松轉過臉,扯出一個難看地笑容說:“希望如此吧,之前從未有過這種情況,我實在是有些擔心。”
羅松似乎這時才看到劉繼業和折賽花,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驚嚇到兩位了。”
劉繼業搖搖頭:“無妨,思思姑娘沒事就好,我們也是擔心,所以過來看看。”
折賽花微笑着說:“我這裏有個方子,對於頭痛症有些幫助,可以讓思思姑娘吃來試試。”
羅松聽了感激地說:“多謝折姑娘,大恩不言謝,我知道兩位是大人物,但如果今後有什麼用得到的地方,儘管說。”
折賽花擺擺手:“區區小事,不足掛齒。不過羅兄對這位思思姑娘很是着緊啊。”
羅松聽了,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同伴嘛,要互相幫助嘛。”
在座的都是過來人,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對思思姑娘有意,但大家也不點破。
折賽花看大家的氣氛還算融洽,於是開始旁敲側擊問起兩人救起思思時的情況,越問越發肯定自己心中所想。
待確定的差不多了,折賽花也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對兩人說:“王兄、羅兄,這個思思姑娘,可能我們認識,不知道她醒來后可否讓我們與她聊一聊?”
這話說出口,不說王英和羅松,劉繼業也有些驚訝。
驚訝之餘劉繼業想起了早前瑩公主的侍女失蹤一事,那個侍女也叫思思,如此一來折賽花今日的所有問話便是在證實此時,此刻折賽花既然說她與思思認識,便是篤定此思思就是彼思思了,劉繼業想到這裏,更加驚訝了,天下之大竟然叫他們在這裏遇見了證人?
而王英驚訝之餘,則在糾結,他也不好替人姑娘家做決定,只能看着羅松,讓羅松來做決定。
羅松也同樣糾結,一方面他希望思思找回自己的記憶、醫好這難治的頭痛病,另一方面羅松確實對思思動了真感情,又擔心思思想起來一切后離自己而去。
便是因為心存愛慕,羅松最終還是點頭了:“如果能讓思思姑娘想起來自己的過往,那是好事,我們沒理由拒絕。但這件事歸根究底是思思姑娘自己的事,我希望你們在詢問之前能夠徵詢她的意見。如果她不願想起來,我也不希望你們強迫她。因為我直覺思思的那段記憶恐怕不會太好。”
折賽花深深地看了一眼羅松,思考了一下后搖搖頭拒絕了他的要求:“羅兄,很抱歉,我大概知道思思姑娘為何不肯想起過去,可那個過去是她不能逃避的!她卷進了一場凶殺案,如果她不能回憶起那時的情景,那她自己也有嫌疑。”
羅松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嚴重的事情,緊皺着眉頭問道:“如果真的是你所說的嫌犯,為何你一開始認不出來她?而思思姑娘又到底是何身份?”
折賽花回答道:“她的身份沒有確定之前,我不能告訴你。至於認不出來她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之前也沒有和她真正見過面,只見過一次她的畫像,在凶殺案發生時,她離奇地從現場消失了。”
“所以這一切不過是你的猜測。”
“但從已知的情況來看,我猜測的正確性至少在八成以上。”
一旁的王英出來打圓場:“我覺得此事也不急於現在一時三刻,無論如何先等思思姑娘醒來了再說吧。”
折賽花與兩人簡單交流后,知道兩人都是重情義的人,他們又認識思思在前,要讓他們一下轉變觀念,沒那麼容易,只得點頭同意王英的提議。
“王兄說的也是,也有可能是我們認錯人了,無論如何請讓我們與思思姑娘聊一聊。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也不耽擱三位休息,明天我們再登門拜訪。”
說罷行個禮,帶着劉繼業就離開了。
兩人離開后,王英看向羅松:“這件事你怎麼看?”
羅松皺了皺眉頭:“這兩人真的是那楊崇貴和折賽花?”
“恐怕不會錯,尤其是楊崇貴,如今的劉繼業聖寵正隆,如果有人敢假冒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羅松沉默了,他轉臉看向床上的思思,怎麼也無法將她和凶殺案的嫌犯聯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