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懷疑盟友
劉繼業趕到代州后，花了幾天時間接見各路官員，在了解了一些情況后，與陳秋交談了一番，但還是有諸多疑點，回到府中，折賽花問起他的收穫，劉繼業將陳秋說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折賽花聽了皺起了眉頭：“確實有些奇怪，周人就算抓到了遼國的使者，頂多知道暗號什麼的，怎麼會連將印什麼的都有？”
劉繼業點點頭：“而且，遼國，軍隊到的太及時了，就像他們早就準備來代州一樣，這是我會懷疑的關鍵。”
折賽花聽到這話驚訝地抬頭：“你的意思是說，你懷疑這是遼人自編自演的一齣戲？”
劉繼業看着折賽花說：“我確實有這個懷疑，而且我覺得，遼人的軍隊是錯誤估計了代州軍的抵抗能力到早了。”
折賽花開始順着劉繼業的思路思考：“他們到早了？就是說他們原本打算讓周人殲滅代州軍？”
劉繼業點頭同意了折賽花的說法：“不錯，然後他們趁機反包圍周軍，打算做一個黃雀。”
“到那時，代州軍已經全滅，周軍也收到重創，他們就可以趁機拿下代州？！”
折賽花震驚的看着劉繼業：“所以這才是遼人的真正目的嗎？真是好大的手筆。”
劉繼業神情凝重：“我至少有五成把握，這件事是遼人搞鬼。”
折賽花偏了偏頭問：“可是，如果不是周人的計劃，見到遼人，才一隊人，他們為何就這麼直接撤退，按照陳秋當時現場的描述來看，周人臉上埋伏的人至少有兩萬人，攻擊代州軍的損失並不嚴重，為何面對五千契丹騎兵，為何不戰而逃呢？”
劉繼業搖搖頭說：“正是因為他們不戰而逃我才懷疑有問題。如果真是周人的謀划，他們顯然不會只有這麼點人，他們必然會有更多的兵力，因為他們行此險計，肯定不是為了殲滅幾支代州軍，如果真的消滅了代州的有生力量，他們肯定是衝著整個代州來得，區區五千騎兵，怎麼可能讓他們退縮。”
折賽花思考着劉繼業的話，覺得劉繼業說的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是周人的謀划，那一定所圖甚大，只是，會被遼國五千騎兵嚇退只可能是這次行動是意外，但折賽花還是有一點不解：“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何周人那麼巧能有埋伏？之前他們挑釁了那麼多回，陳大人都沒有迎戰，他們為何確定這一次陳大人一定會出來呢？”
“如果他們每一次都做好了代州軍可能出城的準備呢？”
折賽花聽了劉繼業的回答愣住了，看着劉繼業說：“次次都做準備？他們基本每天都會來吧？那些埋伏的士兵不會抱怨嗎？”
劉繼業搖搖頭：“我不知道周人的軍隊有什麼反應，但我可以確定，周人軍隊的戰鬥力一定不可小覷，而且，我們對面的人可是與我弟弟相識的，讓崇訓有易幟打算的人。”
“你說過的那個趙匡胤？”
“不錯，此人我在遼國見過一次，確實很有魅力，連我都忍不住想要結交。”
“有魅力不見得有能力吧？”
劉繼業看着折賽花說：“但有魅力就可以讓有能力的人為他所用啊。而且他未必沒有能力。”
劉繼業拿起一份情報遞給折賽花。情報里有趙匡胤的詳細資料。折賽花拿來看了看，也是有些驚奇，這個趙匡胤自乾祐元年開始，投奔時任樞密使的郭威帳下做了一個大頭兵，但之後隨着郭威東征西討，屢立戰功，征討河中節度使李守貞，節節陞官，在郭威廢漢興周后，被任命為東西班行首，滑州副指揮使。在與遼人對抗的前線也不落下風，屢屢重創遼軍。
而如果真如劉繼業判斷的那樣，周人只是恰逢其會，並非故意引誘的話，至少說明趙匡胤的治軍嚴謹。一個隨時保持備戰的隊伍，和一個每天士兵還在計較軍餉多少的隊伍，根本沒有可比性。
看完資料后，折賽花得出了結論：“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劉繼業鄭重地點頭，然後又遞了一份資料給折賽花：“我們的盟友，也是老朋友了。”
折賽花接過資料，看完驚訝的抬頭：“耶律璟竟然這麼信任自己的這個侄女？遼國已經無人可用了嗎？哪裏都能看到她。”
劉繼業點點頭：“恐怕兩人是達成了什麼協議，這位長公主殿下才有機會在遼國各個領域施展影響力。”
看完資料后，折賽花笑着說：“恐怕這個才是你真正做判斷的理由吧？”
劉繼業也笑了：“對，我們這個盟友可不是省油的燈，我們也打過這麼多次交道，這種事她一定做得出來。尤其是之前我和鄭珙大人去遼國出使時，力主要拿走代州的就是她。如今有機會自己拿走，她肯定不會手軟。”
折賽花有些頭疼地說：“既要防着明槍，還要留心暗箭，陳大人這把輸得不冤。不過接下來就輪到我們頭疼了。”
劉繼業笑了笑說：“其實沒那麼麻煩，我這兩天了解了一下代州的情況，雖然兵力損失嚴重，但是並不影響守城，陳大人這一輸反倒給了我借口，我大可以拒絕一切邀約和挑釁，死守代州不出，讓遼周自己掐架去。我安心募兵練兵，等待機會。”
折賽花擔心地說：“其實我怕的不是正面戰場，我擔心的是太原。”
劉繼業自然知道折賽花說的什麼意思，如果遼國向朝堂抗議，強迫自己出兵，自己該怎麼做？這才是真正背後來得刀子，自己必須想辦法預防。
“所以事不宜遲，我已經讓穆羽和阿武去做準備了，明天就開始重新招募士兵。等招募結束后，得迅速進行操練，形成戰鬥力。總要做好兩手準備，免得到時候無兵可用。”
折賽花點點頭：“手頭有兵，自然攻守隨心，放心吧，有我幫你，沒問題的。”
“那就有勞折將軍了。”
兩人相視，哈哈一笑，再多的困難，有對方在身邊，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劉繼業已經到了代州半月時間，期間他除了關注代州的軍務外，還不時了解着麟州的情報，得知麟州暫時沒有異動，終於鬆了口氣，看來楊崇訓對於楊崇婧還是有感情的，沒有置楊崇婧的性命於不顧。
他順便關心了一下楊崇婧婚事的進度，太子成婚這種事，果然很麻煩，半個月才剛剛完成了納徵，劉繼業搖搖頭，將這些瑣事都扔到一邊，代州的事還千頭萬緒的，自己根本顧不上其他的事。
折賽花走了進來，看着還在看情報的劉繼業生氣地說：“說好的今天陪我逛街的！怎麼還在看情報，衣服都沒換！”
劉繼業有些愕然：“呃，賽花你怎麼這麼快？以往和婧兒出門至少要半個時辰。”
折賽花臉色有些不好看說：“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
劉繼業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沒留意時間，訕笑着道歉：“抱歉抱歉，我這就去換衣服。”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折賽花看着劉繼業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兩人確定關係后，劉繼業不再像以前那樣彬彬有禮，但這個有些呆的劉繼業，讓折賽花更喜歡了。
不多時，劉繼業換了一身文士打扮出來，看的折賽花眼前一亮，劉繼業本就不是那種粗獷的武將類型，配上一身文士裝，當真是風度翩翩。劉繼業回來才注意到折賽花，她穿着一身淺綠仕女裝，腰間一條束腰，讓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精神，頭上挽了一個小髻，一支銀釵讓折賽花看上去活潑生動，尤其是臉上開心的表情，更是讓劉繼業無比迷戀。
兩人走上大街，俊男靚，女的組合引來無數目光。劉繼業無視了諸多目光問身旁牽着自己手的折賽花：“我們去哪逛逛？”
折賽花想了想說：“這會已經快中午了，我們先去吃個飯吧，聽說代州行雲樓是最好的餐館，他們家的豬手做得特別好吃，我想去嘗嘗。”
對劉繼業來說去哪都無所謂，既然折賽花又想去的地方，那自然恭敬不如從命：“好，那就去行雲樓。”
兩人來的比較早，距離飯點還有些時候，所以兩人找到了一個臨街的座位，讓小二上了一桌特色菜，尤其是著名的燒豬手，直接要了兩份，看到折賽花開心地吃着，劉繼業也很是開心，兩人邊吃邊聊，慢慢的，酒店的人越來越多，顯然行雲樓的生意非常好，很快就沒有了位置。
這時有一行三人走上樓來，看到樓上已經沒了位置，有些失望，隨即看到了窗邊的一男一女，似乎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三人中領頭那人走上前，對劉繼業和折賽花問好：“兩位好，在下王英，是個行商，今天路過代州，聽說行雲樓的豬手很出名，特意來此打打牙祭，但樓上座位已滿，看兩位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冒昧地問一句能否讓我們先坐下，兩位這頓飯，我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