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拾刁奴(下)
“奴婢可沒有對三小姐不公不敬的意思,只是趣兒都把張媽媽氣成什麼樣了?奴婢是看不過去,為張媽媽打抱不平。三小姐要是覺得奴婢說的不對,奴婢願意跟三小姐一同到夫人面前評評理。”玉翠彎下腰,服了服,姿態並不恭敬,帶着幾分敷衍和得意。
張氏在聽見夫人那兩個字,頓時更是有恃無恐:“三小姐,老奴是夫人派來你身邊伺候的,既然現在三小姐覺得老奴不中用了,那不如就去夫人面前說說,只要夫人發了話,老奴一定二話不說的找條繩子,不再礙三小姐的眼。”
這張氏一貫是個左右逢迎的人,雖然是顧昕瑜的奶娘,但實際上卻是魏氏的人,顧昕瑜往常里有什麼動作,鐵定是她第一個跑到魏氏那裏去告歪狀。
以前的顧昕瑜性子太弱,不想惹是生非,受了什麼委屈,總是為了息事寧人,一再的退讓,只盼着不要鬧到魏氏那裏去。
張氏以為她這樣說,就是抓住了言殊的軟肋,殊不知如今的三小姐,哪裏還管什麼夫人不夫人的。
反倒是,當奴才的就必須有當奴才的樣。
“張媽媽,你這張嘴果然是會說,只怕是死的都能夠給你說成活的了。”言殊閑閑的倚在門邊,冷笑:“不過,你似乎是忘了一點,我才是當主子的,這麼一個偌大的侯府缺什麼都不缺奴才,別說真的是我叫你去死,就是我直接拿條繩子把你給弔死,你覺得還會有誰會為了你這麼個下賤的東西,把我給關進大理寺的監牢。”
這偌大的平陽侯府,真正能當家作主的顧老夫人和平陽侯都是愛面子的人,一個奴才,在他們眼裏就和路邊的花兒草兒一樣,少了一朵有誰會在乎,反正又不是名貴的品種。
言殊如今頂替的平陽侯府三小姐的身份,雖說不受寵,但畢竟是平陽侯的三女,真的打殺了個奴才,都不用自己動手,只怕顧老夫人那邊首先就會為了不損害平陽侯府的面子,把事情壓下去,不讓官府的人插手進來。
至於言殊,即使是有魏氏在其中使絆子,也頂多是被發配到別院,還不至於給她一個下賤的奴才陪葬。
這個道理真說明白了,張氏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張氏臉上一僵,恨恨的說:“老奴只是個下賤的奴才,三小姐想打就打,想殺就殺,只是打狗還要看主人,三小姐就真的不怕夫人那邊追究嗎?”
張氏到底還是害怕言殊真的被逼急了,要了她的命,現在直接把魏氏給抬了出來。
“呵!”言殊輕聲的勾唇笑了,打狗看主人,那要是這個主人她都不放在眼裏,一條惡狗又算得了什麼?
“趣兒,這老東西我看的不順眼,拉出去給她幾個嘴巴子,叫她清醒清醒,看清楚自個兒現在的主子是誰?”
張氏名義上是顧昕瑜的奶娘,靜怡院的人,言殊如今身為靜怡院之主,收拾她有的是名頭。
趣兒眉飛色舞,什麼時候見過眼前這三個狗東西如此狼狽的樣,一把挽起袖子,拽住張氏就像拽一隻死豬一樣,往外面拖。
張氏體積龐大,向來沒在靜怡院裏面受過委屈,這時候哪裏願意被趣兒給拖出去,揮舞着手就掙扎了起來,揚着巴掌還想要將趣兒打一頓。
至於的翡翠玉翠這兩個丫頭,向來是張氏身邊的狗腿子,這時候更是叫囂着要撲上來。
趣兒一個小身板要擋住三個人,眼看着就要落於下風了,言殊朝前幾步,手上一抬,抓起桌面上的幾個杯子,朝着那三個刁奴扔了過去,目標準確,準頭一對一。
“啊!”
“哎呀!”
“好痛!”
連着三聲慘叫,張氏和翡翠玉翠兩個捂着頭破血流的腦袋,一下子失去了反擊力。
趣兒這下子更是精神振奮,發揮出了大力選手的力氣,一把拽住張氏,把她給拖了出去。
“張氏,叫你以前欺負小姐,叫你以前磋磨我,這次我非得把你打成個豬頭。”趣兒一邊罵,一邊痛快的揮舞着手。
轉眼幾分鐘的時間裏,張氏臉上多了好幾條巴掌印,臉就和發脹的饅頭一樣腫了起來。
言殊手上拿這樣東西,慢慢的走了出來:“趣兒,你忘記拿板子了,這些人臉皮太厚,別自己動手,反倒傷了你的手。”
趣兒眼中一亮的接過板子,眼珠子圓溜溜的轉了轉:“是,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趣兒挺胸抬頭,拿手指了指玉翠翡翠兩個:“你們兩個給我過來,想要活命的,就給我拿板子打,不把她的腦門牙給我打出來,我就把你們兩個的臉打爛。”
趣兒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背後還站着一個撐腰的言殊,翡翠和玉翠兩個哪還有剛開始得意洋洋的樣子,面面相覷了一眼,腳定在原地,不敢過來,卻也不敢反抗。
“好啊!你兩個賤皮子,我先好好把你兩個收拾一頓。”趣兒怒氣沖沖。
翡翠玉翠一看趣兒拿着板子朝她們走了過來,連連磕頭求饒:“趣兒姑娘,我們知道錯了,我們這就過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要說翡翠和玉翠究竟對張氏有多忠心,以前是她身邊聽話叫誰咬誰的狗腿,不過是因為形勢比人強,現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還管她是誰。
翡翠玉翠兩個拿起板子,瞧着張氏那眼中的憤恨,一瞬間手上還有點猶豫。
趣兒這時候可不給她們猶豫的時間,一把抓起翡翠的手,就着她手上拿着的板子,啪啪一聲,張氏臉上被扇出了一條血印子。
翡翠一下子又驚又恐,傻了眼,卻也明白到這時候她已經沒有退路可以走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板子對着張氏的臉噼里啪啦,就是好一頓毒打。
玉翠那邊起先還不敢動手,這時候一看,以前對她們耀武揚威的張氏,下賤卑微的跪在這裏,任由她們打罵,心裏面是一陣激動,在翡翠有些打累了的時候,跟着就舉起板子跟了上去。
張氏被打的痛徹心扉,還在不斷的叫嚷道:“翡翠玉翠你們兩個小賤人居然敢背叛我,等會兒夫人來了,我要你們兩個好看。”
“顧昕瑜,你以為你還真是什麼三小姐,夫人那邊絕不會放過你。”
“趣兒,你個小賤人,你給我等着。”
……
張氏叫罵不休,但很快的聲音就越來越微弱,兩邊臉腫的老高,話都吐不出來了。
這裏面發生的動靜太大,院子裏其他的人沒什麼事干,都有些好奇,一個個的朝着這邊圍攏了過來。
一看,張氏兩邊臉腫的老高,嘴巴裏面的血都打出來了,卻不敢反抗,也沒辦法反抗。
而且打人的還是一直以來對她阿諛奉承的翡翠玉翠兩個丫頭,在一旁監督的更是向來敢怒不敢言的趣兒。
一時之間看到眼前這一幕的人,都覺得有些天旋地轉,發生了什麼?難道靜怡院裏面要改換天地了嗎?
人群裏面,一個和張氏長得有幾分相似的丫頭,低着腦袋,不斷的往人群後面退,眼看着就想跑出院子了。
突然的,一個破空而來的茶杯,直接砸在了這丫頭的腳彎處。
撲通一下,人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沒我的吩咐,現在誰也不準離開靜怡院。”言殊冷冷淡淡的看了下面這些人一眼,手上轉着另一個空的茶杯。
被當眾打倒的人是張氏的女兒,叫做春花,平日裏和她娘一樣在院子裏橫行霸道,為所欲,還醜人多作怪,看不過長得比她漂亮的人。
趣兒曾經在張春花手上挨了不少的打,若不是顧昕瑜一心護着,張氏母女也怕事情鬧大了,收不了台,只怕趣兒一條命都要糟蹋在這二人手上。
仇敵見面分外眼紅,趣兒一下子紅了眼,邁着大步子,轉眼走到了張春花面前,一把將她給拽了起來,一個巴掌就揮了過去。
張春花被打的眼冒金星,憤怒的拿手指着趣兒:“一個小賤人,敢打你姑奶奶,老娘和你拼了。”
張春花手舞足蹈撲了上去,趣兒也不示弱,兩人轉眼打成了一團。
門邊站着的言殊看了,趣兒身板還是太小,張春花光是靠着龐大的體積,都能夠壓制住她。
於是,言殊抬了抬眼皮子,面無表情的朝底下的人吩咐:“都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去幫一幫趣兒。”
別以為她會說什麼拉架的話,一打一打不贏,那就一群打一,和無恥小人沒必要講規矩。
底下的那些人低着腦袋面面相覷,可是看了翡翠玉翠手下已經被打成了豬頭的張氏,又看現在和趣兒扭成了麻花的張春花,第一個人動了。
一個瘦瘦弱弱的小丫頭,朝着張春花撲了上去,跟着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刮子。
後面的人也陸陸續續的撲了過來,一人一個耳刮子,張春花頓時成了和她娘一樣的豬頭。
過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又是啪啦一聲,翡翠看着已經斷成了兩截的板子,又看看被打昏過去的張氏,恭敬的朝着言殊低聲問道:“三小姐,張氏已經被打暈過去了,還要繼續嗎?”
言殊走近,瞧了瞧進氣多出氣少的張氏,擺擺手:“叫人把這兩個拖下去,直接扔柴房裏。至於你們兩個丫頭,這次表現不錯,張氏的房間就由你們兩個去住吧!”
言殊從這兩翠身上看到了打手的潛質,現在幫手稀缺,這兩個以前和顧昕瑜還有趣兒的恩怨主要是在嘴巴上,並沒有對她們動過手,言殊倒也願意給她們個機會。
翡翠玉翠兩個人面露欣喜之色,本以為她們也逃不過這場遭遇,不曾想居然還得了好處,一時間頓時忘記了對言殊的憤怒,感恩戴德的磕了兩個頭,拖死豬一樣的把張氏拖了下去。
另一邊的張春花同樣被想要表現的人給拖了下去。
言殊轉身回了房門,院子裏一棵巨大的梧桐樹上,枝葉別抖動了幾下。
一場風波熱熱鬧鬧的開始,卻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