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雙瞳
當時我聽爺爺講這個故事的時候完全就是當故事在聽,也是這些故事讓我對這個世界有了不一樣的認識,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卻被奶奶的故事所感動。
雞冠子山縣城並不大,每到進入臘月的時候年關將至,每家都開始準備年貨,早上的時候附近的小鎮上就會有熱鬧的集市,裏面賣什麼都有,新鮮的蔬菜水果;年畫對聯好不熱鬧。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我跟着我老爹一起去到了旁邊鎮子上去趕集,我屁顛屁顛的跟在老爹後邊拎着大包小包,因為快要過年的緣故無論是小商販還是出來採購的人臉上都掛着洋溢的笑容,四周更是一片祥和的氣氛。
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吹出來的糖人,縣城這十里八鄉只有一個吹糖人的老頭。我記得他蓬頭散發,鬍子稀拉渾身上下臟不拉幾的,可他吹出的糖人卻是形態各異。
不僅是我凡是人都喜歡吃,可像我老爹這樣的家長卻很嫌棄他,怕他弄出來的東西不幹凈。
常常能看到有小孩子眼巴巴的看着糖人說:“媽媽我要吃。”
卻也總能聽到這類的聲音的出現:“不行,很不好吃,瞧着好看吃着難吃”
“哎呀,快走,這東西有毒。”
每次老頭身邊的人都圍了一大群,卻都是趕來看熱鬧的,全都是在看老人的高超技術,老頭行動很快,做得也好看,而身邊的人買的卻很少。
我盯着一直看,父親卻催着我走,我也實在是累了在加上嘴饞就大哭了起來,對於小孩子來說最有效的申訴方式就是哭,我這一哭周圍來往的人流都向我的方向看來。
父親看為哭了臉上也掛不住了,蹲下身子從兜里掏出幾毛錢的零錢對我說:“好,好,好…別哭了你在這看吧,喜歡吃就買一個,可不能亂跑一會我從來這找你。”
接過父親手裏的錢我馬上就破涕為笑,現在想想我當時的演技都能趕得上奧斯卡影帝了。
我站在來往趕集的人流中,和一群小朋友一起看着老頭吹糖人。我看的入迷,甚至當時有個想法,要是我父親是個吹糖人那該多好,那樣就能天天吃了。
看他吹出一個個形態不一的糖人我睜着眼睛仔細的看着,時不時的還拍着小巴掌。
無意間我向腳底下看去,隱約看到老頭的不遠處放着一副畫像,旁邊還有擺着一些什麼東西,好奇心作怪的我趁老頭不注意就走去那畫像看去。
我一看畫中是個男人,手裏拿着一個長螺在吹,仔細去看發現畫中人的頭髮是金黃色的,雖然是畫但卻光亮異常,畫中本該灰色的皮膚卻現出活人肌膚的色澤,其他部分也逐漸顯出顏色,尤其是畫中人的眼睛尤為的明亮就好像是活人的一般,我甚至能看到他藍色的瞳孔散發出的精光。
他的頭上刻畫著一個好像太陽的圓圈一點金光從圓圈中透發而出,我啃着手指頭盯着看這副畫看的入迷,畫的周圍擺着一些果脯一類的小吃,我那時候貪吃趁吹糖人的不注意就將果脯抓了一把放在了嘴裏一邊吃着一邊看着畫中人。
那時雖然年紀小但也能看出這畫的和一般畫的不同。
我咀嚼着嘴裏的果脯一瞬不瞬的看着畫像,卻發現那畫中的男人嘴角明顯動了一下,他的眼睛射出一道藍光直射我的印堂處,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感覺嚇了一跳,感覺自己的精神被刺了一下,眼睛一花嚇的我大叫了一聲身體向後倒了去。
吹糖人的老頭被我叫聲吸引,連忙走到我旁邊,看了一眼畫像一把將我拉起來沖我吼道:“誰家的小孩,你對這畫做了什麼!”
我有點犯傻看着那副畫像裏面的人一點點,一點點的從頭部然後逐漸向下快速的消失在了畫框裏,最後既然變成了一張白紙。
老頭也看到了畫中的人消失抓着我的手變的用力了起來,他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看上去憤怒和着急,他嘶吼着對我說:“你快說,你對這畫做了什麼!!”
我被他兇巴巴的的樣子嚇的不輕,胳臂被他掐的生疼,一下子哇哇大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父親正好過來,看到大哭的我和死命的抓着我的老頭,父親過去一把就將老頭推到了一邊將我擋在了身後。
“你幹什麼你!”
那老頭好像失心瘋了一樣沖向了父親,父親也不含糊,二話不說就和老頭扭打到了一起,那時候的父親是真帥呀,雖然和一個老頭打還差點讓人家打趴下但這個時候我認為父親是最英勇的。
最後父親和老頭被看熱鬧的眾人拉了開,老頭被警察帶走,臨走的時候還衝着我嘶吼的問着我到底對畫做了什麼,我看他扭曲到一起都變得猙獰的面孔嚇得不敢吱一點聲…
父親知道我被嚇壞了沒有在繼續購買什麼就帶我回了家,可我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件事讓我本該平靜的生活發生了改變…
我家住的是四合院,前後左右全都是屋子,十歲以後我父親就讓我自己住到了北邊的廂房,這裏也就成了我的一個小天地,自己小屋自己佈置全都是我喜歡的東西。
母親看我臉色慘白顫顫巍巍的回來就問父親發生了什麼。
父親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別提了,集裏吹糖人的老頭瘋了,抓着咱們孩子要打他。真是個瘋子!”
母親放下手裏織衣服的毛線蹲下身子愛惜的摸着腦袋,我看到母親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眼淚鼻子弄的滿臉都是,母親一邊抱着我一邊摸着我的腦袋說:“不怕,不怕…”
爺爺也從側面的屋子披着一個大棉襖腳上踩着大拖鞋,出來就詢問父親怎麼回事。
父親說出整件事情后爺爺馬上變臉扭着父親的耳朵大聲說著:“你個小癟犢子,這麼小的孩子你就把他扔到一邊不管他,你怎麼當爹了,要是讓牙婆(就是人販子)拐跑了我不扒了你的皮!”
父親一面吆喝着疼一邊嘴裏喊着:“我哪知道吹糖人的抽的什麼風?疼,疼,疼,爹你放手,我耳朵都要掉了…
爺爺也不鬆手反倒是加大了力道:“小癟犢子玩意,哪有你這樣當爹了,我和你媽咋就生出來你這麼個玩意,早知道你這樣老子我當年就讓牙婆拐你出去要飯!”
牙婆?以前就聽爺爺說過父親小時候貪玩前後兩次被牙婆拐走,差點打斷腿讓他去要飯,爺爺追了幾千里路才把父親沖牙婆的手裏搶回來,據說還是陶三算出的位置。
看着一臉怒容的爺爺和被掐的臉都紅了的父親,我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剛才被吹糖人的驚嚇一掃而光。
爺爺看我笑了放開了父親的耳朵走到我的面前:“豆丁呀,你可是爺爺的心頭肉,等爺爺看到那個吹糖人的爺爺替你治他!”
我抹了一把鼻涕子在爺爺的長鬍子上拽了拽摟着爺爺的脖子嘿嘿嘿的笑着。
爺爺一面笑着一面把我抱起放到床上替我蓋好了被子,安慰了幾句就推着父親走了出去,隱約我還能聽到爺爺罵父親的聲音…
我神情恍惚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夜晚的月光透過窗戶散落進屋子,落在我的的身上和臉上。
我在睡夢中均勻的呼吸着...
印堂處一點金芒若有若無,透過我的皮膚不規則的亮着。我感覺腦門發癢就用手去撓自己的腦門,被我着一抓本來一點的金芒從中間分裂開來變成兩點,一金一黑向我雙目的位置慢慢移動。
離近我眼角的位置,金黑兩點光芒配合著我的呼吸進入到我的眼睛中...
我只感覺雙目奇癢無比,閉着眼睛用力的揉着眼睛,剛揉了兩下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我的眼睛襲來,讓我在睡夢中驚醒。
“啊,啊,啊,啊,啊!”
我痛苦的大叫着,在摸右眼已經從眼底溢出鮮血,看到血我又驚又怕驚叫連連,,,
自己清晰的能感覺到我的右眼正在一點點的模糊,左眼金芒大盛照亮了整個屋子,我狂叫着,雙手拽撕了床單,面部痛的扭曲,抱着腦袋在床上打滾,右眼的疼的我如同抓心抓肝般的疼痛。
當我失去意識以前,我看到爺爺父親母親從外面推門而進,他們嘴裏驚叫着我的名字,接着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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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無際的黑暗我什麼都看不到,我就漂浮在這一片混沌之中,感覺不到外界也感覺不到自身...就這麼一直漂浮着,一直漂浮好似一顆空氣中的塵埃一般無二。
漂浮了不知道有多久,當從新感覺到自己的時候,自己正深處在一片黑暗之中,雖然還是看不到東西卻能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我漫無目的一步步的向前,向前,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一直在走着,不知走了多遠我的面前出現了一隻狐狸,那隻狐狸一身金黃色皮毛即使在這黑暗之中也泛着金黃色。
它看着我,從嘴裏吐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黑色東西,叼在嘴裏,抬起頭對着我的腦袋的吐了出去,我想躲閃當然來不及,那顆黑色的東西直接進入我的嘴巴,融入到我的身體之中...
我摸着自己的喉嚨看着那隻狐狸,最後的畫面定格在他向遠方搖搖晃晃消失的身體....
疼痛感襲來,我努力睜着眼睛,雙目的疼痛沒有減輕一分,迷糊間我看到爺爺焦急的面龐,我躺在一張床上被人往前推着,車軲轆的聲音吱吱啦啦的響,傳進我的耳朵里。
疼痛感讓我瞬間麻痹,僅是一瞬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在清醒時已經是白天,強烈的太陽光讓我睜不開眼睛,我摸了摸自己的右眼,上面纏着紗布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有偶爾的疼痛感
。
我靠着另外一隻眼睛我適應着光線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小豆丁你可算醒了,嚇死爺爺了。”爺爺的聲音從我側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