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機來人
“應該是監獄中沒休息好。”他走下床,身體傳來一陣輕飄無力的感覺,差點都要站不穩。
‘還有得吃嗎,很餓。’
“有,我剛剛是先裝了一盤過來叫你,今天媽做了很多好吃的。”
陳香茹看他穿上外衣,就走到角落的水盆中把毛巾打濕后遞給他擦臉。
“洗洗。”
“真乖。”徐京墨伸手去摸她的頭。
陳香茹卻笑嘻嘻的躲開。
他只好無奈的擦完臉把毛巾遞給她,自己則是趕緊穿好鞋子。
“走吧,去吃飯吧。”陳香茹走了過來,摟着他的手,給他一點支撐力,帶着他走向正屋。
正屋,陳馬辛依然入座,白芷正在擺置筷子,看到兄妹倆走過來,連忙招呼。
“來,先喝湯,這內城的蘿蔔玉米是真的不錯。”
“今天這麼豐盛啊。”
徐京墨瞞着桌子上的三肉三菜一湯。
香炸辣酥肉,排骨燜土豆,臘肉炒青豆,釀豆腐,蒜蓉炒菜心,番茄炒雞蛋,再搭配一道冬瓜湯。
看得他食慾大振,虛弱的身體都彷彿多了兩分力氣。
“這是怎麼了?”陳馬辛一眼就發現他腳步的輕浮。
“沒事,估計沒休息好。”
徐京墨讓陳香茹做好,給她和白芷都裝了半碗飯,陳馬辛則是滿滿一碗,自己則是裝了八分。
至於湯自然是每人一碗,每個人的吃飯習慣也只有自家人清楚。
他裝八分,不是不餓,而是經常吃肉比較多,要給碗留些位置,白芷和陳香茹則是吃菜較多米飯較少,陳馬辛主要是吃米飯較多。
“要是身體不舒服,吃完再去休息一會。”白芷把最後一道蓮子粥端出來,坐下來對着徐京墨說道。
“嗯,我知道,不過下午我需要去天機閣,吃完坐一會估計就得出發。”
陳馬辛點點頭,給自己夾了一塊土豆,徐京墨喝了口湯后就迫不及待又夾了塊辣酥肉。
“咦,這個湯的味道很香甜,小姨你這是放糖了嗎?”
“我也覺得,很好喝。”
陳香茹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妝,就差臉上寫着心滿意足四字。
“可能是材料比較好吧,內城的食材比外城要好不少。”
白芷自己也端起碗,小口淺嘗后露出笑容。
“買食材應該更貴吧?”
“嗯,貴一點,玉米一斤八個銅板,蘿蔔六個銅板,骨頭要三十個銅板。”
「這基本上都翻了一番啊。」
徐京墨內心頗為震驚,內城消費高了一截,在外城靠着賣畫,一天不過幾十銅板的收入。
如果按照這個花費,恐怕要不了兩三個月,家裏的積蓄便會花光。
“不礙事,這內城今天早上我去看了,也有不少的書畫店,雖然無法像以前一樣出攤賣畫,但是賣給書畫店也是可以的,收入比外城還高。”
“內城多是大富大貴人家,書畫店生意應該不錯,到時只要能賣出去一些書畫生活便不成問題,可惜這裏的店面只賣不租。”
陳馬辛和白芷沒有顧及他們兩個孩子在場,很自如的對話。
畢竟小孩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他們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不會有那麼嚴格的尊卑長幼之分。
更何況,徐京墨畫畫的造詣也不錯,在他面前講也算是提前告知接下來的安排,雖然兩人的書畫畫風截然不同,但終歸能賺錢就夠了。
“這裏的門店,聽說一個偏僻的小店都要十金元,更有甚者千金都不賣,咱們人生地不熟,能賺點家用也就不錯了。”白芷夾了一筷子菜心給陳香茹:“吃菜,別跟你哥一樣,整天不吃菜。”
“我有吃玉米啊!”陳香茹嘟囔着嘴,但也只好挑起菜心放進嘴裏。
家裏的事情她從不過問,倒也樂得輕鬆。
“哥,你努力一下,爭取早日買下一個店面,我要去當掌柜。”
徐京墨夾一筷菜心說道:“如果我努力點買個店面自己當掌柜,可能要十年。”
“那加上我一起努力呢?”陳香茹興緻滿滿的追問。
“……那可能要三十年。”
這話氣得陳香茹直接把他碗裏的辣酥肉給搶走。
“哼!我以後自己買個店,自己當掌柜,還要養一隻大肥貓!”
陳馬辛和白芷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不知道這邊的學廬如何?”
笑過之後,白芷這才繼續說道。
“內城這麼多富貴人家,這邊的學廬定然有不少學識淵博之人,打聽一下想必不難。”
一邊的陳香茹聽到學廬二字,眼睛頓時發亮。
姨丈揉了揉腦袋,那張方字臉上罕見的出現了擔憂:“吃飯吧,都涼了。”
眾人一看,可不是嘛,光顧着說話,這才趕緊吃起來,陳香茹最快吃飽,看了看三人,這才露出一個笑容:“其實我不用老師也可以的。”
“不行!”異口同聲的無情反駁讓她沒有任何爭論的機會。
“篤篤,篤。”
門口傳來三個清脆的門環敲擊聲。
陳香茹起身走出去開門。
沒一會兒就領了個人進來,來人沒有什麼特殊的裝扮,身材修長,看起來就是一個街邊隨處可見的路人。
“哥,找你的。”
陳香茹走到他們身邊說到。
徐京墨喝完碗裏的湯,略帶疑惑的上前詢問:“請問……”
“領隊有請。”
來人手中拿出一塊令牌,徐京墨一看便瞭然於心。
“香茹,幫忙收拾桌子,我要去天機閣,傍晚如果沒回來,你們就不用預備我的飯。”
徐京墨對着三人依次說道。
“萬事小心,做事細心。”陳馬辛點點頭。
白芷起身輕輕的拍了拍他肩膀:“注意安全。”
“有空看看書,等你回來我再教你作詩。”
陳香茹老氣橫秋的扮大人。
徐京墨忍不住帶着笑意:“人小鬼大的,就你還想教哥作詩?”
“別瞧不起我,你看,枝頭黃鳥鳴青柳,展翅白鷺飛上天。”
她拿着收拾一半的筷子,指着外面的柳樹張口就來。
“不錯不錯。”
徐京墨摸摸她的頭,隨後就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話:“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陳香茹雙眼睜大,滿是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的背影。
這兩句詩為什麼簡單一改便如此富有畫面感?
不僅沒有脫離她的本意,甚至把一幕具體的場景描繪出來,。
從原本的不知幾隻黃鸝鳥,到具體的兩隻相互依偎站立枝頭歡叫。
白鷺本身會飛,去掉展翅換成一行,更是讓人彷彿看到幾隻白鷺整齊排列劃破長空。
再看看眼前的院落的柳樹和空中的一行白鷺,此情此景更是萬分輝映,這作詩的能力勝她何止一籌?
直到徐京墨走出門口,她都沒有回過神來,白芷和陳馬辛也是驚詫無比,徐京墨什麼時候作詩能力如此優秀?
以前他的畫作經常不提詩詞,每次問他都說:“我是范陽作畫郎,上天分我才與狂。”
除了他自己認真之外,其餘人都是笑成一片,一個小小作畫郎也敢談到才與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