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 18 章

“咳!”衛萊捂住嘴。

劉徹看到她滿眼笑意,“你知道?”

衛萊忍下笑:“陛下也知道,心病啊。”

劉徹恍然大悟,繼而眼底閃過些許厭惡,“吃飽了撐的!”

“分明是沒孩子急的。”

劉徹:“閉嘴!”

衛青嚇了一跳,劉徹忙說:“不是說你,是你這個逮住機會就給朕添堵的姐姐。哪天惹出事端也是出在你這張嘴上。仲卿,切莫學她。”

衛青下意識點頭,隨即一想不對,陛下沒生氣,分明縱容阿姐再犯,這也能怪阿姐嗎。

“東西別忘了。”

衛青順着劉徹的視線看到地板上的包,連忙拎起來。

“可以背着。”衛萊上前教他背上,又整理整理弄亂的衣袍,“若有人管你要,讓他來找陛下。”

衛青使勁點一下頭。

劉徹不禁說:“誰敢找他要。就你事多。他又不是個孩子,也不是個傻子,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沖衛青使個眼色,“走,別聽你姐的,事事聽她的,早晚把你養成紈絝子弟。”

“你——”

劉徹回頭:“你閉嘴!朕不想聽你說話。”催衛青,“快走!”

衛萊掉頭回屋,“春喜!”

春喜從北面跑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飯廳收拾一下。你們吃了嗎?”見其點頭,“讓田綠把布拿出來。”

田綠抱着布,施紅拿着針線盒隨衛萊到茶室,兩人甫一坐下就一臉的欲言又止。

衛萊低頭打量自己一番,剛剛吃飯很矜持,不可能弄到身上啊。

“怎麼了?”衛萊又摸摸臉,也沒有肉渣飯米粒啊。

施紅朝外面看去。

“沒人,說吧。”衛萊道。

施紅見她沒懂,急的險些站起來,“主子,椒房殿啊。”壓低聲音說。

衛萊恍然大悟:“你擔心陛下出了咱們昭陽殿往椒房殿拐?”

劉徹要不是重生的,還真有可能去看看他表姐。怎奈他是,很清楚陳後上輩子乾的事。更別說還有衛青跟着。

劉徹只要一看衛青,就會想到前世衛青差一點點就被館陶公主的人弄死。劉徹沒一過來就廢后,不過是沒騰出手來,並非等皇后折騰個大的。於皇家而言,任何理由都沒有一個“無子”名正言順。

施紅點頭:“夫人不擔心?”

“陛下不會去的。”衛萊想一下,“不信你出去看看。”

施紅想去,又怕衛萊回頭想起來不高興。

衛萊抬抬手,施紅立即跑出去。

須臾,又跑進來。

田綠忙問:“去了?”

施紅下意識看衛萊。

衛萊笑道:“去宣室了。”

田綠轉向衛萊,又看了看施紅,見她點頭,“夫人真乃料事如神。”

神個鬼,不過是佔了先知。

衛萊不懂馭人之術,要能讓這些人誤以為她無所不知,不敢背叛她,倒也不介意裝一把:“是你們不懂。皇后若打着關心陛下的幌子去宣室,陛下還真不好拒絕。反之,陛下心煩,也越發懶得見她。”

田綠不禁問:“主子是說陛下吃軟不吃硬?”

“吃軟不吃硬?”衛萊眼中一亮,頓時知道以後該怎麼糊弄劉徹,“是的。可惜皇后做不來,也不屑做。”

施紅給她倒杯清茶,“有失身份嗎?”

衛萊點頭:“豈不知世間夫妻要想長久,必須一個強一個弱。哪怕在外是針尖對麥芒,到了房裏也得有一個人退一步。寸步不讓,起初可能覺得新鮮,久而久之只會兩敗俱傷。”

“夫人好懂啊。”施紅好生佩服,“聽說竇太主挺厲害的,夫人覺得她知道嗎?”

衛萊:“她那麼擅長媚上,當然知道,可惜她閨女不會聽她的,還有可能看不上她的那些手段。”

施紅:“為何?”

“覺得丟人唄。”衛萊輕笑着搖了搖頭,“夫妻倆的事,門一關,燈一吹,除了彼此和天地,誰知道啊。”

施紅想想,連連點頭,“難不成是怕陛下說出去?”

“陛下敢說,誰人敢聽?”衛萊反問。

施紅田綠想了又想也沒想出何人敢聽皇帝陛下閨房之事。

衛萊身上穿的是薑黃色曲裾,田綠前天晚上趕出來的。田綠昨天上午又剪了幾件,只是還沒來得及縫製,就被交代做書包。

昭陽殿不止田綠一人針線活好,田綠不敢把包交給旁人,就把衣服交代下去。天色暗下來,劉徹再次來到昭陽殿,五匹布已全變成衣服和包。

劉徹布入卧房,看到她在整理衣物:“怎不讓施紅田綠來收拾?”

“我自己收拾回頭找起來也快。”衛萊把給衛青和霍去病以及衛長君準備的東西單獨放一處,關上柜子,手裏多一沓紙,“陛下?”

劉徹:“你給朕的那十包,朕連一包還沒用。”

“您誤會了,這是可以用來書寫畫圖的竹紙。”

劉徹一聽“畫圖”二字,眼皮猛一跳,“你真是……你不能有點女兒家樣嗎?”

“女兒家什麼樣,對鏡貼花黃啊?”衛萊挑起眉頭,“古人云,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您是嗎?”

劉徹承認他欣賞出口成章的有才之士,可他真的無法欣賞女人張嘴《論語》,閉嘴《戰國策》啊。

這未來都什麼見鬼的教育,竟然教女子這些,把她放朝堂之上她能堵的三公九卿啞口無言,生在春秋戰國她能把蘇秦和張儀一塊比下去。

劉徹無奈的看着她。

她把紙遞過去。

劉徹心累的嘆了口氣,“朕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別這樣說,你我頂多是互利互惠。”

劉徹:“從見到你那日起,好像只有利用沒有惠顧吧?”

“怎麼沒有?”下意識想說牙刷牙膏,又恐他來句“雞零狗碎”,“妾身現在便可告訴陛下,在豬小的時候把豬煽了,再用穀物的皮,比如麥麩和草飼養,半年就能長一百五十斤,而且是按我們那兒的度量衡算。”

劉徹:“用我大漢的稱來稱就是三百斤?”

“是的。”衛萊點頭。

若是這麼簡單,倒是可以推廣。只怕百姓不信。到頭來還得他先令人在上林苑飼養。

劉徹看了看她,這女子飽讀詩書,可以說涉獵百家,不可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她一定知道,所以才拿出竹紙,給出養豬辦法,等他用上遠遠比竹簡方便的紙,看到士兵不甚壯實的身子骨,無需她再催促,他也忍不住命人建造紙廠和養豬場。

有了這兩樣,釀酒廠還會遠嗎?

劉徹想通其中關鍵,不得不佩服她的耐心,上輩子那十幾年書看來是真的,而且還沒白讀。

“想什麼呢?”

劉徹在想,這手段,他祖母和母後跟她比起來可真不夠看。他往後得越加小心,否則一不留神就得折她手裏。

“朕在想你好算計。”劉徹沒好氣地說,“朕不知道也罷,知道了以朕的脾氣能忍住不吩咐下去嗎?”

衛萊裝傻的笑笑:“吩咐下去也不過一句話的事,陛下連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我可不信。”

“你就裝吧。”劉徹抄起紙朝她腦袋上一下,起身走人。

衛萊忙爬起來,“幹啥去?”

“用飯!”

——————

“夫人今日心情很好?”田綠勾頭打量低聲哼着小曲的人。

衛萊望着初升的太陽,朝陽下越來越遠的身影,笑出八顆牙齒,“好,很好。”不日就能離開深宮大院,外面天地廣闊,要多好有多好啊。

“夫人,夫人……”

手臂被戳了一下,衛萊回過神,順着田綠的手指發現隨劉徹離開的黃門之一去而復返,“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忘了告訴夫人,今日出宮,中午就不過來了。”

衛萊眼中一亮:“去上林苑?”

黃門知道他主子近日很喜歡這位夫人,便老實回答:“陛下不曾提上林苑,奴婢斗膽猜測是要出宮尋太后先前那個閨女。昨兒下午韓嫣韓大夫向陛下稟報,那位找到了。”

衛萊大為失望,一想劉徹都把她昨晚給的紙帶走了,不可能無動於衷,又揚起笑臉,“知道了,回去吧。”隨後轉向田綠,“昨兒煮的那些肉還有吧?”

“聽說還有一釜。”

衛萊:“你們分了吃了。中午我想吃點別的,令春喜把衛侍中找來。”

“公子不用隨陛下出去嗎?”

衛青的首要任務是學文識字,而不是給劉徹當跟班。劉徹也不可能讓他浪費光陰。

衛萊邊往院裏走邊說:“他不去,多半是在丞相那兒。”到庖廚便問,“馮貴,今兒有羊肉嗎?”

馮貴:“有的。”

“還有什麼?”

馮貴想了想,“還有雞和鴨,沒有魚,前天和昨天都有吃魚,青菜也有不少,其中韭和薺菜最為鮮嫩。”

“春分韭菜清明薺,不錯。”衛萊點頭。

馮貴順嘴接到:“是的。坊間還說,三月三,薺菜當靈丹。”

“那就把韭菜和薺菜留着,還有羊肉,我有用。”

衛萊昨兒露一手,馮貴等人不敢小瞧這位女奴出身的夫人,連聲稱喏,比昨兒爽快多了。

衛萊很滿意,眼角餘光瞧見春喜欲言又止,“陛下的人又回來了?”

春喜忙說:“不是。館陶公主正往咱們這邊來,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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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漢武帝比誰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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