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東方 第四章 艱難時局

第一卷 風起東方 第四章 艱難時局

亂世里,去世的親人比比皆是,還有活着的人,都在清明這段時間裏祭祀着已故的親人,即墨城裏這幾天瀰漫著紀念失去親人的悲傷氣息。只是斯人已逝,活着的人還要忍受人世間的各種苦難。

薛家前兩天已經祭過祖,祖父為即墨知縣,素來愛戴當地百姓,雖然即墨縣小人口不多,但一直以來還算安居樂業。在金軍南下的時候,本想要帶着親人南下避難,但是看着即墨城的鰥寡孤獨,最終留了下來保衛即墨百姓。

只是金兵南下氣勢如虹,宋軍一路潰敗,無力阻攔。女真人破城殺人擄掠不息,若是即墨遭遇的是女真士兵,那也一定是城破人亡,能活下來的只能靠運氣了。當時即墨只是一邊陲小縣,在即墨之前,濟南府知府劉豫殺大刀勇將關勝后獻城投降,之後金完顏宗弼派劉豫知東平府,山東盡為劉豫管轄之下。隨後薛家自知無力守住即墨,雖不喜劉豫等降金之人,但薛家也只能暫時屈膝求全,以待日後南遷的宋朝能夠揮軍北上,收復山東失地。只是自金兵第一次南下至今,宋朝也有過反抗,一度將金兵趕至黃河邊,卻因宋朝奸佞當權,使之這一切都付之一炬。

即墨城投降后,當金兵攻破宋朝東京,擄掠宋徽、欽二帝北上,祖父悲傷於國家破亡,自己做了投降的亡國奴,深感愧對朝廷,便在當天自縊而亡了。在祖父去世前,曾囑託兒子薛慎代自己好好照看即墨縣,不要再讓即墨百姓遭受亂世兵禍之苦。

這些年來,薛慎兢兢業業地守護着即墨的百姓,只是自己終究力量渺小,金人才是壓在百姓頭上的土霸王。金人對山東百姓壓迫嚴重,苛捐雜稅,繁重的勞役,壓迫着山東百姓的生活,很多當地的百姓,不堪壓迫,紛紛上山當了山匪,為了一口飯,反過來禍害自己同族百姓。對這些山匪,薛慎向來沒有什麼同情心,如有能力,一定會趕盡殺絕,為民除害。或是有些個有點膽識的,喊個口號就帶領一大幫人造反,號稱要殺光金賊,恢復宋土。口號喊得響亮,起義軍一時間也是受到當地百姓的紛紛響應,還能夠攻克一兩座城池,只是南邊的那個土財主一般的宋朝,卻只是躲在溫柔鄉里看着,偶爾叫一兩聲好,算是鼓勵這些人的愛國之心,很快起義軍就被反應過來的金軍帶兵鎮壓。只是起義軍就像是沸騰的熱水,金軍鎮壓僅僅起到揚湯止沸的效果,金國對山東百姓的壓迫才是如同鍋底的柴薪,不斷煮沸山東這鍋熱水。

幾年來,山東各地的起義軍接連不斷,成功收復山東的,一個也沒有,卻多死了些人,多了些流離失所,餓死路邊的人。尤其是沂州那邊,靠近南宋邊界,漢人受壓迫也更重,被逼到絕路的百姓,不得已拿起刀反抗金人,只為了爭得一口飯吃而已。

薛慎為人謹慎,在看不清的人眼裏,薛慎做事沒有魄力。實際上,薛慎是不想做無謂的犧牲,他早就看清了南邊倖存下來的宋朝,已經被金人嚇破了膽,沒有了真正收復北面疆土的膽魄,只想在亂世中苟且偷生,聽說南邊的臨安城富麗堂皇,只怕生活在那裏的人都已經沉醉在溫柔鄉不願面對戰爭了吧。

薛慎知道光憑連年遭受征伐,奴役壓迫的山東百姓是無法起義成功的,畢竟山東如今人口凋敝,糧食缺少,沒有人口和糧草支撐,如何抵得住連續幾年的征伐?金軍兵多糧足,起義軍如同無根的浮萍,在金軍的圍剿中,遲早要耗光最後一絲血液,或是精明些的,會轉身投往南邊那個宋朝,求得庇護和後半生的榮華,僅此而已。至於帶領南邊的宋朝軍隊北伐,怕是再無可能了。

雖然知道起義成功可能性不大,但薛慎卻知道,反抗軍的精神已經深深影響到千千萬萬的山東百姓,他們的反抗永遠不會結束。薛慎也沒有坐以待斃,他始終記得父親臨終前的遺言,讓自己好好守護即墨縣百姓,等到宋朝軍隊北伐收復山東故土的一天。只是他越等越明白,這一天怕是永遠也等不到了。

沒有等來宋朝的北伐軍,倒是等來了金國朝廷又加重了賦稅徭役的消息。這讓即墨吃不飽穿不暖的漢族百姓如何忍受?如何生活得下去?他每每到街上看到金人到處抓人服役,徵收各種賦稅,漢人百姓如豬如狗一般跪在地上求饒,或是昏死在鄉野道旁,薛慎心中都憋着一股火。即墨的很多百姓,也都心中憋着一團火。

金人要加重賦稅,執行之人自然是薛慎這個知縣,若是無法徵收到足夠的賦稅,薛慎等人自然是第一個遭殃的,金人可不會管你有什麼理由,殺了換一批人繼續執行金人的政令就是。而百姓的怒火,也往往得由薛慎這個知縣來承受。

“大人,百姓已經沒有多少活路了,再這樣下去,鄉民怕是真要被逼造反了。”劉植憤慨地說道。

上頭派來的使者在傳達完政令后,只留下一句,賦稅徵收是必須要完成的,你若是完不成,就只好等着金人來砍頭吧。意思很明確,完不成就得死,但是賦稅哪怕逼死百姓,也必須交齊。

“怕是更不好過了,也許有一天,我們也只能往死里拼一把了。”薛慎道,眼神里儘是疲憊的神色。

“不知曹將軍那邊的人手,有多少了?”劉植試探着問道。

“不過一兩千人而已,即墨實在是太小了,沒有多餘的糧食啊。”

“是啊,若是有糧草,何至於才這麼點人……”

…………

薛府,寬敞的院子裏,薛子墨讓人仿造後世的單杠、平衡木、仰卧板等運動器材,在家中用木頭搭建了一個。薛子墨身體瘦弱,身處亂世之中,讓薛子墨不禁產生了危機感,這幾天回憶着後世的一些記憶,才想出了這些東西來鍛煉身體。甚至他還讓錢執事想辦法弄來了一根牛筋繩,做成了一根跳繩。跳繩是送給桃子的,女孩子不適合其他運動,跳跳繩卻很適合,也能夠增加桃子的身體素質。這幾天桃子拿到跳繩,看過薛子默演示過幾種跳繩方式后,就愛不釋手地有空就在院子平地上跳,常常弄得滿身大汗,原來不過小半碗的飯量,也在不知不覺間增長到了一碗。弄得廚娘秋嬸嘮叨家裏多了幾個大胃王,米糧不夠吃了。

薛子墨早上帶着小五小六晨跑,只要天不下雨,就從不間斷。晨跑時間早,這時候不用擔心遇見田彪等人。小五小六對於公子帶他們晨跑,他們一開始也是心中有些疑惑納悶,只以為是心血來潮的娛樂,但不排斥。對於公子待他們如此親近,小五小六隻覺得慶幸。只是每天跑步,回到家已經餓得不行,家裏下人的口糧本就不多,平時就吃不飽,現在更是餓得慌。

但過得幾天,薛子墨得知小五小六等人吃的飯食后,就擅自決定吩咐廚娘多做點飯菜,甚至隔三差五讓廚娘做上一頓豬肉。豬肉在宋朝價格不高,但畢竟山東連年戰亂,價格比在宋朝可高多了,想要吃一頓豬肉,就要多花費平時四五倍的銀錢開銷。

秋嬸為此很煩惱,也向薛子墨建議過如此吃下去,家裏預支的每個月銀錢很快就不夠用了。薛子墨聽后,一口保證自己會解決,讓秋嬸不用擔心。秋嬸不放心,又向錢執事告知了事情原委,錢執事讓秋嬸只管按照薛子墨的要求去做。

薛子墨不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父親監控之下,不過就算知道了,薛子墨也不會在意。因為他就是做給周圍人看的,至於糧食不夠的問題,薛子墨也有辦法解決。作為一個後世人,還能夠讓吃飯問題困難住自己嗎?當然不至於,薛子墨早就計劃着這些事情。

他每天除了做這些被他稱作健身運動的活動,就會在房間裏,寫寫東西,或是畫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很標準的畫,體現標準的地方就是都標了尺寸比例,為了畫這些畫,薛子墨可是攪盡了腦汁,還讓木工按照後世的圖樣,用當下的刻度,做了直尺、圓規等一些作圖工具。薛子墨有時候會想到,會不會所有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穿越到古代,都會如自己現下做的事情一樣。想到這,薛子墨就會傻傻地笑了起來,讓進門看到的桃子以為薛子墨突然在發什麼癔症。

“桃子,雜物間裏蔬菜長勢如何?”

“啊,都長得很茂盛呢,不過我發現,公子你讓我放炭盆的那個屋子裏的蔬菜長勢要快好多,現在有些已經快長成了,才過去一個多月呢,平時在地里,也要四五個月才能夠長成呢。”桃子因為這事就開心得不得了,蔬菜不僅長成了,還比其他蔬菜長得更快更好,怎麼能令桃子不開心呢。她覺得自己的公子簡直不要太厲害,就在家裏動動嘴,就能夠種出比那些一輩子浸淫在黃土地中的農夫種出更好蔬菜。

種在家裏,蟲子也少,晚上炭盆一熏,蟲子也大多死光,蔬菜也少了蟲害。再過半個月左右,成長最快的青菜已經可以出土了。其他的一些蔬菜也都長勢比平時快好幾倍。

“公子,為啥一號屋子裏的菜能長這麼快?”桃子問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薛子墨看了一下桃子記錄的一號、二號屋子蔬菜的成長數據,說道:“桃子,我問你,你有沒有發現這兩個屋子的相同點和不同點。”

桃子說了一大堆相同點和不同點,最後說到炭盆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公子,難道是因為炭盆的原因,你讓我每晚放個炭盆在裏面,就是為了加快蔬菜的成長?”

桃子本身就聰慧,很快就想到了問題的根本,薛子墨便跟他提了點生物學的知識,如木炭燃燒後會產生一種氣體,這種氣體在植物光合作用時被吸收,生成植物自身的營養物質,這種氣體濃度越高,植物光合作用就越快,蔬菜長得也就越快。同時植物和人與動物一樣都要呼吸消耗自身的營養物質,維持生命活動。晚上因為沒有光,無法光合作用,只能進行呼吸作用,但高濃度這種氣體,會降低呼吸作用,就會讓蔬菜晚上消耗的營養物質減少。如此循環往複,光合作用增強,呼吸作用減弱,自然蔬菜長得就快了。

薛子墨在講解的過程中,桃子聽得似懂非懂,聽到人呼吸叫呼吸作用,只感覺公子懂的真多,至於真正聽懂多少,薛子墨也沒有太過在意。因為即使在後世的學生,學懂這些知識,也要好多堂課,不是講一遍就能夠都理解的。自己也就是興緻來了,才多講了些,自己現在可沒有太多的閒情逸緻放在教學上。

…………

家裏的小五小六,包括桃子,身體都健康了許多,面色由原來的菜色,漸漸有些少年的紅潤,兩個小夥子現在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幹活都賣力了很多。也不知道是這段時間鍛煉後身體好了,還是飯吃飽了有了力氣。也許兩者都有,平時小五小六兩人幹完家裏日常的活,就被薛子墨安排去找地龍,也就是後世的蚯蚓,薛子墨可不在意到底是身體好還是飯吃飽了的問題。

薛子墨讓他們着地龍,一方面是用來餵雞鴨,另一方面,在院子一角弄了個大罈子,底下先是挖了一尺深,周圍用木板墊底,做到嚴實,然後上面撒上木屑,再從外面找來肥沃的黑土鋪上半尺厚。上面一周砌上青磚,想了想,薛子墨還在頂上加了個遮陰的蓬子,既能遮陰,又能擋雨,一個方形的罈子就做好了。起初大家都以為薛子墨又是想要試驗種菜,但看着這個長寬不足兩米的小罈子能種多少菜時,薛子墨將小五小六找回來的地龍,除了餵給小雞小鴨外,全都放養到了這個罈子裏。正當大家疑惑不解時,薛子墨說:“以後這裏就是養地龍的地方,小五小六,你們今後除了找點地龍,就是不時地去割點青草回來,然後埋到土裏,注意記得偶爾灑點水,保持泥土濕潤。”

薛子墨是想同後世那樣,用豬糞養蚯蚓,可是沒有那麼多豬糞,畢竟不是後世食物充足,都是大型養豬場。現在的人們都是家裏稍微富足點的,養頭豬,用剩菜飯餵養,豬糞都用來種地了。現在沒有化肥,豬糞就是珍貴的農家肥。薛子墨想要養地龍,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

至於養地龍幹嘛,薛子墨自然不是養着玩,也不僅是用來餵養雞鴨的。真正的用途,現在薛子墨也不想過早地告訴他們,就當是當個懸念驚喜留給他們了。

當朝廷再次加重賦稅,薛子墨直覺就是要打仗了,打仗除了靠人,還要靠充足的後勤糧草,現在重征賦稅,在薛子墨看來就是朝廷在備糧打仗。聽聞兩年前,宋朝大奸臣秦檜已死,金主覺得以前的盟約不穩,時刻準備着重新起兵南征。其實只要是宋人,都知道金人的狼子野心,金人借口秦檜死後盟約不穩,只是他們想要再次掀起戰爭的借口罷了。至於宋朝大奸臣秦檜,薛子墨在後世的時候,一開始也覺得秦檜就是最大的奸臣,宋朝皇帝就是聽信了秦檜的譖言,才會冤殺。直到長大后了解了更多的歷史,才明白最大的“漢奸”是宋朝的皇帝自己。為了一己私慾,極力反對岳飛的北伐戰爭,甚至在岳飛連戰連捷的大好形勢下,不顧葬送國家的一片大好形勢,而連發十二道金牌昭回岳飛,並以莫須有的罪名殺害了岳飛。如今宋朝只能偏居一隅,苟且偷生,不得不說是皇帝一手造成的。

薛子墨來到宋朝,壓根就沒想過報效如今的宋朝,他覺得如今的宋朝領導集團已經無可救藥,他不覺得自己作為後世人,就能夠改變他,他沒有如此大的自信。而且薛子墨根本沒經歷過官場的爾虞我詐,沒有任何自信能夠在其中做到遊刃有餘。

只是如今金朝的苛捐雜稅,加重了百姓的生存壓力。這令薛子墨有了一股緊迫感,如今自己沒有一點保障,一旦打仗,很容易被傷及無辜,自己根本無法置身事外。薛子墨只能在心中企盼,戰爭來得稍遲點,能讓自己多一些時間準備。

為此,薛子墨決定加快一些計劃的進度。

…………

轉眼間已經到了農曆三月底,天氣已經進入夏天,農忙時間已經漸漸過去,在金人壓迫下的百姓,也只能企盼這今年能夠風調雨順,秋天的時候能夠有好的收成。

薛子墨家的一號房盆子菜,成熟期短的青菜已經在早幾天就可以下廚了,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從一號房採摘的蔬菜,就感覺幸福感滿滿。畢竟是自己親自動手種植的糧食,吃得都格外香甜。採摘過後的菜棚子,會將裏面的菜根取出,按照薛子墨的說法,切碎了扔到了地龍罈子裏,然後重新種上新的蔬菜。薛子墨告訴他們,蔬菜可以一直持續種植,包括冬天。他們當時聽到后,都激動得不行,一想到冬天也可以不間斷地吃上新鮮蔬菜,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

薛子墨沒打算將家裏的盆子菜拿出去賣,這麼點量,他覺得自己家裏都不夠吃,自然不捨得拿出去賣了。當然,他考慮過今後可以擴大種植規模,但即使賣,也只有冬天才能賣出好價錢來。

家裏的盆子菜有一天突然集體被採摘光了,那是有一天桃子按照薛子墨的吩咐,給開花的黃瓜、絲瓜的花授粉時發現的。桃子不知道什麼是授粉,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按照薛子墨教的方法去做,當他看到所有成熟的青菜都沒了,只留下一個菜根在泥土裏時,當時只覺得家裏突然遭賊了。喊過小五小六一問,才知道是老爺讓他們將蔬菜採摘了,讓錢執事送去了南邊。

薛子墨知道后,問了下情況,小五小六隻是搖搖頭,錢執事也沒說,只提了句,是老爺的吩咐,以後會告訴你的,就離開了。薛子墨便將此事記在了心裏,也吩咐大家不要在意,接着種。

…………

淮涉河水常年豐盈,河上船隻來往不停。這年頭,陸上馬路不好走,還不時會遇上攔路的盜匪。如果有水路,坐船行商的成本要比陸上便宜好多,速度要慢些,安全性卻高很多。來往多為布商、瓷器商和鹽商,這些東西才是這個時代的硬通貨。糧商自然也是有的,只是糧食本就稀缺,糧食經過轉運價格更高。

薛子墨看着最近上漲的糧價,一時間也無太多的辦法。在這裏,不是宋朝,宋朝的百姓大部分至少富碩,還可以通過經商賺錢,也不缺糧食。即使缺糧,經商賺取銀錢還可以買糧救濟。但是在即墨,金國治下的山東,糧食問題卻難以解決。薛子墨自然也想過經商賺銀錢,但是在金國,百姓什麼都缺,想要賺百姓的錢根本行不通,糧商的糧食也不多,即使都買下來,也是杯水車薪。

薛子墨雖然同情當下的窮苦百姓,但是深知自己人小力微,對於憑一己之力養活一縣或者更多的人,想想很偉大的事業,薛子墨身在其中卻知道其中的難處,不是說自己有後世的知識就可以為所欲為的。首先你有了想法,你得有資源,資源你要用錢買,所以你還得有錢;錢你要賺,但是百姓沒錢,錢都在金人手裏;即使賺了金人手裏的錢,有錢買資源,還需要人力;即使一切都有了,也需要時間積累財富。況且,經商賺了錢,還是無法根本解決百姓的吃飯問題。當整個社會都缺糧的時候,再多的財富也只能是一堆金屬。糧食,還是得靠種地積累。

薛子墨正是知道這個問題所在,所以才沒有自大地以為可以輕鬆解決百姓的糧食問題。宋朝糧多,但宋朝不可能放任糧食大量外流,那等於資敵。

薛子墨的盆子菜,也不是能夠解決缺糧問題的辦法,這東西不是大棚蔬菜,無法大規模複製,只能滿足一下自家的菜品種類問題。即使今後擴大規模,也僅僅能夠豐富一下百姓的口味,解決不了缺糧問題。宋朝沒有大產量的農作物,註定了糧食不可能達到富裕的狀態,永遠只能處於剛剛不會餓死的程度。薛子墨也是沒有好辦法,自己也沒法去到美洲,將那些土豆、玉米、花生等一些高產農作物種子帶回來,只能在現有的基礎上想想辦法了。

薛子墨後世不是山東人,自然不是很清楚山東的環境適合種植什麼。所以前一段時間,薛子墨抽空,帶着桃子等人,出城到周邊的農地里轉轉,看看這裏的人都種些什麼,自己可以做點什麼。

當薛子墨看到即墨西邊一望無際的平坦田地,還有縱橫交錯的溪流,看着溪流里自由自在的魚兒和那些細小的蝦時,薛子墨腦中恍然間有了想法。事情有了解決的方法,薛子墨便在家中做起了籌備工作,那個罈子的地龍,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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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宋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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