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盛景廷什麼都知道,只是配合她演出
這幾日的時間裏,姜幼夏一直表現得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卻始終沒有問及姜志南跟喬敏惜的事。
那天在餐廳里,她無聲的哭泣,刺痛着盛景廷的心臟。
表面上表現得再淡定,她是難過的。
好不容易才恢復了精神,盛景廷不想看到她傷心難過,亦是沒有主動提起,但遺囑是姜志南叮囑給姜幼夏的。
逝者已矣。
姜幼夏接過打開,遺囑是姜志南留給她的。
前往南橫山,姜志南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起筆便是對她的歉意,亦有愧疚和自嘲。
姜如瀟死了,姜幼夏是他唯一的血脈,已經清點好的遺產,無一例外留給了她跟一雙兒女。
姜幼夏面無表情的審閱着遺書,最後落款的是卑微極了的懇求:
往事不可追,父親做錯了事,傷害了你們母女。如今,我道歉,亦是悔之晚矣。小夏,我是個不稱職的爸爸。你說的沒錯,我這樣的人該死,不值得被原諒,我亦是不敢渴求你對我的原諒。爸爸走了,到另一個世界向你媽媽懺悔。我能留給你的不多,爸爸知道你不稀罕,可這已經是父親窮極一生所有。你在盛家的日子不好過,拿着這些錢,夠你跟果果和小晞離開盛家生活。密碼是你的生日,爸爸希望你,餘生快樂。
姜幼夏抿緊了粉唇,緊攥着這張遺書。
正好這個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男人走了過來:“姜小姐。”
姜幼夏輕抬起泛紅含淚的眸。
青年男人介紹道:“我是你父親姜志南的委託律師邱峰,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談談你父親的遺產繼承。”
將姜幼夏一言不發,邱峰道:“他半個月前找我立下遺囑,將他名下的兩處房產,一輛寶馬3系,跟兩家店鋪的股份,以及他珍藏的畫作古董,存款都過繼到了你的名下,還請你簽個字。”
姜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按照姜志南的收入也不過是個中產階級。
姜志南有多少資產,姜幼夏從沒有了解過。
邱峰整合了下,摺合rmb大概在一個億左右。
大頭源於的還是兩間房產跟古董。
許是早料到了這一天,股票跟基金以及投資的一些公司店鋪股份,大部分都賣了套現,現金加起來有一千多萬。
盛景廷對她一向很大方,除了每個月秦或定期往她銀行卡里划十萬生活費,還給了她無限額的附屬卡。
此外,她也還沒拿過這麼多錢。
邱峰抽出口袋裏的鋼筆遞給姜幼夏:“姜小姐,沒什麼問題的話,還請你簽個字。”
“既然是岳父留給你的,就拿着?”盛景廷低緩了聲線:“嗯?”
姜幼夏咬着唇內側的軟肉,剋制着內心翻湧的情緒,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邱峰遞了張名片給姜幼夏:“還有什麼疑惑,你再給我打電話。”
“謝謝。”
姜幼夏艱澀的說了句,鼻子隱隱泛酸。
邱峰走後,盛景廷摟着她單薄的肩膀:“別哭,以後,你還有我跟孩子。”
低啞的聲線低沉認真,是在對她的保證。
姜幼夏呼吸艱巨,依偎在他的肩膀里,是這段時間少有的示弱。
果果跟盛宸晞好一會沒見到姜幼夏跟盛景廷,就讓游蘿帶他們找父母,抵達休息室里,看到裏面抱着的兩人,游蘿止住了步伐:“老闆在安慰太太,小姐少爺,我們先去別處?不打擾他們?”
姐弟倆對視了眼點點頭,跟着游蘿到了前廳。
屆時人已經下葬,賓客也陸續走完了。
墓園裏,只剩下一片寂寥。
果果還不懂死亡的含義,問游蘿:“蘿姨,外公是去天堂了嗎?”
“嗯。”游蘿頷首,“你媽咪就剩下你跟弟弟和爹地了,以後果果要聽太太的話,嗯?”
“果果聽話的。”盛果莞爾,精緻的眉眼秀氣。
正好這個時候,有人過來,游蘿抬首一看,赫然是喬修珏。
“喬總怎麼來了。”
“我來弔唁。”喬修珏目光複雜,沒看到姜幼夏,環顧了眼四周,尚未開口,游蘿看出他的心思,便道:“太太跟先生還在裏面。”
“我給姜叔上柱香。”
游蘿慣性的本想嘲他幾句,不過見他面容憔悴,思及喬家現在的情況,游蘿難得發善心,又把話給咽了下去。
也不得不佩服喬敏惜這女人。
要不是姜幼夏意志堅強,還有兩個還做作為軟肋,姜家幾乎就要被她給團滅了。
不過喬敏惜現在毀容了,還瘋瘋癲癲的,也算是遭到了報應。
……
姜幼夏跟盛景廷出來的時候,喬修珏剛給姜志南上完香。
聽到腳步聲過來,順勢看過去,就見到被盛景廷摟着出來的姜幼夏,素麵朝天的小臉蒼白憔悴,眼睛跟鼻子都哭的泛紅。
喬修珏喉頭髮緊,喊了聲夏夏。
姜幼夏只是頷首,嘶啞的聲音,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即便她一再強調不恨不怪喬家,可在這一刻,她其實是恨的。她本就不美好的人生,因為喬敏惜,更變得路途崎嶇,一片狼藉。
她怎麼可能不恨?
可她真的很累,連恨一個人都覺得累,只想趕緊將事情結束掉,不想再因為喬敏惜變得更糟糕,她只能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都是喬敏惜的錯,禍不及家人。
喬修珏深吸了口氣,看着憔悴難過的姜幼夏,他心如刀割,但在這一刻,目光觸及一側危險的盛景廷時,他終究沒有說太多,所有的關心安慰的詞語,道最後,只啞着聲吐字:“節哀順變。”
簡單地一句話,包含的太多。
“時間不早了,沒什麼事,喬總先回去吧。”
喬修珏看了盛景廷一眼,修長骨節分明的五指攏緊:“對不起夏夏,是小惜對不起你。”
姜幼夏低垂着眉眼:“都過去了。”
喬修珏喉頭髮緊,良久,才沉聲吐出一句話;“我先走了。”
姜幼夏沒吭聲,喬修珏這才壓下情緒,轉身離開。
現場還在被收拾打理,已經臨近傍晚,寒意驟起,他們也沒再多呆,先回了盛公館。
姜幼夏情緒不好,盛景廷陪着她,一雙兒女則由游蘿跟秦或伴着。
……
自從被毀容關在醫院裏已經小半個月的時間,喬敏惜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情緒愈發瘋癲激動。
喬夫人跟喬縉去醫院看過她,她一律不肯見,甚至將一切都歸於喬夫人跟喬縉不肯救她,痛恨起了父母。
喬夫人去過幾次,每次傷心而歸,喬縉乾脆不讓她去了。
可即便如此,喬夫人的身體情況也變得更差,憂思過度,情緒也開始抑鬱,每天都是以淚洗面。
甚至將喬敏惜變成這個樣子的責任,都歸於自己的身上。
因着喬敏惜的情況,開庭時間一拖再拖,直到二月下旬的時候,喬敏惜被判斷精神失常,暫時取消了開庭,被扭送進了精神病院裏單獨關禁療養。
喬夫人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初。
喬敏惜已經被關在精神病院裏一周了。
聽到消息,喬夫人當下把丈夫喊了回來,質問他為什麼要讓人把喬敏惜灌進去。那種地方,是能待的嗎?
面對丈夫的沉默,喬夫人軟塌在沙發里,哭的撕心裂肺。
喬縉閉了閉眼睛,壓着情緒,過去安撫她:“瑩瑩,這跟你沒有關係。你別為她難過了!”
“那是我們的女兒啊,你讓我怎麼不難過?”
喬夫人痛恨,泣不成聲:“都怪你,你為什麼不救她?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看她在醫院裏的樣子,你讓我怎麼不難過?如今你還讓人把她送進精神病院了。喬縉,那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你怎麼狠得下心來?你為什麼不救她啊!”
“她害死了多少條人命?你讓我怎麼救她?”
喬縉氣的不行:“外面多少雙眼睛在盯着我跟修珏,我們女兒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瑩瑩,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生治好小惜,找最好的律師,將刑法簡短,好嗎?”
“姜志南才剛下葬沒多久,瑩瑩,落到這一步,是她咎由自取,你就別自責了。”
喬縉深吸了口氣:“小惜是我們的女兒,我難道會不疼她?不痛心嗎?可你看她都幹了些什麼!”
喬縉曾經對喬敏惜這個長女寄以厚望,當做接班人來培養。
有多寵這個女兒,他心裏就有多指責多痛恨。
但良心上的譴責,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喬敏惜一錯再錯,甚至縱容着她。
更沒有想到,她會逃獄。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一開始……
喬縉手握着妻子的肩膀,沉了得聲音透着懇請:“你不為了自己,就當是為了修珏,瑩瑩,你振作起來,好嗎?”
幾十年來,夫妻倆的感情極好。
如果不是喬敏惜的偏執,執迷不悟,他們一家,本就是極其幸福的。
可如今,喬縉除了安慰傷心的妻子,也別他法。
殊不知,客廳外正站着的人,將他們的話,悉數都聽入了耳朵里。
喬敏惜站在門口,聽到父母的談話,心裏一片蒼涼,望着父母的身影,她拳頭緊緊攥着。
原來,父親真的早就放棄她了。
喬敏惜攏緊着外套,摸了摸戴着的帽子,攔了輛計程車:“去盛公館。”
……
兜里,緊緊揣着兜里剛從蘇泓那奪來的槍。
盛景廷,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就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到一個沒有姜幼夏的地方!
……
喬敏惜打暈蘇泓,奪槍從精神病院出逃的電話打來的時候,盛景廷正開着會議。
掛斷了電話后,擔心喬敏惜可能會去找姜幼夏跟兩個孩子,盛景廷第一時間中斷了會議,讓游伽兄妹去接盛宸晞放學先回家裏,又給姜幼夏打了電話,叮囑她在家裏別亂跑,盛景廷對秦或交代了幾句,就離開公司,趕回盛家。
孰不想,剛回到盛公館,看到門前里的人時,盛景廷步伐猛地一頓,緊縮的瞳孔一瞬陰鷙,沉沉的盯着眼前的喬敏惜。
儘管全部武裝,盛景廷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喬敏惜揣着兜里的手槍,戴着口罩,一步步走近盛景廷,那俊美的男人也沒有躲開。
“許久不見了,盛景廷。”
硫酸灼傷了喉嚨,她聲帶變得嘶啞粗糲,不復從前的悅耳。
盛景廷眯起的鳳眸危險,薄唇吐字:“你來找我報仇?”
“我什麼都沒有了。”
喬敏惜冷笑了聲,喃喃自語般說道:“我做了一切,都是為了你。可笑的是,我失去了所有,都沒有得到你。盛景廷,我真的很不甘心。你為什麼就不喜歡我呢?我究竟比姜幼夏差在哪?”
男人鳳眸深沉,喬敏惜舉起手槍對準盛景廷:“我變成這副鬼樣子,我也不想活了。盛景廷,你這樣的人,拖着這副殘軀,苟活在世界上,也很痛苦吧?不如,你跟我一起下地獄吧?我們一起到一個沒有姜幼夏的地方,就只有我跟你。”
喃喃自語的話落在耳畔,盛景廷沉下的俊容鐵青,薄唇吐字如刀:“別做夢了。”
喬敏惜冷笑,扣動扳機:“你賭一賭,我敢不敢殺你,你又能不能躲開。”
話剛落下,聞訊趕來的游蘿跟蘇泓等人,見這一幕,臉色都驟然一變。
蘇泓忙抽出的手槍對準喬敏惜:“喬敏惜,你別再一錯再錯下去了,趕緊收手吧。你現在放開槍,你還能活着。”
游蘿威脅道:“喬敏惜,你要敢開槍,我就殺了你!”
喬敏惜握着手槍,側目看了眼兩人,以及跟着過來的其他警察,視線最終定格在盛景廷的身上,絲毫不把他們的威脅房子啊眼裏,如同頹敗腐爛的玫瑰,竭力掙扎着最後的盛放:“盛景廷,我真的很愛你,你跟我一起死吧!”
喬敏惜蒼涼一笑,瞄準盛景廷心臟的位置,扣動扳機開槍。
瞳孔一緊,盛景廷條件反射般避開,緊接着喬敏惜又開了一槍,鐵了心思,要拉盛景廷陪葬。
“老闆。”
游蘿驚呼了一聲,快速想要上前奪走喬敏惜的槍,但還是慢了一步,喬敏惜鐵了心思,想要殺了盛景廷,拉着他給自己陪葬。
即便躲避及時,但胡亂射了幾槍,仍舊射中了盛景廷的身體……
“老闆。”
“景廷……”突然驚呼的女音響起,喬敏惜看到突然間出現的姜幼夏,那槍一下子就對準了姜幼夏:“盛景廷,既然我殺不了你,那就讓你心愛的女人,給我一起陪葬吧。”
說話間,喬敏惜開槍射向姜幼夏,姜幼夏臉色微變,下意識想要躲開,盛景廷驚呼了聲音,一把衝過去推開姜幼夏,孰不想,那槍一下子就射中了盛景廷。
喬敏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準備開第二槍的時候,游蘿一把踢了旁邊的警員:“還不開槍。”
她這一吼,那年輕警員嚇了一跳,手一抖,就朝喬敏惜連開了幾槍,喬敏惜痛呼了聲,倒在了地上……
“老闆,你沒事吧。”
姜幼夏緊抱着盛景廷,白着臉對游蘿道:“叫救護車,趕緊叫救護車。”
游蘿不敢耽擱,忙撥通了120。
“景廷……”
“我沒事。”盛景廷捂着肩膀的位置,鮮血汩汩湧出,滲透了襯衫,盛景廷嘶啞了聲線:“別哭。”
“你別死。”
姜幼夏緊咬着嘴唇:“你要撐着,不能死!”
游蘿跟蘇泓等人在旁邊看着面面相覷,游蘿目光定格在昏迷不醒的喬敏惜身上,臉色很難看,過去探了鼻息,竟然還沒死。
游蘿想補她幾槍,被蘇泓給攔住。
這個時候再開槍,可就構成故意殺人了。
救護車來的很快,盛景廷跟喬敏惜都一同送往醫院裏搶救。
游蘿見姜幼夏的神色不好,還穿着睡衣,本想讓她下回去,她跟着去醫院就行,但姜幼夏堅持,游蘿也不好多說。
急救室門口,姜幼夏心裏充滿了不安。
第一次,如此惶恐不安。
儘管恨透了這個男人,可一想到盛景廷會死,姜幼夏心裏就像是被刀剜了一樣的難受。
尤其是盛景廷還是為了救她……
“我不該下樓的。”姜幼夏緊攥着的粉拳都在顫抖:“我要是沒有下來,他就不會出事的。”
“太太,你別自責了。”
游蘿手搭在她的肩膀里:“喬敏惜存了心想要老闆的命,即便你不下來,也很難說。老闆一向寵你,若是知道你為了他這麼自責,他一定很難受的,你別哭了。我剛看了,不是要害,老闆不會有事的。”
槍射中的是肩胛,並不會構成死亡危險。
姜幼夏面容稍緩,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緩聲開口:“喬敏惜呢?”
“在另一邊搶救。”
姜幼夏不知道在想什麼,沉着臉沒吭聲。
游蘿擔心她,也沒多話,只安靜的陪在姜幼夏身側,等搶救結果。
也不怪姜幼夏會那麼緊張,盛景廷身體本就不好,還有心臟病,若是一個不當,確實很容易出事。
但如今,他們除了等結果,也別無他法。
……
喬敏惜奪槍從精神病院逃跑,傷了盛景廷,被送進醫院搶救,第一時間通知喬修珏過來。
經過這一個多月,公司的股市好不容易才回暖穩住沒有崩盤,喬修珏近來一直忙於公事,萬萬沒想到,喬敏惜竟然還不死心。
第一時間趕到搶救室,不稍一會,負責搶救的醫生就從裏面出來。
“小惜怎麼樣了?”
“喬醫生中了兩槍,傷及要害,失血過多……”話至此,她為難的搖了搖頭,意思已經很明確。
喬敏惜搶救不回來了。
喬修珏渾身一顫,攥緊了拳頭,邁着長腿就進了搶救室。
看到躺在搶救室床里,面容可怖蒼白的喬敏惜,喬修珏喉頭髮緊,痛斥指責傷心的話,他悉數無法出口。
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他明媚張揚的妹妹,成了如今這個面目可憎的模樣,始終無法讓喬修珏接受釋懷。
可如今……
“哥……”
嘶啞的聲音落在耳畔,喬修珏閉了閉眼睛,哀痛的表情,無法言語。
喬敏惜自嘲的喃喃自語:“我馬上就要死了。”
“小惜。”
“我死了也好。”
喬敏惜唇角扯出一抹蒼涼的笑意,那眼裏噙滿了淚,抬起的手,顫抖着撫摸着坑坑窪窪潰爛的臉,自嘲道:“不然頂着這副鬼樣子活着,還真是生不如死呢。”
她生來驕傲,怎麼願意接受自己會變成這個模樣?
“就為了盛景廷,值得嗎?!”喬修珏眼眶泛紅,別過臉,不忍心去看喬敏惜。
“哥你也覺得我這個樣子,很可怕吧?”
“小惜,你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喬修珏握住她的手:“你為什麼……”
“哥,我求你一件事,你答應我好不好?”
喬修珏一言不發,喬敏惜道:“如果你不答應我,我死也不會安息的,你可以我好嗎?”
“什麼事?”
“我的心臟跟盛景廷吻合,如果他死不了,我求你,把我的心臟給他。”
“小惜,你……”喬修珏難以置信,她到現在都還在想着盛景廷。
男人佇立着的身形隱隱發顫,拳頭青筋凸起。
喬敏惜看着天花板,像是陷入了回憶,不緊不慢的敘述道:“從前我總在想,長大后我要嫁個什麼樣的人呢。我一直想不到……可是從看到盛景廷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除了盛景廷,沒有人配得上我。長大后,我才知道,那叫喜歡,叫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從小心高氣傲,私以為所有人都該捧着我。我一直努力做到最好,做到最優秀,只要盛景廷他不瞎,他都會喜歡我的。我一直在等,等到那一天。可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呢。
他不喜歡我,甚至眼裏都沒有我。哥,我真的很不甘心,我總是在想,我要是不那麼自傲,早早向他坦言追求,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會不會就是我?我真的好恨。我本以為我可以放下的,但他們結婚那天,我作為伴娘,眼睜睜的看着我最好的朋友跟我心愛的男人結婚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真的很想得到他。從小到大,但凡我想要的,我都能夠得到,唯獨盛景廷……日積月累,我的執念太深了,深到我自己不知道,我究竟是愛盛景廷,還是因為我不甘心我愛了他那麼久,他卻連個眼神都不肯給我……”
喬修珏面容深沉,緊緊攥着拳頭一言不發的看着無聲落淚的喬敏惜。
“哥,我求你,若是他沒死,你就把我的心臟給他。當不了他的女人,那就換一種方式吧,我的心放在他的身上,合二為一,也當,我跟他在一起了。”
喬敏惜吸了吸鼻子,滿目哀求:“這是我唯一的心愿,哥你答應我好不好?我只有這一個心愿,你要是不答應我,我死也不會甘心的。”
眼淚渲染了喬敏惜的臉,她哭的渾身都在顫抖。
她一聲聲的哀求,都如同刀子扎在喬修珏的心臟里,近乎讓他無法喘息。喬修珏閉着眼睛:“小惜,盛景廷不會要的。”
盛景廷那麼厭惡喬敏惜,怎麼可能會想要喬敏惜的心臟?
“可你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的。”喬敏惜艱澀的抓住他的手:“求你了,哥。”
傷得太重,過於激動,喬敏惜猛地咳嗽,一口鮮血噴出,嚇了喬修珏一跳,急喚了聲小惜。
“求你……”她含淚的眼眸滿是哀求希翼。
“好,哥答應你。”
“謝謝哥。”喬敏惜莞爾一笑:“你讓梁貞進來,替我做手術。哥,你別騙我,你一定要幫我完成我唯一的心愿。”
一字一句,已經十分虛弱。
她撐不了多久了,一定要把心臟給盛景廷!
這個執念支撐着喬敏惜,直到手術做完的最後剎那,她才甘心閉眼咽下最後一口氣……
……
盛景廷傷的不算多重,取齣子彈,止血后,就轉到了普通病房。
不過醫生的表情卻十分嚴重。
盛景廷還沒醒,游蘿跟姜幼夏察覺醫生臉色不太對勁,便追問。
醫生答道:“盛總身體原本就不太多好,病情比表面上看着要更嚴重。這次雖然沒有傷及生命危險,但如果不儘早做心臟手術的話,依照盛總現在的情況,恐怕最多都支撐不住一年了。”
醫生嘆了口氣,目光誠懇的對姜幼夏道:“盛太太,為了盛總的身體着想,你還是勸勸盛總,早點手術吧。”
姜幼夏發軟的雙腿幾乎站不穩,還是游蘿眼疾手快扶住她,才倖免於摔倒的下場。
……
醫生走後,姜幼夏看了眼病床里還昏迷不醒的盛景廷,拉着游蘿出了外面走廊里,問她:“盛景廷是不是早知道他撐不了多久了??”
游蘿沒否認,姜幼夏幾乎咬破了唇內側的軟肉:“什麼時候的事?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
難怪,盛景廷又突然發瘋了一樣,想要她給他生孩子。
是因為他不想活了,他還想要用孩子綁着她嗎?
盛景廷,你怎麼那麼自私!
沒有他,她跟寶寶,又該怎麼辦?!
內心的情緒涌動,她眼眶愈發的泛紅。
“太太,這事告訴你有用嗎?”游蘿倒也不心虛,只冷靜的看着姜幼夏:“老闆最在意的是你,可是太太,你那麼恨他,想跟他離婚。”
姜幼夏一怔,游蘿道:“太太,你很聰明沒錯,但大家也不傻。這段時間裏,你一直很反常。凱里對你的精神危險係數很高,你精神不正常。可你太冷靜了,你竟然跟個沒事人一樣。除了你在裝,沒有別的原因。老闆向來寵你,誤會你,讓你受傷,他一直很愧疚,可是太太,你去了解過老闆嗎?他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改變自己的原則。可你只是恨他,跟他交流都不肯。他不想看你這麼難過的……他本就不願意接受治療,你若想他死,他……”
“或許在老闆看來,他死,對你來說是種解脫,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他活的太累了,那麼多人恨他,想他死。即便是他最疼愛,在意的太太你,同樣也這麼想。老闆他怎麼還會願意做手術?”
游蘿神情認真,每說一句話,都如同針扎在她的心臟里。
“太太,發生這些事,不是老闆願意的。他比誰都後悔……他知道錯了,願意彌補你,你為什麼就不肯給老闆一個機會?”
游蘿目光專註質問姜幼夏,口吻愈發犀利:“老闆這人向來冷心冷情,他若對你沒感情,若真那麼不在意你,六年前他又何必不顧先生跟夫人的阻撓,非娶你不可?他沒有那麼細膩的心思,他做的或許不夠好,可是太太你為什麼不說?你們那六年,真的只是老闆一個人的錯,你就沒有責任嗎?”
“你跟容少宸來往,你真當老闆他不知道?可他從未跟你提起。太太,你那麼聰明,你會不知道原因嗎?”
“這些話,本不該由我跟你說。可是除了我們,沒有人會替老闆說句公道話。你看着他那麼強大,可老闆也僅僅比你年長兩歲,他如何能那麼周全?”
姜幼夏一言不發,低着蒼白的臉,緊抿着的粉唇都在顫抖。
不是因為她跟容少宸的交易被盛景廷知道的心虛,而是他閉口不言的錯愕。
盛景廷的獨佔欲,她深刻的領略過……
“太太,你是愛老闆的。兩情相悅不易,你又何必,要跟老闆相互折磨?就不能給老闆一個機會嗎?”
游蘿嘆了口氣,沒繼續說下去,給她留足了喘息的時間。
正好這個時候,裏面傳來聲音,是盛景廷醒了,游蘿對姜幼夏道:“你進去看看老闆吧,他一定最想看到你。”
“心臟找到了嗎?”
“一個月前就找到了。”只不過,手術同樣有危險。姜幼夏精神不好,又不肯原諒他,盛景廷拖着沒肯進行手術。
甚至一直讓他們瞞着姜幼夏。
“我知道了。”姜幼夏淡道了一句,擦乾眼淚,佯作沒事人一樣進了病房。
剛從麻醉中醒來,受着傷,失血過多,男人被就蒼白的面容,更加慘白如紙,陰冷的氣場,不易靠近。
看到姜幼夏,盛景廷墨眉輕蹙。
“你醒了。”
“我沒事。”
“你不該替我擋槍的。”那麼危險,他就真的不要命的嗎?
夫妻走到這一步,姜幼夏早已經疲憊了。
剛剛游蘿的話,在耳畔縈繞不去,姜幼夏發緊的心臟酸澀,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難受。
病房僅有兩人,靜如針落,連彼此的呼吸心跳起伏,都是那麼明顯。
剛從手術中醒來,盛景廷蒼白羸弱的面容很虛弱,菱形唇都泛着白,沒什麼血色,都不像是個真人。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在意關心她的感受,而不是自身的狀況。
“盛景廷,你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
“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姜幼夏撲進他的懷裏,嘶啞的聲線顫抖:“我沒有想你死……盛景廷,你別這麼不拿你自己的命當回事可以嗎?你老是這樣擅作主張,你就不知道,我會擔心你的嗎?”
盛景廷怔了怔,冷峻的五官稍緩,骨節分明的手掌放在她的發頂里:“夏夏,別哭了。”
姜幼夏想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來,連喘息都變得極為艱澀。
克制着心裏涌動的情緒,雙肩卻一顫一顫的。
盛景廷心疼道:“sorry,讓你擔心了。”
姜幼夏緊抱着的脖子,吸了吸鼻子:“你要儘快好起來……盛景廷,你不能出事。”
游蘿透着沒有關進的門扉看着這一幕,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畔,稍稍鬆口氣。
老闆,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在心裏感慨着,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游蘿回頭一看,儼然是急忙趕來的沈玉珠和秦或。
游蘿眸色輕閃,將病房門關上,快步上前擋在沈玉珠跟前:“夫人。”
沈玉珠神色慌張,焦急質問:“景廷呢?他怎麼樣了?”
來的路上,秦或略過盛景廷是為了姜幼夏擋槍,將大致的情況跟沈玉珠說了。
沈玉珠就這一個兒子,寶貝着,一聽到盛景廷中槍,就慌得六神無主,可不能出事啊。
“老闆沒有傷及要害,剛剛手術完醒了,太太在陪他。”
沈玉珠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忙說:“我去看看。”
邁腿要走,就被游蘿攔住,沈玉珠莫名其妙:“游蘿,你攔着我幹什麼?”
“夫人,老闆沒事,太太正陪着他,你先別擔心。”
沈玉珠眉頭一皺,心裏有些不滿,但想了想,還是道:“你別是誆我吧?”
秦或說道:“盛總跟太太最近有些矛盾,如今太太正關心着盛總,夫人,我們知道你心疼盛總,但你體諒一下。小少爺跟小小姐還在家裏,也擔心,不如先回去給盛總準備晚餐?”
“你們倒是都護着她。”沈玉珠道:“行,我先回去給他熬點湯,有什麼事,你們別瞞着我。”
盛景廷跟姜幼夏面和心不和,沈玉珠是看出來的。可即便如此,她也難以釋懷,自己兒子為了個女人,她這個親媽,竟然還成了電燈泡了。
沈玉珠一走,兩人鬆了口氣,對視了一眼。
想到什麼,秦或問道:“喬敏惜怎麼樣了?”
不提,游蘿還差點把喬敏惜給忘了。剛剛只顧着擔心盛景廷,跟安慰姜幼夏,也沒多關心喬敏惜的死活。
如今想起,游蘿氣抖冷,咬牙切齒道:“老闆就不該心慈手軟,留她一命。”
末了,又怒道:“蘇警官也是的,竟然被一個女人打暈搶了槍。”
好在盛景廷沒事,不然他們死一萬遍都不足以賠命。
兩人說著,與其在這裏乾等,打聽了喬敏惜的病房過去,才得知,十分鐘前,喬敏惜斷氣閉眼了。
還沒送去太平間,普通病房裏,喬夫人正哭的傷心欲絕,喬家的兩個男人則一言不發的呆在病房裏,神色無比沉痛。
看到過來的兩人,喬修珏眼眸輕抬,掃了眼父母,他稍緩情緒,請求到病房外談。
走廊里的氣氛凝固。
喬修珏率先開的口:“景廷怎麼樣了?”
“托你妹妹的福,沒死成。”游蘿語氣很差,秦或拉了拉她。
“喬總,喬敏惜如今是罪有應得,看在太太的份上,這筆賬老闆未必會跟你們算,但你們好自為之。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妹妹而起,如今姜家被她害的只剩下太太一個人,老闆如今躺在醫院裏,也是因為你的好妹妹l。落到這個下場,她也算罪有應得了!如果不是太太心善,念着你們家的好,此事,絕不會輕易算得。如果你們非要咬着不放,那也休怪我們老闆不客氣!”
游蘿冷聲說完,也沒管喬修珏沉下僵白的臉,跟秦或一同離開。
喬修珏獨自一人站在走廊,暗沉的光線,拉長了他挺拔落寞的臉,到頭來,只剩下諷刺,和無比的自嘲。
……
姜幼夏一直在醫院裏陪着盛景廷,第二天的時候,才聽說喬敏惜過世的消息。
對於這個結果,姜幼夏並沒有多少意外和驚訝。
游蘿試探問過姜幼夏要不要去看,被她拒絕了。
這個時候,她不想去看喬敏惜,同樣也是避免跟喬家人見面。
發生了這些事,盛景廷又差點因為喬敏惜而死,屆時,即便是裝,姜幼夏也沒法裝出自己可以不計較。
喬家人也沒來看盛景廷,忙着處理喬敏惜的身後事。
……
兩小的得知盛景廷住院,姜幼夏也整日在醫院裏照顧,姐弟倆坐不住,今天周末,見姜幼夏提着保溫盒要出門,便央着要來看盛景廷,姜幼夏便把姐弟倆帶了過來。
許是因為有了個同齡人,多了個姐姐的緣故,盛宸晞不像是初初回來的警惕防備和不安,對於自己的父母,亦是親近膽大的了幾分,沒再整日繃著張臉。
病房裏,姜幼夏正擺放着飯菜,兩小的坐在病床里,果果脫了小鞋子就坐在盛景廷身旁,葡萄般明亮的眼眸望着盛景廷,小手兒摸摸他臉蛋,心疼道:“爹地,你疼不疼?”
父女倆感情一貫極好,如今更甚。
盛景廷薄唇輕揚:“爹地沒事。”
“在家裏,有沒有好好吃藥?聽奶奶的話?”
“有的哦。”果果點頭,末了,又抿着唇角笑,甜甜的說道:“弟弟教我彈琴。”
盛景廷鳳眸移向盛宸晞:“功課忙的過來嗎?”
“嗯。”盛宸晞頷首,稚嫩奶氣的五官板着,跟個小大人一樣,分外可愛。
姜幼夏看着父子三人,說:“先吃飯吧。”
“爹地吃飯。”果果讓開了位置,就躺在盛景廷旁邊,讓姜幼夏將桌子抬起,方便她用餐。
槍傷雖然不傷及性命,但中槍的是肩膀的位置,凡事還是得小心,以免傷口撕裂。
用完午餐,游蘿跟秦或過來彙報事,回去的時候,盛景廷讓他們先把兩小的送回家裏午休。
果果戀戀不捨,跟個小大人一樣叮囑盛景廷要聽醫生的話,乖乖吃藥,別讓他們擔心,早點回家,才跟着游蘿走了。
一番話,逗得幾人樂的不行。
兩小的被帶走後,病房裏就剩下姜幼夏跟盛景廷兩人。
姜幼夏打開保溫瓶,將還冒着熱氣的柴魚雞湯遞給盛景廷:“柴魚利於傷口恢復,你多喝點。”
“你親自熬的?”
姜幼夏嗯了聲,輕聲催促:“趕緊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柴魚的肉質並不怎麼鮮美,但熬的奶白的湯甜而不膩,味道卻是極好的。
姜幼夏的廚藝並不算精,平日裏做菜口味也就一般,但許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彼時的飯菜比往日廚藝精湛了許多。
“很好喝。”盛景廷不吝嗇對她的讚美肯定,很捧場的將湯都悉數喝完。
休養了幾日,盛景廷身體恢復了不少,稜角分明英俊的臉龐也不復之前蒼白的嚇人,緩和了不少。
姜幼夏來之前已經吃過了,看着優雅用餐的男人,沉思着,她忽然說:“景廷,等你傷勢恢復過來,就做手術吧。”
盛景廷夾菜的時長指一頓。
姜幼夏道:“小晞跟果果都還小,你別讓我們擔心你。”
“僅是如此嗎?”
他們之間,就只剩下孩子的情分了嗎?
男人深邃的鳳眸晦暗不明,斂了笑意的俊臉不怒自威。
“等你身體好了,我們重頭開始。”
姜幼夏舔了舔乾澀的粉唇,心裏彆扭不自在,她輕呼了口氣,盡量用平靜的口吻說:“你不是要追我嗎?我很難追的,你這樣是追不到我的。”
“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了?”
姜幼夏嗯了聲:“這一年來,我一直都很恨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輕抬起眼眸,看着微愣蹙眉的男人,她牽着唇角說:“盛景廷,我對你說過很多謊,可在愛你這件事情上,我沒騙你。”
“我愛你,可我也很怕你。有句話說的沒錯,誰先動心,誰就輸了。我跟你從始至終都是不平等的,我也無法做到你這樣狠心,寵我欺負我,都是你一句話說的算。我的心只有一顆,我給過你,你沒稀罕,現在它碎了,是不完整的,我怕我再輕易交給你,你會徹底把它摔碎。我沒那麼堅強,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我承受不了那麼多的。它再受傷,我真的很難活下去。
膽小也好,怯弱也罷。我確實很怕,我怕你現在寵我,等你不想再寵我,不想再愛我時,我接受不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從來沒有擁有過,那樣,我便不會害怕,不會提心弔膽。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心疼我,還是對我愧疚,亦或者,你真的有那麼一點喜歡我。我不敢嘗試……可游蘿說的也沒錯,我們是夫妻,我拒絕你,面和心不和,這樣僵着,我們誰也不好過。盛景廷……你我相識年少,雖然做了六年夫妻,我們的情分,也僅是比陌生人多一點,熟悉一點……要是你願意接受治療手術,等你恢復,我們重新開始。我給你,亦或者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我們不再折磨彼此。”
釋然的話落在耳畔,盛景廷如墨的鳳眸深不可測。
四目相對,他骨節分明的長指替她擦擦拭掉眼角的淚,還沒有等他開口,忽然,門被打開,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喲,看來我來的很不是時候啊。”
回頭一看,容少宸手裏提着果籃,饒有興緻的看着病房裏的兩人。
盛景廷墨眉輕蹙,鳳眸睥睨着容少宸:“怎麼來了。”
冷淡的口吻,喜怒莫測。
容少宸跟個沒事人一樣,提着果籃放在茶几里:“聽說你住院了,自然要來看看。”
盛景廷是盛世集團的主心骨,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
中槍住院的事被壓了下來,沒透出風聲,以免有商業競爭對手拿來做文章,影響到集團的運作。
容少宸最近在杭城處理分公司的業務了,昨天剛回來,才知道盛景廷被喬敏惜打傷的事。
兩家世交,又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於情於理,容少宸都該過來探望盛景廷。
倒是沒想到,這麼巧,碰到兩人在這真情流露。
思及此,容少宸不由多看了姜幼夏一眼,眯起的眼眸,意味深長。
這女人,還真把他給耍了。
容少宸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開口:“不過看你現在,有夏夏精心照顧呵護,想來也沒什麼事。”
“知道就好。”俊美的男人神情冷淡,大有他還怎麼不走的既視感。
“……”一句話,差點沒把容少宸給噎死。
“知道可不好。”
他眼眸輕眯,三分風流七分邪佞,唇角似揚非揚,出口的話,卻無比放肆:“我還以為喬敏惜那一槍,得把你給帶走,我好替你照顧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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