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東窗事發

第210章 東窗事發

軟糯的聲音落在耳畔,喬修珏如夢初醒般,連忙鬆了力度,歉意地對盛果道:“抱歉,喬叔叔不是故意的。”

盛果眼帘輕垂,怯怯的不敢說話。

盛景廷冷漠的深眸睥睨着喬修珏,輕啟的薄唇冷冽:“把盛果給我。”

聲音太熟悉,果果下意識回頭,看到盛景廷女孩兒眼眶一熱:“爹地。”

喬修珏仲怔之間,盛景廷已經邁着長腿過來,將盛果從他懷中抱了過去。

盛果鼻子泛紅,撲進盛景廷的懷裏:“爹地。”

“別怕,爹地在。”盛景廷心疼的撫摸着她的腦袋,“抱歉,爹地現在才來接你。”

果果咽嗚抽泣着,撲在盛景廷懷裏沒吭聲,是怕極了,難過極了的。

盛景廷骨節分明的大手罩在盛果後腦勺里,看向喬修珏的眼眸很冷:“你們可夠本事的。”

喬修珏喉頭髮緊:“盛景廷,小惜做的事情我很抱歉,但……”

“你該慶幸盛果沒事。”盛景廷沉着聲:“這筆賬,我會跟你喬家算清楚!”

盛景廷抱着盛果轉身就往外走。

游蘿擋在他跟前,似乎警惕着,喬修珏會追。

不過着實多慮,喬修珏並沒有任何要藏着盛果的意思。

即便,盛果真的如同喬敏惜所言是他的孩子,喬修珏也沒想過不把盛果還給姜幼夏。

他知道姜幼夏很疼盛果,也知道盛果對於姜幼夏有多重要。

寂靜的走廊里,喬修珏捏着的拳頭咯咯作響。

……

路上,盛果一直趴在盛景廷的懷裏抽泣,又不敢哭的太大聲,儼然是被嚇得不輕。

“果果,別怕了,嗯?”

“爹地,別不要果果。”盛果紅着眼睛,扁着小嘴:“果果聽話。”

“別聽其他人胡說,爹地怎麼會不要果果?嗯?”

小丫頭鼻子紅紅,含淚的眼眸睜着很大,盈滿了淚珠,明明很委屈,卻又不敢哭。

盛景廷心臟緊緊揪住,心疼壞了。

盛景廷擦掉她臉里的淚,愧疚自責道:“對不起,爹地來晚了。”

盛果搖搖頭,不怪盛景廷,只是委屈。

車很快就開回了盛公館,盛景廷將小女孩抱着上樓,又讓游伽去把家庭醫生請過來給盛果檢查。

小丫頭身體本就不好,即便喬敏惜不敢不好好照顧她,盛景廷也不放心。

夜色已深,剛才盛景廷匆匆忙忙出去,但還是把姜幼夏給吵醒了。

一聽到樓下的動靜,姜幼夏就匆忙下樓,正好看到抱着果果進來的盛景廷。

“果果。”姜幼夏聲線都在顫抖,鼻子發酸,她快步上前將盛果從盛景廷懷裏抱了過來:“果果,真的是你。”

“媽咪。”小丫頭哭紅了眼睛,姜幼夏緊緊抱着她,喜極而泣:“果果,媽咪終於看到你了,你沒事真好。”

她的果果還活着,沒死。

盛景廷道:“夏夏,果果沒事,你別擔心。”

姜幼夏輕咬着粉唇,這才看向了旁邊的盛景廷,被淚霧氤氳的眼眸複雜,嗯了聲,想到什麼,姜幼夏又問盛果:“果果,你餓不餓?媽咪給你做吃的。”

盛果幾乎一天都沒吃東西,聞言點點頭。

“讓傭人去做好了,你先帶果果上樓休息會。”

姜幼夏雖然想親自下廚給女兒做,但……

這麼久沒看到果果,姜幼夏更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兒,聞言便也沒拒絕,權衡之後,就抱着果果上樓。

盛景廷則吩咐傭人去準備清淡的營養餐給盛果。

還不知道小丫頭的身體情況,盛景廷不敢亂給她吃東西,怕引起不適。

剛吩咐完,盛景廷準備上樓的時候,餘光一瞥,就看到了二樓里走廊里,穿着睡衣的盛宸晞。

盛宸晞也看到了盛景廷,不過他沒躲開,定定的站在那。

四目相對,男人微微一頓,半攏骨節分明的長指上樓。

“怎麼沒睡?”

盛宸晞抿着唇不吭聲,盛景廷彎腰將他抱起:“嗯?”

盛宸晞問:“姐姐回來了?”

五歲的小男童,表現出的是超出年紀的冷靜。

盛景廷聞言有些詫異,似乎在驚訝盛宸晞怎麼會知道盛果還活着的事。

盛宸晞也沒解釋,冷靜的跟盛景廷對視。

但即便再冷靜老成,也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那點心思,哪裏瞞得過盛景廷的眼睛。

盛景廷俊美五官溫柔:“我是你爸爸,即便姐姐回來,我跟你媽媽,都愛你,你是是我跟她的孩子。”

他說的是爸爸,而不是第一次見面時候說的父親。

盛宸晞眼眶微紅,鼻子也有些酸。

“嗯。”

“上樓看看姐姐。”盛景廷溫和說了句,見他沒抗拒,才抱着盛宸晞上樓。

姜幼夏正把果果放在床里,替她將散落的頭髮紮起。

聽到動靜,她抬首,看到抱着盛宸晞上來的盛景廷,粉唇微抿。

盛宸晞主動開口:“媽媽。”

“吵醒你了?”

盛宸晞道:“我還沒睡。”

果果睜着明亮的大眼睛沒說話,看到盛宸晞,她似乎也不驚訝他的存在。

只坐在沙發里一動不動,身體明顯有些僵硬。

這個反應,讓姜幼夏不解:“果果?”

難道喬敏惜,跟她說什麼了?

姜幼夏心裏奇怪,但看到盛宸晞一直在看着她跟盛果,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深吸了口氣,對盛宸晞道:“小晞,這是你姐姐果果。”

盛宸晞頷首:“姐姐。”

肖似盛景廷的小臉神情淡淡,被盛景廷抱着,還真像是他的縮小版。

盛果嗯了聲,許是覺得不妥,小女童又笑了笑:“弟弟。”

乖巧的讓人心疼。

盛宸晞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繃緊的小臉,情緒鬆懈幾分。

盛宸晞明天還要上學,不好睡太晚,以免醒不來,盛景廷先抱他回房睡覺。

果果今天受了驚嚇,家庭醫生過來替她檢查完,又喂她吃了點東西,洗完澡,姜幼夏才哄着她睡着。

失而復得,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女兒,姜幼夏不肯讓她自己睡,要跟盛果一起睡。

深知女兒對她究竟有多重要,姜幼夏的情況好不容易才好轉,盛景廷不想刺激她,便由着姜幼夏。

一人佔據一邊床,盛果睡在中間裏睡得很沉,姜幼夏卻睡不着,一直盯着女兒看,生怕一個不留神,盛果又會從她身邊消失不見一樣。

已經快天亮了,盛太太還是睜着眼睛不肯睡,盛景廷怕她吃不消,起身換了個位置,躺到姜幼夏的身側:“夏夏,該睡覺了。”

兩米的床很大,再睡幾個人也完全夠,即便一側空出了一大片位置,也絲毫不影響盛景廷睡在她的旁邊。

姜幼夏繃著脊骨:“我不困,我要看着果果。”

“夏夏。”盛景廷喚了她一聲,姜幼夏背對着他沒吭聲,他長臂穿梭枕頭縫隙,讓她枕着自己的臂彎,將她擁進懷裏:“果果已經找回來了,我不會再讓果果不見,你別怕,先睡覺好嗎?”

姜幼夏鼻子一酸,還是強調:“我不困。”

“夏夏。”

盛景廷有些無奈,強行將她轉過身來,這才見她已經淚流滿面。

盛景廷性感的喉結滾動,長指擦拭她的淚:“相信我,果果已經沒事了。”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果果,即便事情到了現在,仍像是在做夢一樣,姜幼夏真的很害怕,她怕自己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就是一場夢,醒來,她又要面對自己女兒沒了的真相。

她不願意。

她再也不要她的女兒離開她。

盛景廷輕撫着她的臉蛋,額頭相抵,彼此的氣息融合在一處:“不是夢。”

手握着她單薄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果果已經找回來了,我們一家都會好好的。夏夏,我不會再讓你們分開的。”

男人磁性的聲線低沉,充滿着對她的承諾和保證。

姜幼夏咬着唇內側的軟肉沒吭聲,眼睛酸澀的厲害。

靠的太近,她的淚浸濕了盛景廷的襯衫,姜幼夏抽泣着,很快就在他的懷中睡了過去。

感受到她均勻淺淺的呼吸,盛景廷這才鬆了口氣。

看着床里一大一小的兩個女人,俊美的臉龐情緒柔和。

只思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盛景廷俊美的臉龐又再度沉下。

喬敏惜!

……

盛果的下落已經找到,盛景廷沒了顧忌,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差點讓他妻離子散的罪魁禍首。

短短几天的時間裏,有關於喬敏惜所作所為,徹底傳開。

其中包括,她假孕,假借鄒淑之手,私藏盛果的事,轟炸了整個圈子。

如果不是喬家壓制着,媒體早就將這則足以轟動全球的爭先報道。

但即便喬家極力替喬敏惜掩蓋,還是傳出了不少風聲,引起討論。

甚至喬敏惜這個名字,連帶着喬氏集團都幾次衝上了熱搜。

……

喬敏惜身體還沒恢復,就被巡捕帶走,喬夫人震驚的同時,從游蘿口中得到真相,仍舊不願意相信鄒淑的死,盛果的失蹤是出至於喬敏惜的手。

直到從喬修珏口中證實,喬夫人如遭雷劈,承受不住真相,直接在巡捕局門口裏昏了過去,被送往醫院。

彼時趕回來的喬縉,也知道了這場鬧劇。

畢竟是在商場翻雲覆雨的掌權者,見慣了大場面,震驚過後,喬縉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面對哭着讓他一定要保住喬敏惜的太太,喬縉緊皺着眉:“太太,小惜她既然做錯了事,就該承受後果。”

“喬縉,那是你女兒,你的親生女兒。”

喬夫人泣不成聲,面對丈夫的話,她難以理解:“她就算做錯了事,那也是你女兒。我都這把年紀了,你難道要我眼睜睜看着我女兒死嗎?喬縉,我告訴你,你一定要保住小惜,小惜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太太。”

喬夫人扭頭看向喬修珏:“珏兒,這裏面肯定還有其他誤會,你妹妹跟夏夏感情要好,她怎麼會做這些事?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去勸勸夏夏,讓她勸勸盛景廷。小惜可是你親生妹妹,你難道真的要見她出事嗎?”

喬夫人胡攪蠻纏,勢必要喬家父子倆,一定要保住喬敏惜,不能讓她出事。

喬縉讓她先休息,他們會處理,就先出了病房。

“爸。”

喬縉拳頭緊攥着:“盛景廷怎麼說?”

“他要小惜付出代價。”

喬縉腳步一偏,險些沒有站穩,喬修珏扶着他:“爸,你別太擔心,盛景廷那邊,我會找他協商。”

“她怎麼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喬縉氣的頭重腳輕,已經年過半百的掌權者,眼睛泛着一絲紅,是憤怒和心疼也是愧疚自責。

如果不是證據擺在眼前,喬縉難以相信自己女兒會做出這種事。憤怒傷心過後,他更多的是痛心跟自責。

“你不用救她,她既然執迷不悟,就隨她吧。”

喬家是濟世懸壺,醫者仁心的書香門第。做的從來都是救死扶傷的事,豈是做過害人的事?

可偏偏,他引以為傲,繼承衣缽的長女,卻做出了這種事情來。

這讓喬縉怎麼接受!

“爸。”

“是我沒教好她,才讓她做出這種事來,是我的錯。”

喬修珏心裏不是滋味,稍緩面容,勸道:“爸,你別自責。小惜只是一時衝動,她知錯了的。”

知錯?

她要是知錯,又豈是會做出這樣的事?

“你給盛景廷打個電話,就說我要見他,跟他當面談談。”

喬修珏本想說什麼,但對上父親的眼眸,又只好點頭答應下來,約盛景廷出來見面。

……

盛景廷到的時候,喬縉已經在包廂里等他。

沒看到喬修珏,盛景廷幾乎有些驚訝,情緒不顯明顯,喬縉也有所察覺。

請了他坐下,儒雅的商人,親自給他倒了杯茶:“我記得你跟你父親一樣,喜歡喝茶,這是老同興的茶餅,已經很難尋了,嘗嘗看如何。”

喬縉眉眼溫和,盛景廷端起茶杯,沒喝,指腹摩挲着杯身:“喬敏惜給我妻子下藥,導致她精神出了問題。設計綁架我女兒,造成假死,逼瘋我太太,差點讓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喬叔,你如果想給她求情,就不必開這個口了。我盛景廷向來心胸狹隘,有仇必報,她害得我這麼慘,我要放過她,豈還有臉見我太太。”

“是我教女不嚴,才讓她做了這麼多豬狗不如的事。景廷,你心疼夏夏,喬叔理解你的心情。但小惜媽媽年紀大了,成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小惜做錯了事,是要受到懲罰。我不求你饒恕她不追究,我只請你,高抬貴手,按正常法律走。”

盛景廷長腿交疊,舉手抬足間的氣場不怒自威:“那也得你女兒願意。”

喬敏惜那種人,會甘願身敗名裂坐牢?

喬縉喉頭髮緊:“就當看在夏夏的份上。”

喬家對姜幼夏一直很好,好到,想直接從盛景廷這撬了過去當自家兒媳。

盛景廷臉色不太好看,尤其是早前,姜幼夏明知道了真相,還替喬敏惜求情,讓她別放過喬敏惜。

但喬敏惜願意么?

“好。”盛景廷從薄唇擠出一個字,“就按照正常法律程序走,你女兒願不願意苟活,看她。”

喬縉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盛景廷便冷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喬總,你女兒做的好事,我不會替她遮掩。”

喬縉手指一僵,苦笑了下,是默認了盛景廷的話。

“當然。”

盛景廷將手裏一口沒喝的茶放下,起身就走。

茶盞落在桌上,喬縉繃著一張臉複雜蒼涼,緊攥着茶杯的手都在顫抖。

……

喬敏惜已經被拘留在巡捕局一天一夜,但仍舊不肯配合交代,要見盛景廷。

但事情真相已經明了,盛果的消息已經找到,盛景廷不認為自己還有見喬敏惜的必要。

只不過巡捕局辦事得講求程序,喬敏惜不肯配合,他們也就沒有辦法,局長也只得硬着頭皮來請盛景廷,懇求他就見喬敏惜一面,好儘快結案。

局長來的時候,沈玉珠正好也在家裏。得知一切都是喬敏惜搞的鬼,害她差點背上害死盛果的罪名,沈玉珠很不待見喬敏惜。

趕到書房的時候,聽到馮局長的話,沒等自己兒子開口,沈玉珠就冷聲道:

“都已經證據確鑿了,她認不認交代不交代,又有什麼關係?還非得我兒子跑一趟?你當往你們巡捕局跑光榮?馮局長,你還是回去告訴她,我兒子不會見她的。”

“盛夫人,這……”

“周姐,送客。”沈玉珠不想跟他多說,直接讓周姐送他出門。

馮局長面子不太掛得住,為難的看盛景廷。,

“盛總,喬敏惜畢竟是喬總的千金,喬大少近年來跟內閣關係親近,霍老那邊說了,你已經答應按照法律程序來,讓我要好好辦這個案子,不能有任何馬虎。你就當可憐下我這個老人了,我沒兩年就要退休了,這僵着也不是辦法,你就幫我這個忙吧。”

喬家的勢力雖然這幾年不如盛家,但也不是馮局長個小局長能夠得罪的。

尤其是上面已經發話,他更不敢隨便來。

思及此,馮局長心裏也頭疼,都到這個份上了,喬敏惜怎麼就還非要見盛景廷不可。

尤其是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盛景廷而起,馮局長更是覺得無語。

這不單止是紅顏禍水,還是藍顏禍水。

“既然如此,那我見她一面。明天上午。”

盛景廷總算肯答應,馮局長也鬆了口氣,連忙告辭,沒好留在盛家裏打擾。

只馮局長一走,沈玉珠就不滿質問盛景廷:“景廷,你還真要見她啊?這種不折手段,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見她做什麼?”

一說起喬敏惜,沈玉珠就氣不打一處來。

尤其是知道,喬敏惜根本就沒有懷孕的事情,更讓她沒氣炸。

沈玉珠為人高傲,這輩子,就沒有那麼狼狽過。

可因為喬敏惜弄懷孕這一出,害得她跟喬家賠禮道歉,沒少受喬夫人的冷眼諷刺挖苦,就氣的不行。

哪裏還願意讓盛景廷去見喬敏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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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荒唐,半世瘋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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