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十章 小別離

晚上的飯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評，更加的激發了王姝做生意的念頭。等到兩人回到房中，王姝猶豫了很久，思索着要不要和陳留芳說明白自己在縣裏還有一套房子。就算是做生意也要以誠為本，立木取信。更何況是夫妻。

況且觀察了這段時間，也可以看出陳留芳的人品端正。最終還是決定和夫君說明白。

“夫君，明天你就要去縣學，我有件事情拜託你.”這才把王秀才留給了自己一套房子的事情和陳留芳講了。其實王姝也是考慮到以後，現在陳家一大家子的人住在一起，目前看起來都是和和氣氣。但是牙齒尚有磕到舌頭的時候，更別說十幾口人了，房子也是擁擠的很，有個風吹草動，隔壁就知道，沒有一點私隱可言，讓已經獨居習慣的自己，略微不適。還有自己明白自己，也不是什麼勤快的人，時間短還可以勉強勉強裝個樣子，時間久了，肯定是要暴露的。

當然暫時想要搬出去獨居，肯定也是不行的。不過先透露點，讓陳留芳有個準備。

“房子因為臨近縣學，就租出去了，這裏離家裏也不近，都是伯父按年去收一次租金，所以也不知道房子現在怎麼樣？你這次去了縣裏，若是得閑的話，幫我看看。”

遇見講究的人，會愛惜的很，這要是遇見沒素質的人，想着不是自己的房子，可勁的作，能把房子糟蹋的不成樣子。

陳留確實沒想到自家媳婦身價如此豐厚，不僅在縣裏有房子，還是縣學附近的房子，着實讓人驚訝。不過除了吃驚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想法了。陳留芳是一個非常傳統的男人，在他看來這是妻子的陪嫁，多與少自然和自己沒曬關係，自己才是需要養家，擔負起責任的人。

不過還是囑咐妻子暫時不要和家裏人講，到也不是害怕家裏人打什麼主意。但是陳家人雖然暫時一片和諧，但是也免不得幾句酸話，聽了也難受。

“我想着縣學中的吃食必然不怎麼精心，以後若是可能的話，房子就不租了，你住在那裏也方便。”

陳留芳回道，“房子我明天早點去，先去看看。至於住的話，先等等吧”縣學裏提供的飯雖然不好吃，可是便宜。如果單獨出來住，就要增加另外一筆開銷，目前還自己都是靠家裏支援的，又怎敢有多餘的享樂。

心裏不由暗暗給自己鼓勁，爭取童試的時候能夠取中前三名。縣裏為了鼓勵莘莘學子，特地把每次中了前三名的學子一筆獎金，除此之外，還提供三年的銀錢支持，按月發放，差不多可以維持家裏生計。陳留芳對自己的學識還是自信的很，每次縣學測試，都能穩居頭名。但是變數太多，誰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就沒有告訴妻子。這要萬一沒有成功就更讓妻子失望了，還是做到了再告訴妻子。

陳留芳心裏的一番打算王姝自然不知道。不過看到陳留芳沒有一口拒絕，王姝就放心了，只要不是那麼絕對就有辦法，總有可操作的空間。

因為準備到了縣裏還要看看租出去的房子維持的程度，所以一大早就開始收拾行李。吃的，用的，穿的，儘可能多帶，不然到了縣裏什麼都要花錢。

因為路途長，陳家人特意提早做了午飯，所以差不多巳時的時候就開飯了。

陳母不捨得看著兒子，喋喋不休得囑咐兒子：“好好吃飯，身體最重要，也要好好和同窗相處，別出去玩樂。”

陳留芳自然應”是”.另外又和眾人說到，“大娃和二娃也已經不小了，三字經和百家姓我也教過他們了。今後每天早上都要念個三遍。”

又轉頭叮囑大娃和二娃，“我會讓你們小嬸嬸檢查的，如果沒做到，我回來了，小心你們的手，聽見了沒有？”因為家人的一直付出，陳留芳也想反哺一點家裏，就趁着月休的時候教導年長的兩個孩子。小孩子自制力又差，家裏人也不識字，就兩天的時間也沒什麼大用。

現在剛好王姝也識字，昨晚就和王姝商量以後幫忙督促一下兩個孩子，又話怕王姝面嫩，鎮不住兩個孩子，特別在飯桌上給兩個孩子緊緊皮。

陳留芳平時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陳家的孩子雖然仰慕他卻也害怕，自然答應。

不過陳留芳也是多慮了，哪個父母不想讓孩子好呢？王姝能幫着看管幾個孩子，當父母的肯定不會拖後腿的。

解決好家裏的事情，陳留芳就在陳大哥的陪同下出發了。陳家村沒有直接到縣裏的車，所以陳大哥要把陳留芳先送到鎮上再返回。好在前天來鎮上的時候就和送貨的師傅約好，所以也沒有等多久，陳留芳就告別陳大哥出發了。

晃晃悠悠了一個半時辰才到了縣學，因為帶着行李，陳留芳就先回了宿舍。說是宿舍其實就是一個大通鋪，一人劃分了大概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排成一排睡過去。都是人挨着人，要是遇見不講衛生的，或者是睡覺打呼的，就更是難受。所以家裏條件只要不是太差的，都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的。

好在，陳留芳是左邊挨着牆，右邊住的也是一個習慣算是好的人。不過都是一個宿舍的，一個鞋臭味可以讓前面的唯一的地理優勢白費。。。

許是來的早，把東西歸置好了之後，其他的同窗還沒有回來。陳留芳算着之後也沒有時間出門，就趁着這個時間去王姝陪嫁的院子裏看一下。

按照王姝給的地址，走了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這是一棟獨家小院子，不大，估計也就只有三間瓦房。先看了外面，外觀尚好，這才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婦女，見是個陌生的男子，不由得警惕，“你找誰？”

“我是這附近縣學的學生，這房子的主家托我看看房子有要修的沒有？”

婦人這才喊在家裏看書的男人出來接待客人，陳留芳見院子裏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堆砌，就連柴木也是安放的整整齊齊。想來這家人也是個妥帖的人家。

又問了房子雨天是否漏水等，見沒有什麼大問題，這才告別。

等回到宿舍，已經有很多了回來了，大家自然也知道陳留芳回家結婚的事，見到陳留芳紛紛拱手賀喜。陳留芳便把家裏準備好的花生瓜子拿了出來，雖然不多也就是給大家意思是意思，沾個喜氣。

卻說家裏，下午的時候王姝就一直擔心陳留芳平安到了學堂沒有？等到晚上就更是不習慣，本來晚上兩個人睡得床，現在自己一個然躺在上面感覺空蕩蕩的。

王姝的糾結陳留芳自然不知道，他忙的很。請假了一個月，先是去向先生們銷假，然後又去拜訪幾位交好的同窗。

因為結婚的時間不巧，不在休息的時間，離縣裏又遠，幾個同窗也就沒有去參加婚宴，不過還是帶了禮金過去。陳留芳需要把回禮一一送給幾位同窗，幾人見面又逢陳留芳小凳小登科之喜，自然少不了調笑兩句，等回到宿舍，也該熄燈睡覺了。

洛城處於北方，所以這裏的人都喜歡麵食，各種各樣的，湯的，涼拌的都有。今天恰好就是湯麵，陳留芳就把從家裏帶來的丸子拿了出來，泡在碗裏，丸子本來就帶的香味又經過熱湯的激發就更就誘人了。周圍的人四顧看了下，尋找香味的來源，只見陳留芳正斯文的夾起一個丸子，慢慢的品嘗。在看看自己碗裏沒滋沒味的麵條就更是紅了眼睛。不過讀書人的面子讓人不好意思詢問。

但是幾個和陳留芳交好的同窗就無所顧忌了，直接坐到他旁邊問是什麼？

陳留芳就說道，“這是我娘子擔心我，給我做的丸子。”時下得讀書人多喜歡用拙荊來謙稱自己妻子，但陳留芳頗為不喜，感覺和自己的妻子一點都不相配，就直接用了娘子。眾人不由得羨慕起陳留芳。

王姝當時炸丸子炸的多，又考慮到吃食不能就放，就分成了五份，每份都裝地滿滿的，取用方便的很。

所以桌上還剩下許多，陳留芳也不吝嗇，把剩下的給同桌的幾位分了分。其他的不無遺憾的想自己剛剛怎麼不厚着臉皮過去，也能分到些。不過也就是想想，讀書人重面子的很。

這丸子確實好吃，沒有辜負眾人的期待，遲到口裏，唇齒生香。幾位吃到丸子的紛紛誇陳留芳這是喜得佳婦，又把王姝誇了又誇。

而王姝在家裏也沒有閑着，早上起來先是督促五個孩子讀了幾遍書，對沒錯，是五個。本來打算只帶兩個的，但是想着大妞二妞也不小了，也該識字了。但如果自己不開口，陳家人也不會送幾個女孩讀書的，索性放四隻羊也是放，就主動和陳家人說了包括最小的二妞，都一起讀書，不過二妞還小，就先旁聽。

又把以前陳留芳練習寫字的沙盤拿了出來，給幾個孩子寫字。這個沙盤還是陳留芳自己做的，也就是幾個木板釘起來，裏面放上沙土。練字的時候就用樹枝在土上比劃，剛好省去了紙筆的開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