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王號
“置高祖於何地！”姜瀚下意識跟着說道。
其餘諸皇子公主俱是屏息斂聲，此刻漱合苑內，靜地連根針掉地上都清晰可聞。
如此振聾發聵的話語，滿座皆驚，符皇妃更是喜不自勝，看向自己兒子的眼神里滿是寵溺與自豪。
姜洋挺直了身子，看向姜鋮時眼中有着異色。
齊皇後面無表情，處變不驚。
姜禪臉上則是青一陣白一陣，眼中怒火幾成實質般噴出。
“禪兒之言老持穩重，鋮兒之言激烈激進！
高祖皇帝時，妖族勢大，以人族為魚肉，勢成水火，當斷則斷！
然今時不同往日，妖族式微，國策雖不可變，手段卻可以稍微緩和。”皇帝的話讓姜鋮心中升起難以言表的失望與不甘。
“禪兒，妖族之事便由你負責洽談溝通，既要強硬亦不能失了分寸，總要讓它們明白‘審時度勢’這四個字的含義！”
皇帝委以重任，姜禪喜不自禁，還偷摸摸看了姜鋮一眼，嘴角得意的笑容毫不掩飾。
“鋮兒所言雖然激進，但防微杜漸卻不可廢！
靜夜司本有除妖保民之本分，往後更需加強紫鈴司之實力，務求震懾妖族，使其不敢妄為！”
姜鋮雖然不滿卻也只得拱手稱喏，不甘也只得埋在心裏。
似乎是為了彌補姜鋮，皇帝沒來由地說道：“鋮兒此番除妖功勞不小，想要什麼賞賜，朕都允了！”
皇帝說這種話哪裏真的可以順杆子爬？
姜鋮忙欠身答道：“兒臣不敢居功。若不是靜夜司諸位同袍勠力同心，實難有此一勝！
父皇若是要賞，還請賞賜靜夜司眾人。”
“哦？僅僅只是靜夜司眾人嗎？朕聽聞這次玉豹騎才是對付大妖的主力吧？
若沒有玉豹騎多番堵截消耗，靜夜司想要拿下此妖也有不小麻煩。
鋮兒何故漏掉他們啊？”姜洋的話一出口，莫說姜鋮，便是符皇妃的心也是七上八下。
具有濃厚地方軍隊烙印的玉豹騎是符氏私軍這一點“天下皆知”，皇帝要賞玉豹騎，符氏是該開心呢還是該“開心”呢？
這時便看出姜鋮的沉穩了，他不慌不忙，拱手行禮：“好叫父皇知曉，兒臣已經把玉豹騎一部暫時調入靜夜司聽用，此時他們也屬靜夜司一份子，父皇賞靜夜司便也是賞他們，談不上遺漏。”
“是了！朕允了玉豹騎協助靜夜司查案，卻忘了這一茬，果然是老了呀！”
姜洋笑着舉杯，眾皇子公主忙跟着說什麼“不老”、“正當時”之類的話。
姜洋頓了頓，其他人也紛紛停下手中動作望着他。
“為人君者，當賞罰分明！
有過不罰，有功不賞，國民焉能視朕為君，君臣一體又何從談起？
待明日大朝會便議一議鋮兒的封王之事吧！”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有着不同的反應。
那些年幼的皇子公主看向姜鋮的是濃濃的羨慕，即便他們尚且年幼，可皇室又有幾個傻子，怎麼會不知道封王之重？
姜瀚與姜禪則是感到了最深切地威脅，又一位皇子封王！
在東宮之主懸而未決之前，每多一個親王就多一個對手。
大夏可沒有非長子不得繼承皇位之說，姜洋當年可也不是長子繼承大統，有此之鑒在前，姜禪哪裏敢放鬆警惕，姜瀚等人又哪個會放過萬人之上的帝位？
宴會散后，符皇妃終於與兒子又見上了面。藉著護送母妃回宮的借口，母子兩人說了一路的話。
菱兒與琪琪有意拉開距離，為符皇妃與姜鋮留出說話空間。
“封王啊！你外祖未能達成的心愿終於要在你的身上實現了！”符皇妃感慨道。
“封王不是關鍵，到了年齡，也就是遲早的事了，真正關鍵的是王號！
與晉、魏一個級別的王號就只有齊、楚、燕、趙、韓和秦，周、吳要差些檔次，南越尚在，越是不會立的。向下的宋、衛、中山、蜀又拿不出手，漢與唐太近也不適合，算來算去還是在那幾個裏面挑。”姜鋮坦言道。
符皇妃頷首道：“不錯！我兒乃是大夏二皇子，身後有符家守望，再怎麼都不可能給那些磕磣人的王號，否則別說你不同意，我們符家上下也不會有人答應。”
符皇妃霸氣十足，娘家人有實力，就是不慫。
“但是這幾個王號里也有高下之分。齊楚俱是上佳封號，趙也馬馬虎虎，燕與韓相仿，但比不上另外幾個，不知道你父皇會在哪個裏面挑。
其實秦……唉，這個王號恐怕以後都少見了。”符皇妃最中意的自然是“秦王”，可是這個王號哪能那麼輕易給。
強秦一統六國，六國俯首，秦王自然是眾王之王，這個王號有多強，不言自明。
更為關鍵的是一旦分封“秦王”，便是對外界釋放一個重大的政治信號。
要知道大唐皇帝唐太宗李世民繼位前便是秦王，弒兄上位，這一點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
“秦是不可能了，而父皇在繼位之初便是分封的齊王，這個王號絕對不可能拿出來，剩下的最有可能的便是楚王了。”姜鋮心中也有過計較，楚王也是春秋五霸一員，這個封號與晉王相當又稍高魏王一頭，他這個二皇子用此封號不算過。
“楚王？倒也馬馬虎虎！”符皇妃臉上還是表現出滿意地神情。
“封王之後你便要開府建牙了，再住在符宅就辱沒了你的王爵身份，無論如何也要讓你父皇答應給你修建王府。”符皇妃又想到了最讓她擔憂的事，自己的兒子到現在還是沒有自己的住宅。
姜鋮苦笑道：“能夠順利封王就已經是大幸了！想要有自己的王府，恐怕大哥那邊死也不會鬆口的。”
修建王府可不是隨隨便便弄個幾萬兩銀子就能搞定的，真要計較起來，四五十萬兩銀子也不嫌多。
“可恨！國之蠹蟲！都是被這群人把持了朝政，才會這般欺負我們娘倆！”符皇妃想到那些朝臣就來氣。
“母后且寬心，開府建牙重在幕僚，居所倒是小事。
若是真心追隨兒臣，又豈會在意兒臣的住所呢？”姜鋮只能這般安慰母親。
“對了！你父皇今日的意思是要你去靜海道查案？”
姜鋮無奈點頭道：“恐怕就是這個意思。兒臣也不是很明白，這個時候把我和三弟趕出京去的用意何在？
難道父皇真的很在意這次海難的前因後果？只為了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