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她往上縮,就是不給他碰。

江雁聲空閑的那隻手輕輕捏住她纖細的腳踝,再稍稍一用力,也不知道這男人哪裏來這麼大的力氣,當即疼的裴歌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然而只短短一下,他就鬆開。

扭動間,風光無限。

男人眸色再度轉暗,舌尖抵了一下上膛,嘴角勾起極淡的弧度:“裴小姐要是再掙扎,那你可要想好後果了。”

“江雁聲,你賤不賤吶。”她氣呼呼地喘着呼吸。

見他又上前,空氣里浮着一股很淡的藥膏味。

她說:“把我解開,我自己抹。”

他低着頭,半闔眸,語氣平淡:“我幫你。”

“不要你幫,你現在給我解開,然後滾出去。”

裴歌掙了掙手,發現那玩意兒還真的就是越掙扎它就綁的越來越緊,到最後都勒着她的手腕了。

江雁聲見狀,也沒說要給她鬆開。

心裏羞憤萬千,裴歌咬牙切齒地開口:“江雁聲,你在找死吧。”

他壓着她,裴歌動彈不得,饒是再表現得像一隻會撓人的貓終究不過是紙糊的老虎,在他面前毫無一點威脅力。

他挑着眉看着她。

江雁聲這人太可惡。

他用這種手段讓她繳械,嘴角帶着壞笑,那眼神看的裴歌恨不得拿把刀就地把他捅了。

裴歌閉着眼睛平復自己的呼吸,心裏的感覺又是氣又是奇怪。

偏偏江雁聲看着,濃黑的眉微微蹙起,他淡淡地陳述:“剛剛的葯好像白擦了,這樣傷口好的慢,再擦一次……”

“江雁聲,你敢!”她瞪着他,一雙美目里映着他的影子,表情生動鮮活。

裴歌看着他低頭拿着紙巾慢條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指。

他手掌挺大,手指修長,骨節也分明,能夠很輕鬆地握着她的腰。

男人抿着唇,明明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可看在裴歌眼裏她就是品出了一股其他的味道。

這短暫的失神,讓她忘記自己還被綁着。

等他收拾完,還順帶幫她也擦了擦,裴歌這次併攏雙腿死活也不讓他碰了,江雁聲努力了兩下無果,倒也就算了。

他走過來替她鬆綁,墨綠色的領帶被扔到一旁,皺巴巴的。

裴歌得到解放的瞬間,幾乎想也沒想就抬手,眼看那一巴掌就要落在他臉上,卻江雁聲一把截住。

他握着女人纖細的腕子,垂眸瞥了眼上頭被勒出來的淡淡痕迹,笑着:“我好心幫你上藥,裴小姐不領情就罷了,還想翻臉不認人。”

被他抓着的那隻手攥起拳頭,裴歌冷聲道:“你心裏什麼花花腸子你自己知道。”

“就算有花花腸子也是被你勾起來的。”

他鬆開她的手,這下也不避諱,當著她的面就開始解襯衣的口子,從最下面那顆開始,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

裴歌知道自己和他的力氣沒法兒比,現在是他的地盤,她再怎麼囂張都沒有。

人往後縮了縮,隨手拿了枕頭擋在胸前,仰頭看着他:“我要是不同意,你別想着亂來。”

他完全解開襯衣的紐扣,一把脫下,將襯衣隨意往床頭柜上一扔,就這麼赤裸着上身對着她。

裴歌掃過他身上的那些疤,昨晚上某些香灔的場景出現在自己腦海中,不一會兒,耳後就一陣燥熱,可她目光仍舊直直地放在那上頭,她說:“你以前難道是個打手?”

江雁聲扯了扯唇,背對着她轉身打開身後的衣櫃,從裏面隨便取了一件還算休閑的家居服套上,這才說:“打手?打手可不是這樣的。”

他衣櫃裏衣服不多,但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黑色,除了黑灰,幾乎看不到什麼其他的顏色,連白色都很少。

裴歌想起自己衣帽間那些豐富的色彩和琳琅滿目的物件,撇了下嘴,問:“你只有這顏色的衣服么?未免太貧瘠了些。”

他一把關上櫃門,看了她一眼:“我只需要這個。”

裴歌覺得無趣,懶得理。

見他沒有別的想法和心思,她將枕頭扔開,叫住往外頭走的男人:“鄉巴佬,我衣服呢?”

他回頭看她一眼,目光從她身上的襯衣掠過:“不是穿着呢?”

裴歌低頭看了一眼,就這?

他走出去,裴歌跟着也下床,不知道是不是他給她擦了那葯的緣故,好像的確沒有一開始那麼痛了。

她光腳踩在地上跟着他出去,“回去給我拿一套衣服過來。”

江雁聲頓住腳步,回身低頭看着她光着的腳,眉頭輕輕蹙了下:“地上涼。”

“哦,”裴歌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關你屁事。”

他眯眸,朝她伸手,裴歌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江雁聲輕嘲:“知道你身體好,但之前腳不是受了傷么?”

說完,他跑到玄關處拿了雙拖鞋過來扔到她腳下,這次竟主動說:“穿吧,眠眠沒穿過。”

“……”

在他強勢但無聲的目光下,裴歌當著他的面伸腳將那雙肥大的男士拖鞋給踢得老遠,完事還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一邊朝沙發那邊走去一邊吩咐他:“我看你買了菜回來,正好我餓了,去做飯吧。”

她逕自在沙發上盤腿坐下,江雁聲看着她纖長白皙的掩映在黑色的布料下,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卻好像什麼都看到了。

裴歌伸長手臂將遙控器薅了過來,想開電視,但鼓搗半天,那略顯老舊的電視機就是毫無反應。

“別弄了,壞的。”身側他淡淡說。

裴歌一把將遙控器摔在茶几上,有些不悅:“你不早說?”

江雁聲走過去將那一大袋子的新鮮的菜提走,轉身進了廚房。

她的手機就放在茶几上,伸手撈過來解開,發現她的手機早就沒電了。

於是滿屋子找充電器,找不到,她跑到廚房門口叫江雁聲:“你充電器在哪兒?我手機沒電了。”

他當時正在切菜,袖子朝上挽起,露出一截緊實的手臂,強勁有力。

裴歌看着做出個吞咽的動作,江雁聲頭也沒回,跟她說:“房間的柜子裏,自己找。”

她從柜子裏找出充電器衝上,給手機開機,忽地想起她現在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衣,於是轉身跑衣櫃前,拉開櫃門,準備從裏面挑一件自己能穿的褲子。

他這襯衫雖然又寬又長,但當她坐在沙發上時,連臀部都遮不住。

就說剛剛那人怎麼站在沙發旁邊看她鼓搗那個遙控器那麼久都不走呢

一陣翻找,裴歌將他疊的十分有序的衣服翻的一陣凌亂,然後十分嫌棄挑了一條短褲穿上,但也十分勉強。

他人高腿長,尋常的短褲穿在她身上直接就到膝蓋下面,看起來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不倫不類的。

地上散落了好幾件被她扔到地上的衣服,她是不肯替他整理的,只好撿起來再胡亂地塞回去。

然後就很巧,她再度看見那件已經被洗得發白的男士外套。

是前段時間她還他的。

裴歌拿在手上低頭看着,眉頭蹙起,她怎麼就是覺得這衣服看着這麼膈應人呢?

幾年前的款式了,她剛剛將它扯到地上的時候它是好好被人疊起來的狀態吧?是吧?

如此想着,她將這東西扔到地上,然後也沒什麼猶豫,帶着報復性質般的跺腳踩上去。

門口,傳來男人岑冷溫淡的嗓音:“你在做什麼?”

裴歌愣住,轉身看着他。

江雁聲視線往下,望着地上那件衣服,臉色往下沉,眸中一片冷漠。

他走過來推開她,低頭撿起來,也沒表現出多生氣多憤怒的樣子,就只是默不作聲地低頭抖着上面壓根就不存在的灰,然後無視着裴歌的目光將它疊的整整齊齊。

裴歌親眼看着他將這衣服放進衣櫃的最深處,確保不會被她輕易翻出來的程度。

裴歌在一旁看着這一系列操作真覺得絕了。

她挑眉看着他,微微歪着腦袋,說:“這衣服你這麼寶貝,顧風眠送你的?”

他抿着唇,低頭將被她扔到地上的衣服一一撿起來,然後一件一件地疊好最後全部放進衣櫥里,最後關上櫃門。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過頭來居高臨下地盯着她:“你這麼好奇做什麼?”

“不是我好奇,是它真的很礙我的眼睛。”她陳述。

江雁聲嘲諷一笑,“這世上礙你眼睛的東西多了去了,難道你都要一一掃除嗎?”

裴歌蹙眉,“那得看是什麼東西了,比如你就經常礙我的眼,但目前呢,還能忍受。”

緊接着,她朝那衣櫃睇了一眼,“但那件衣服,我好像不太容得下呢。”

“裴小姐是以什麼身份講這話?我的僱主還是……”

她推了他一把,面上又掛着那種輕描淡寫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她也根本不在意的表情,說:“你管我,我肚子餓了,趕緊去做飯,要是做得不好吃,我就跟我爸說扣你工錢。”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裴歌坐在床上,等回想起來才發現,她剛剛好像將他們這個地方都翻遍了,貌似沒有從裏面看到什麼屬於女人的東西。

不算大的衣櫃裏只放置着他的衣服,那張書桌上也沒什麼其他的東西,除了浴室里那支牙刷和那瓶女人用的護膚水,再不找到其他的痕迹。

裴歌慢慢皺起眉頭,心裏閃過疑惑。

所以他跟那個顧風眠,是分手了還是……

她渾身不是很舒服,下面沒那麼痛了,但其他地方該痛還是痛,尤其是大腿。

桌上電話在震,她爬過去扯掉充電線,發現是她爸給她打的。

裴歌心頭有些心虛,她盯着對面那面有着大片留白的牆,覺得那地方應該缺了一幅畫,然後才慢慢地滑開手機接起來。

“爸。”

“歌兒,聽你莫姨說你昨晚就沒回來,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你幹什麼去了?”

裴歌趕緊看了眼昨晚他給她來電的時間,都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那個時候她指定不定被江雁聲壓在浴室還是床上做呢,哪裏接的到電話。

腦子裏閃過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又聯想她此刻正在和她爸講電話,裴歌悄悄紅了耳根。

她輕咳兩聲,用自己一貫撒嬌的伎倆:“我昨晚跟室友在一起呢,林清,她前些天兼職的時候晚上遇到了點兒小麻煩,我陪她來着。”

“那今天晚上呢,不回來吃飯?”裴其華也懶得管她是不是敷衍他,人沒事就行。

裴歌眨了眨眼,這房子的隔音並不怎麼好,聽着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她說:“哦,不回來了,今晚您自己吃吧,我和……朋友吃完晚飯回來。”

那頭說了幾句關切的話,裴歌先掛了電話。

她循着香氣一路鑽到廚房,她見他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來兩道菜,還有一個湯在窩裏熬着。

裴歌吞了吞口水,問他:“你為什麼這麼會做飯?”

男人看她一眼,覺得她問了一個白痴的問題,但他還是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那顧風眠也很會做飯了?”她跟着問。

聞言,江雁聲一怔,眉頭也皺起。

顧風眠會不會做飯他不知道,但他還是敷衍地嗯了一聲。

裴歌嘖了聲,有些思緒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她問:“顧風眠不是你女朋友吧?”

江雁聲一頓,側頭看着她:“怎麼就不是了?”

“這裏沒有她常住過的痕迹。”裴歌觀察着他的反應,陳述着。

“是誰告訴裴大小姐,談戀愛兩個人一定要膩歪在一起?”他嗤道,眉梢眼角凈顯寡淡。

說完,他端着兩個菜朝外面走,裴歌抱着雙臂回頭盯着他,整個人斜斜地倚在門框上漫不經心地說:“是我的話,兩個人最好住在一起,除非我膩歪了可以一腳把他踢開。”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套在寬大男士拖鞋裏顯得有些奇怪,她繼續說:“否則就會像這樣,你背着她帶了什麼女人回家都不知道。”

江雁聲站在餐桌旁,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過了幾秒,他冷嘲:“裴小姐自然不用擔心這方面,你背後有個牛逼的老爸,誰敢背着你亂來?”

這話裴歌就不愛聽了,她是有多失敗需要她爸來穩住她找的男人?

在江雁聲經過她身邊時,裴歌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那雙眼睛盯着他,清純又勾人。

裴歌抬手撩了一把頭髮,說:“我這樣的,我自己會穩住男人的心,用不着我爸。”

江雁聲將手抽回來,什麼話都沒說。

但無人知道他下腹仍是升起一股淡淡的急躁。

裴歌坐在餐桌上等飯,還未伸筷子,就見江雁聲將每一樣菜都裝了一些在飯盒裏,她沉下臉問:“你要幹什麼?”

男人繼續手上的動作,頭也沒抬:“給眠眠送一份過去。”

“啪,”裴歌用力放下筷子,滿臉不悅:“醫院的看護都死了么?還是你真就這麼窮,找個看護的錢都捨不得?”

他看着她,目光沉沉:“她滾下樓梯的時候,只有你在場,我都沒追究是不是你推她下去的,她現在人在醫院,我給她送飯是又礙着裴小姐了?”

裴歌攥了攥手,她深深呼吸一口,轉而笑了:“那行,既然是因為我出事的,那我也勉為其難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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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朱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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