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番外)

魔宮(番外)

伏妄遙遙凝望着那抹離他越來越近的白色身形,卻並沒有制止對方那膽大妄為的近身動作。

甚至他唇角還噙着一縷若有似無的笑意,目不轉睛的盯着台下白衣男子那張臉,充滿暗示性的仰頭喝了一杯酒,言行舉止皆引人遐想。

這般富有曖昧的不拒絕信號,也使白衣男子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面上掛着完美無缺的矜傲神情,姿態翩然的走到魔尊面前……

白衣男子脊骨筆挺,身姿傲然,聲音清冷如溪石流淌:“尊主,奴給您倒酒。”

這般被仔細研究過的清貴音調,卻自稱為奴,且他態度十分自然的垂首端起桌上酒壺,給魔尊斟酒。

細究之下,男子那身看似清貴正經的白衣,布料卻極薄通透,層層疊疊的白衣看似冰冷禁慾,實則無比貼身,不着痕迹的勾出曼妙曲線。

領口微敞,欲遮不露的鎖骨微翹,腰肢也掐的極細,那雙乾淨純澈的茶色眸子,眸底卻暗藏一縷勾魂的撩人媚意。

只一眼,伏妄就笑了。

他餘光瞥了眼呆怔一旁的蠢貨,轉而用指尖挑起面前那張清冷禁慾的容顏,漆黑眸子細細打量着對方,內心嘖嘖感嘆。

那人可不會這麼乖,他只有被自己逗弄狠了,或者被自己耍騙的暈頭轉向時,才會軟軟喚自己一聲尊主。

至於稱奴?也只有那人被自己強硬扣押在床上,被逼着自稱為奴,再或者被.干.開了,神志不清的教什麼說什麼。

至於清醒時?這人對稱呼這一項是能避就避,和頭倔驢似的,給一鞭子才走一步,經常自稱為“我”,自己若是起了意存心刁難,那人半天也只能哼唧出一聲尊主,若想聽“奴”這個字,得更凶更狠的下功夫教育。

久而久之,伏妄也就放任自流了,反正這人也僅剩這麼一點體面了,就算他再不想承認又如何,終究改變不了他是自己身下奴的事實。

許是魔尊打量的時間太長了,白衣男子微微有點不安,那張和離闕仙尊一模一樣的臉有點崩不住那股冷傲勁了。

他輕輕喊了一聲:“尊主!”

伏妄這才懶懶挑眉,語調閑適:“膽子倒是不小,你喚本尊什麼?”

有一個分不清尊卑,認不得規矩稱謂的傻貓兒就夠了,眼下怎麼又來一個?是認準他好性兒,能容忍別人在他頭上撒野!

畢竟尊主這倆字可不是隨便叫的!

尊主一詞在外域魔瑅代表了一種特殊含意,它是一種比主君更為嚴謹崇高的叫法,畢竟有尊主就有尊后,只有尊后才能理所當然的稱自己主君為尊主。

至於被尊主所寵幸過的美人妃嬪們只能以奴自稱,恭敬喚一聲主人。

伏妄指尖垂落,這一上來就胃口不小啊!若是這世人一上來就喚他尊主,那自己房中得收多少人?得娶多少親?

白衣男子鎮定自若,他身形微傾,一截白皙頸子正巧擱在伏妄眼皮子底下,纖長鴉羽勾出一個扇形弧度,唇瓣輕開:“尊貴主人,是奴喚錯了么?”

冰肌玉骨,純而生旖,媚而不妖,用離闕仙尊的清冷模樣來行勾引男人的下作之事。

而且不同於那人的笨嘴拙舌,眼前男子心思玲瓏,表面維持着高冷淡漠的模樣,言辭卻自貶為奴,形成極大的性格反差,意欲挑起男人心中的征服欲。

伏妄被這般偷換概念的喚法逗笑了,尊主被曲解成尊貴主人,畢竟奴喚主人,似乎也很正常。

“你這隻小狐狸倒是伶牙俐齒,有幾分機靈勁,叫什麼?”

一口就被魔尊叫破真身,白衣男子身形幾不可微的頓了一下,然後恭敬回道:“奴喚皓月。”

伏妄眼瞼微闔,他盯着對方那雙正在倒酒的手,不咸不淡的誇了一句:“皓月?名字倒是不錯,手也生的漂亮,就是可惜……”

話說到一半莫名頓了一下,伏妄聲音沉了下來,意味深長道:“可惜本尊不喜歡自作聰明之人。”

不同於白悅清倒酒時的笨手笨腳,皓月倒酒時的姿態十分好看,玉白指骨根根分明,骨相勻稱流暢,再加上倒酒時尾指輕翹,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皓月聽到魔尊那陰冷的不喜論調,他心沉了一下,果真和傳聞中的一樣喜怒無常。

心中千思百轉,可他姿態不亂,縴手輕巧托起那枚玉白酒杯,茶色眸子波光漣漪:“能得主人一句稱讚,奴喜不自勝,只奈何奴心思淺簡,竟差點貽笑大方,得蒙主人提點,奴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報答主人恩情。”

這番話說的漂亮又巧妙,當真是一個聰慧細心的可人兒。

伏妄低低笑出了聲,同樣的皮相,你說人家怎就那麼會說話討人歡心呢?想到這裏,他都想立刻將自家養的那隻笨貓兒送過來學習一番,不求多上進,習得一兩分真傳也是極好的。

雖是這般作想,可伏妄卻並沒有接過皓月手中代表“報恩”的酒杯,他微微搖頭,語氣含笑:“當真是壞了這副好皮囊。”

這句話說的極其耐人尋味,讓人摸不着頭腦。

皓月眉尖輕皺,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隨即做出相應對策。

“容色若桃李,體貌嫻麗玉,主人,皮囊終是外在,奴的私下功夫才更漂亮,幽境蝶骨展翅,保證讓主人難捨忘懷……”

話語中,半點不提自己身上披的這副第一美人的殼子,只婉轉表示,除卻皮囊,自己習得一身“漂亮功夫”,還望鑒賞一番。

面對這句大膽撩人的自薦,伏妄毫不客氣的嗤笑出聲:“功夫漂亮?你什麼低賤玩意兒?披了一件衣服就敢在本尊面前耍花招!”

他隨手指了指那邊站的和木頭樁子一樣的白衣侍君:“就你這種低級貨色,有本尊侍君會伺候男人么?你有他身子漂亮么?有他床上功夫好么?”

男人嗓音漸漸壓低,莫名帶了一絲危險邪性:“還有你這張幻化而出的假臉,一個徹頭徹尾的假貨,比起正主來說,你這個贗品,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當真是不知死活!”

千面狐,是狐群中最稀缺的一支種族,不同於普通狐族的幻化天賦,千面狐的種族天賦是鏡像復刻,血統純正者以假亂真不在話下。

它可以完全做到與正主一模一樣,每一寸肌膚紋理,甚至皮下骨骼都別無二致,讓人真假難辨。

這是一種最為高級的鏡像之法!

可伏妄言談間卻充滿輕蔑,將其與那些下三流的幻化之術並為一談。

面對魔尊的咄咄逼人,還有周圍凝成實質魔氣威壓,皓月心尖一顫,明明魔尊之前還與他言笑晏晏,可這還不到一刻,對方就隱隱有翻臉跡象。

果真性子陰晴不定,皓月額間出了一層薄汗,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那邊身形蕭瑟的白衣侍君。

心中鄙夷不屑,拿他與那個不知道跟了多少男人的侍君相比,他也配!

當初魔尊與離闕仙尊之間的事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場仙魔對決中,離闕仙尊後背那副淫.靡至極的圖譜,也昭示了那位只是個表面風光霽月,實則私下玩的比誰都開的偽君子。

可奈何,這位一統三界的魔尊就喜歡那種大膽放浪的調調,一個不貞的人硬玩了三年也沒膩。

難道對方技術確實比他們狐族都要好?

想到這裏,皓月心頭急轉,他兵行險招,柔韌腰肢輕扭,直接大膽躺在魔尊懷中,修長右手順勢勾住伏妄脖頸,左手托着那枚酒杯分毫不亂。

嗓音清冷惑人:“主人您誤會奴了,奴自認不敢與侍君相提並論,只不過主人您位高權重,自能盡攬天下絕色,何況……主人還沒有嘗過奴,又怎知奴技不如人?”

他自信狐族的魅惑之術不比那位差!

伏妄似笑非笑,似乎對投懷送抱的美人頗有幾分興味:“狐狸腦子到是挺好使,那本尊到底該如何“比較”呢?”

要如何比較?到床上一試,是個男人都知道怎麼做!

皓月見魔尊沒有推開他,越發堅定了心頭念想,一張肖似離闕仙尊的容顏露出一個頹艷放蕩的笑意,嗓音低媚勾魂:

“主人想什麼時候“比較”都可以,就算您想夜御兩美,讓我和那位侍君一較高下,同時侍奉您,奴也不會介意,奴的身子時時刻刻都為主人敞開着,只有主人進來了,奴才能解渴……”

伏妄視線微凝,那人在清醒狀態時,是絕對不會露出這種神態的,只有在意亂情迷中,他才會露出這般色.欲媚態,不過他不會笑,只會哭。

他唇角笑意越發加深,一同伺候?一較高下?夜御兩美?若他真這麼幹了,那隻笨貓兒還不得當場被氣死。

伏妄任由懷中美人作亂,身形卻紋絲不動:“噢?看樣子,你是仔細研究過本尊喜好啊!既如此,本尊便將你賞給我魔族十萬精兵,哪天等你這個軍.妓當合格了,在來本尊面前誇口說自己技術好!”

皓月瞬間嚇的臉都白了:“主……主人說笑了,奴……”

伏妄嘴角斜勾,在搭配上那張詭異的赤金面具,整個人說不出的冰冷邪惡:“你看本尊像是在開玩笑的人么?不過……就算要把皓月給丟進去當軍.妓,那也得先將你這身狐狸皮給扒了。”

“如若不然,你這個冒牌貨頂着這樣一張絕色容顏,多有礙本尊侍君的名聲,你說對不對?”

皓月看着魔尊那不帶一絲感情的冰冷瞳孔,他身體微微發抖,半天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伏妄輕蔑嗤笑一聲,就這心理承受力,還是修鍊個幾百年再來誘惑他吧。

這廂,兩人正在“打情罵俏“。

而那邊,白悅清依舊處於無人問津的角落,他垂着腦袋站在那裏,散落烏髮遮住了他的面容,整個人說不出的落寞。

最初看到那長相氣質與他一模一樣的白衣男子出現時,白悅清目光怔仲,面色有微的茫然,經歷了這麼糟污事的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是何等模樣……

可接下來,當看到那人動作謙卑的給魔尊倒酒,淬毒尖針瞬間刺入肺腑,某種難以言喻的惡意冒犯另他想要做嘔。

精神狀態極差的他甚至產生了某種混淆,就好像……好像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離闕仙尊只是他幻想出來的泡影。

那清冷孤傲的離闕仙尊從遙遠夢中緩緩走出,然後姿態卑微的自稱為奴,柔順至極的供男人喝酒逗趣。

徹底打破了他曾經的輕傲矜貴,將他以往榮光踩在腳下,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當看到那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抱廝磨時,白悅清心中厭惡達到頂峰,他好似透過靈魂,站在旁觀者角度來看待那兩人。

或許台下眾人也是這麼看他的吧?覺得他一身白衣骯髒無比,覺得他性子輕賤放蕩,覺得他淪落到如此地步是他活該,覺得他只是一個男人的床上玩物,等待被丟棄,等待被替換……

他神情壓抑的闔上眸子,面色冰冷的可怕,白袍跌宕間,白悅清直接轉身離開。

他本就不喜歡參加這種喧鬧場合,也沒癖好欣賞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與魔尊當眾交.媾,現下更是眼不見為凈。

那一抹白衣的離開,似乎並沒有驚動到任何人,一是因為白衣侍君身份低微,不受重視。

二來台下人也帶了看笑話的意味去看白悅清,剛才這位還敢當眾和魔尊耍性子,結果這轉眼間新人換舊人,就算再傷心難受也晚了。

至於在場的幾位魔族將領,他們回頭看了看自家魔主抱着懷中人調笑逗樂的場景,再瞧了瞧那位白衣侍君退出宴會的場景,幾名魔族也沒說話。

不過是舊寵換新寵罷了,左不過那位舊寵也沒能耐離開魔宮。

而伏妄卻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那人離場,他眉心一跳,還不待動作,懷中皓月輕輕開口,嗓音清涼如潺流:“主人您剛才嚇到皓月了,奴可是完璧之身,雖自認比不上您那位侍君,可……”

皓月纖長鴉羽微垂,那張素玉容顏勾出一個落寞弧度:“可您那位侍君未免氣性太大,只不過看到你我二人這般親密,他就負氣離場,這般容不得人,又如何能伺候好主人呢!”

皓月心中暗自記恨,剛才魔尊說要把他皮毛扒了充做軍.妓,只為了不污了那位名聲,他就越發厭惡那人,他可還是完璧之身呢,那人憑什麼和他比。

伏妄聽了這句話,他動作一頓,面具下的神色有幾份古怪,低頭定定瞧了皓月半響,直看的皓月心裏發慌,才幽幽說了一句話:“你說的對!”

那人難不成真的……醋了?

理智上知道不可能,可情感上,那半邊靈魂在不停干擾他的思緒。

他一直覺得自己和那個凡人伏安是兩個人,他們是不同的!

他伏妄將玉無玦留在身邊這麼長時間,遲遲不開啟下一步計劃的原因就是因為蛇性本.淫,好貪歡享樂。

畢竟能被稱為天下第一美人,玉無玦確實長的漂亮極了,身體也被調.養的十分契合他的蛇軀,從那及腰烏髮再到纖薄雙腳,每個部位都無一不精緻完美。

讓人恨不得將他瓷白肌膚徹底揉爛,將那最柔嫩部位用兇器搗碎,最後沿着那雙纖薄白軟的雙腳,一點點將他吞入蛇軀。

享受那美人在自己腹腔中無力掙扎抓撓的一幕,甚至因為濃稠黑暗而彷徨哭泣的美景。

自此以後,他只能待在自己身體裏哪兒都去不了,依靠自己施捨而戰戰兢兢的活下去……

而相反,他懷裏的假貨有和那人一模一樣的身體,一模一樣的臉,如果他真的只是為了貪圖美色,可這個假貨為何沒給自己帶來那般衝動?

伏妄垂下眼瞼,掩住眸中的思索之色,他就像在研究一個疑難雜症,用陰晦滲人的鋒銳眸光在皓月身上一一剮過,試圖探測這身漂亮皮囊有何不同之處。

至於那提前退出這場宴會的人?

罷了,那人一慣不喜這喧鬧嘈雜的場合,放他出去透透氣,放鬆一下心情也是極好的。

畢竟現在整個魔宮他都盡在掌控,以那人如今的孱弱病體,他根本走不了多遠,也沒那個能耐離開魔宮。

而且那人身上沾滿了他的魔息,其他魔族也不會太過為難他。

玉無玦確實被自己拘狠了,自從被他接來魔宮后,那人幾乎整日整夜都待在那座拔步床上,不是養傷昏迷就是在婉轉承歡,硬生生適應了他的蛇軀,現下在他眼皮底下出去散散心也在他可接受的範圍內。

可極其突兀的,伏妄視線一凝,在台下一眾人群中,唯獨清堯門薛洪宇不見了!

噢!對了,他差點忘記了,那人確實沒那個能耐離開魔宮,可如果……有人相助呢?伏妄目光狠絕,他唇間勾起一抹陰鷙弧度。

只希望那隻偷跑出去玩的寵物能給他安分些,不該做的事不要做!不該起的念頭不要起!

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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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表裏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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