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灰色的天空 第二十章 生存

第一卷 灰色的天空 第二十章 生存

“哦,我之前也被一個很奇怪,全身灰暗的怪物男孩咬過,應該也是喪屍的一種,不過我現在也沒有事情。”,南羽飛看了看艾丹的手臂上的傷口,將自己手背上被那灰暗男孩咬過之後用白布包紮的傷口露了出來。

“灰暗男孩是什麼?”梁鈺看着南羽飛,眉頭輕蹙道。

“很奇怪的一種喪屍,不過我覺得他有一定的生物本能,會疼痛,會逃跑,也許還擁有復仇的心思。”南羽飛想起那個灰暗男孩充滿仇恨的眼神,心中有些悸然,看了看眼前這幾人,心裏下定了一個主意。

“如此說來喪屍之中也有擁有智慧的存在。”,梁鈺平靜如秋水的眼眸露出一絲意外。

“看來喪屍並不是僅僅只是變異成嗜血狂暴的怪物那麼簡單。”馬浪騁摘下頭盔,摸了摸下巴濃密的鬍鬚,眼睛看着地面,思索道。

“不過這倒也是個好消息,灰暗男孩應該是比普通喪屍更高級的一種喪屍變異存在,既然它咬了南羽飛,南羽飛到現在都沒有事。這個普通喪屍咬了你,也未必會發生什麼。”,楚至平盯着艾丹說道。

“這,”艾丹看着楚至平真誠的眼神,心裏輕嘆一口氣,轉而說道:“好吧,我聽你的,不過你要時刻注意我,一但我有變異的現象,不要手下留情。”,

“到時候再說吧。”,楚至平面無表情地道,他心裏明白艾丹不會變異的幾率很小,可是這也不是放棄他的理由,如果艾丹不是為了保護關琴、連珂珂她們,憑藉他的身手又怎麼可能把自己置於這般險地呢?

“你們現在都在警察局吧,我準備明天也到警察局和你們一起。”,南羽飛看着梁鈺說道,剛才介紹中他知道了這位武力極高,英姿颯爽的女子就是市警察局的里的一個局長。南羽飛心裏明白自己和晉雯湖在自己家並非是安全之地,跟着楚至平他們顯然能更好地生存下去,而且在今天的一番交流之中,心中對他們的好感也是直線上升,特別是為了救自己的同伴,根本不顧自己的危險。

“好,有你來,我們市警察局可以說有了一個天眼,倒是不怕喪屍突然來襲了。”,梁鈺笑道,對南羽飛能加入他們心裏很高興。

“梁小姐不嫌棄就好了,到時候還有一個人,是我在災難發生時候一起活下來的。”,南羽飛笑了下,說道。

“別叫我什麼梁小姐、梁局長稱呼之類的了,如今警局早就不存在了,叫我梁鈺就好了。”,梁鈺搖了搖頭道,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天色不晚了,”,楚至平看了看遠處天空,夕陽即將落幕,這偌大的城市卻是再沒有以往的車來車往,人流如織的景象了,只有無言的寂靜與藏在黑暗的恐怖。

“的確不晚了,就此分別吧”,南羽飛點點頭,向上一蹦,自然而然地跳躍停在空中,對自己的飛翔能力掌握得更加嫻熟了。

幾人見到這一幕,儘管見過幾次了,但還是驚嘆不已。

“明天見。”,南羽飛揮手道,身體慢慢往上騰移,分出眾人的視野。

“走,我們快點回去吧,介禺懷現在還昏迷着。”,楚至平開口道。

幾人快速地趕回了市警察局大樓,警察大樓還是一片寧靜,看樣子他們離開這段時間並沒有喪屍來過。

“梁局,你們回來了”,一個身材頗為精瘦,穿着黑色作戰服的男子走出來,旁邊還有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

“這是鄒文和褚橙,都是我以前的警員。”,梁鈺將兩人介紹給了眾人,精瘦的警察是鄒文,而魁梧的那一個是褚橙。

幾人也紛紛介紹,梁鈺便說道:“這位朋友現在受傷昏迷不醒,醫務室里有一些治療內傷的葯,你們帶着他前去幫忙救治一下。”。

“好的,梁局,不過我看這位兄弟他應該是受了極重的內傷,還得專業的醫生才行。”,鄒文看着昏迷不醒的介禺懷說道。

“我們局裏的醫護人員都死了,現在哪有專業的醫生?”,褚橙嘆了口氣道。

“梁局,你走之後,又來了五個倖存者,其中一個就是護士”,鄒文突然說道。

“哦,又來了五個人,你們把他們隔離了沒?”,梁鈺問道。

“已經分開隔離了,對他們都檢測過了,沒有異常現象。”,鄒文點點頭道。

“好,我去看看吧,你先帶他們去醫務室,我等會兒帶你說的那個護士來。”,梁鈺說道。

“好的,她叫易淺淺,”,鄒文說道。

梁鈺點點頭,便讓鄒文帶着楚至平等人去了醫務室。

“我說兄弟,你們都去哪裏了?怎麼回來身上都浸透了鮮血。”,鄒文帶着楚至平他們走着說道。

“去了興業長街那裏,那裏的怪物可是厲害得緊啊,若不是你們梁局長,我們今天都得交待在那裏。”,馬浪騁眯着眼睛說道,看着前方被楚至平背着的介禺懷,心裏有些難受,介禺懷倒是挺合他的胃口的,希望他能早點醒過來。

“哈哈,那可不,當初我們警局發生災難的時候,大部分人都變成了那種可怕的喪屍,怎麼打都打不死,最後還是梁局長發現只要打爆頭,喪屍就活不了了。”,褚橙摸了摸自己那略微寬大的額頭說道。

“你們在這裏有沒有想過出去找找自己的親人。”,艾丹突然說道。

“怎麼沒有,剛開始的時候有幾個兄弟都拼了命的想要出去,找親人,根本攔不住,結果沒跑出去多久,便看到跑出去的三人被突然衝出來的一大群喪屍圍住,待我們趕去的時候,都被喪屍撕成碎渣了。”,褚橙說起這一幕,又嘆了一口氣。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才來到醫務室,進入之後,把介禺懷放在床上,將介禺懷身上厚重的黑色作戰服脫下。

“我看看他身體怎麼樣?”,鄒文走了過來,解開介禺懷的衣服,露出胸膛的的一大片暗紫色的傷痕,明顯陷下去一部分。

“嘶”,鄒文輕輕吸了一口冷氣道:“這骨頭都斷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內臟,要是傷到內臟可就懸了,如今基本所有的儀器都沒了電源能量,根本開啟不了,更何況沒什麼醫生。”

“等那位易淺淺的護士來了再說吧,這麼重的傷我可不敢亂動。”,鄒文皺着眉頭道。

“好吧”,楚至平盯着介禺懷身上那恐怖的傷痕,輕聲道。

“你們身上有沒有傷口,也可以包紮一下,這裏有不少藥品。”,褚橙說道。

“你的那處傷口先用酒精消毒下,”,楚至平對着艾丹說道。

“嗯,你昨天還受了傷,現在也可以包紮一下。”,艾丹平靜地點點頭道,身影有些蕭瑟地走到柜子旁,拿出酒精,將手臂的傷口沖洗起來。表現得很平靜。

楚至平將作戰服脫了下來,後背被八腳爬行怪抓死的窟窿傷口並沒有好,反而更加嚴重了,暗紫擁堵淤血一大片。

“你坐下,我幫你。”,關琴拿着酒精和傷葯過來,面色有些憔悴,此時卻是盯着楚至平背後的傷口說道。

“不用了,我可以。”,楚至平淡淡道。

“在後面你怎麼敷得到?”,關琴秀眉微蹙,稍有點厲聲道,說完不待楚至平同意便專心為楚至平清洗了傷口,敷上了傷葯。

楚至平將小腿上的傷口也重新洗敷了一遍,才感覺好多了,今天他都是帶着傷與怪物作戰,身體由剛開始疼痛到後來的麻木。

“吱呀”,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便是還未脫下黑色作戰服的梁鈺,身後還有一個穿着白色衣服,半卷紅髮,帶着眼鏡的女子,看樣子應該不過二十多歲罷了,應該就是易淺淺。

“你幫他看看吧”,梁鈺指着躺在床上的介禺懷對易淺淺說道。

易淺淺點點頭,眼睛略微掃視了一圈,來到介禺懷躺着的床邊,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介禺懷的傷勢,說道:“他胸骨應該是遭到了重擊,很可能傷到了內臟。這得要手術治療才行!”

“手術治療?你會嗎?”,楚至平聽到易淺淺說的話,心急之下卻是亂投醫直接問向了易淺淺。

易淺淺搖了搖頭道:“我不會,這種手術得要主任級別的外科醫生才行。”

“如今到何處去找這樣一個醫生啊?”,馬浪騁看着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無比的介禺懷,也是感嘆道。

“也許那些醫院還有醫生活着。”楚至平沉默了一會兒道。

“醫院?我們附近倒是有一家醫院,叫歐維醫院,裏面或許有人還活着。”,梁鈺突然開口道。

“嗯,我就是在那家醫院工作的,只是災難發生那天我恰好因為一些急事,請假在家。”,易淺淺拿了一些西藥,扶住介禺懷給他喝了下去。

“這樣的話,我明天去歐維醫院找找。”,楚至平下定決心,心裏明白歐維醫院平時作為醫院,裏面人肯定很多,災難發生后,不知道有多少喪屍在裏面,不過楚至平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介禺懷和他是生死戰友,儘管兩人不過日認識了兩三天而已,可有些事情卻是無法用時間長短來衡量的。

“你現在也受傷這麼嚴重,你去必然很冒險。”,關琴看着楚至平蹙眉說道。

“不用擔心我,我感覺好多了,如果我不去歐維醫院找一找,那麼介禺懷真難挺過這一關。”,楚至平淡聲道,眼睛卻是極為堅定。

“我和你一起去。”,馬浪騁毫不猶豫開口道。

“我若是無事,也和你一起去。”,艾丹將手臂上的傷口清洗后,已經用紗布包上了,走過來看着昏迷着的介禺懷淡聲道。

“難得你們這位兄弟有你們這群好友。”,鄒文看着楚至平幾人敢為了一個基本沒用可能存活的醫生就敢冒着生命危險,心裏不禁升起對他們的敬佩。

“你的傷怎麼樣?”,楚至平掃了一眼艾丹已經用袖子擋住擋住的傷口說道。

“感覺很疼,就像有條蟲子在裏面鑽一樣。”,艾丹臉色平靜,卻是沒用看出一點痛苦之色,顯然極力剋制着。

“那你有沒有感覺到渴望血肉,暴躁之類的感覺。”,梁鈺也站在一旁,看着艾丹說道。

艾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的確有這樣的感覺。”

梁鈺微微嘆息了一下,緩聲道:“這是變異成喪屍的前兆,先前我們有好幾個同事被咬了之後都是這種感覺。”

“艾丹兄弟被咬了?”,鄒文和褚橙此時才知道艾丹的事情,有些緊張地看着他。

易淺淺聽到他們的對話,連忙站起來,有些害怕地看着艾丹。

“對不起,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建議找個地方先把你隔離起來。”,梁鈺眸色嚴厲起來,有些命令道。

“應有之舉。”,艾丹點點頭道,面無表情。

“鄒文,褚橙你們把艾丹送到二樓的房間。”,梁鈺看了一眼艾丹,倒是很欽佩他能在這種境界還保持鎮定。

“艾丹兄弟,跟我們來吧。”,鄒文,褚橙嚴肅的看着艾丹說道。

“撐過去,”楚至平走進艾丹面前,說道。

“我會的。”,艾丹點點頭道,平靜道。

“艾丹叔叔。”,連珂珂跑了過來,抱着艾丹抽噎道。看來她知道是艾丹為了救她才會陷入這般境界,心裏自責無比。

“柯柯,不必自責。”,艾丹摸了下連珂珂的頭髮,語氣里難得出現一絲溫柔。說完,艾丹便跟着鄒文,褚橙出了去。

楚至平也跟着出了去,來到地下二樓的房間,鄒文打開門,艾丹便進去了。

“稍等下,我和他說些事情。”,楚至平向鄒文說道。

“嗯,你進去吧,別怪我們梁局殘忍,實在是我們已經經歷了很多這樣的事情了。”,鄒文說道,情緒有些低落,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

“不會,”楚至平搖搖頭道,便進去,發現艾丹正坐在沙發上拿着一本書在看着。

“什麼書?”,楚至平也坐在一旁看着艾丹拿着艾丹的書隨口說道。

“你們夏國的一本古書,叫《諸子》”,艾丹揚了揚封面說道。

“這本書可能有些深奧,與你們北海國的文化不同,你看得懂嗎?”,楚至平笑道。

“你可別小瞧我,我雖然是被北海國人,但很小的時候便跟着母親定居在夏國,對夏國的文化了解不比你們這些正宗的夏國人差。”,艾丹嘴角微微上揚,笑道。

“既然那樣,你以前倒是看過這本《諸子》了?”,楚至平眉毛一挑,不置可否。

“以前看過,夏國人對這本書很是推崇。”,艾丹點點頭道,翻開了第一章,上面水墨描繪的是一群衣帶古裝的夏國古人,有提着配劍,有拿着書籍,有坐而論道,有仰觀星辰,各類神色不一。

“這本書里你最喜歡那一章?”,楚至平看了下正神情頗為專註的艾丹,緩緩說道。

“要說喜歡,當是你們稱為先聖的沅子了,他年少輕狂,吃了數翻苦頭,一直到中年也只耕耘于田野,後來才成為一代聖賢,有人曾問他,你現在被眾人成為大賢,世人都尊重你,你覺得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呢?”,艾丹眉目變得稍微正經起來說道。

“沅子說,他以前在田野耕作的時候,每天日常而作,日落而息,很愜意。而現在受到許多人敬重,向他請教學問,他同樣很快樂,能夠教人知識。”,楚至平接道。

“沒錯,那人卻是不信,又說,你以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耕地人,沒有地位,也沒有人敬重你,怎麼會有快樂呢?”,艾丹繼續說道,“沅子沒有說話,而是指着地上一隻咬着穀粒的螞蟻說道:你看這隻螞蟻如何?”

“這隻螞蟻我談手便可捻死,那人不瞎道。”,楚至平接了一句。

“然而沅子卻笑了下,又指着天空又說:你看上天如何?”艾丹看着楚至平說道。

“那人誠惶誠恐,滿背腰佝背噓聲道:上天不可亂指,恐有災禍,”楚至平說道。

“沅子卻是嘆息道:你之如螞蟻,又何不是蒼天如你呢?螞蟻勤勞不息也不過是為了活着,而我們在這茫茫大世,也不過是求得活着罷了,彼時貴賤高低貧富,強大與弱小,在這蒼天之下有何不同嗎?莫非因為貧窮弱小便要鬱郁終生?微卑羸弱就應該茍切偷生?”艾丹眼神寧靜無比,看着書頁描繪沅子的那張圖像說道。

“沅子的此番話倒是有兩重意思。”,楚至平看着艾丹說道。

“哦,兩重意思?我倒是只知道沅子是教導人不管高貴低賤都應該活快樂,問心無愧便好。”,艾丹看着楚至平眼睛帶着一絲明亮,問道。

“除了你說的那重意思之外,還有的便是不管人還是螞蟻,其實都是在努力地活着,儘管我們都知道我們最終都會死去,也許下一刻,也許此刻,但無論怎麼說,活着便要使勁全力,不要後悔。”,楚至平站了起來,拉開窗戶的窗帘看着外面的莽莽星域說道。

“原來如此,我有點明白了。”艾丹一雙宛若藍水晶眼睛若有所思。

“你明白就好,我先走了。”楚至平心中嘆息一聲,看了一眼盯着書的艾丹,便離開。

“再見”,艾丹看着書,嘴裏輕輕吐出一個詞,而此時卻是可以見到,艾丹的眼眸隱隱有紅色血光閃現,夾雜着痛苦之色,左邊脖頸浮現血色紋路浮現,握着書的手卻是將書捏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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