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麗人 天選者們-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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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的人生從此開始跟社會發生脫節,理所當然地孤立起來,一直發展到現在。

只要準備好錢,從殺人預告到實行為止的一系列步驟,他都能幫你辦得天衣無縫,起初只是為了賺點小錢而偶然涉足了這種工作,如今正以每年三起的比率持續發生。

當然,本來像他這樣的職業,是既沒有市場需求也沒有容身之所的,日本警察機關非常優秀,就算引發了一場大的殺人騷動,也會輕易被逮捕歸案,接下來等待着他的就只是“受了誰的委託”這句話的證言而已,這完全是一樁划不來的買賣,所以他這樣的自稱職業殺手只不過是僅存在於空想之中,都市傳說式的笑話。

而這也並非別人,這正是他自己本人的想法。

可是,在幹完了起初的第一件之後,對方又跑來要求他去干第二件,接着又通過介紹接到了第三件……這樣連續干下來,形式就開始有所變化了。

按照委託內容完成工作的殺人犯,以近乎完美的手法逃脫了每一次搜查的追蹤。

甚至時至今日,他還沒有被任何一個地方的警察機關確認到有犯罪的痕迹。

來無影去無蹤,在被發現之前就轉移陣地,這是他一貫的作風,這也是使得他從來不被發現的秘密。

真正的身份不詳,本來殺人犯就沒有什麼作為根據地的藏身之所,也沒有任何支持他的背後組織,僅僅只是以一次手機通話來接受委託,目的也僅僅是為了錢,從來不過問委託者的真正身份。這個殺人犯沒有任何自我顯示欲,也沒有任何原則性——也許就是他的這種特點正好跟現代社會的需求相吻合吧,不知不覺他就已經成為了光靠這種工作就能夠混下去的職業殺手。

“私立清瀞女子學園——”

下一次委託的目標地點已經很明確了。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件必須要做的事——

“私立清瀞女子學園???”

安提以半信半疑的——不,簡直是完全不相信的神態大聲叫道。

地點是深夜的“者”組織單身宿舍,而很明顯這間房間本是只屬於源佐忠一人的。

原本已經打算出門的她,因為源佐忠的某句話而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別這麼驚訝吧,我是在想,如果你一定要找一個人到那裏去卧底的話,那還是讓我去比較好,反正現在你身邊也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吧?”

安提和半年前的幹着苦累活的天選“者”已經不同了,現在的她在“者”組織裏面也是有着相當高發言權的一員了。

“你想讓安比回來一定也有你的原因,反正讓她再回去陷入危險,這肯定不可能了,畢竟她在你身邊能發揮作用,而在那裏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修女的話本來就在那裏,所以應該能夠幫得上忙,而加納的話,估計是真的去休年假了吧。”

“不許看不起我!我身邊才不止這點人能用!況且那可是女子學園,你一個男的去了那裏能幹嘛?”

“製造理由什麼的你最拿手了,就交給你吧,反正最終還是要你決定要不要讓我去,如果要讓我去的話,無論什麼理由,我相信你都能找得出來的吧?”

“你這傢伙……要不是現在還要忙着去跟組織談北境那邊的事情,我才不至於這麼毫無辦法。”

“是啦是啦。”

雖然知道把這件事瞞着安比也不太好,不過只要知道她已經離開了危險地帶的話,不讓她接觸這些事情其實才是更好的選擇。

“而且我不是還有那個嘛,至少有被他盯上過一次。”

“被那個連環殺人犯盯上了?”

“與其說是被盯上,倒不如說是被纏住了更加恰當啦……就是那次嘛。”

“哦,就是去加納學校幫忙調查十大不可思議的那次?就是因為那次被盯上的嗎,說不定你就是註定會受奇怪的人青睞的命哦。”

“這個不是什麼笑話,你看這個,這是今天早上被塞到信箱裏的東西,他竟然把聯絡用的手機也塞進來了啊。”

所謂的十大不可思議,當然有很多都是假的。說得實際一些,“很多”就是指其中的九個都是假的,唯一的一個便是這個連續殺人犯所製造的一名學生的意外自殺假象。

“或許是因為你拆穿了那個假象讓他知道了所以才生氣的嘛,你當時就應該果斷一點,連根拔直接找到他把他幹掉不就完了,才不用搞得現在還得跑到人家女生的學校去找人。”

“這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嗎?更何況當時我也沒有見到他本人,只是察覺到有個身影從那學校裏面跑出去了而已,現在想來那個身影也未必是他啊其實。”

“怎麼可能會不是,都弄出那種事情了。”

“而且是從那裏開始的呢,會不會那個殺人犯其實也是個學生呢,畢竟他第一次這種像試驗一樣的殺人手法是會選擇平日裏比較熟悉的對象才對。”

“確實是有可能的,不過也有可能只是因為那段時間只適合去那裏,對吧,學園祭之類的,還是很吸引人的。”

在那之後,連續犯下五宗命案的連續殺人犯,還像是抽空一般地在其中插入了幾次對源佐忠的襲擊。

第一次發生在夜間的施工現場,就像是打算製造意外一般的地面陷落。

第二次發生在ambivalence咖啡店附近的路上,平常人不會接近的小巷中的高空物體墜落。

第三次則是發生在偶然經過的一座廢棄大樓中,用的是以倒塌為目的的定時炸彈。

每一次襲擊都發生在毫無人氣的地方,是僅僅以源佐忠為目標的破壞行動——這也可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雖然沒有任何目擊者,但也沒有任何犧牲者。

即使是身為目標的源佐忠,每次也能平安無事地從“被害”現場活着回來。

“……要是行動了這麼多次都全部徒勞無功的話,對方恐怕也不會就這樣繼續坐視不理吧,那麼,這電話有沒有響過?”

“暫時還沒有,不過安提,你先別說那個,這傢伙在某些地方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說奇怪,那是指什麼方面?”

“他的預測准得有點離譜了,第三次的時候尤其如此,那次單純是我偶然走進一座廢墟二樓的某個房間時,房間的正中央就放着一個廉價的鬧鐘,就在秒鐘踏上零點的瞬間,炸彈就爆炸了。”

既然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話,那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了。

安提在這些故事的描述中開始對殺人犯產生了興趣,源佐忠則斷斷續續地把自己三次受襲的經歷中總結出來的間接性印象說了出來。

以他的話來說就是——這個殺人犯是一個活死人。

至於這句話到底指的是什麼,安提並沒有辦法馬上讀懂,由於源佐忠的直覺過於動物化,這根本是無法跟旁人分享的感想。

安提能夠回答的事情,就只有關於“預測准得有點離譜”這一點。

“所以如果猜測得沒錯的話,大概是那種擁有兩個能力的二階‘鬼’了。”

而其中的一項能力,很明顯就是預測。

次日,八月四日——

安提和源佐忠一起,開始搜尋據說曾經出沒在這附近的某個占卜師。

據安提所說,那位女性的占卜師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屬於未來視那一類的存在,也有可能就是那個殺人犯本人,而她出現的時間是在這個夏天剛剛開始不久。

“不過話說回來,十有八九其實都是毫無關係的人了,先不說你的話,最好還是直接去見見她吧,未來視這類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只要直接見面,你應該就能把握到那種感覺了吧?”

而出乎他們所預料的,非常輕易地就在城市裏遇上了那位占卜師,簡直就像是對方特意在某處等待着他們到來一樣。

在大廈和大廈之間的縫隙,那位占卜師一大清早就在這條一人寬的窄巷裏開店營業了,不過雖說是營業,其實也就只是擺了一張桌子在那裏而已。

她的形象跟大多數人對占卜師所抱有的印象完全符合——一個褐灰色相間的袍子便將容貌完全遮蓋,還有那純粹是裝飾品的水晶球,那是一位體格瘦小的女性,年紀恐怕大得讓人難以想像。

“什麼殺人犯,你們倆可別把我當傻瓜啊,我這生意可是專門面向那些想占卜戀愛運和前途運的年輕人的,我才不會跟像你們這樣的傢伙說話——”

雖然遭到了對方的冷淡對待,但是不可思議的是,這個老婦人卻完全不會給人帶來厭惡感。在把源佐忠推遠了一段距離之後,安提跟她交談了大概兩分鐘,然後就轉身背對着占卜師說道。

“你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而且你的話也非常具有參考意義,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本領是真是假,但是我總算是理解了你這一類人的想法。”

“……你還真是個囂張的孩子啊,你說你到底了解我的什麼嘛?如果你想吵架的話,我很樂意奉陪啊,況且說是什麼你這一類人,難道你就是另外的哪一類人了嗎?我們如果要吵架,首先就圍繞你全心全意單相思的那個情人開始說些有的沒的怎麼樣?”

老婦人那弛緩的臉頰露出了某種令人不快的笑容形狀。

“——”

儘管安提心裏還是因為被看透了某些東西而感到了生氣,但最後她還是沒有繼續理會對方的挑釁。

“哎呀,沒想到你還真善良呢,這下可是我看錯人了,雖然剛才我說的是挖苦的話,不過這次我可以好好為你占卜一下哦。”

“……那個還是免了,再見了,你就盡量活得久一點吧,老太太,這一帶的晚上很危險,不太適合你這樣的人外出。”

“哎呀呀,沒想到在這種時代還能聽到這麼有威懾力的台詞啊,該說你有男子漢氣概好呢,還是說你具有先見之明呢,放心吧,我的能力可是貨真價實的,你不需要為這樣的事情來提醒我的,如果可以的話,要不要讓我為你卜上一卦啊?”

“唉,你要是想搭訕的話,就乾脆別當什麼占卜師了。”

“是啊,太可惜了,對了,如果你跟他繼續走下去的話,可要小心一點,多半你們其中某一人是會走到‘鬼’門前的哦。”

據說能讓人迴避不幸未來的占卜師,彷彿開玩笑似的說出了這樣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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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先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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