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訴衷情 第六十一章 暗香浮動
“若曦，這樣不太好吧……”
蘇宛童抬頭望向踩在石頭上踮着腳摘蘋果的若曦，一臉緊張道。
“沒事啦，好的，就差一點點了……”
若曦伸手去摘樹上的蘋果，奈何果子長得太高，她有些碰不到，於是搬了幾塊石頭用來墊腳。
難道一定要施展輕功才能摘到嗎？
少女望着近在咫尺的蘋果，露出幾分頗為無奈的神情，她索性跳起來去摘。
“啊啊啊！要掉下來了！要掉下來了！”
倏地，若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跌倒在地上，那一樹的蘋果不知為何全都咕嚕咕嚕地滾落下來，佇立在果樹下的蘇宛童沒來得及躲閃，被砸個正着。
“啊！”
二人就這樣被埋在了蘋果堆的下面。
良久，蘋果堆中探出一個腦袋，少女環顧四周，難過地皺了皺眉。
“啊……好痛好痛……”
若曦好不容易才把身邊的蘋果扒開，從果堆中走了出來。此時的少女已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
“宛童？宛童？宛童？”
若曦呼喚了許些聲都未尋到蘇宛童的影子，不知她被埋到哪裏去了。
蘋果堆中隱隱約約間露出青白顏色的衣角，若曦激動地趕忙上前，撥開蘋果。
“宛童！”
“若……咳咳……若……若曦……”
蘇宛童深吸幾口氣，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我這就拉你出來。”
若曦撥開壓在蘇宛童身旁的蘋果，伸手拉她起來。
奈何蘇宛童被壓得太久，腿亦有些用不上力，只覺腳下一陣酸軟，直接撲到若曦的懷裏。
“宛童，怎麼樣了？”
若曦一臉關切的望向懷中的少女。
這回可真是闖下大禍了……
若是宛童有個好歹，她非得被扒了皮不可。
蘇宛童好不容易直起身，揮了揮手，道：“沒事，我沒事的，若曦你不要太擔心了。”
若曦這才舒了口氣。
忽然，少女捂着肚子，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宛童弄髒了呢。”
蘇宛童撅着嘴，面帶慍色地輕聲道：“哼，你不也一樣。”
若曦又仔細地端詳了下蘇宛童。
她粉妝玉砌的臉上佈滿了焦黃的塵土，青白色的衣衫也顯得暗沉無光，只有那雙眼睛依舊散發著明眸善睞的目光。
若曦抬手撫摸臉頰，她亦是滿面的塵土。
“哈哈哈……”
突然之間，不知為何，二人都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蘇宛童的眼眸中卻流出兩行清淚。
“宛童？你怎麼了？”
若曦不解地慌忙湊上前。
蘇宛童搖了搖頭，道：“不，沒什麼。”
“那你怎麼……？”
若曦一時之間摸不到頭腦，她不清楚為什麼蘇宛童突然就哭了。
蘇宛童轉身望向那一地的蘋果，低聲道：“只是想起了過去的事而已。”
“過去的事……”
若曦亦不免陷入了沉思。
過去的事……
如果她不來這裏的話，或許會比現在過得要好，為求自保，不得已而剝奪他人的生命……果然是一件很殘酷的事。
“若曦……”
“若曦？”
蘇宛童歪着頭，呼喚了若曦幾聲，少女都沒有回復。
若曦回過神來，抬頭露出一抹笑容。
“啊……怎麼了？”
“看你半天都不說話，有些擔心你。”
蘇宛童注視着若曦，語氣里透着幾分緊張。
若曦安慰似地微笑道：“我沒事的。”
蘇宛童點了點頭，似是安心了下來。
“走，我們去吃點東西。”
若曦拉起蘇宛童的手，二人邁步走向一家酒肆。
“若曦……我們出來這麼久，會不會不太好啊……”
蘇宛童憂慮地看向正將小籠包塞進嘴裏的若曦。
少女晃了晃筷子，咀嚼了幾口，道：“……沒事啦，我們趕在日落前回去就來得及……”
“……”
蘇宛童不再說什麼了，瞥向窗外，若有所思。
“你別想那麼多了。”
若曦夾起一隻小籠包塞到蘇宛童的嘴裏。
“啊……若曦……”
蘇宛童驚訝地眨了眨眼。
若曦邊吃邊道：“……這家的小籠包是東京城中最棒的，不吃可是損失。”
蘇宛童輕輕咬下一口。
“……好吃。”
若曦衝著蘇宛童滿意地笑了笑。
“喂，那邊的小娘子，要不要跟我們去玩玩啊？”
突如其來的喊話，將若曦拉回到現實，她餘光瞥見了身後的那幾人。
是幾名壯漢，他們臉上的笑容很不友善。
若曦放下筷子，變了臉色，方才笑容全然消失不見。
蘇宛童望向若曦，那眼神似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放心宛童，我會保護好你的。”
若曦握着蘇宛童的手，以僅僅二人聽得到聲音小聲說道。
那幾名壯漢就這樣走了過來，周圍吃飯的那些人如同見了洪水猛獸一般，全都落荒而逃。
小二一臉慌張道：“姑娘，這幾人是附近有名的惡霸，你們也快跑吧。”
若曦將蘇宛童護在身後，一言不發地盯着眼前的那幾名壯漢。
在此地動手，恐暴露我的身份，可是……
蘇宛童戰戰兢兢，不時抬頭張望着眼前的情況。
若曦握緊拳頭，似是下定了決心。
“宛童，等下若是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
蘇宛童點了點頭。
領頭的那名壯漢開口道：“兩位小娘子隨我兄弟幾人去耍耍如何？”
若曦勾了勾唇角，緩緩開口道：“想不到東京城內居然還有你們這樣的人。”
“你……！”
那壯漢聞言，露出頗為不悅的神情。
壯漢笑了笑道：“你一個瘦小柔弱的姑娘能做什麼？”
“等下你就知道了。”
若曦露出一抹輕蔑地笑容。
“大哥，她還不知道我們的厲害。”其餘幾名人附和道。
那壯漢也不再多言，揮拳直衝若曦而去。
若曦一個後空翻避開那人的攻擊，將手中的筷子擲了出去，那些個筷子不偏不倚地正中壯漢身後的那幾人。
那些人慘叫了幾聲后，便都倒在地上。
壯漢一時被分了心，回頭查看那幾人時，被若曦一腳掃倒在地。
少女踩在壯漢的背上，俯瞰着他。
蘇宛童邁步走到若曦身邊。
那壯漢口中連連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若曦稍稍加重了些力道。
“饒你的命可以，以後若是再行兇作惡……”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若曦抬起腳，那名壯漢和跟隨他的那幾人，連滾帶爬離開了這裏。
“呼……”
若曦拍了拍衣服。
“店家，這些夠嗎？”
若曦將幾錠銀子放到櫃枱上。
掌柜的笑了笑道：“多了多了，您給的太多了，客官。”
“這些算是我賠給你店裏的。”
若曦的身後因為剛剛的打鬥，已是一片狼藉。
掌柜的低頭望向眼前的銀兩。
這些銀子都足夠再開一家酒館了。
“客官，我店裏的損失不應由客官賠償……那幾人經常在東京城內四處作惡。”
若曦將銀子向前推了推。
“店家，你且收下，我等日後還會叨擾。”
不等掌柜的回答，若曦便拉着蘇宛童的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