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呼哈……”沉入海中的窒息感絕對不是什麼美妙的經歷,沖田總司掙扎着浮上水面,大口的呼吸着空氣。
睜開眼睛,迅速環顧四周,發現Giotto和奴良鯉伴都在,看上去均沒有大礙。
“主殿!您沒事嗎!”加州清光看見沖田總司非常高興,向沖田總司游過去。
“清光,你不會游泳!”見狀,堀川國廣連忙提醒他。
“對哦!”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加州清光一臉放棄抵抗的模樣,“咕嚕咕嚕”冒着泡的沉了下去。
“噫!”沖田總司見狀大驚失色,他似乎反應過來,雖然付喪神們是刀劍化為人身,但是本質上還是刀劍沒錯,鐵製品放在水裏是會沉的。
沖田總司深吸一口氣,就往下潛去。果然,除了抱住一塊木板沒有沉下去堀川國廣之外,其他的四位付喪神均在海面下並有着向更深的地方下沉的趨勢。
“呼……”沖田總司再次浮上水面的時候,背上背着鶯丸,手上撈着加州清光。,Giotto和奴良鯉伴早在加州清光沉下去的時候就去救人了,此時,他們一個人身上背着小狐丸,一個人帶着和泉守兼定。
人倒是沒少,就是不知道這樣泡海水會不會生鏽。沖田總司有些擔憂的想,還是回去之後好好地給他們手入一番吧。
“這下可糟糕了。”Giotto說道,雖然他們個個身負異能,身手不凡,但是這樣也支持不了多久。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際,趴在木板上的堀川國廣突然興奮起來:“主殿!快看,是船啊!”
這是一艘非常華麗的大船,穿上揚起彩色的船帆,船隻裝飾也很精美,看起來就非常昂貴。
雖然不知道為何這樣的船會出現在這裏,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總歸是一件好事。
“哈!運氣不錯嘛!”奴良鯉伴將背上的和泉守兼定扔給堀川國廣(此舉換來堀川國廣怒目而視),然後嗖嗖幾下就跳上了大船,不一會兒就有軟梯放了下來,將說中的眾人一一接到船上。
沖田總司已經做好了船上沒有人的準備,可是令人意外的事,船上還是有人存在的,而且都是非常正常的普通人。
船主是一個名叫三國屋多門的商人,準備將船上的物品拿到江戶去賣;還有一個修道士,名叫柳幻殃齊;一名名叫佐佐木兵衛的武士,一個看上去很有名的和尚源慧和服侍他的小和尚菖源,一個叫加世的小姑娘,以及……
沖田總司將目光投向一直在角落裏的那個人,其他人都很普通,唯獨那個賣葯的引起了沖田總司的注意。
擁有一頭金色捲髮的賣葯郎長相俊俏,臉上畫著艷麗的妝容,穿着華麗的和服,看上去很是顯眼的樣子,可是沖田總司卻發現他和這裏的一切格格不入。
倒不是說他性格高冷不與別人相處,只是感覺他就算突然消失於黑暗中,也不會有人察覺。
感受到了沖田總司的視線,賣葯郎停下手中研磨藥粉的動作,點頭示意:“沖田先生,好久不見了。”
“這位小哥是賣葯郎先生的熟人嗎?”船上唯一的女性加世歡快的說道。
“你認識我?”沖田總司指了指自己,他確定自己以前並沒見過賣葯郎,否則打扮這麼華(誇)麗(張)的人沒理由不記得。
“呵……有趣,原來此時,您還未與我相識么?”看到沖田總司的反應,賣葯郎說道,聲音不急不慢,倒是和他磨葯的動作一致。
“既然現在還未相識,那我就不再多言了。”說罷,賣葯郎便不再理會沖田總司。
“看到海裏面有人跳上來我們都嚇一跳呢!還好不是妖怪。”三國屋多門搓着手,討好的對奴良鯉伴說道,他已經得知奴良鯉伴一行人是從江戶來的,不巧遇上了海難,而且奴良鯉伴衣服料子不差,周身氣度也有,說不定出生大戶人家,正好做個順水人情。
不得不說,奴良鯉伴的皮相佔盡了便宜,從海里跳上大船,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能夠做到的吧。但是因為他是個帥小伙,船上的人都忽視了這個問題。
Giotto:不,我能做到,我還會飛。
“也不知道你們能被救上來是運氣好還是不好。”柳幻殃齊手一刷,打開扇子,自認為帥氣的遮住半邊臉說道:“我們,可是出不去了啊。”
“不知道是誰在羅盤下面放了一根磁條,等我們發覺的時候出船已經行駛到‘龍之三角’里了。”
“明明是白天,卻沒有見到太陽,也沒有風。不是很奇怪嗎?”柳幻殃齊故作神秘的說道:“簡直就像是到了一個靜止的空間一樣。”
可是他面前的幾個人,一個是百鬼夜行的首領,一個是見多識廣的黑手黨頭目,自然不會被他的話嚇到,沖田總司和堀川國廣忙着照顧溺水的幾位付喪神,也沒有功夫聽他胡扯。
見效果不大,柳幻殃齊不死心,繼續說道:“而且,我們還見到了鬼。”
“鬼?”這回奴良鯉伴有點興趣了,見自己的話有效果,柳幻殃齊更加興奮的說道:“是的,開始密密麻麻的魚骨頭包圍了船隻,然後從天空中降下巨大的、像是很多大魚的骨頭雜糅在一起的恐怖鬼怪,正當就要吞噬我們這條船的時候,那邊的賣葯郎掏出一個火藥球,拋到天空,隨着轟的一聲巨響和耀眼的光芒——”
“那個鬼怪就被嚇走了!”
不得不說,柳幻殃齊可能作為修道士不算合格,但是作為說書人肯定一絕,抑揚頓挫掌握的恰到好處,證據就是聲音最大的時候,加州清光被吵醒了。
“沖田君——”加州清光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環顧四周尋找審神者的身影。看到沖田總司在一旁安然無事,長舒一口氣,然後撲倒沖田總司懷裏。
“沖田君你沒事真是太好太好我真的好擔心啊!”蹭蹭蹭,不蹭白不蹭。
“……這傢伙,只是為了吃主殿的豆腐吧。”和泉守兼定和吐槽道,然後就被堀川國廣從後面抱住脖子:“哇,兼桑你醒了!”
“咳咳咳國廣快放手我快喘不過氣了——”
“哈哈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鶯丸還是悠哉悠哉的笑着看他們。
“啊,落水把毛都弄濕了。”小狐丸摸了摸他濃密的頭髮:“如果主殿梳一下的話,我的皮毛一定會變得有光澤的。”
“啊?小狐丸君是讓我幫你梳頭嗎?”沖田總司說開心的說:“我從以前就想說了,長發的話戰鬥一定很遮擋視線吧,我幫你紮起來吧。”
“交給我吧,我也是長發,綁馬尾很擅長的。”
“哈哈,那就麻煩主殿了。”
沒有梳子,沖田總司就用手指梳理着小狐丸的頭髮,小狐丸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因為是被審神者賦予的肉身,刀劍男士對審神者有着天然的依賴,能和審神者這麼親密接觸,對於付喪神來說,是件最高興不過的事情了。
沖田總司對孩子們格外寬容,這在本丸,一般都是短刀們才有的福利。
和審神者一起玩遊戲,有獨特的“宗次郎哥哥”的稱呼,累了的話審神者還會背他們回來,可以說,在一期一振沒有來的時候,沖田總司很好的履行了一個當哥哥的職責。
但是……這對於大太刀、太刀、打刀之類可就沒這麼好的事情了。除了身份特殊的加州清光,沖田總司並未對其人表現出過度的親密。
唔……雖然沒有說明,不過應該還是很羨慕短刀們的吧……
小狐丸迷迷糊糊的想,然後聽見審神者語氣輕快的說道:“好了!”
只不過,大家的表情怎麼都有點奇怪?
加州清光和堀川國廣在憋笑,連一向淡然的鶯丸都有些不忍的別過頭。
“噗哈哈哈哈哈哈……”和泉守兼定更是大笑起來,更加誇張的是眼淚都出來了。
“唔……”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小狐丸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誒?這是……”小狐丸明白了戰友們笑的理由了。
明明是高大俊朗的男性,頭上卻被人扎着兩個雙馬尾,柔順的頭髮垂在耳側,這對小姑娘而言可能是非常可愛的髮型,但是在小狐丸身上卻顯得不倫不類,衝擊力強烈。
“對不起啊小狐丸,你的頭髮太多了,一個馬尾綁不完……”沖田總司雙手合十,雖說是表達歉意可是怎麼看都有看好戲的意思。
“……”小狐丸嘆了一口氣,拉着沖田總司的手,很認真的對沖田總司說道:“主殿,無論做什麼,都不必向我道歉啊。”
“……”沖田總司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他也開過土方歲三的玩笑,將土方歲三珍藏的詩作拿出來給隊友欣賞,然後就被勃然大怒的土方歲三追了三條街,一路之上死傷無數,讓人見識到了名副其實的魔鬼副長。
如果別人會生氣,他反而有種惡作劇成功的成就感,但是像小狐丸這樣,沖田總司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抱歉啊,小狐丸。”沖田總司將小狐丸的髮帶取下來,白色濃密的頭髮瞬間灑落在他的手中,摸摸手感果然很好:“我回去之後,再幫你好好的梳頭吧。”
“哦,哈哈,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主殿。”小狐丸露出笑容說道。
“……”加州清光指着小狐丸,手抖個不停,張大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姜還是老的辣啊!”和泉守兼定發自內心的感嘆。
“兼桑在說什麼?”堀川國廣抬頭,就感覺到和泉守兼定的手摸了摸他的頭頂。
“沒什麼,我在自言自語。”
“錚——”船頭突然出現一聲撥動三味線的聲音。
所有人都望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濃霧散出,一條穿着衣服的魚妖抱着三味線出現那裏,雖然是魚,卻長有四肢,魚頭一張一合的,看上去很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