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作戲

第 125 章 作戲

秋蟬剛把葡萄叼走,杜公子便猛地往前一探身,旁若無人地吻了秋蟬一下,眾人先是一怔,而後奚九安、黃、陳三人皆“哈哈”笑了起來,調侃起杜公子的“風流”。

司辰逸卻怎麼也笑不出,這場面他自是見過的,可魏冰壺又怎受得住?司辰逸走到魏冰壺身邊,不小心碰到了魏冰壺垂在一旁的手,只覺一片冰涼。

魏冰壺臉上再怎麼裝出無動於衷的神情,內心的震驚使他禁不住手腳冰涼,這身體上的緊張,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

司辰逸藉著袖子的掩飾,悄悄拉了拉魏冰壺冰涼的手,小聲在他耳邊道:“別緊張,我斷然不會讓那老/色/胚占你便宜!”

魏冰壺聞言,看了司辰逸一眼,眼中神色複雜。對方已經將路鋪好了,司辰逸又該如何收場呢?

“就罰這個,我看着不錯!”

黃公子拍掌道。

“我贊同!”陳少爺附和。

“這……”奚九安佯裝為難地看着魏冰壺,“魏老弟以為呢?”

“誒,奚兄,這便是你的不是了,這罰哪還有同輸家商量的理兒?”

不等魏冰壺說話,黃公子率先跳了出來。

這四人顯然是事先便商量好了,在這兒演給司辰逸與魏冰壺看呢。司辰逸心裏的鄙夷都快溢到臉上了。

“黃兄所言甚是,奚兄,這便是你的不對了。”

杜公子自然是站在黃公子這一邊的。

陳少爺啃着大肘子,一個勁地“嗯嗯”着點頭。

“是我的不是,那便依諸位所言吧……”奚九安像是迫於無奈才答應了這個要求,他看向魏冰壺,“恐要委屈魏老弟了……”

“這怕是不妥吧!”

司辰逸在事成定局前站了出來,敲着手裏的摺扇,面上依舊帶着笑,反倒令人看不出深淺。

奚九安顯然未想到司辰逸會站出來阻止,畢竟司辰逸也是在風月場中混跡的“老手”,這種小把戲,根本入不得他的眼。想來可能是出於同僚之儀,不得不站出來說兩句吧,也未必是真心想要攔他。

奚九安思及至此,不禁笑了笑,對司辰逸道:“司老弟有何高見?”

司辰逸雙手背在身後,踱了出來,對在場眾人道:“此等韻事,怎能當著自家情郎的面做呢?”

此話一出,不僅奚九安一行人,就連魏冰壺都愣在了當場。

司辰逸這是想要做什麼?

“司兄,這是何意?”奚九安皺起眉。

司辰逸故作高深地沖奚九安一笑,而後轉過身,走到魏冰壺面前,一把牽過魏冰壺的手:“都到這時候了,還打算瞞着嗎?”

魏冰壺錯愕地看着面前的司辰逸,司辰逸趁背對着眾人,悄悄朝魏冰壺遞了個眼色。魏冰壺蕙質蘭心,瞬間便明白了司辰逸的意思,他掃了奚九安一眼,對着司辰逸便變了臉色。原本冷着的一張臉,轉眼便柔和了許多,他沖司辰逸一笑:“確實不該瞞着諸位兄長。”

魏冰壺這一笑,無端多了三分嫵媚,四分妖嬈,趁着他身上獨有的冷清的氣質,反倒顯得更加嬌媚,惹得司辰逸都不免短暫地失了神。

“你們……”

奚九安已被驚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魏冰壺沖奚九安抱歉一笑,便牽着司辰逸的手一併走到了眾人面前。二人對視一眼,司辰逸便朝奚九安拱了拱手:“奚大哥,實不相瞞,我與冰壺二人,早已芳心暗許,只因我二人皆有公職在身,才一直未曾公開。今日實不想掃諸位的雅興,真的對不住了。”

司辰逸言辭懇切,說得就像真的一般,加之一旁的魏冰壺也是個演戲的好手,配合著司辰逸的話,露出又羞又愧的神情,讓人不得不信。

奚九安一句“荒唐”,硬生生被他吞進了肚子裏。

這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奚九安着實不知該做何回答,倒是陳少爺接上了話:“原來二位真是同道中人,不錯不錯!”

“對對,真好,好……”

黃公子跟着附和,杜公子只是點了點頭,以防場面過於尷尬。

奚九安雖然震驚,但還是很快地回過了神,畢竟是他組的局,他自是不能亂的,於是沖司辰逸與魏冰壺笑了笑:“司老弟哪兒的話,我等自是知曉你二人的難處,怎會對不住我呢?怪大哥思慮不周,反倒令你二人為難了,還望二位賢弟莫要怪罪。”

說完,還朝司辰逸與魏冰壺深深地作了一揖。

司辰逸連忙扶起奚九安:“大哥使不得,切莫折煞了小弟!”

奚九安藉著司辰逸的攙扶,起了身:“那這懲罰為兄來做自是不妥當的,不如便讓司老弟代勞了吧。”

司辰逸與魏冰壺皆是一怔,心道好一隻“老狐狸”,這擺明了是不信任他二人所言,才以此作為試探,想驗一驗司辰逸與魏冰壺是否所言非虛。

二人自是不好拒絕,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

司辰逸與魏冰壺在四人的注視下,回到了二人的位置跪坐了下來。

奚九安也回了原位,整了整衣襟,好整以暇地等着司辰逸與魏冰壺開始“表演”。

在場的都是人精,不用奚九安說,也知奚九安的意思。別說對魏冰壺懷有心思的奚九安不相信,杜、黃、陳三人也不信司辰逸剛才的一派說辭,不管從哪方面看,這二人都不像是有“龍陽之好”之人。

司辰逸本想悄悄對魏冰壺說兩句安慰之言,孰料魏冰壺卻非常坦然,待二人坐好后,他便從果盤裏挑了顆又大又飽滿的葡萄,他捏着葡萄,側頭對一旁的司辰逸笑着徵詢着他的意見:“這顆如何?”

司辰逸一怔,魏冰壺笑起來,簡直就是個人間“妖孽”。

司辰逸暗暗掐了自個兒大腿一把,臉上泛起一個溫柔異常的笑容:“你定便可。”

“那就它了。”

魏冰壺嘴角帶笑,將葡萄半含入口,轉過身,與司辰逸面對面。

司辰逸一直未曾如眼下這般,如此仔細地盯着魏冰壺瞧,現下才發現,魏冰壺有着薄而紅艷的嘴唇,唇中還銜着一粒俏皮的唇珠。

司辰逸喉結微動,只覺得口中有些乾澀。

不等司辰逸動作,魏冰壺被傾身撲了上來,將司辰逸一把推倒在座墊上。司辰逸未曾想到魏冰壺竟會有如此大膽的舉動,禁不住瞪圓了雙眼。

魏冰壺唇角微揚,似笑非笑,他按着司辰逸的雙手,緩緩朝司辰逸靠了上去。

司辰逸盯着魏冰壺,心裏想的竟不是魏冰壺要做什麼,而是在心中暗暗自語,以前怎未發現,他的睫毛竟如此長,雙眸也是澄澈明亮的,就像天上的滿月,灑下銀白的月華……

不等司辰逸思忖完,魏冰壺叼着的那顆葡萄已經抵在了他的唇邊,司辰逸下意識地張嘴,咬住了葡萄的另一端。

魏冰壺眨了下眼,長長的睫毛掃了司辰逸一下,司辰逸的眼皮下意識地跳了兩下,魏冰壺呼出的熱氣打在了他的面上,那互相咬着葡萄的唇,似有似無地觸碰在了一塊,司辰逸只覺得此刻的自個兒,五感極為敏銳,唇瓣上似乎能感受到魏冰壺溫熱的體溫。

司辰逸的心臟不自覺地“噗通噗通”地跳地飛快,連忙將魏冰壺遞來的葡萄接了過來,塞進了嘴裏。

魏冰壺也不着急起來,而是媚笑着對司辰逸問道:“甜嗎?”

司辰逸飛快地將葡萄“咕嚕”一聲,連皮帶粒囫圇吞了下去,差點兒把自個兒噎死,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得瞪着都快翻白的眼睛,硬擠了個“甜”字出來。

魏冰壺聞言,笑了一下,又抬起手,幫司辰逸順一順那顆吞下的葡萄。

這一順,司辰逸的身/子不禁綳得更緊了,魏冰壺自是感覺到司辰逸的變化,只輕笑了一聲,便坐了起來,放開了按着司辰逸的手。

司辰逸沒了魏冰壺的束縛,這才徹底地緩過了神,拉住魏冰壺伸來欲扶他的手,也坐起了身。

魏冰壺與司辰逸這一系列動作,看得在場眾人是目瞪口呆,即便之前不相信,現下也不自覺地信了七八分。

“瞧你,衣裳都亂了。”魏冰壺小聲地嗤笑了一句,便伸手幫司辰逸理起了衣裳。司辰逸佯裝鎮定,任魏冰壺替他整理衣裳,他則回過頭笑着對奚九安說道:“敢問大哥,這罰算是過了嗎?”

“過了過了……”奚九安連忙擺手,“難為二位賢弟了……”

魏冰壺理好了司辰逸的衣裳,沖奚九安一笑:“奚大哥哪兒的話?小事兒而已,怎就為難了我與司郎呢?”

魏冰壺這一笑,又將奚九安的魂給勾去了一半。司辰逸見狀,不禁默默在心裏暗罵魏冰壺:這“妖孽”當真不讓人省心……

“是是,是大哥說錯話了。二位賢弟伉儷情深,自然算不得事兒,為兄自罰一杯,向二位賢弟賠罪。”

奚九安說完,便倒了一杯滿酒,一飲而盡。

“大哥客氣了,小弟陪大哥一杯。”司辰逸也舉杯,朝奚九安點了點,便也仰頭,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司辰逸這才徹底地從剛才的一幕中回過神來。

酒宴繼續,眾人把酒言歡,魏冰壺與司辰逸不時地低聲親密地交頭接耳兩句,將你儂我儂的感情演繹得淋漓盡致。奚九安表面上與眾人談笑風聲,但那一杯接一杯灌進肚裏的黃湯,還是顯示出了他內心的不悅。

直至子時三刻,眾人皆已是酩酊之態,這才一一散去。

【小劇場】

司辰逸:“‘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魏冰壺:“過獎過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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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與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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