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星野凜來的快，走的也快，沒有絲毫的猶豫，她就直接告辭了。
摩挲着自己那被咬破的手指，宿儺輕笑一聲，並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裏。
於詛咒之王來說，現在的星野凜大抵只是路邊那稍微有點吸引人的花朵罷了，不過，她的名字，宿儺倒是記下了。
“里梅，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吧。”起身，宿儺將手攏在袖子裏，直接轉移了一個方向。
有些時候，美食確實能夠增色，但那也只算是點綴的調味料。
——不管是妖怪還是詛咒，他們的食譜上一直都有一個選項，那就是‘人’。
*
靠在軟墊上，星野凜一個翻滾直接撲在桃花妖的懷裏，抱着女孩子蹭了蹭，“誒，那個傢伙還真是難纏啊。”
“我還以為凜大人是自己感興趣了呢。”嬌艷的女妖怪捂嘴偷笑，她手指輕柔的撫過星野凜的身體，為她放鬆。
鼻腔里聞着濃郁的花香，星野凜更加不愉快了。
“那種大男子主義的傢伙……嘖，就算我不殺他，以後也一定要狠狠的調/教他！”
桃花妖從衣袖裏拿出了一罐她們釀製的花香乳/膏，在手心裏溫熱，揉搓在星野凜的背部。
那猙獰刺目的痕迹光是看着就叫人直皺眉頭，對男人的了解並不多的花妖也輕嘆一聲，“是呀，這也太粗魯了些。”
“不如大人您趕快踢了那不知好歹的傢伙吧，要換做晴明大人那樣風姿綽約的人，定然不會讓大人痛的。”
“你可別亂說話。”對於桃花妖的打趣，星野凜可不敢承認，去打攪那樣的老狐狸實在太廢腦子了。
等按摩結束，星野凜這才起身，在一次按摩之後，身上的痕迹基本都消失不見了，甚至還多了一些淡淡的花香。
輕哼一聲，星野凜將頭髮挽到耳後。“什麼都不懂，只會莽的獵犬。”
將衣服攏好，星野凜對桃花妖點頭致謝。身上點綴着桃花的小姑娘露出明眸皓齒的笑容，又伸手抱了抱她，作為植物屬的妖怪，大多都會治療，而不像她，最擅長的是破壞。
打開門，看到的就是坐在走廊盡頭正在賞花喝酒的晴明。男人眉眼含笑，見她出來了舉起手中的杯子算是和她打了個招呼。
“感覺如何？”
和對方混的熟了，星野凜也不含糊，直接坐下來將他倒好的酒仰頭喝盡，“還算可以吧，再多接觸些，如果不賴那玩玩也沒什麼，但……要是執迷不悟，那就直接殺了他。”
“詛咒之王可沒那麼好殺，即便是酒吞童子砍下頭顱也不會輕易死去。”
“我知道，所以從一開始我的計劃就是用毒將他永久封印。”
隨着時間的流逝，再強大的存在也會慢慢衰落，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你想好就行。”晴明挽起袖子又給星野凜倒了一杯酒，“那你現在對他還沒厭？”
“他的咒力味道還算不錯，也能稱得上好吃。”舔了下嘴角，星野凜這麼評價着，但回想到對方的做法她又沉下臉來，“不過還需要好好調/教才是。”
形色各異的女妖怪或者神明，都能稱得上一句不好惹。
星野凜憑藉著自己的實力更是在一群人中算得上頂尖的，她不討厭宿儺的這種性格，但她會一手將對方給抓住，再磨平他的稜角。
搖搖頭，晴明手中的摺扇敲擊着杯盞，“你就不怕他報復？”
“哈，可笑。”此時的星野凜就像是一條無骨的美女蛇，不知何時從對面做到了他的旁邊，“在招惹我的時候就該做好這種準備了，弱肉強食這是任何地方都通用的道理。”
被她馴服，被她掌控，再……被她毫不留情的拋棄。
這種事情不是司空見慣的嗎？自己沒本事就不要去招惹那危險的東西。
晴明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手中的摺扇敲了敲她，“有事可以找我，不過我最近可能也有些忙。”
“嗯？”疑惑的看過去，星野凜能夠清楚的看到年輕的陰陽師微微顫動的睫毛。
下意識的伸出手指點了點，星野凜又湊近了些。“你還真是有一副好樣貌啊。”
“阿凜這話我就當成是對我的誇獎了。”陰陽師笑彎了眼角，似乎很是開心。
“是誇獎呢。”手指摸着對方顫動的睫毛，痒痒的，彷彿是羽毛在輕輕刮蹭。
“阿凜莫不是把我錯認為是你的獵物了？”陰陽師的扇子又一次敲在她的額頭上，帶着無可奈何的神情。
“哪有。”很自然的從人旁邊退開，星野凜也將剛才的事忘到了腦後。“對了，你剛才說的忙是……”
“麻倉家帶了一個孩子回來，想叫我代為教導。”
“你要收徒？好難得啊。”
“只是……見獵心喜罷了。”晴明手中的摺扇搖晃，“要是阿凜感興趣的話，可以過些日子看看他。”
*
最後，星野凜還是沒能赴約，她在見到對方之前先遇到了別的麻煩。
“星野凜！你打算何時處理掉那個邪祟！”令人不爽的傢伙再次出現，站在高高的位置肆意的鄙夷着她。彷彿這樣子，就能夠讓他們看起來沒有那麼的失敗。
“你在教我做事？！”
高天原的神明都高高在上的讓人生厭，在他們的眼中，叛經離道的星野凜也同樣是個污點。
作為神明，天天和‘不入流’的東西混在一起就是低劣的，還在捯飭着毫無用處的食物。如果不是她的實力極強，怕是早就有人要開始搞些所謂的清剿門戶了。
“……”
從這群老傢伙這裏弄了一肚子的火，星野凜又想起那給她增加麻煩的傢伙。
想到這，她直接前往了宿儺的領地。對方本就是人類，哪怕後來因為行事太過殘暴被人畏懼，他也依舊有官方分給他的領土。
後任的天皇也不打算去觸霉頭，那片地方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上次來的時候，星野凜沒有仔細觀察過，但這次一路走來，她的心往下沉了好幾次。
哪怕她認為，眾生平等，普通人的性命也是性命，但在大環境下，‘人’也只不過是一個代稱罷了。
就連‘人’自己都將自己分為了三六九等，歧視從一開始就存在。
——即便如此，人的性命也該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宿儺的領地不小，但越是靠近，越能夠感覺到讓人窒息的氣息。
遍地都是血腥味。
反倒是她之前待過的地方因為有宿儺的結界，才會顯得相對‘乾淨’。
捂着口鼻，壓下反胃的情緒，星野凜覺得想吐，但又什麼都吐不出來。
這裏，簡直和經過了激烈戰爭的戰場一般慘烈，但……這裏的一切都是宿儺製造出來的。
路過一處血腥味正濃郁的地方，星野凜看到銀髮的里梅正穿着一身短打在埋葬些什麼。
對方同樣注意到了她，立刻起身恭敬的問好。透過他的身體，星野凜看到了累累白骨。
厭惡的情緒再一次湧上心頭。
——果然，是怪物呢。
“大人？”里梅疑惑的看向星野凜，他察覺到對方的情緒有一絲不對的地方，但又想不到究竟哪裏不對勁。他回頭看了一樣那些白骨，這才再次開口示意，“在下想先處理下這些東西。”
見星野凜答應了，他才回過身，將手放置於唇旁輕輕一吹。模樣精緻的少年凝視着前方，在他吹出‘氣’的剎那，面前的一切都被凍結住了。
然後——碎裂！
累累骸骨伴隨着冰晶碎成了渣，什麼都沒有剩下。
在對方轉頭的時候，星野凜也收斂起了自己眼底的含義。
“剛才那些是？”
“一些不值一提的平民罷了。”
“哦？我還以為是來討伐宿儺的咒術師武士之流。”
“咒術師啊，確實，他們就像是又多又煩人的蟲子。”
“啊，抱歉！”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這樣的話題不那麼適合和女性講述，里梅下意識的道歉。
“無妨，我又不是什麼見到血腥就會害怕的貴女。”拜拜手，星野凜覺得自己能夠從對方的身上探知到更多的東西。“不過，要我說，吃人這種事還是太不講究了些，以宿儺的實力，哪裏還需要獵食呢？”
“當然，宿儺大人很少去捕獵，人類能夠供給的力量實在太少，除非是像安倍晴明那樣擁有強大靈力的人。”
……勉強鬆了一口氣，星野凜這才把對宿儺跌成了負數的好感度往上提了一點。
“我剛才一路走來，發現這裏的人幾乎都沒了呢。”
“是啊，宿儺大人被稱之為詛咒之王也有好些年頭了，這些年，咒術師可沒有半點鬆懈的意思。”說道這裏，里梅的牙齒咬的緊緊的，彷彿對那些人有仇一般。
“戰爭啊，永遠是不討喜的話題呢。”
見女人那漂亮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哀傷，里梅也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還不知道阿凜大人……”
“我是神。”星野凜的一句話就打破了里梅的所有防備，他的臉猛地抽搐了一下，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和厭惡的神色。
星野凜輕笑一聲，“多可笑啊，你聽到我是神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不是嗎”
里梅後退一步，已經開始了防備，但凡星野凜多動一下，他就要直接還擊。
“那群骯髒到令人做嘔的傢伙你也很討厭的吧，等有機會了，我一定會挨個削掉他們的腦殼。佔着大義和表面上的和諧，做盡齷齪事！”
或許是星野凜的某句話戳到了他，里梅的表情也有所動容，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您……和宿儺大人是怎麼認識的？”
“嗯？是他路過我的神社附近就理所當然的進去蹭吃蹭喝了，等等，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是被他白嫖了很久？可惡，失策了！里梅！”
腦子變得暈乎乎的，里梅下意識還是應了一聲，就看到那漂亮的神明大人一本正經的對他說。
“宿儺在我那裏白吃白喝了一個多月，你說是不是該付錢！”
里梅語塞，過了半晌他才想起自己前段時間搬回來的床榻，“比起這個，宿儺大人剛買了新的床榻，棉麻和綾羅綢緞都鋪在上面，保准柔軟！”
“誒？！真的嗎？”見星野凜貌似被吸引去了注意力，里梅才偷偷鬆了一口氣。
他偷偷打量着已經完全被吸引了注意的星野凜，默默在心底評價着。
——雖然是神明，但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的偽善。宿儺大人認可了，應該沒問題的吧。
以及……貌似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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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梅這個時候是人類的小孩，大約十三四歲，屬於被宿儺散養長歪了的崽，是真的傻孩子，他腦補的東西全加了五百度濾鏡
宿儺屬於半人半詛咒，是‘天災’，要是真的脫離人類身份就會成為邪神，所以不能隨便殺，高天原的人才會把任務交給00，讓她來處理。
宿儺和00接觸不止是為了吃的，也是在後面認出了她的身份想要得到一個東西
雙方都在隱瞞和各取所需，所以宿儺在00面前的表現會收斂一點（比如不吃人），宿儺是純惡，這點不變，不過他這麼做也是有理由的，00覺得這個時候的宿儺很像酒吞童子（是僧侶那個版本的神話傳說，後面講）覺的他還有救，可以拉回人類方好生調/教
pps本文里的晴明更接近於少年陰陽師版本，有十二神將，沒看過不影響閱讀
你以為晴明那麼溫柔是在撩妹？不，其實他是想收式神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