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郁夏的心跳加速,她好像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吧,岑荷的話讓她摸不準什麼意思,她不停地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其實就算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在郁夏胡思亂想的時候,岑荷打斷了她:“我剛剛在外面聽到盧墨說的,他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拒絕了他。”
回過神的郁夏綳直了身體,一本正經地撒謊:“因為我不知道怎麼拒絕嘛,所以當時我就編了個理由。”
岑荷應該是不相信她的,郁夏可以從岑荷的面部表情看出來,那麼聰明的人應該不難發現她這麼拙劣的謊言吧。
果然岑荷給到她的反應是“哦,是么?”,就這三個字直接讓郁夏不知所措。
岑荷換了一個坐姿,眼睛注視着郁夏,“上次在游泳池你還說想結婚來着,結合今天小盧說的話,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郁夏後悔了,她幹嘛要說自己想結婚這事啊,這都怪她自己,難怪總說禍從口出,這不就被逮到了。
郁夏支支吾吾個半天也沒有說出個啥來。
岑荷杯子裏的酒已經喝完,她用開瓶器開了一瓶給自己續上,“看來,我們的郁夏小朋友是信不過姐姐啊。”
這不是信不信的過的問題,郁夏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道:“姐姐,我是有喜歡的人了,我喜歡她,但我不敢說,我一說被拒絕了那麼是不是就連朋友都當不成了?”
“有時候我想着,這樣也挺好,我能一直看着她,她開心我也就開心。”
郁夏的這段告白全程沒敢看着岑荷,而是假裝看着液晶屏幕。
她過了很久才敢去看岑荷,就算岑荷姐姐再聰明也不會猜到她的這段暗示吧,她平時藏的很好。
岑荷親昵地把郁夏的頭按到她肩膀上,溫柔道:“小朋友,喜歡一個人不需要那麼卑微。”
她靠着岑荷的肩膀,很軟很舒服,幸福感爆棚,她的身體一動不敢動,耳朵紅的快滴出血來,心理有那麼一絲竊喜與滿足。
岑荷:“姐姐逗你呢,感情這事其實姐姐也不擅長,參謀不了。”
“所以你自己要加油啊。”
——
今晚的郁夏開心的飄飄乎像在夢中的感覺,她躲進被子體會着空氣稀薄的感覺,再拉開被子,清新的空氣鑽入郁夏的鼻腔,這一切告訴她今晚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
岑荷的肩膀軟軟涼涼的。
接下來的一陣子郁夏也開始忙了起來,她忙碌地準備自己的面試材料。
實習台賬沒多大問題,關鍵事情她都有記錄,兩本卷宗她也在之前給師父和劉志澤整理的時候一併整了,就剩下實務訓練,需要比較多的訓練次數,她師父這邊最近一直在出差,她告訴舅舅之後,孟匯直接讓岑荷帶她。
後來的一段時間郁夏就一直跟着岑荷去參加庭審,她再次被岑荷的魅力深深折服了。
穿着律師袍的岑荷在法庭上的表現簡直可以說驚艷四座。
大陸法系和英美法系的最大區別在於一個是由法官主導,一個是由律師主導。
後者整個法庭就是律師表演的舞台,律師像一場藝術表演者推演着案子,前者則限制比較多,律師很難發揮。
郁夏跟着師父參加的多次庭審來看,大家還都是比較保守的,不會選擇主動出擊,一切都看證據講話,其實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大家都講求一個穩字。
但也許到了岑荷姐姐這個層次,穩重要,出其不意也重要,人總是要突破自己的。
其中一個庭審,一般很多律師會放棄提問環節,岑荷在短短的時間內當場發揮,把問題拋出來問其中一個證人,等下一個證人進來的時候繼續拋問題,兩個證人的言辭互相矛盾。
進行到這一步的時候,郁夏在一旁暗暗感嘆,這腦子到底是轉的有多快,這臨場發揮能力,記憶力,捕捉關鍵的能力實在太強了,大佬果然是大佬嘛,郁夏覺得就算乘着飛機她都趕不上岑荷姐姐的步伐。
這個大概就是老天爺喂飯吃的一種,能夠把一場民事糾紛打的這麼漂亮,郁夏佩服到五體投地。
“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飯?”岑荷從水中出來,在岸邊休息。
石晶也從水中浮出,“好啊。”
郁夏最近一直跟着岑荷活動,有庭的時候一直跟着開庭,去游泳的時候也跟着游泳,幾次下來,她總算把自由泳給學會了,去岑荷家吃飯郁夏當然不會拒絕,她回答:“好的,好久沒吃姐姐做的飯了,姐姐我現在會游泳了。”
岑荷提醒郁夏:“雖然你學會了,但還是只能在淺水區這邊游,不能去深水區。”
郁夏應下了岑荷的吩咐。
三個人一起回到岑荷的住處,岑荷:“你們就吃個便餐吧,冰箱裏還有點東西,我就不去買菜了。”
石晶和郁夏都表示無所謂,岑荷在廚房裏做飯,石晶和郁夏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廚房傳來刀具和碗的撞擊聲音,郁夏瞄了一眼廚房,乖乖巧巧地問石晶:“石晶姐姐,你和岑荷姐姐既然是高中同學,那你應該知道岑荷姐姐高中時期的好多事吧。”
石晶的表情疑惑,“嗯?”
郁夏彎起嘴角:“你能不能跟我談談你和岑荷姐姐高中時期的事啊,跟我講講嘛,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石晶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她極其不自然道:“那麼多年過去了,都忘記得差不多了,哪還記得那麼久的事情。”
“哦。”郁夏很失望,喜歡一個人就想知道她的全部吧。
一個小時后,岑荷做好了晚餐,郁夏欣喜地坐到了餐桌前,石晶率先嘗了一口番茄炒雞蛋,漸漸地,五官變得扭曲,她看着岑荷道:“這番茄雞蛋炒雞蛋太咸了,阿岑,我記得你做飯很好吃的。”
郁夏試着嘗了一口,咸到發苦,她控制了表情,努力咽了下去:“沒有啊,我覺得好好吃。”
石晶瞪大了眼睛看向郁夏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你確定?”
郁夏點點頭。
岑荷將信將疑地吃了一口立刻吐了出來,“太咸了,我應該是把鹽當糖放了,不過小朋友你是怎麼回事?”
郁夏裝的若無其事:“啊……可能是我有點發燒,嘗不出味道來。”
岑荷從醫藥箱中找到電子溫度計給郁夏測量,36度9,正常。
說了一個慌就要用一千個慌去圓。
“我怕我說不好吃后,姐姐以後就再也不做菜給我們吃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喜歡罷了,沒有理由,因為是喜歡的人做的菜,那麼就是好吃的。
岑荷被她氣笑了:“你覺得姐姐是這麼小心眼的人?下次別這樣了,我給你們重新炒一盤去。”
...
上次拿着岑荷的執業證去調病案資料,執業證上有身份證號碼,郁夏偷偷記下了岑荷的生日,這幾天她一直在想着要送什麼禮物給岑荷。
包包?化妝品?這些好像都太一般了,正當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季聽跟她說她們家貓貓生了一窩小崽,問她要不要抱只回去養。
郁夏可喜歡小貓咪了,她之前一直想養來着,孟芝告訴她等她能養得起自己再說,生生地把她要養貓的想法扼殺在了搖籃里。
現在她完全可以養得起一隻貓,欣然接受了季聽的饋贈。
她迫不及待地趕到季聽家,她們家的貓是布偶貓,小貓崽除了耳朵那裏全身透白,眼珠子是藍色的,抱在手裏軟糯軟糯的,她求着季聽能不能再多給她一隻,季聽爽快同意了。
到了岑荷生日這一天,郁夏想給着岑荷一個驚喜,並沒有直接祝賀她生日快樂,而是問她在哪裏。
岑荷告訴郁夏自己家,郁夏說自己有些事需要諮詢一下,電話里說不方便,她想上門請教,岑荷應了下來。
她給兩隻小貓咪起了名字,一隻叫小暗,一隻叫小明,她抱着小明打的到了岑荷家。
她想把小明送給岑荷,兩人一起養貓,這算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羈絆?
當岑荷開門后,郁夏開心道:“姐姐,生日快樂。”她抱着手中的小明進屋,“姐姐,我不知道要送你什麼當生日禮物,覺得小貓咪挺可愛的,所以我想把小貓咪送你。”
岑荷穿着睡衣窩在沙發里,氣色看上去不是很好,聽到郁夏的那句生日快樂有些疑惑,“小朋友,你怎麼知道姐姐今天生日?”
郁夏:“我上次看到姐姐的執業證記下來的,因為姐姐一直幫助我,所以我就想着做些什麼。”
岑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小朋友,你有心了。”她瞅了一眼郁夏懷中的小貓咪,挑了挑眉:“不過我不喜歡小貓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郁夏聽到這話后一怔,失落爬滿了她的心,她故作輕鬆:“嗯,是我欠考慮了......”
一長段時間的沉默,郁夏感受到自己的心在下雨,她站了起來:“姐姐,那我回去了,我還有事,我回去再給你挑個禮物。”
她逃跑似的從岑荷家中出去,難過的要死,有些哽咽地對着小貓咪道:“小明,沒關係的,你和小暗都是我的小乖乖,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晚上,她接到了岑荷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岑荷嘆着氣:“唉,小朋友,我對動物毛過敏。”
郁夏:“???”
岑荷:“所以不喜歡小動物。”
岑荷:“陪姐姐一起出來吃面,長壽麵,生日那天不是都流行吃長壽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