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呈冤

“在沒有找到頂替司徒平的合適人選前治安就暫由王衡接管。”

長孫夷提議道：“皇上，陵柏也因此受了驚，在這停留過多難免觸景傷情，還是讓陵柏下去歇息片刻吧。”

沈言清點了點頭，贊同長孫夷的話，“皇后說的對，陵柏啊，你還是下去歇一會吧。”

“不必了，大家都還沒走我走了不太合適，請皇上和皇後娘娘放心，我已經沒什麼事了，至少現在的人沒有那麼躁動了。”

“嗯，也好。”

處理了這些事，沈言清合上了眸，似是想到了什麼，抬眸看了看守在趙陵柏身後的那個女孩，想起了方才趙陵柏遇害時這個女孩奮不顧身的衝過去的場景。

他一指沈茜茜，“你是陵柏的丫鬟嗎？”

沈茜茜沒想到自己就這樣突然被點了名，正要去回話，沈深起身說道：“回父皇，她是…她是兒臣的婢女。”

沈茜茜這個地位很是尷尬，總不能去跟皇上說她是他的助手，思來想去只能用婢女來解釋了。

長孫夷笑着說道：“方才就是這個姑娘奮不顧身來救了陵柏吧，皇上您瞧，這個為小姑娘年齡不大倒是很有英勇之氣呢！”

沈言清的眸子裏頗有對沈茜茜的讚賞，他的面色溫和下來，“陵柏今日能沒事還多虧這個姑娘了，陵柏可是武安侯的寶貝，他要有點什麼事朕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武安侯交代，你可有想要的東西，只要你提出來朕都會答應。”

趙陵柏一聽要賞東西給沈茜茜，他把她推了出去，邊推邊還不忘給她使眼色，“快，皇上賞你東西呢！”

沈茜茜受寵若驚，“多謝皇上，可奴婢救小侯爺並非圖什麼獎賞，而且奴婢只是一個奴婢而已，只要瑾王不缺奴婢吃的就行，其他東西奴婢也沒什麼想要的。”

沈言清大笑，“哈哈哈哈哈，小丫頭這般沒有出息，平常的下人如果得到朕的賞賜怕是要列出去一個單子呢，你這丫鬟這般與其他丫鬟不一樣！”

“好，你暫時沒想要的朕也不能強行給你不喜歡的東西，你慢慢想吧，想要什麼東西了跟朕說，朕決不食言。”

沈茜茜真是苦悶，還有這樣的皇帝，人家都說了沒有想要的東西還非要讓人家去想！

她謝恩，“多謝皇上。”

刺客刺殺完全打破了這個歡慶的氛圍，壽宴開成這樣沈言清也沒有再開下去的心情，但不能就這樣散場，取消了後面的活動，沈言清改成了一場普通的宴會。

下人端着菜肴魚貫而入，皇上的心情不佳，大臣們也覺得氣氛不對，他們沒有繼續歡聲笑語，埋頭吃着飯。

長孫夷親自為沈言清布菜，沈言清實屬沒什麼胃口，他擺了擺手示意長孫夷退下，沈言清不用膳，大臣們也都不好意思再繼續吃。

在寂靜的氛圍里，一陣腳步的聲音穿來穿去，沈言清抬眼瞧了瞧，“稷王，是出什麼事了嗎，朕瞧你的護衛一直出來進去。”

沈琛以為自己擾了沈言清的心情，他忙着起身就要請罪，沈言清擺了手，“你請罪做什麼，朕就是看你的護衛神色焦急，總在你耳邊竊竊私語，朕想着是出什麼事了嗎？”

沈琛有些猶豫，“回父皇…只是尋常的一些事罷了，並不是什麼大事。”

沈言清坐了起來，“別想瞞朕，到底出了什麼事？”

“其實並非什麼大事，是幾個木行刁民，此時在宮門前哭嚷着要見父皇…說要讓父皇做主，應是受到了什麼欺凌或者冤枉之事，兒臣想着這事本歸當地知府管，如果人人都來找父皇那還不失了秩序和規矩！”

沈琛說完之後就對廖沉吩咐道：“你去同他們說，讓他們找知府管理此事。”

“可…可他們說要是見不到皇上他們就自殺在宮門…”

“人人如果都是這樣那…”

“瑾王！”沈言清打斷沈琛的話，他面色有些嚴肅，“怎麼能稱百姓為刁民呢，百姓生活不容易的有的事，有些地方總有些不公平的事發生，興許是遇到了什麼地方惡霸，百姓們也是可憐，一路從木行跑到京城來告狀真是不容易…既然朕今日沒什麼事，你就把人帶進來，朕正好也瞧瞧木行的知府到底有多麼的不作為！”

“這…”

沈言清不許他在猶豫，“好了，快去吧。”

沈琛讓廖沉去帶人，在這漫長的等待里，官員們時不時地小聲議論着此事，本來這種民冤是歸當地知府管制的，再不濟去找巡撫，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能跑到京城來找皇上申冤的，除了微服私訪等特殊情況，南陵的條令是明標百姓不能越級直接找到皇上申冤，可以找當地知府，可以找巡撫，就是不能直接越級到皇上那裏。

也難怪皇上會破例處理此事，光聽一個大概他們就明白了此事不僅是受到不公，還關係到了知府不作為的行為，皇上向來對這些地方官員最為重視，因為官者仁心，他們是百姓的青天老爺，皇上是最忌諱這種雙手一攤不管不問的官員了，如查清木行知府真的有問題，那木行知府看來要倒霉了。

得到皇上的准許，廖沉帶着人走了進來，是幾個布衣百姓，是三個男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聖上，剛進殿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草民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言清語氣和緩，“起來吧，你們且說說有何事要找朕為你們做主，是受了什麼冤屈嗎？”

男人們也不知道太過激動還是想起了自己的冤屈，他們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謝皇上能讓草民來跟皇上告狀。”其中一個擦着眼淚，語氣變得很是堅定，“草民要告的是一個惡霸！”

“惡霸？”

“是，這個惡霸以權力常年壓制百姓，欺壓百姓，還冒着朝廷的名強行跟我們徵收稅費，這個惡霸並非尋常惡霸，都說他背景很大，就連我們知府也懼他的身份，知府與他沆瀣一氣，蛇鼠一窩…”

“什麼，竟冒着朝廷的名向百姓私收稅，真是太荒唐了！”

“沒錯，知府竟還與他蛇鼠一窩…”

沈茜茜看着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官員，冷笑道：“一個個都正義凜然，不知道的以為他們有多打抱不平呢。”

沈深嘆了口氣，“是啊，你說的沒錯，只要跟他們沒關係，他們才不嫌事大。”

沈言清拍桌而起，長孫夷連忙過來安撫他，沈言清推開了她，“你們說清楚，什麼叫知府也懼他的身份，他到底是何身份膽敢這樣囂張？”

“草民也不知這個惡霸到底是何背景，這個惡霸的身份一直都是一個謎，也不知是不方便說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我們當地人都聽說知府大人見到他都會畢恭畢敬，還說在整個木行就沒有人能製得住他，這話不像是故意恐嚇百姓，因為他的身邊時常會出現一些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