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居心叵測（二）

法凈來到森林，不曾站穩腳根，便被小青看見，她怒目圓睜，迅即開口罵道“：狼心狗肺的法凈，來此作甚？看望姑奶奶嗎？”

正在打着如意算盤的法凈，冷不丁又遭辱罵，氣的肚皮發漲，竟然發出“咕哇咕哇”的叫聲。WenXueMi.CoM

小青哈哈大笑，說：“不認姑奶奶，卻認是姑姑。那好吧，姑姑領情，就把你的親姑姑放出來吧，哪有不讓姑姑自由的道理呀！”

法凈不願與小青多磨廢話，一針見血地說：“阿彌陀佛！有個猴子已在金山與我結交，他說你是他的妹妹，因而前來放你出去，可惜，你妖言不改，何以為好？”

小青聽罷，先是一驚，不過，她也並非法凈所認為的那麼單純，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隻字不提猴子，佯裝高興地說：“即然這樣，你可將白姐姐放了？”

法凈為取悅小青，急忙信口雌黃道：“白娘子已經釋放，她急於和許仙回家，不能前來。”

小青豈能相信法凈的鬼話？為了看清他的鬼面目，故顯高興地說：“那就趕快放我呀？”

法凈暗暗叫喜，因為他估計小青已經上鉤，所以心存僥倖地說：“我佛慈悲！我與猴子結交之後，本打算一同前來救你脫離苦海。然而，他急事纏身，不能親臨，因而來不及說出兄妹之道理從何而來，只說他是石猴。為此，放你之前，我需知道原因。”

小青：“先放我出去，待我恢復一下身子，給你詳說。”

“還是先說為好。”

至此，小青完全明白，這是法凈在編造。不過，她更明白，猴哥為救妹妹，已與他大戰無疑，雖沒勝他，定是已到別處。法凈此次前來，是為證實她與猴哥的來龍去脈。他一定是沒在姐姐那裏探聽到什麼，或者姐姐根本就不知道有什麼哥哥，他才來這裏矇騙。為了使狐狸尾巴徹底露出，便不動聲色地說：“你念佛行善，小青領會。你首先把姐姐放出來，小青萬分感動，只是，我要親眼看見姐姐才行，不然，什麼也不知道。”

這可急壞了法凈，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青妖竟然會對他提出這樣苛求的條件。滿以為她急於自由，定說無疑，誰知道，這姐妹情誼如此之濃。這些蛇妖，還有這等情份，如同孿生姐妹，真是不可思意。我已被她所罵，卻至今還沒得到有用的東西，還得想法，一定得想法撬開她的嘴巴。

小青看法凈沒有答話，為了聽一聽法凈還會放什麼屁，就急忙催問起來。

不過，法凈的歪主意也已經上了腦殼，所以他又瞎鄒胡論道：“我與那猴子結交之因在於都具同一奇石之靈氣，結交之後聊話時，猴子才說出他正在尋找妹妹，迄今沒有消息。根據他所描述的特徵以及姜子牙所提供的線索，我才知道原來是你姊妹倆。現在，越想越加後悔，竟把妹妹困在這裏，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至於這點，我已向佛祖懺悔，希望饒恕我的罪過。在猴子臨走時一再托咐，只要能說出一二三之因的定是妹妹，叫我立刻釋放。可是，你什麼也不說，我怎麼能放你呢？阿彌陀佛！但願事遂所願，佛祖給雙慧眼吧。”

小青聽畢，心裏一陣翻騰，不由開始納悶：根據猴哥的性格，豈能與他結交？定是法凈在胡說八道，至於姜子牙能給他提供線索一事，是她不解。所不理解的是，想當年，在姐姐到峨眉山與他的那段交談中知道，他將儘可能的不讓我們在法凈面前說出他的名字，是他怕法凈作梗，不能正常鎮妖，至於這點，我和姐姐直至現在也沒在法凈面前提及。事該多年，是否法凈知道我和姐姐是在他眼皮底下修鍊下山，而他置之不理一事，法凈已經知曉而要大鬧峨眉，強迫他將我們一一說出？根據他的為人處世、一向主持正義的情況來看，不應該這樣做的。對！這就對了。

小青經過一番推論，總算恍然大悟，她徹底看透了法凈的奸詐。

小青不愧跟着白蛇那麼多年，如今和她的姐姐一樣，擁有一個智慧的頭腦，遇事不慌，慢慢推斷，理清來龍去脈再作打算。

如果姜子牙、石猴、白蛇知道這件事兒，定會讚賞她的聰明才智。

看來，法凈大有可能、不！肯定會在小青這裏討個沒趣。

一直期盼小青答話的法凈，一直聽不到小青的回答，真把他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無奈之下，不得不瞪向小青，希望她快快說出。這種急不可待的偖望，如果小青此時叫他給她喊聲姑奶奶，說不定他也會心甘情願。

小青把法凈的心理琢磨的一清二楚，她想了一會兒，似有不太高興的說：“我有點懷疑你的話，所以，我不能說。”

“出家人念佛行善，絕無謊言，請早早說出，也便於使你早早脫離苦海。阿彌陀佛！”

“既然這樣，那好吧，說與你聽。”

法凈聽畢，心裏一陣暗喜。只見他豎起耳朵，開始靜靜地等待小青的說話。

小青揉了揉眼睛，咳嗽兩聲，清脆一下嗓子，慢慢地道來——

“那一天，她在深山老林的一條小溪旁飲水，突然，她發現，從水中映射出一個猴子來。這猴子，正在虎視眈眈地望着她。把她嚇得心裏‘咚咚’直跳，不敢動彈，並緊張地瞅着他，害怕他突然向她襲擊時便於採取措施而予以自保。就在這時，兀自從不遠處傳來一個螃蟹的尖叫聲，象是在呼喊救命。那猴子急忙從樹枝上跳下來，飛也似的跑了過去，我總算靜下心來，困窘算是得以解脫。接着，我懷着一種好奇，便偷偷地前去觀看。原來，是一個人把牽着的一頭驢拴在一顆樹上，這頭驢的蹄子踩在一隻螃蟹的兩條腿上，這螃蟹雖然拚命掙扎卻不能自救，還把一條蟹腿給弄折了。由於猴子的突然到來，使得驢兒受驚，欲掙脫韁繩而逃竄。這隻螃蟹趁機慌忙奔命而去，沒想到，驢兒因沒能掙脫而將騰空而起的蹄子又重重地踏向地面，正好踩住因缺條腿而行動緩慢的這隻螃蟹的另一側的一條腿上。待猴子趕到時，驢踢兒再次懸空，螃蟹再次忍疼挪動。至此，螃蟹算是保住一條小命，可惜，十條腿兒變成了八條。由於驢子的反常，正在溪邊洗臉的主人不免扭頭去看，此時，我正好從他身邊通過，竟把他嚇得倉皇而逃……如果不是猴子和我來到這裏，也許螃蟹定死無疑。從那以後，我看這猴子善良，就和他拜為兄妹，再之後，這隻螃蟹為了感恩，把那猴子叫爺爺，把我叫姑奶奶。”

法凈聽畢，方知小青在耍弄他，氣得“嗷嗷”直叫。他咆哮如雷，大聲喝道：“你活膩了。”言畢，便向惡狼般撲向小青。

小青義憤填胸：“姑奶奶不會眨眼，動手吧。”

當法凈真正撲向小青的時候，突然想到：只有妖蛇自行滅亡，他才能成佛。這不得不使他撒下手來。

小青哈哈大笑，笑聲飄過樹林，直衝雲霄。

法凈氣急敗壞，歷聲嚇唬道：“你也太死腦筋了，不能自由，自找！”

小青義正詞嚴道：“自由？誰個不想！哪個不願！可惜，你蛇血心腸，能給自由？

法凈見希望又成泡影，乾笑兩聲：“青妖，與我唱戲，定叫你在樹種滅亡，永世不能翻身！”

小青哈哈再笑兩聲：“法凈！早就看穿你那卑鄙的行為！你禍害人間！胡作非為！天理難容！你沒在姐姐面前得到的，休想在我這兒知道！你的花招該收場了，你隨便對小青不擇手段，小青若是眨一下眼睛，就不再是你姑奶奶。”

法凈窮凶極惡，亂嚷亂叫，簡直是一條瘋狗。在這亂撲亂叫之聲中宣告，他的雕蟲小技以失敗告終。他惡狠狠地瞪了小青一眼，如同喪家犬一樣，再次灰溜溜地離開森林。

法凈離開森林，回到金山，雙腿盤叉，坐於禪上。且瞧：

遠看是一堆，

一點不動如泥塑，

近看是法凈，

全身不動似狗熊。

若不是那眼珠偶爾間或一輪，真看不出他還活着。據此，說明他正在想些什麼，兀用說，是在想着石猴的來歷。

法凈之所以想知道石猴的來歷，是因為他的缽盂沒有收住石猴，通過金山一戰，他知道石猴確實難以對付，絕對對他構成死亡威脅。面對這將來發生的滅頂之災的橫禍，他覺得他正在死亡谷里掙扎，不！象是已經變成了正在野郊胡亂漂蕩的鬼魂。如是，何談稱霸？如是，他豈能不怕？下一步該咋辦？想到這裏，他忽然想到了一貫使用的招數，於是就不由自主的伸出他的蟹爪子開始掐算，那一動不動的樣子，宛若真的死去似的。好長好長一段時間，只見他晃了幾下腦袋瓜，呲牙咧嘴地發出一聲奸笑，象是從白骨堆里撿回一條小命似的。因為他掐算出來，妖猴已經不復存在，還有甚可怕？轉眼之間，卻又苦悶不堪，何因？若在以往，他對他的掐算心滿意足，可現在卻覺心灰意冷，因為他的掐算似乎已不太靈驗，這又使他陷於不能自拔的泥潭之中。

這真是：

招數使盡終為空，

心中忐忑不寧靜，

兩條妖蛇雖被擒，

石猴又是眼中釘。

法凈不愧是多年的螃蟹所變，他的腦瓜殼一點也不笨蛋，在他遲遲得不到結果時，竟然想到了姜子牙，他決定要去峨眉山會一會姜子牙。

去峨眉山作甚？難道要阻擋姜子牙鎮妖？還是另有別的原因？未知暫在不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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