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試手
“事在人為……”司馬昱沉吟片刻，忽然笑道，“說得好，看來你還是有點志氣的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那種懶散無趣的人吧？”王簡忍不住開口反駁道。
“真抱歉，我就是那麼以為的。”雖然司馬昱嘴上這麼說著，但臉上看起來卻毫無歉意，反倒繼續笑吟吟地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和我說話跟個小老頭似的，真是無聊得要命，虧得我還得配合你，不然就顯得我很差勁了……”
王簡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她，司馬昱又接著說道：“你說你曾經打敗過陸暮，不如和我來來試試手吧？”
“這……是個什麼道理……”王簡不由得扶額苦笑，完全搞不明白她的心思。
事實上，自從王簡進入這座閣樓后，他的洞察力便瞬間一落千丈，幾乎到了完全崩壞的程度——就連他在整座閣樓中，都沒有聞到應有的香氛，這麼明顯的奇怪之處都沒有注意到。
“傻么？你居然和女孩講道理？”司馬昱微微咧了咧嘴，隨即調笑道，“廢話這麼多，趕緊動手吧！”
“等等！”王簡急忙伸手攔住躍躍欲試的司馬昱，無奈地說道，“你是戰鬥狂嗎？別說我現在還是傷重未愈，再說了，這裏就這麼點地方，要是真的打起來了，你今天晚上是想住野外么……”
司馬昱尷尬地撓了撓頭，隨即像是耍賴般地說道：“呃……你說的倒是蠻有道理的，不過我今天就是手癢了，那你今天就必須出手！”
“好好好……”王簡實在是拿她沒辦法，於是只好妥協道，“這樣吧，我們都不用元素之力，就使用自己的身體力量——反正我身上的傷恢復，而你又是女的，也算是比較公平了，如何？”
話剛說完，他就有些後悔了：就算他們兩個人都不用元素之力，但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小了，稍有不慎很有可能碰到什麼——而在這個地方最脆弱的，就是躺在床上的白挽月了。
只可惜，司馬昱似乎已經等不及了，二話不說便猝然出手，纖纖玉手去白紙般橫攤開來，平行地滑向王簡的眉心，指尖處閃過幾分刺眼的銳芒。
還好她明顯修剪了指甲，不然這一下王簡還真不好接……
王簡先是分出一絲心神放在白挽月那邊，然後才好整以暇地探出手來，試圖連消帶打，擒住司馬昱。
司馬昱冷哼一聲，柔軟的身體瞬間傾斜後仰，探出的手便及時止住了去勢，而以一隻腳撐住沉重的銅桌，另一隻腳斜斜地踢向王簡的臉龐，整個人猶如一張緊繃的弓。
還能這樣？
王簡皺了皺眉頭，身體急忙偏開到一側，才堪堪避開這暗藏鋒芒的一腳。
他的戰鬥經驗還是太少了點，更沒有與女人有過交手的機會，因此難以判斷司馬昱的攻擊方式。
司馬昱登時翻身下桌，妖嬈的身軀韌性十足，隨即對着王簡微微一笑，看起來得意至極——她從方寸之地騰挪到了足以施展拳腳的地方，而王簡此刻卻依舊坐在椅子上，面前還放着一張大桌子，於是兩人的處境瞬間拉開了相當大的差距。
事實上，王簡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在剛才司馬昱的那個姿勢下，他可做不到瞬間離開自己的位置，因此便陷入了絕對的劣勢。
如果不能儘早脫身的話，那他可就要變成了司馬昱的固定靶子了。
只可惜，司馬昱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小心了！”她故技重施，左手像之前那般橫揮滑向王簡的眉心，但由於現在的位置對她而言沒有了拘束，因此速度和力量都上漲不少，令王簡不能如剛才那般輕描淡寫地躲過了。
此外，司馬昱的右手緩緩握拳，比左手的攻擊略微慢上一步，以伺機潛伏之勢蓄勢待發，方向似是而非地指向王簡的身體各處，令他難以防守。
王簡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擋向襲來的攻擊，但動作卻稍顯束手束腳，施展不開，可暫時也只能如此了。
司馬昱的攻擊不僅僅逼得他忙於防守，同時也令他難以起身脫離現在的不利位置，只能被動挨打。
得找一個機會……
未等到司馬昱的左掌劈中王簡的手肘，她的手竟然倏然變化姿態，陡然間以擒抓的形式握牢了王簡的手臂，動作行雲流水，與攻勢渾然一體，毫無衝突——看來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糟了！
王簡暗道不妙，急忙發力，試圖掙脫她的控制。
然而她微微一笑，在王簡發力的一剎那便完全鬆開了手，又順着發力的方向再度擒住王簡的手臂，這瞬息間的剛柔轉換令王簡難受不已，再也沒法掙脫司馬昱的控制。
而她靜候已久的右拳，此刻已經飛到了王簡的胸前。
而王簡的身體此刻正被自己的力量，以及司馬昱左手的牽扯着，因此難以避免地向下倒去。
與此同時，司馬昱的右拳則從下向上擊向他的胸口——在這兩相疊加之下，這一拳的力量可想而知。
雖然司馬昱也顧及了他的身體中狀況，兩隻手都沒有使出多大的力氣。但即便如此，這一拳也足夠把王簡打到胸悶氣短，頭昏腦漲的了。
“認輸吧！”直到這個時刻，司馬昱才得意揚揚地宣告道。這明顯沒有任何意義，就算王簡這個時候真的認輸了，並且她也真的收手了，最後王簡還是會狠狠地磕在銅桌上。
你等着……
王簡心中狠狠地道，同時兩條腿緊緊地頂住那張銅桌，那本來難以遏制的沖勢瞬間化為烏有，即便司馬昱再度加力也奈何不了他了。
雖然王簡的身體情況還沒恢復，但力量還是比司馬昱大上不少的，加之用上了雙腿的力量，所以還是成功地避免了自己帶傷回去的悲慘命運。
但這也就意味着，這場“試手”還沒有結束，還得繼續。
哼！自己打不贏陸暮，就想拿我出出氣么？
王簡心有定數，同時反手抓住了有些沒反應過來的司馬昱——這一回他可就做好了準備，既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也沒有用太小的力氣，以免對方利用剛柔轉換巧妙地掙脫。
司馬昱心中一驚，試着利用剛柔轉換來掙脫，卻由於對方隨着她的轉換，同時也變幻着力量的大小——雖然這種變化遠不如自己那麼得靈敏、快速和巧妙，但對於鎖住她這種簡單的目的來說，還是已經足夠了。
而在司馬昱耽誤的這段時間內，王簡的左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他輕輕地推開了司馬昱的拳頭，同時雙腿鬆開頂住銅桌的勁道，終於站了起來。
“你？！”司馬昱來不及多想，右腿向著王簡的腦袋飛踢，試圖將他重新壓製得坐下去。
你的脾氣也太差了點吧……王簡有些無語，右手猛地一扯，頓時令司馬昱失去了身體的平衡，那一記飛踢也因此被破壞，無法順利完成了。
趁這個機會，王簡終於不緊不慢地從位置上走了出來，並且與司馬昱面對面站着，順帶穩穩地抓着她的手腕。
“收手吧？”王簡看着滿臉通紅，還在不停掙扎着的司馬昱，預示着微笑地勸道。
在這種場面之下，除非司馬昱能夠將手脫離王簡的控制，否則獲勝的可能微乎其微了。
畢竟之前已經試探過了，在力量方面她可是遜色王簡不少的，而王簡的靈敏度在她面前也不落下風。因此只要維持住這樣的控制狀態，那這場“試手”就沒有任何懸念了。
“放手！”司馬昱冷哼了一聲，在王簡尷尬的笑容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后，才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王簡瞥了眼她的手腕，看着上面的紅色淤痕，真誠地說道。
這的確不是他故意的，只是在面對司馬昱的剛柔轉換時，他對自力量的控制太差了，因此才會勉強“傷”到了對方。
若是司馬昱的剛柔轉換水平再高上一個層次，達到如同陸暮那般極致巧勁的程度，那王簡無論如何都是控制不住她的，甚至不敢去如此控制她。
“看出來了……”司馬昱輕輕嘆了口氣，問道，“你現在什麼實力了？我說的是完全恢復之後。”
“我不知道……”王簡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模稜兩可地答道，“應該會在五星階之上吧。”
“我的天哪！你是個怪物吧？這才多久啊……”司馬昱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喊道。
“小點聲兒……”王簡苦笑一聲，低聲解釋道，“你不也快了嗎？”
事實上，在他見到的人之中，自己還不是最誇張的——如果當時沒看錯的話，遺水之都那位冰屬性的女孩，已經在他的幫助下升階至五星階了。
除了那位，還有劉奕這個真正的“怪物”，就更是深不可測了……
“那個時候，我的資質被老師直接認可了，並藉此收入門下，因此才能得到相當可觀的資源，擁有現在這個實力，那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司馬昱聳了聳肩，依舊沒有坐下來。
王簡沉吟片刻，忽然問道：“對了，你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呢？”
房間內頓時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