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誘敵
進入冬季之後，也就是農閑時期。
諸葛亮在襄陽做得非常不錯，竹紙自身的質量也比最好的左伯紙要強，尤其難得的幾刀上品，是劉封用了秘法所制，也就白如雪，落墨不染，非常的珍貴，世面上幾乎看不到，都由諸葛亮直接贈送給了那些豪門大族。
湖陽譚家，長沙劉家也就只能販賣一般的良品紙張，這些一般的紙張，質量也要比左伯紙要強，並且，價錢要便宜許多。
左伯紙來自青州，出產本就不多，尤其現在是戰亂時期，商路不通，原本就價值不菲的左伯紙被商人販運到襄陽，價錢更是貴得嚇人，你別嫌貴，如果你身份不夠尊貴的話，就連門檻也別想跨入。
前面說過了，哪怕是左將軍劉備，府中也沒有幾刀左伯紙，很多時候，都捨不得落墨下筆，放在那裏，也只是當作玩物。
不過，當諸葛亮投入帳下之後，劉備卻毫不吝嗇，將府中珍藏的左伯紙全部送給了諸葛亮，用一句還沒有出現的老話來形容，那就是寶劍贈俠士，胭脂贈美女，像左伯紙這樣珍貴的玩意也就要贈送給名士才行。
所以說，劉備能得人心。
他是一個非常捨得的人，在關張等元從重臣心目中，他就是一個義氣深重的大哥，是江湖上的杠把子，可以為手下兩肋插刀，絕對不會讓小弟來背鍋，真真應證了那一句話，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當然，有了竹紙之後，左伯紙也就被趕出了襄陽市場。
很簡單，別說左伯紙價錢比竹紙要貴，也別說它質量其實不如竹紙，就像它的質量比竹紙要好很多，人們還是會選擇竹紙。
這倒不是地方主義保護，而是因為左伯紙的數量太稀少了，與其說是書寫工具，倒不如說是文人的一種玩物，玩得起的人也就代表你家是豪門世家，富貴榮華，若是寒門出身，也就只能遠遠看幾眼，都不能親手去觸摸。
劉封製造的竹紙遠比左伯紙的數量要多，當諸葛亮打開銷路之後，造紙作坊也就源源不斷地製造出許多竹紙，用商船運往襄陽，即便如此，依舊是供不應求。
然後，劉封去了一趟新野。
隨他而去的還有幾個出了師的學徒，在劉封的主持和這些學徒的幫助下，劉封在新野也建了一個造紙坊，生產和杜亭差不多的竹紙。
很簡單，吃獨食要遭天遣。
做人嘛，最好是分甘同味。
其實，劉封之所以這樣做，也有着自己的企圖。
首先，現在他和劉備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劉備的支持，他也不可能壯大自身的實力，劉備的實力也是越強大越好，如此，方才能夠在明年的戰爭中多一分勝算，對劉封自己來說，這也是好事。
不能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去扛。
其次，竹紙在襄陽可謂是供不應求。
並且，聽說還有荊襄豪族的商隊把竹紙放上商船，順流而下，送到了江夏販賣，甚至，通過一些走私商人走私到了江南。
劉封造紙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他的目標很清楚，就是想和荊襄豪族達成利益交換，最初，他是販賣竹紙牟利，到後來，他會把造紙技術傳播出去，換取更大的利益，那些貪婪的世家大族不可能會放棄如此巨大的利益。
造紙術之後就是印刷術，活字印刷因為鉛活字的緣故，再加上負責印刷的匠人必須要認識很多字，一時間，很難開展，尤其是在這戰亂時期，不過，雕版印刷相對要簡單許多，現在這時代，相對而言書其實並不多，雕版印刷足夠了。
造紙術也好，印刷術也好，對文明和知識的傳播有着奇效，就算是被敵對勢力通過手段獲取，對本方也造不成太大的危害，
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
這是劉封想出來的能夠儘快積攢本方實力的辦法，畢竟，荊州的資源大部分都掌握在那些門閥世家手中，要想對方乖乖地把資源交出來，須得用巨大的利益去誘惑，在本方有着軍隊，沒辦法巧取豪奪，或者通過強硬手段來索取得不償失的情況下，那些豪族這才會願意交換。
如此，也就足夠了！
這本就是短平快的生意。
果然，在諸葛亮的運作之下，劉封的圖謀正一點點地實現。
入冬以後，來往襄陽和杜亭以及新野的商船反倒越來越多，以往這個時候，唐河之上，往往大半天方才能瞧見一葉白帆。
無數竹紙被裝箱，順流直下送往襄陽，再通過襄陽源源不斷地向四面八方擴散，東往夏口以及江南，南面則通往荊南四郡，甚至交州，往西則逆流而上，沿着長江進入江州，繼而，再前往益州成都府。
同樣，也有不少物資逆流而上，大部分集中在杜亭的倉庫，少部分被送往新野。
為此，杜亭還多了一個倉庫管事，糜竺的弟弟糜芳負責這件事，他雖然年紀比劉封要年長，兩者的級別卻是一樣。
但是，糜芳要配合劉封的行動。
劉封可以隨意從倉庫內調取物資，只是，需要報備和記賬。
因為劉封承諾在明年的這個時候，也就會將造紙術的訣竅傳授給和本方合作最為愉快的世家門閥，再加上，通過轉賣竹紙那些傢伙也能獲得利益，並且，為了防止別人吃獨食，世家之間相互忌憚，一時間，劉封的賣紙生意還能維持，商路也就變得繁華。
如此，也就有了眼紅之人。
唐河之上，多了一群水匪。
這些水匪像蝗蟲一般，平時不知去向，當商船出現在河面的時候，他們也就駕着小舟從河邊的蘆葦盪鑽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從四面八方來靠近商船。
有時候他們會失敗，有時候卻會得逞。
不管是失敗還是得逞，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離開戰場。
讓人無法尋到他們的蹤跡。
於是，劉封親自帶隊出動了，這首船滿載貨物，尤其是艙底鋪着一層壓艙石，也就顯得吃水很深，再加上是逆流而上，逆風而行，船行也就頗為緩慢。
水匪們果然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