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全被聽到了

頓了一會兒，老宗又盯着老沈問了：“我說你這個人，你不是說，唐進的講稿你已經拿到了嗎？你看到沒有？他那些講稿一張都不少，今天全部展示出來了。”

旁邊有一個女人的聲音：“是啊，他講得很好的，準備得很充分，就是給我們看的那些。”這個聲音，竟然是朱會計！

唐進一愣，他之前一直沒把朱會計當成對手，沒想到。

華磊的興緻無法形容，他好像一個頑童突然打開了一扇他無法想像的神秘大門，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個分廠聽起來不大，老查不過是準備弄一個小車間，不像我們分廠有三個車間，但你要搞清楚，唐進如果在我們分廠，我們好歹有個很強的技術人員，他一旦獨立了，他就立即變成我們的競爭對手，而且他和老查關係本來就好，我們決不能讓他獨立經營一個分廠！”

“那，今天這事兒，我們恐怕沒辦法解決了吧。”

朱會計卻突然笑起來，老宗問她笑什麼，朱會計說：“我看唐進那些畫畫得真是好玩，宗廠長，回頭你也去看看吧。”說罷，又是一通大笑。

老宗憋了很久，才沉悶地說道：“今天這件事，沈阿祥，你沒辦好事情，我交待你做的那些事，一樣都沒辦成。”

“老闆，我也是沒辦法，要不你另外想辦法吧。”

朱會計想了想，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你們要不要聽一聽？”

唐進躲在這裏大氣不敢出，華磊這廝還吃飽了沒事幹還故意逗他笑，他作勢要揍對方，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隔壁的聊天，應該更加精彩。

“你說。”

“你們發現沒有？唐進和小謝，好像有點意思哦！”

老宗還沒說話，老沈就已經激動地問了：“你、你怎麼看出來的？”

老宗說：“錢剛，如果你忙的話，先去忙吧。”

錢剛肯定想聽啊，可是就這樣被老宗打發走了。

“你是說，小謝，她和唐進，兩個人有什麼？”

“老闆，我知道你不高興，我只不過給你出個主意。”

“我沒什麼不高興的，你說你發現了什麼？”

“我給你們透個秘密，唐進現在在外頭租房子住，他在附近的一個叫伊甸園神話娛樂總匯的地方唱歌，所以有很多舞廳的票就在前幾天，聽說小謝晚上去那裏玩了，我就問你們，她為什麼會去那裏玩？肯定是去看唐進的呀！”

老宗不言語了。

老沈好像更加八卦，他盯着朱會計問道：“你為什麼會認為老闆不高興？”

朱會計的聲音：“沈阿祥，你是不是又神經病啊？”

“阿祥，你先聽朱會計說完。”

“我呢，有個好辦法，咱們這樣弄一個——”朱會計的聲音突然小了，到底隔着牆壁，接下來一個字都聽不見了。

只聽見老宗嗯了一聲：“說起來，我們為恭喜小唐，為他專門安排一次聚餐，很合理啊！對了，唐進的酒量怎麼樣？”

“我聽說半斤白酒，喝到七八兩就會醉。”

突然間，朱會計又說：“問題是，我們這麼弄，小謝會不會願意？”

老宗突然笑道：“這個你們放心，我心裏有數。”

“那，老闆，咱們要不要打一圈牌？”

老宗哼哼兩聲：“隨便你們吧，我要去辦公室了，我倒要看看，唐進到底畫了些什麼。”

說罷，腳步聲響起，又出來關門聲。

唐進趕緊要走，被華磊一把揪住，悄悄地說：“老唐，你居然在外面唱歌啊！好玩嗎？”

“當然好玩啦，你想不想去玩？”

“今天晚上我跟定你了，對了老唐，你和小謝，真的有關係？”

唐進笑了笑，沒搭理他。

過了半個小時，他也回到了辦公室，就看到老宗一臉的憤怒，一看到他進來，卻笑了起來：“小唐啊，今天你的表現，真的太———”他豎起大拇指，衝著唐進晃了晃，“到底是大學生，就是不一樣。”

唐進裝出很擔憂的樣子：“老宗，我有個小問題，今天這麼一弄，那些師弟們會不會全都恨我啊？”

“那我也沒辦法，人家沒氣量，那是他們的事情，對了小唐，安排一下時間，我們整個分廠，要好好為你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這不過是個儲備幹部的選拔，我本來就是幹部，儲備什麼？今天參加競聘的所有人，我的級別最高，本來他們就不能高過我，我也算不得勝利，老宗你說對不對、”

老宗差點被他活活氣死，可恨的是還要對他這一番話表示贊同。

下班了又去廠長辦公室，老查對他今天的表現讚不絕口，說不光是競聘成功，還好好地給所有人上了一堂課，包括他在內。

兩個人又商量了一番，唐進告訴他自己的計劃：

如果這個分廠弄成了，第一步就是一場頗有規模的傢具展覽會，考慮得傢具套裝品種要20套左右，並且考慮客廳、餐廳成套傢具，重點要面向鄰縣，所以這次廣告也打到《姑蘇晚報》去。

“我估計，如果這次前期工作做到位的話，我可以在一個銷售季賣出200套傢具，預計營業額50萬，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可以用前面的預售款補充後期的材料與人工費款，以及增補設備的費用，資金周轉應該沒問題。”

查廠長想了想：“200套傢具，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小唐，你不要被勝利沖昏了頭腦，還是要考慮更多的難點。對了，你有沒有注意到你們分廠的一些奇怪的現象？”

唐進一愣，隨即便想到了他有所指：“我說，查廠長，你是不是想問老宗和小謝的事情？”

“你已經查到了?我們發現的是，老宗和馬曉晴。”

唐進撓了撓頭：“不瞞你說，我雖然覺得這些事情很滑稽，但是馬曉琴我還真沒看出來。”

查廠長繞有興趣地說了一會兒他么的發現，話題到底還是轉到了他自己身上。

“好了，趕緊幫我再練一練吧，後天我就要去比賽了，《再回首》，我來放音樂吧。”

唐進迅速進入狀態，老查很賣力地唱了第一段，唐進便關上了音樂，說道：“老查，我們今天要對你提更高的要求了，你自己想一想，你其實已經唱的不錯了，你認為是不是？”

“你說，我這個唱歌為什麼總感覺差點？”

“老查你的口音問題不要耿耿於懷，所有的廠長書記們全都是一樣的，你算是好的了，相信我。但是，你這個感情投入，還是需要調整，現在你聽我說。”

“咱們開始唱歌之前啊，要先想一些事情，就比如說這個《再回首》，內容你很清楚，是一個中年人悵然若失的感情，所以你要想剛才那個老宗的話題，他現在是分廠廠長，對吧？但是你看他的身體，那麼虛弱，他和一個才18歲的小姑娘躲在房間裏，又有點激動呢，又有點害怕，到底是上，還是不上？你第一句，就要把這種感覺唱出來。”

老查聽着新鮮，他想了一會兒，被唐進催着唱，他就又想，想到十幾秒鐘后，便開唱：

“再回首——”

沒想到這一句唱出來，嗓子就有點澀，唐進一聽，大喊：“對了，就是這個意思，你等一下，我去政工科借一隻錄音機來，你自己好好聽聽。”

唐進繼續講接下來的唱法：

“再回首，雲遮斷歸途，再回首，荊棘密佈！”

“老查，這個荊棘密佈，你要想到一旦和小姑娘坐在一起，前方可不是艷遇，而是荊棘密佈，你要帶點爆發力，把這一句唱出來。”

老查又試了幾遍，唐進已經把一隻錄音機借了過來，讓老查開始唱，等老查唱了一段，唐進拍手笑了：“我來放給你，自己聽一聽。”

老查聽完之後，驚奇地問道：“唐進，這、這真的是我唱的嗎？”

唐進一擺手：“你別得意，還早得很，我再跟你講一些唱法。比如說這一句，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溫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對，多少傷痛和迷惑。你要這麼唱，想像一個人正在遠去，你遙遙地向他高聲道別，感謝他留給你的祝福，就像寒夜中溫暖的炭火，而你已經不再畏懼明天還會有什麼傷痛，你按照這樣的想法去唱這一句！”

“好的，讓我想一想。”

練了三遍，唐進終於拍手鼓掌起來：“老查呀老查，你很有點天賦，一點就通，好好回去想一想，我們從頭到尾唱歌，就該怎麼唱，一定要融入歌曲所富含着的內容，把它當成是你想通過唱歌對別人說的話，回去還要好好聽一遍音樂，尤其是到了音樂開始齊奏，你——”

“什麼叫齊奏？”

“你、啊呀，你管這個幹嘛？反正只要音樂開始變得隆重了，你就要深吸一口氣，把你想唱的唱給更多的人聽，而一開頭音樂不夠足的時候，你要對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唱，你好好領會一下。”

老查終於徹底領會了，唐進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多了，趕緊起身：“不好了，我要走了，今天晚上還有一個場子，20:30我要進場的，我該走了。”

“你現在還在雅都娛樂總匯唱歌嗎？我送你去吧。”

唐進擺手道：“不去那裏唱了，我現在在揚名租了個房子，就在附近的娛樂總匯唱歌，我走了，還沒吃飯呢餓死了！”

老查意猶未盡，等唐進走了，又開始狂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