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家滿門忠狗6

衛宮家滿門忠狗6

砰!接應人立馬往那隻手上開了一槍,一踩油門,那隻手帶着鮮血退了出去,那幫人立刻鬆手鳥獸狀散,等車遠了又連起來黑壓壓一片,烏鴉一樣一動不動地盯着這邊。

衛宮切嗣驚魂未定地扭頭透過車窗玻璃看他們。

“呿,還看!小男孩被嚇傻啦?”接應人從後視鏡里看他一眼,一口蹩腳的意式英語從大鬍子裏飛了出來,“一看就沒吃過苦的好地方來的。上車立馬關窗,別隨便盯着人看。那都是一群餓瘋了的野狗,聞到點可趁之機就一擁而上了。剛才我要不阻止,你就被他們大卸八塊吃掉啦!”

“你嚇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人怎麼可能吃人。”衛宮抱着背包小聲回了一句,知道棕皮膚的接應人在故意逗自己,撇了撇嘴,然後前面兩個大人對視一眼,為那話一起笑得前仰後合。

“娜塔莉亞,這就是你那個徒弟啊?能行嗎?看這細皮嫩肉的。”

“不行也得行。小孩不磨練永遠長不大。”銀髮藍眸的女性賞金獵人把腿一伸,軍靴踩在副駕前的手套箱上,“侯賽因,你家老大明年就該上七年級了吧?”

“對。”接應人說起小孩很開心,“我打算把幾個小的也和我妻子一起送到意大利去,手續已經跑通了,但是住處還在找……”

話語間,車已經從荒涼的郊外開到了有建築物的地方。

人們裹着灰撲撲的傳統服飾在沙塵漫天的土地上來回,偶爾會有沒衣服穿的孩子在街上徘徊,四肢很瘦,肚子很大,一看到車就追過來想討吃的。也有一些看起來營養狀態不錯的大孩子趕着羊,看見有車就推擠着往車的前路上扔碎石頭,賊兮兮地咬着指頭等車爆胎,見事不成,就往車上砸了幾塊石頭,划花了車漆,然後帶着畜牲們一鬨而散。

“這幫兔崽子。”接應人嘟囔了一聲,“這鬼地方太窮了。”他又說。

他逐漸開出主路,磕磕巴巴開進山區,穿過魔術結界后,進了一座小堡壘一樣的防禦工事。男人摘下小圓帽,吹了聲口哨,幾個小孩野兔一樣突然從各個奇怪的角落冒了出來,一個微胖的棕皮膚女人也穿着圍裙出來了。

“爸爸!”最小的那個張開雙臂蹬蹬蹬跑過來,肉乎乎的小臉蜜一樣甜,“抱!”

接應人把小女兒撈了起來,和大的兩個一起進屋,叫微胖的女人去盛飯。

娜塔莉亞四處打量了一下,皺起了眉:“你這前幾天有外人來吧?”

“也是你們聖堂教會的……哎,放手,你這小黑妞!”接應人嘶了一聲,把自己的鬍子從孩子手裏救出來,“已經走了,護送着物資和新司祭到鄰國去了。”

接應人說,佔領教堂的那幫海盜幹掉了不少留在這邊的意大利人,因此新政府對他們的行為樂見其成。但現在,那幫海盜有了野心:他們訂了不少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又不知道從哪找了個身份不明的魔術師來,想要佔山為王。恰逢新政府和東歐巨頭關係惡化,無法再從他們那得到好處的官員們態度變了,他們為聖堂教會大開方便之門,迫切地希望那些海盜能被解決掉。

“內應說後天他們會開一整天的慶功宴,那個魔術師應該不在——他好像有事,這幾天都沒人看見他出現。”高鼻深目的接應人吐了口氣,看着開始吃飯的師徒倆,猶豫了一會,忍不住湊了過去,“哎,問你們個問題,你們有沒有那種紅色的小木棍啊?就是那種長得像個T的,甩一甩突然竄出老長一把劍的?那玩意可以給我一把嗎?”

衛宮陷入了迷惑。

正在喝水的娜塔莉亞嗆了一下:“T……咳,怎麼突然問這個?”

接應人擺了擺手:“這不是前些天剛走了一批人么,裏頭有個比你帶這個還小的小男孩,我看他沒事就在林子裏甩這個,看着感覺挺方便的,也能砍斷樹枝,想給我妻子搞一個。”

娜塔莉亞有點好笑:“我們沒有。那些神父可能有。”

接應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他就帶着喬裝打扮的師徒倆去踩點。

被佔領的教堂附近有幾棟民居,正對後門那座,剛好可以看到二樓的餐廳,以及有許多人進出的後院。

衛宮切嗣滿以為自己會看見很多面目可憎五大三粗的壯年傭兵,結果出乎他意料的是,教堂里的都是些衣衫襤褸的婦女,和羊群一起刨着只剩下黃土的花園;在教堂附近巡邏的則大多是些看起來稚氣未脫的棕皮膚少年,最大的也就十七八歲,最小的甚至比他還小,手揣武器,眼神警惕,半點沒有孩子樣,一看就是手上沾過血的。

“這些就是海盜?”少年不可置信。

“都是下面的小嘍啰,背後有人。”娜塔莉亞舉起望遠鏡,“侯賽因,你先回去吧,把車留給我就行。”

接應人應聲而去。路過聖堂教會的時候那大鬍子還和門口幾個大孩子聊了兩句,一人腦殼拍一下,罵了幾句什麼才離開。

“他不會出賣我們么?”看人走遠了,衛宮切嗣問,“他能把那些信息告訴我們,也能把我們的信息告訴其他人吧?”

“可能性有,但是不大。”娜塔莉亞在牆上鑿了個洞,架好機槍,眯起眼調了一下準星,對準了教堂二樓洞開的窗戶,一張擦得乾乾淨淨的大理石餐桌擺在那兒,“他大兒子在意大利。他當聖堂教會的接應人已經很久了,為的就是家裏人能在那邊過上好日子。”

少年感覺師父的話沒說完,但女人並沒有把它繼續下去。

“明天我下去的時候你就在這守着。對講機怎麼用沒忘了吧?有人來了告訴我距離和方位。我說‘準備’,你就專心看二樓那個有餐桌的窗戶,我說‘放’,你就開槍把人都清理乾淨——侯賽因的線人說有資格上那桌的都是海盜的骨幹。”

衛宮鬆了口氣說好。

他們今天不在接應人家裏住,而是在這座空置的民居里過夜。為安全作計,兩人一直在閣樓里待着沒出過門,吃完壓縮餅乾就開始養精蓄銳,直到傍晚的時候,教堂門口叭叭兩聲,震天響的音樂響了起來——

衛宮從舊報紙上爬起來,在被血色浸染的夕陽下,看見巨大的篝火在院子裏架了起來,男人和女人圍着篝火翩翩起舞,笑容燦爛,在貧瘠的沙土上盡情地唱着聽不懂詞的歌,孩子則尖叫着打了起來,打贏的那個先從大貨車裏扒走了一大堆罐頭和壓縮食品來,就地開了好一頓狼吞虎咽,然後因為吃太撐無法抑制地吐了一地。

“瞧他那沒出息的樣子!”男人們哈哈大笑,“吃!儘管吃!明天還有!我們盯好了,過幾天又會有艘意大利佬的貨船路過,到時候看我把那群白皮豬殺乾淨!”

吐了一地的男孩抹一把嘴,發出了近乎怒吼的歡呼:“殺光他們——!”他說著,抱起自己的戰利品,跌跌撞撞地在快活的笑聲里往外跑去了。

衛宮重新躺回了報紙上。

“娜塔莉亞,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停啊?好吵。”他有點鬱悶。

“半夜吧。”銀髮藍眸的女性賞金獵人也看了一眼窗外,“吵到第二天凌晨也可能,經常的事。”

“……這也太久了。”男孩無語,“娜塔莉亞。”

“嗯?”女人一邊應一邊檢查彈藥。

“情報上說這群人燒死了不少人,連嬰兒都不放過,是真的么?”

“真的。原本駐守在這裏的神職人員也全都沒了。”女人填滿彈夾裝了上去,試了一下手感,然後裝上了消|音|器,漫不經心地道,“怎麼,怕了?下不了手就告訴我,不要誤事,我讓使魔去做也是一樣的——瑪奇瑪讓我跟你說,你要是受不了可以回日本讀書,並不是非要跟着我們吃苦頭。你父親留下的遺產,足夠你作為普通人幸福地度過一生了。”

“沒有怕,我可以的!”少年立馬否認,“就是想確認一下。我希望死在我手裏的都是應該死的人。我不想濫殺無辜。”

賞金獵人愣了一瞬,心情複雜起來。

這孩子可真是……無辜?做他們這行,哪有那麼多應不應該,無不無辜?有些地方,人生來是講不起無辜的,涇渭分明的只有死和活。他們現在做的事情也不過收錢幹事而已,根本沒有他想像中的正義可言。只要問題發生的根本不作改變,這樣的事情就會一直發生。

但她是不會告訴他這些的。小孩子知道也沒用,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娜塔莉亞這樣想着,摸了摸口袋裏的香煙。

·

第二天,師徒倆聯手清剿了教堂里的海盜。

就像情報上說的,在裏頭的海盜大部分都只是些普通人,在慣於腥風血雨的魔術師殺手面前並無還手之力,鬧不出什麼大動靜。

本地治安極差,搶劫械鬥高發,時不時就要死個人。因此,當那個吃吐了跑外頭浪的大孩子剛進入娜塔莉亞的射程範圍時,他並沒覺得後門處髒兮兮的屍體有什麼不妥,只以為是哪個不怕死來搶食的被崩了。直到他再往裏走,看見了死一樣安靜的廳堂里,被鮮血染成了褐色的水泥地時,那孩子才反應過來不對——

“哈布……木法……爸爸……媽媽……!”男孩發狂地大喊一聲,在邁上台階的一瞬,身體一頓,額頭正中一槍,一頭栽倒在地。

“Clear。人齊了。周圍也沒什麼人靠近。”賞金獵人利落收手,聽見對講機里傳出微啞的少年聲,“娜塔莉亞,接應人說的魔術師怎麼辦?”

“守株待兔。”一身勁裝的銀髮女人熟門熟路地把所有房間過了一遍,揪出幾個喝得爛醉的漏網之魚,然後往地下走去,“清理乾淨了。小子,把支架拆掉收好之後你可以過來了,來的時候把門口那倆屍體拉進來,門關上。這下面有個魔術工房,應該是那個魔術師的……”

破開結界,看着眼前亂得非常刻意的房間,女人沉默了。

她確認了一件事:接應人有所隱瞞。

與其說那個魔術師有事不在,不如說他提前收到風聲逃了。房間裏一片狼藉,大都是些沒什麼用的邊角料和廢棄物,桌面上則被灰塵整整齊齊地勾勒出了放書和藥劑的地方——那強迫症一樣完美的直線上,已經又撒了一層均勻的薄灰。

“娜塔莉亞,我現在在院子裏。接下來怎麼走?”少年在一片狼藉的後院裏拖着個有他一半高的大箱子,跨過屍體,繞過了尚有餘燼的巨大篝火,“娜塔莉亞?”

與此同時,接應人家中。

“侯賽因,請你下次給我準備一套完整的餐具,我需要叉子和勺子。”金色短髮的白人青年湊在一個陶碗邊上,斯文地用嘴抿着噴香的炒飯,語氣很嚴肅,“用手抓?不。太髒了,手上的髒東西會吃進去……護送物資和新司祭去內陸的那幫人,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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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嗣真是吃了讀書少的虧,聖杯救不了——(切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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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瑪奇瑪又在養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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