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家滿門忠狗5
“我有事找瑪奇瑪小姐。”
小孩說著,對惡魔點點頭,隨後就像之前每次來找衛宮切嗣那樣,一撐圍欄敏捷落地,噠噠噠往房子門口跑,“瑪奇瑪小姐,父親讓我下周改跟你的任務,他新接的工作不能帶我。”
正在喝茶的瑪奇瑪頭也不抬,伸手翻看着手中的書:“可以是可以,但是綺禮,我這次要去的國家還又窮又亂,還會對上很多對聖堂教會恨之入骨的異教徒,很不安全哦。”
“沒問題的。父親說那邊大多是普通人,我能順利跟完全程就行,而且同行也有其它代行者,聖堂教會還請了其它外援。”小孩黑黢黢的大眼睛定定地看她,突然伸手指向外面幹着園藝的未來惡魔,平靜的小臉上滿是篤定,“瑪奇瑪小姐,那個,不是造出來的使魔,是你抓住的惡魔吧?”
女人手一頓放下茶杯,抬起頭來,饒有興緻地看向這個比衛宮切嗣還小几歲的孩子:“為什麼這麼認為?”
“長得像。”怪小孩煞有介事地沉着道,“而且父親說過,魔術師們對自己的使魔大都保有絕對控制權。既然如此,他們就不會把使魔做成這個跑都跑不動、看起來除了丑沒什麼用的樣子。”
“什、什麼?”外面咔嚓咔嚓幹着活的未來惡魔氣壞了,哐啷一聲把園藝剪往地上一扔,靠那幾根長得盤根錯節成一條的腿根本跑不快,只好像個木棍似的篤篤篤地跳了過來,“喂臭小子!你說誰丑?說誰沒用呢!瑪奇瑪,我要把這小子撕成碎片!”
瑪奇瑪眨眨眼,嘆了口氣:“怎麼辦呢,綺禮,你把它惹生氣了……”
面無表情的怪小孩立馬跑到了她身後。
小孩那純黑的腦袋從女人背後探出一點,看見惡魔生氣地要伸手過來抓他,但又怎麼都跑不快的樣子,略做思考,立馬十分嫻熟地引着它跟自己繞着瑪奇瑪轉了半圈,順着來時原路跳過柵欄跑掉了,滑不溜手,跟兔子似的,比淘氣鬼拍屁股做鬼臉還讓人生氣!
“太爛了~!狗孩子!沒見過嘴這麼壞的小孩!!”
未來惡魔氣得不行,它可沒法跳過圍欄跟過去,要是從大門進又免不了遇到璃正神父——這個世界實在太不正常了,那彪悍的人類老頭能靠自己的蠻力一拳把它轟成兩截;教會的其他人也是,他們那些奇怪的招數對惡魔太不友好啦,會很疼的!
“我討厭人類。”惡魔嘟囔着抱怨。
瑪奇瑪笑着把茶杯湊到唇邊:“不是前段時間才說喜歡小切嗣么?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不斷和人類接觸,誘惑中意的人和你簽下契約,然後看着他們經歷不同的人生……你啊,怎麼看都是喜歡人類吧。”
未來惡魔哼了一聲。它篤篤篤地跳到花園裏去,把園藝剪從地上撿了起來。
“這是兩回事!我討厭人類,但我喜歡人類的痛苦和恐懼。你飼養的那個小鬼,我可等着他面對了自己的未來之後,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呢。”外形非人的怪物似欣喜又似憎惡地咧開了嘴,“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吧,瑪奇瑪。我來之前,地獄裏剛死回來的雜碎們說,人類的世界裏也有一個瑪奇瑪,和你不一樣,那女的一身惡魔味兒可純了。她進公安啦。”
“那等這趟結束回去,你就去找電鋸惡魔,請它在地獄裏殺掉你,把你送到人類世界那邊去,讓那個‘瑪奇瑪’接手吧。”粉發金眸的女人看着茶水乾涸后,茶杯里豎起的茶梗,“你不是說,你遲早要被那個‘瑪奇瑪’塞進公安的地下室里嗎?”
“唬!”未來惡魔渾身的葉子都炸起來了,“太爛了,你怎麼這樣!這也太快了,我才不要!地下室無聊透啦!”
瑪奇瑪笑了起來。她放下手裏的一切,走出房間,走到形貌怪異的惡魔身邊,雙手抓住它手臂上垂下的藤蔓一捏,精緻的眉目間也難得地顯出了些真實的孩子氣。
“未來惡魔,來做個約定吧!”
“呃……”高大的惡魔被捏得一股怪異感直通頭頂,七個眼球和身體一起震了一下,甩着左手不適地想把她撥開,“你又想幹什麼!又轟爛我頭,又把我塞地下室,結果還沒完?我告訴你,這是虐待,就算是我這樣好脾氣的惡魔,也會……”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真的死掉。說不定哪天,突然就再也不會復活了。”
女人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燦爛地笑了起來。她的右手揪着惡魔左臂上垂下的藤蔓不放,通明的金眸彎成一抹光,像將融未融的燭火,眨一下就會燃燒得更快更烈,彷彿下一刻就會倏的一聲,伴着歡快的音色化作灰燼——
“所以。假如我在達成和根源惡魔們的契約前就死了,在我死前你要找到我,像家人那樣,叫一次我的本名。這個世界上知道我本名的,就只剩下你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拿走我的身體吧!”
惡魔避開了這抹光。
它的身旁有一株修剪好的月季,上面綴着幾個小小的花苞,粉色的,只要輕輕一掐就會碎裂開來,然後腐爛成隨處可見的泥土。但此刻,它們依舊安全地掛在枝頭上,晶瑩地滴落着無聲的露珠,就像從惡魔僵住的手臂處生出的藤蔓上,倏然滾落的春天——
數年前的春天,一個人類女孩掉進了地獄。
她有着粉月季一樣含苞待放的發色,看起來真的很漂亮,只可惜全被惡魔們的鮮血結成了塊,和淚一起髒兮兮地淌過耀眼的金眸。未來惡魔當時想,真有意思,瑪奇瑪變軟弱了?它預測到的未來里可沒這個。這麼快就哭着回來了,小了一圈不說,還渾身都是討厭的人味兒?人類的世界對她做了什麼啊,那地方不是惡魔的烏托邦嗎?
但女孩說,她不是瑪奇瑪(MAKIMA),是槙(MAKI)。
“槙”。那是一種人類世界裏才有的植物,四季常青,葉子像針一樣,開不出漂亮的花,但會結出堅硬的果,大部分種子被啄食,少部分會在硬殼下度過漫長的冬天,然後在春天破土而出。而未來惡魔手上的藤蔓,它們永不枯萎,也永不開花,只會隨着未來惡魔的死亡而消散,然後隨着它在地獄裏什麼也不記得地重生。
人類和惡魔,確實是不一樣的。
“‘瑪奇瑪’在地獄讓惡魔們聞風喪膽,這裏面可有你的一半功勞。所以你現在是在告訴我,它們都怕了個寂寞嗎~?”未來惡魔把手掙出來,惡聲惡氣道,“你放心好了。你死那天,我肯定會超開心地看着你斷氣,然後勉為其難地把你收拾掉的。可以了吧?”
“那就好。”瑪奇瑪笑,“死亡啊。我期待着那一天。”
·
瑪奇瑪小姐死了,他親手——!
衛宮在半夜猛地睜眼。
少年急促地喘着粗氣,攥着領口從床上爬下來,抱着杯子要喝水,手一軟差點把杯子摔了,好不容易咕咚咚灌了點下去,去了廁所,重新鑽進被窩的時候,忍不住抱着隱隱作痛的右手,把臉埋進了臂彎。
是夢。最近一直在做夢。
不過夢到瑪奇瑪小姐死還是第一次,大部分時候是父親。他會夢見東窗事發之後,那個男人在島上的小屋裏背對着自己,急匆匆地拎起東西就要走。自己一看就急了,對着他的背拚命扣動扳機,失去了力氣的手卻怎麼都按不動。也會夢見自己打開雞籠的門,要抓一隻出來做晚飯。“凱利!求求你!殺了我——!”被揪住翅膀的雞突然說起了人話,尖叫着狠狠地叨上了他的右臂;場景一換,他的右手捅進了瑪奇瑪小姐的腹部,她溫柔地笑着,在對自己說些什麼——
然後他就醒了。醒了之後,才發現手臂上泡過藥水的地方是真的疼。但是要移植魔術刻印,就必須要忍耐這個。現在還只是泡泡藥水,離找調律師來調率,進行移植還差得遠呢。
嘀嘀。娜塔莉亞的傳真機響了。
少年把頭埋進被子裏滾了兩圈,聞見娜塔莉亞又開始抽煙了,頓時睡意全消,乾脆爬起來和書房裏和資料酣戰的娜塔莉亞打了聲招呼,抓了把槍準備跑外面去練習了。
“小子,聖堂教會的任務,剿滅海盜,下周跟我去東非。這兩天你把東西收拾一下。”銀髮藍眸的女性賞金獵人翻看完傳真過來的文件,蹙着眉吐了口煙圈,看了眼他手裏的武器,“多備點彈藥和乾糧。接下來可能會吃不上什麼好飯。”
“好。”衛宮也湊過去看了一眼資料,上面說有個意屬駐地的教堂被當地的海盜們搶佔,他們殺光了那裏的工作人員后,扮作神職人員向聖堂教會本部騙取財物,還用教堂里的名冊找出了當地不少信徒,把他們全家上下捆到教堂門口|活活燒死——連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
“……太殘忍了。”即便先前已經作為助手跟着娜塔莉亞跑了不少任務,少年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難以接受的表情,“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
娜塔莉亞看他一眼,找了個煙灰缸抖掉煙灰:“天知道。”
一看她就知道,就是懶得解釋而已!衛宮切嗣鼓起了腮。
好在他是個很能調節情緒的孩子,這口氣憋到第二天整理物資時就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想得更多的,是自己跟着娜塔莉亞把海盜清掉,就是幫助受害者們;等坐的飛機在目的地降落時,少年更是驚得徹底忘了這點不高興:
他從沒見過這麼糟糕的地方!
跑道旁光禿禿的全是沙地,飛機落地激起的棕黃色沙塵好半天都不下去,只好找塊布捂着口鼻走出去,找到教會安排好的接應人,一個棕皮膚的高鼻挺目小圓帽。那人身形高大,長着一臉茂密的大鬍子,和想像中的黑皮膚塌鼻子差了很多。
衛宮跟着大人上了麵包車。
他聽不清接應人和娜塔莉亞在駕駛座上交談些什麼,但他把車窗降下去,就能看到有不少包在破布里瘦得只剩下眼睛的人蹲在路邊,兀鷹一樣貪婪地盯着來往的車輛。視線對上那瞬,那幫人突然一窩蜂地追了過來,數十隻髒兮兮的黑手伸着,密密麻麻地邊拍車邊摳車門,還有人試圖把手伸進車窗,要抓住他把人從車裏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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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未來惡魔OOC了總之什麼都OOC(求生欲
如果覺得哪裏不對請按“藤本樹我的神經病”格式造句,我被傳染了(藤本樹:?又cue我
美麗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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