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雨綺
這些日子,書店的生意很不好,幾個富太太們逐漸也摸清了燕子沙脾氣,知道這個小白臉並沒有歪心思,自然就不再留意這裏,而學生們一般課餘時間短,買回去一本書都要讀很長時間,大多數的人都是過來看看熱鬧,沒幾個誠心買的,一到了中午之後更是冷清,只能看着來往的過客,老三那裏更是,這個傢伙那裏會什麼算卦,是個滿嘴跑舌頭的主,他們這麼做就是為了打個幌子,要真的指着這營生活着,估摸着早就餓死幾回。wwW.wenxueMI.coM
老三那裏早就已經按捺不住,整個人都沒精打採的,下午四點鐘剛剛一過就收了攤子,直接來這邊和燕子沙混煙,這個傢伙是個老煙鬼,而且也有了家室,身上沒有好煙的,而燕子沙就不同,身上有煙,也不見他常抽,不是三炮台就是哈德門的,讓人羨慕啊,最近還弄了幾本《夜上海》,看得老三口水直流,老是嚷嚷着有空進衚衕口,誇那裏的姑娘漂亮,要臉蛋有臉蛋,大腿粗**也大,不過任他怎麼說這個沙子就是不動心,好像是不中用一樣,本來還以為能夠找個掏錢的主,現在看來只能望梅止渴,回家在守黃臉婆。
不到六點鐘的時候書店也關了板,今天是報告的日子,每個月都要上報幾次的,天津站可是個大站,辦公樓就在警察局大院裏的一個二層小樓里,下面的幾個小屋子是活動室,特務們每次也不着急回去,都會吃吃喝喝,然後在一起玩幾把,娛樂是次,每個屋子裏就只有一張牌桌,不成文的規定,一組人不再一張桌上,大家都聊着,實際上是相互監督,同時也監督着其他人。
特務們都是偽裝高手,並沒有真正的朋友,大家都是利用關係,表面上稱兄道弟的,暗地裏誰也保證不了背後不挨刀子,一個個的都像賊一樣,哪怕是睡覺都睜着一隻眼睛,生怕一個閃失自己的小命就沒了,喝酒的時候更是虛偽,一碗酒都喝不完,大家都是相互溜須拍馬,扣着高帽子,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讓誰抓着空子,這酒喝得也是難受,不過例行公事,每個月都要參加幾次。
喝得高興了,也沒有自己人陷害自己人的事後,大家就會把話題扯到那些大員身上,他們可都是暗處的眼睛,那些人自認為自己做得事情神不知、鬼不覺,只不過是沒有觸及底線,否則不出第二天,馬上就有特務或者是警察局的來找他談心,很快這些喝了點酒的人就開始把那些身份不高的官員們醜事都抖了出來,什麼這個官員在外面養了小老婆,那個官員和秘書有私情,那個官員收了多少的賄賂,這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燕子沙剛剛才回到書店,就聽到“噹噹”幾聲急促的敲門聲,這都已經深更半夜,街上連點燈火都看不見,會是誰呢?
吹了油燈,抓起一把剪刀,他來到前面開門,門板剛打開一個身影就竄了進來,是個女的,燕子沙眼神賊,一眼就看出來是雨綺,悄悄的把對準她心臟位置的剪刀收回。
雨綺慌張的跑進來,不再敢有什麼大動靜,靜聽着外面的聲音,馬上就有雜亂的板鞋聲音傳過來,雨綺的心臟跳動聲音非常大,整個人不知不覺的向燕子沙靠過來,微微有點發抖。
“那個女共黨就跑到這裏來的,怎麼會沒有了,一定是進屋子了,給我搜。”一個嗓門洪亮中年人聲音響起來,馬上敲門聲就響了起來,整條街都亂了起來,尖叫聲,恐嚇聲。
很快人就來到了書店,門板敲得震天響,嚇得雨綺抓着燕子沙的胳膊,她膽子應該不大,牙齒碰撞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燕子沙害怕她壞了事把她拉進了裏屋,甩到床上,還拉起被子給她蓋住,只留下一個慌張的腦袋在外面,外面的敲門聲不停,嚇得連小腦袋都躲進了被窩裏,渾身顫抖不停,燕子沙感到很搞笑,讓他想起了一篇介紹沙漠中鴕鳥的文章,不過現在不是看笑話的時候,應了一下不慌不忙的向外面走去,這次把昏暗的煤油燈點亮。
“娘的,開個門用這麼半天功夫,是不是你窩藏了女共黨分子。”大鬍子把幾塊門板都踢翻,罵罵吵吵的走進來,看樣子就要翻書架,這書架子寬不過才一尺,那裏能夠藏人,無外是搞搞破壞罷了,他們進了那家店都會這麼做,恨不得攪得家破人亡才有成就感,他們都是警察,有這個權力。
不過在這裏他沒有搗亂成功,被燕子沙拉住了,回頭就罵:“小子,你活膩了吧。”黝黑的拳頭就揮了過來,才一半生生停住了,彪悍的臉上擰出一絲笑容來,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被他制止了。
燕子沙沒有做別的,只不過是右手拿出了一個證件,左手做噤聲動作,不過這個證件就是他們局長見到都會害怕三分的軍統證件,燕子沙拉着他出了門,小聲說道:“好了,你們做的很好,不要聲張,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辦。”
大漢卑躬屈膝的回答道:“是,是,我清楚,我們正在追查一個潛逃的女共黨分子,打擾您休息了。”害怕燕子沙繼續追查下去,他把共黨分子說得特別重,小眼睛裏也冒着精光。
燕子沙穩住了他,左右看了看,其他的警察還在禍害其他的店面,冷聲的說道:“她當然是女共黨,還是我上線呢,不然用你們再演這齣戲。”
大漢渾身一抖,馬上點頭道:“明白了,明白了,這就走。”
燕子沙沒有管他們最後是怎麼說的,把門板上好之後,回到了裏屋,她害怕得都蜷縮成一團,畏縮在被子裏,燕子沙不忍的掀開被子。
“啊!”雨綺嚇得尖叫一聲,還以為是那些警察們來到這裏把她抓個現行,見到是掌柜的,並沒有其他人,心也放下了,眼淚不爭氣的流出。
“沒事了,那些警察都讓我用錢打發走了,不要擔心。”燕子沙安慰着顫抖着的雨綺,從新把被子給她蓋好,一邊打聽一下情況。
這才知道,原來這個雨綺並不是什麼**,只不過是和一群學生們弄了一個奮進社,寫了點筆鋒偏激的東西,今天他們又聚會,沒想到讓警察知道,很多學生被捕,她也是由於男同學擋着,才跑出來的,還好沒糊塗找到這裏,不然落到警察手裏,幾天牢飯是吃定了,若是骨頭輕,大帽子落下來,腦袋搬家也不是不可能的,燕子沙問清楚了一切后,還是有點為她擔心,這個女孩沒有防備心,外人很輕易的就能夠把底子套出來,終究會吃虧的,偏偏還喜歡弄點事情。
她一點沒有防備燕子沙,就這樣沉沉的睡下去了,睫毛很長,可能還有餘悸,時不時的抖動着,燕子沙坐在椅子上,吹滅了油燈。
第二日天剛亮,雨綺就醒過來了,看到燕子沙還坐睡在椅子上,恢復了小女兒態,淺淺的笑了一下,輕輕的下地穿好鞋子,看了一眼燕子沙之後就躡手躡腳的走出書店,腳步不是很勻稱,估計是昨天晚上傷到了。
燕子沙等她走出之後就睜開了眼睛,她一動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只不過沒有睜開眼睛,男女共處一室,即使她這種開放女子也是很難接觸的。
老三提着一籠狗不理包子進來了,猥褻的笑着,“行,厲害啊,哥哥佩服,都已經把那小妞弄上床了,看她走路的姿勢,老弟的本錢不小啊。”
燕子沙一笑而過,這事情只會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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