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拔刀相助(求收推!)

第八回 拔刀相助(求收推!)

魏東亭在楊老頭和眾潑皮之間紮好架子,瞪着一雙紅眼兒,怒斥道:“Chinesegentlemanfulloffraternity,hoestronghelpingtheweak,oftenactaccordingtolaw,hatecrimesandbadthings,implementjustice。”

眾潑皮見來人上身着一件團領補服,上邊綉着江牙海水,一柄寬背的腰刀上垂着一尺來長的赤紅流蘇,簇新的湖縐黑褲子下套着馬靴,威風凜凜;加之他一露面就說了一串誰也聽不懂的鳥語,潑皮們更是摸不着頭腦,不知他是何來歷。

胡二狗陪着小心,朝他一揖道:“敢問這位軍爺有何貴幹?”

魏東亭乜着眼看他,反問道:“你們在這幹嘛?”

“這小老兒的閨女燒傷了我兄弟的手,我們在這裏討說法。”胡二狗指着楊老頭說。

“討說法?”魏東亭重複一遍,隨即喝道,“我看你們是要強搶民女!”

“軍爺這話怎麼說?”胡二狗打着哈哈,“小人一向遵禮守法,不曾有過半點劣跡。今天實是因這小老兒的女兒燒傷了我兄弟,又出言傷人,無奈才找他來理論。我兄弟家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他·····”

“啊呸。”魏東亭啐了一口,打斷胡二狗道,“我在這裏看了半天了,明是你們心存歹意要非禮人家姑娘,反倒反咬一口,想要訛人。天子腳下豈能容你們這麼胡來,你們心中還有王法嗎,啊?”

胡二狗見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一心向著楊家,有心要壞自己好事,已有些怒氣,但他常在街面上混,豈不知官官相護的道理?於是又是一揖,加重聲音道:“不知軍爺在哪個衙門高就,小人家兄在順天府當差。”說著就拿眼神暗示魏東亭。

不料魏東亭根本不吃這一套,猶自說道:“不管在哪個衙門當差,都是在為皇上辦事。當今皇上心繫百姓,一心為民,每日為國事操勞,而你們卻仗着關係胡作非為,玷污我皇的仁澤。請問強搶民女在《大清律》上是怎樣定罪的?”

胡二狗見他根本不給自己面子,更是大怒:我要是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今後還怎麼在這條街上混?於是也拉下臉來,冷冷地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看軍爺的打扮好像不是負責治安的衙門裏的,還望軍爺不要越權了。這等小事,小民自會處理妥當的。”

魏東亭見他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心想他的後台較硬,搞不好還是一位跺跺腳京城就顫三顫的人物。但事已至此,又不能夾着尾巴溜人,便找了個借口道:“不錯,我確實不管京城的治安,但我和這家有親,這老頭是我舅舅,女孩是我妹妹。你說,這樣我該不該管?”

胡二狗也是個老混混兒,這種事見的比聽的都多,哪裏肯信?他冷笑一聲,問道:“即是這樣,那我問你,這女孩叫甚麼名字?”

魏東亭一愣,心道:“看來今天是碰上‘人物’了。”思量半天才道:“你這廝好沒道理,女孩家的名字能隨便告訴外人么?況你又是一個不修善果的傢伙,我憑甚麼告訴你。”

胡二狗見他打哏,心中更是堅信他在管閑事兒,又瞧着他麵皮泛紅,站在那裏微微打晃,便知這廝是吃醉了酒閑着沒事,來這裏找樂子,拿自己消遣來了,有心要試探他一下,當下拉了個架子。

魏東亭瞧他要暴力解決問題,忙回手抽刀,可這刀卻死活抽不出。胡二狗本意要試探他一下,打過了就扁他一頓,打不過就逃,偌大個北京城,茫茫人海他上哪裏去尋我。見他要抽刀,心裏也是一緊,可再一看,頓時樂了:這廝醉得不知所以然了。

原來,魏東亭抽刀時左手握着刀譚,右手握着刀柄,兩手向相反的方向用力,這刀哪能抽得出來?

胡二狗朝兩個潑皮使使眼色,那倆潑皮對視一眼,一左一右呈鉗形朝魏東亭逼來。這魏東亭也在納悶:這刀怎麼干抽抽不出來呢?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

眼看兩個潑皮逼得近了,魏東亭忙丟了刀,伸拳去打,可他吃醉了酒的人,哪還有準頭。兩拳都打空了不說,反倒給了那兩個潑皮機會,他倆一人把着魏東亭一條胳膊使勁往後一擰,魏東亭吃不住疼,身子頓時彎了下來。潑皮發聲喊,把他朝前一摜,魏東亭重重地撲倒在地,還沒爬起來,幾個潑皮已圍了上來,拳打腳踢的把他一頓好打。魏東亭只有用手護住頭部,全沒了招架之力,心裏暗暗叫苦:“做好人也要有本錢啊。”

再說那楊家父女見有位軍爺出來替他們打抱不平,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雖然他們也說不出這軍爺是哪個衙門的、官居幾品,但也知老鼠怕貓,這潑皮再大膽也不敢不買官差的面子。於是父女倆頓時覺得腰桿硬了不少,用面部表情積極地配合著魏東亭的語言,和着演一出雙簧。

後來見幾人要動手,楊老頭也連忙扎開了架勢,不過他不是幫人打架,而是護好門口,不讓女兒出去。

女孩見魏東亭挨打,忙要推開爹爹出去幫魏東亭打架,怎奈楊老頭此時神力再現,任憑女兒怎樣推都如泰山一般巋然不動。那女孩無法,只得眼睜睜地看着恩公挨打,急得直跺腳,嘴裏“咦咦”的叫個不停。

幾個潑皮打累了,停下手喘粗氣兒,胡二狗指着楊老頭道:“今天就便宜你了,明兒爺們再來。走。”

等潑皮們走的遠了,父女二人才出來把魏東亭架進了店裏。他們讓魏東亭坐在條凳上,倚着八仙桌。楊老頭一邊給魏東亭順氣兒,一邊安排女兒道:“雪兒,快給恩公打盆水來擦擦臉。”

雪兒也甚伶俐,登時調好了水放在桌上,擰了條毛巾給魏東亭擦臉。雪兒俯下身仔細地為他擦着臉,溫熱的鼻息噴在他臉上,慢慢地散開,猶如春風拂面。

魏東亭忽然聞到一股幽香,在前世他從沒聞到過的,只聞聽其名的香,難道是······這香味像投入靜泉中的一枚小石子,使魏東亭的心泛起了陣陣漣漪,一點點地擴散,直至全身都處于波盪的感覺中。

魏東亭緊盯着雪兒那雙像清泉般純澈的眼睛,捕捉着來自其中的飽含關切的光芒,鼻則在貪婪的吮吸着她的香味。

不行了,這個在前世“未成年便先**”的傢伙覺得自己快要被海浪吞噬了。他想別過眼睛,但做不到。面前的這個小女孩雖說沒有西子的美貌,卻仍像磁鐵一樣深深地吸引了他。魏東亭無奈地翕動兩下嘴唇,讓她留在空氣里的香在口中分解。

雪兒注意到了他的這些變化,好奇的看着他,隨即明白過來,紅着臉跳開了。看着雪兒羞澀的嬌容,魏東亭心中湧上一種莫名的激動。

楊老頭也察覺了兩個年輕人之間的微妙反應,他一雙小眼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咽口唾沫沒有做聲。

雪兒把毛巾一圈圈的絞在食指上,細小的貝齒輕輕地咬着紅唇,低着的頭始終不敢抬起。待臉上熱度稍減,她才像打破尷尬似的輕聲問道:“恩公,你剛才說的那段嘰嘰呱呱的話甚麼意思啊?”

“嗯?”魏東亭摸了下有些發熱的臉頰,有些激動地答道:“中國紳士富有博愛精神,鋤強扶弱,經常依法處事,憎恨犯罪和壞事,貫徹正義。”

“紳士?”雪兒霍的抬起頭,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滿是疑惑。這副神態讓魏東亭心為之一顫。

他坐好身子,用手撫了撫補服的下擺,朗聲答道:“紳士是個英國詞,換成漢語意思就是俠客,鋤強扶弱的俠客。”

“那你說的就是它們的話了?”雪兒上前一步道。

“是的,是英國的語言,叫英語。”

“啊?”雪兒柳眉微蹙,轉對楊老頭道,“爹爹,哪國的鷹這麼叫啊?怎麼和咱們這的鷹叫的不一樣啊?”

楊老頭把頭搖的撥浪鼓一般,雪兒又把目光移到了魏東亭臉上。迎着那有熱度的目光,魏東亭覺得自己要融化了。

他敏感的感到展示自己才華的時間到了,於是清了清嗓子答道:“不是老鷹的‘鷹’是英雄的‘英’。”見雪兒仍是迷惑,才省的她不識字,於是招呼道:“雪兒,來·····”

話剛出口,魏東亭就覺出自己有些孟浪了,因為他看到雪兒的身子明顯的一顫,顯然她是第一次被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男人喚做“雪兒”,剛抬起的頭又羞得低了下去。他忙改口道:“不是,楊·····楊姑娘,我·····我把字寫出來,在桌子上,你來看。”

魏東亭說著就要站起來,楊老頭忙攙着他。魏東亭對楊老頭笑道:“老人家,不用攙我,我屬猴的,沒那麼金貴。”

楊老頭忙奉承道:“是是,爺武功蓋世,今兒要不是喝醉了酒,胡二狗那幾個哪能近得了身?”

聽楊老頭說到酒,魏東亭才覺察出自己的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可能挨打時就以醒了一半,雪兒給自己擦臉時徹底的醒了。既然酒醒了,那就要直面自己被揍的事實了。楊老頭給他一個台階,可這傢伙偏偏直腸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愣是不走台階。他乾笑兩聲道:“其實,我不會武功。”

“不會武功?”雪兒頓時羞意全無,吃驚地叫道,“那你怎麼穿着官差的衣服,還配了刀?奧,我明白了,你是有功名的讀書人。不對,讀書人不穿你這樣的衣服。”雪兒搖搖頭,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魏東亭看着雪兒笑笑,道:“我以前會的,現在不會了。再說,我以前打架從來不用刀的。”

“不用刀,那你用什麼啊?”雪兒越發好奇地問。

“鋼管。”魏東亭不假思索地答道,“刀在管制之列,像我身上這把刀就屬於管制刀具。私自藏刀被發現了話,是要罰款的。”

“什麼?鋼管?那是什麼武器?管制刀具?恩公,我沒讀過書,你說的我聽不明白。”雪兒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丫頭,”楊老頭似怒還喜地說道,“小時候學過幾天三腳貓的武功,就整天武功長兵器短的,全沒個姑娘樣兒。”

“那有什麼,”雪兒撒嬌道,“像胡二狗他們那樣的,我兩拳就把他們打趴下了······”雪兒說著意識到魏東亭這個挨打恩公的存在,忙掩下下面的話,來到魏東亭跟前道:“恩公,你把那個‘鷹’寫出來吧,讓我長長見識。”

魏東亭以指蘸水,在桌面上寫了個‘英’。寫完之後,他突然覺得字寫得難看是多麼丟人的事,打定決心要練字了。他嘆了口氣,對雪兒道:“是這個‘英’,它是一個國家,我們稱它為英吉利,這個國家在很遠很遠的西邊。那裏生活的人都是黃頭髮、藍眼睛、高鼻子,就和羅剎人·····羅剎你知道吧?對,他們就和羅剎人長得差不多。”

“那和回人也差不多吧?”雪兒很小心地問。

魏東亭這才想起中國新疆的維吾爾族也是白種人,忙道:“對,對,和他們也差不多。你可真聰明。”

雪兒紅着臉低下頭,嘴角浮現出淺淺的笑意。離得近了,魏東亭看她的臉蛋白里透着紅,就像燈光下的美玉般惹人遐思,不禁又看得痴了。

雪兒猛地抬起頭,和魏東亭目光一碰,又羞得別過頭去,低聲道:“恩公,你的衣服髒了,讓我給你·····給你洗······洗吧。”

魏東亭這才醒悟,低了頭看衣服,上面沾滿了塵土,剛才只顧着說話,沒顧及拍打。不用說,後背上肯定是一隻接一隻的大腳印。他機械地拍打兩下,訕訕地道:“不用了,乾淨了,不勞姑娘動手了。”

雪兒被塵土嗆得後退兩步,用手在鼻前扇着道:“那恩公就稍等一下,我給你泡杯茶以表謝意。”說完也不待魏東亭答應,逕自去了。楊老頭拿一條幹毛巾把魏東亭拉到外面,幫他拍打身上的塵土。

魏東亭重又坐回條凳上,問道:“楊大爺,那胡二狗是甚麼來歷?”

楊老頭重重嘆了一口氣,道:“地痞惡霸,仗着他在順天府做捕頭的哥哥胡作非為。他打雪兒的注意不是一天兩天了,三天兩頭就來搗亂。唉,咱小老百姓惹不起他啊!”

這時雪兒也端了茶來,聞言恨恨地道:“爹爹莫怕,像他這等人就是屬狗的,打疼了就老實了,下次他再來讓女兒打他個滿地找牙。”

魏東亭看看了她,覺得這個小姑娘溫柔中帶着剛強,若是放在21世紀,肯定是學校里的一枝奇葩,引得眾男生競相追逐。唉,可惜啊,那個時代像她這樣的女孩真是太少了。他微微搖頭,同情地道:“雪······楊姑娘說的對,對付這種人就只有一個字——打。”

楊老頭眼皮抬都不抬地說:“要是動他一指頭,我們全家都得下大獄,到頭來弄個家破人亡啊!”

我是三等侍衛,好歹也是五品的武官,難道連一個小小的捕頭都制服不了嗎?魏東亭一拍桌子道:“以後他要再敢來鬧事,你們就派人通知我,我來為你們出頭。我若來不了時,就讓我朋友來。”

雪兒“咭”的一笑,她覺得面前的這個大男孩挺有意思,明明不會打架卻還要為別人出頭,好會吹牛皮。可聽他說這話,自己心裏又有種別樣的感覺,暖暖的、痒痒的,緩緩地從心房中流過,這種感覺既讓她感到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想笑。她唇邊浮起一抹微笑,迎着魏東亭的目光,揶揄道:“那恩公一定會絕世武功嘍,或是也有後台?”

她這麼一問,魏東亭又覺得心裏沒底:由於沒有繼承“魏東亭”的記憶,武功肯定是不會了,不過,群架還是會打的。至於後台嘛,那就更別提了,總不能把皇上搬出來吧?他訥訥地問:“捕頭是幾品的官?”

“未入流。”

魏東亭長舒一口氣,撫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是正五品的武官。”

“沒見過你這種打扮的軍爺啊?”楊老頭邊說邊搖頭。

魏東亭壓低聲音道:“我是宮裏的侍衛。”

“呵呵,”雪兒笑道,“恩公別逗了,宮裏的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像你這樣不會武功的怎能當上侍衛。”

魏東亭呵呵笑道:“真的,不騙你,我是三等侍衛,正五品的官兒。不信?我有物證。”說著從腰內摸出腰牌,遞到二人面前,一個字一個字地指着念道:“看,御前三等侍衛魏。”

楊老頭拿在手裏轉了幾圈,遞給雪兒道:“恩公,我爺倆都不認字。”雪兒接過瞧瞧,奇道:“可你不會武功啊?”

魏東亭朝雪兒神秘的一笑,撒謊道:“我前一段時間生了一場大病,病好后以前所有的記憶都失了,皇上念我辦差勤謹,依舊把我留在跟前。”

“你見過皇上?那他老人家長什麼樣啊?”雪兒兩手拄着桌面,前傾着身子問。

此時紅日西墜,夕陽溜進屋內,給雪兒的半邊身子渡上了一層金黃。光和影在她的右臉頰上交匯,畫出一道絕美的弧形,沒被夕陽照到的那半邊臉更是有種朦朧的美,幾縷青絲在夕陽下泛着金光。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長睫毛的襯映下極是嫵媚,放出的會說話的目光穿透空氣,越過陽光,直射入魏東亭的心扉,讓他心為之一緊,不由加了速。

魏東亭移開目光,迎着射入的陽光望了會,再把目光移到雪兒身上,只覺她與環境融為一體,像幅明暗相宜的油畫,又如籠罩在金光中的九天仙女,綽約的身姿彰顯得淋漓盡致。

他喃喃地道:“皇上是個帥小伙。”

“嗯?”雪兒的身子向他傾了傾,遮擋了一部分照在魏東亭身上的陽光。

“百聞不如一見,以後你肯定能見到他的。”魏東亭笑着說,“好了,我該走了。”說完他撂下幾文錢抬腳走了出去。

魏東亭下意思地走着,滿腦子都是繪有雪兒的那幅畫。他把畫碼齊成冊,兩手一高一低斜放,用力微扳,用右手拇指把着書頁,畫在紙張彈性的作用下開始快速地翻動——雪兒開始動了。她艷若櫻桃、紅若玫瑰的唇向他慢慢靠近,最後吻在了他的······

“撲通——”

魏東亭摔倒了。他爬起身向後看去,只見一條黃狗趴在地上,正沒好氣地瞪着他,那灰色的眼珠彷彿在說:我就那麼低嗎,低到你都無法看見我?

他朝狗一鞠躬,轉身離去。剛走出兩步遠,突然發現一個非常現實性的問題——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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