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驚鴻一舞
沒過多久，台上女子紛紛離開，扭着腰走上台的媽媽瞥見下面的人潮紛涌，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今天是我迎春樓的花魁大選之日，非常歡迎各位來到這裏，接下來姑娘們便會開始展示才藝，由大家選出花魁，花魁的一夜嘛，價高者得。”
她拋出如此誘人的條件，已經讓下面的男人們兩眼放光了。
往日迎春樓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但是這裏的姑娘卻也是整個都城最好看的，所以這樣的情況下，生意依然盛而不衰，沒想到今日竟然提出可以賣出花魁初夜，這不是一件奇事嗎？
“好了，各位請坐，下面請看姑娘們的展示吧”，媽媽說完，一步步下了高台。
眾人也紛紛坐下來，議論紛紛。
隨着一段樂聲響起，大堂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迎春樓的姑娘們不僅長的漂亮，才藝方面更是一絕，看的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現場充斥着一陣陣叫好聲，表達出眾人的興奮。
直到月羅出場。
烏黑如泉的長發在雪白的指間滑動，一絡絡的盤成髮髻，玉釵鬆鬆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
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
明黃色的羅裙着身，翠色的絲帶腰間一系，頓顯那裊娜的身段，鏡前徘徊，萬種風情盡生。
她輕紗掩面，讓人看不清模樣，卻帶着一種飄渺的霧氣，纏繞在人心尖，久久不散。
風起，樂聲悠揚，隨着夜風在空中飄蕩起來。
“這是什麼樂曲啊，我們怎麼從沒聽過”，眾人開始紛紛議論起來。詞曲雖悠揚動聽，但卻是聞所未聞。
突然所有的喧囂散去，紛紛將目光投向高台中央，只因那曼妙的人兒，已經開始隨着樂聲起舞。
她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躍起，玉手揮舞，數十條藍色綢帶輕揚而出，彷彿泛起藍色波濤。
凌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決，宛若凌波仙子，纖細的腰肢柔軟如柳，婀娜多姿，眼睛黑而有亮，眼如秋水，顧盼生輝，小巧挺立的鼻樑，細緻的嘴唇上泛着一層誘人的光。
倘若仙女下凡般的舞蹈出現的眾人面前，面紗下的容顏若隱若現，如恬靜的荷花般遠離塵埃，與世隔絕。
美，真的太美了。
沒想到迎春樓中竟然有舞技如此高超，而且氣質出塵的女子，簡直驚為天人。
坊間傳言，迎春樓美女如雲，更是卧虎藏龍，如今方知，名不虛傳。
看着月羅的翩翩舞姿，晏寒笙心裏也是一陣恍惚，他竟然也陷入這美麗的一舞中了，這個女子身上好像有一種別樣的氣質，在吸引着他。
這個女人是迎春樓的月羅？還真是不可思議。
她身上彷彿籠罩着一種光環，耀眼注目，光芒四射。
“不知各位公子可否喜歡小女子的舞”，女子緩緩停下悠揚的步伐，對着下面眾人盈盈一拜，輕聲開口。
此刻，迎春樓的媽媽也同樣沉浸其中，難以回神。
“喔，好，那就請諸位就此評判一下今日這場花魁之選的輸贏吧”，見一旁客人看着她，女人猛的從飄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她是真的不知道，月羅那丫頭竟然有這麼高的舞技，以前可不見她露過一手。
而且不管是舞還是樂曲，都是她沒有聽過的。
其實已經不用再評判什麼，雖然其他人亦是舞姿不俗，但她們的舞蹈一比，便是高下立見，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是月羅更勝一籌。
此局，勝負已分。
“月羅姑娘是當之無愧的花魁人選啊”，已經有人開口了，看着她的眼睛放光，勢在必得。
“是啊，真沒想到月羅姑娘舞技如此高超，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聽着底下的議論，台上人兒微微勾起唇角淺笑不語。
“那好，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月羅就是迎春樓的花魁了，接下來就看看哪位公子有福氣得到我們姑娘的初夜了。”
媽媽笑得花枝亂顫，明顯為接下來的大把銀票而高興不已。
也不知那丫頭是怎麼想的，今日竟然要破除了迎春樓女子賣藝不賣身的規定，不過不管怎麼樣，她大賺一筆是肯定的了。
“我出一百兩”，不知道誰喊出了這一句，其他人也紛紛開始爭搶起來，很快價格便加到了一千兩。
眾人看去，只見那人一身藍袍，坐在黑暗裏，看不清模樣。但是聽聲音卻不像是一個太正經的人，倒像是風月場所的常客。
一千兩買一個妓女的初夜，這已經算是天價了，自然沒有人再往上加。
看這情況，媽媽趕緊走上台：“那麼，今晚我們月羅就是那位官人的了”，因為分不清年齡，所以稱他官人。
再無其他人說什麼，戲到這裏也該散場了。
看着一鬨而散的眾人，媽媽也沒有挽留，畢竟今晚她已經賺的盆滿缽滿了，明日相信他們還會來的。
除了一個人，始終坐在那裏，沒有動作。
她看見了他，卻刻意忽略過去，邁着妖嬈的步子到了剛剛那人面前：“您還不帶我回去嗎？”
此人既然坐在這陰暗角落，定是不想讓人識破他的身份，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在此處過夜的。
果然，他站起身來：“月羅好玲瓏的心思，我們走吧。”
“您過獎了”，月羅跟着他朝着裏面走去，除了正門，迎春樓刻意給客人留了進出的偏門。
看着兩人離開，晏寒笙始終沒有反應。
破壞人家的好事可不是他的風格，待到明早，他再去一探府邸就行了。
“公子……”
“我們走”，他自有自己的主張。
在榮國，朝廷對官員的道德管制極嚴，是不允許他們出入風月場所的，其中不乏好色之徒，也就只能暗地裏來了。
就像此人，跟妓女搞在一起，若是事情泄露，定會大傷顏面吧。
想着，他冷冽的唇邊一抹笑意，沁寒入骨。
且說月羅跟那人上了馬車，才看清他的容貌，臉上產生極大的詫異：“沒想到竟然是張大人，您可弄得小女子好猜。”
一語帶過，卻讓人心神蕩漾。
這位張大人可是一個不小的官，鹽運使的頭銜足以讓所有商人動心了，當然，她趙蓁也不例外。
自然，此時的月羅正是趙蓁假扮的。
她隨着他從後門進了張府，此時四下寂靜無人，兩人悄然回了張啟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