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晏寒笙
一進門，張啟肥胖的身子就朝着她撲過來：“我的美人兒，過來”，張啟好色，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趙蓁莞爾一笑，不慌不忙的避開，然後拉着他的手坐下來，目光流轉間儘是嫵媚風情：“張大人可喜歡月羅這張臉？”
“喜歡，當然喜歡，若是不喜歡，我也不會在你身上砸下一千兩了。”
“月羅在大人眼裏，就只值一千兩嗎？”，她笑着說道，話語揶揄。
張啟自然是要哄着她的：“當然不是，月羅美人兒在本官心中，那可是千金難求啊。”
“哦？大人如此說，月羅真是好生感動呢”，她點點頭，作出一副感動萬分的模樣，可把張啟迷的團團轉。
總之，看着他臉上迷離的神情，趙蓁知道，她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大人，良宵美景，我們飲酒如何。”
“好啊”，張啟欣然應允。
今夜跟美人一起共度良宵，他可是很激動呢。
看着他一杯又一杯酒下肚，趙蓁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濃：“大人，小女子一直聽聞您作為鹽運使，可是賺了不少錢呢。”
張啟已經醉醺醺的了，看着她美麗的小臉，完全沒有抵抗力。
“那當然，這些個商戶再風光吧，還是得靠着本官，不然他們哪能做得了私鹽生意。”
“您口頭一句話他們會相信嗎？”
“傻丫頭，當然是要蓋官印的啊，這樣他們才會乖乖的給本官送銀子來啊”，他一臉醉態，彷彿全然卸下來防備。
“可惜小女子這輩子還沒有見過官印長什麼樣子呢，真希望可以看看。”
“那有何難，今日本官就滿足了你的願望”，說著就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床邊，只見他輕輕轉動一個花瓶，牆面便凹進去一塊，露出一個盒子來。
張啟拿出累裏面的官印就在葉蓁面前晃了一眼。
“看見了吧，現在本官滿足了你的心愿，你也該滿足滿足本官了吧”，說著，他就朝着她撲過來。
趙蓁巧妙避開：“大人別急嘛，喝了這一杯，就當是你我的交杯酒如何”，她端起兩個酒杯，張啟毫不猶豫的接過去一飲而盡：“現在可以了吧。”
“自然，不過……”
“不過什麼……”，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趙蓁笑得諷刺，在他面前蹲下來：“不過，想要本姑娘，你沒有資格”，櫻唇輕啟，她冷冷笑着。
目光落在那面牆上，她緩步走過去，取出了官印，又從懷裏拿出一張紙來，將官印扣上去，一紙契約便成了。
然後在香爐里點上了一種迷迭香，霧氣氤氳里，她容顏模糊：“明日醒來，你便會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她推開門走出去，快速跑到后牆，然後一躍而起，出了府，她驀的停下腳步：“出來吧。”
她對着空氣厲喝一聲之後，便有一道黑色身影從天而降。
晏棟沒想到她竟然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這一局，他輸了”，她不是感覺到了，而是猜測，晏三定然會懷疑。
看來她所料不錯。
只是他太過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手中握着把柄就可以讓張啟就範，殊不知已經被她搶先一步。
晏棟心頭一震，被這女子的氣勢嚇了一跳。他沒有說什麼，只是一躍而起，隱入黑暗中，再無蹤跡。
趙蓁在原地停了片刻，然後順着他離去的方向跟上去，直到看見晏棟進了一處府邸。
藉著暗紅的燈光看去，上書“臣相府”三個大字。她不可抑制的一驚，面色驟變。然後才轉身離開。
窗前，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靜靜站立。
“她真這麼說？”，聽了晏棟的稟告，晏寒笙心中突然升起一絲諷刺。
她這是要跟他下戰書了？
“是”，晏棟點點頭，腦海里浮現那女子胸有成竹的模樣
“看來是時候親自去見見她了”，晏寒笙驀的伸手推開窗戶，冷風便魚貫而入，透人心扉的涼。
他目光深沉，整個人都隱匿在一片黑暗中。
晏棟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知道他心情並不平靜。主子一向冷靜，能夠讓他如此說出這樣的話的人，那女子還是頭一個。她竟然能夠如此輕易的牽動主子的情緒。
她故布疑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他們自以為握着張啟的把柄，就必然可以使他就範，可誰知那女人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用美色達成目的，還是在他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
不得不說，這般心思手段，還真是不簡單。
這邊，趙蓁回了迎春樓，月羅已經在屋裏等她了。她一把撕下人皮面具，在椅子上坐下來。
月羅見她回來，鬆了一口氣。看着她，笑道：“看樣子，事情已經辦成了？”
“當然”，趙蓁拿出那張蓋了官印的紙，遞給她。
“明天張啟醒過來之後什麼都不會記得，但若是他找上門來，你就拿私鹽之事要挾他，他也不敢做什麼。”
“你啊，成天到晚就知道算計我，我們上輩子是不是有仇啊”，月羅癟癟嘴，一臉委屈狀。
趙蓁毫不在意的開口：“你可別忘了，自己也是泠月閣的人。”
月羅是是趙蓁的師傅的徒弟，也就是泠月閣上一任閣主的徒弟。說起來也是因此，她們關係親近。
但自從師傅去世之後，月羅便來了京城。
“閣主，青樓最易獲取消息不是嗎，在這裏能做的事情很多”，月羅也坐下來，低頭看向那張紙。
她這是向她解釋為什麼要留在這裏。
這話趙蓁聽的都膩了，若說這世上有一個人是她無可奈何的，那就非月羅莫屬了。
她點點頭，站起身來：“接下來的事情你去辦吧，我回去了。”
然而月羅敏銳的捕捉到了她話中的“回去”二字：“閣主，你要在平王府待到什麼時候，那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榮國的權勢之爭一觸即發，攪在其中絕沒有好處，應該及早抽身才是。
“等你願意離開這裏為止”，趙蓁沉吟片刻，認真說道。也不待月羅回答，就轉身離開。
看着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月羅心中一沉。
“師傅，無論如何，我會保護好閣主的”，這是她對師傅的承諾，也是她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