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哭點

你的哭點

顧言風想起蘇景辰以他為主角寫了幾本書的事情,不自然地乾咳一聲。

如今才過第二本書,距離病好還早得很。顧言風不想這麼早把兩人關係挑破,打亂了他的計劃,還讓兩人關係變得不清不楚。

這對誰都不好。

若他因為病情先離開一步……顧言風不敢細想下去。

擔心蘇景辰趁機表白,顧言風着急轉移話題,只是話到嘴邊,他私心更重地問出一個很曖.昧的問題,“你怎麼也沒找女朋友?”

“我……”蘇景辰只說了一個字,就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不找女朋友自然是原生家庭的原因。

蘇景辰知道自己的性格需要很厚重的愛才能融化他的防禦,也知道只有極致溫柔的女人才能包容他的稜角。可那又怎樣?

這不是明知道自己不適合談戀愛,卻傷害別人的理由。

蘇景辰自認自己沒有愛別人的能力,給不了對方想要的愛情。

他相信愛,但不敢愛。

顧言風一看蘇景辰那對逐漸垂下的貓耳朵,覺得大事不好,害怕蘇景辰又哭,連忙道:“還有不到二十分鐘就十二點了,時間真快。”

他不知道蘇景辰為什麼不找女朋友,但他知道蘇景辰難受想哭多半是想起父母。

作為學生的他們,聽得最多的自然是不要談戀愛影響學習。

顧言風雖然沒有完全猜對,卻離真相不遠。

蘇景辰本來已經把情緒控制住了,可因為顧言風那半安撫半逃避的話,還是忍不住冒出了兩點淚光。只是這一次很快就收住,不像之前那麼狼狽。

“抱歉。”蘇景辰吐了一口氣,想把心底里的難受都吐出去。

“沒什麼,每個人的哭點都不一樣。沒必要為自己的不一樣難過。”顧言風趁機揉了揉蘇景辰的腦袋,並捏了一下貓耳朵。

“摸你的伯爵去。”蘇景辰抖了抖耳朵。

對上顧言風那又上揚的嘴角,惱羞成怒的蘇景辰乾脆明目張胆地問:“那你的哭點是什麼?”

“我?”顧言風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被點名的伯爵抖了抖耳朵,用大大的貓爪子捂住眼睛,睡得香甜。

“對。你的哭點,不許撒謊。”蘇景辰裝作恢復精神,扯着笑臉,捏了捏拳頭,大有敢撒謊就暴力鎮壓的意思。

顧言風摸了摸鼻子,腦袋微側,眼睛卻是不自覺地往蘇景辰臉上瞧。

生氣的小黑貓也特別好看。

“快說,別拖延時間。”蘇景辰催促道。

顧言風打量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像看穿他的假裝堅強,看透他心底里的脆弱。

“大概是。”顧言風看向蘇景辰,眼裏有着不一樣的認真,“有個長着黑色.貓耳朵的人叫我‘老公’吧?”

“哈???”蘇景辰滿臉的問號。

他已經開始懷疑顧言風在說一種類似於中文的外語,所以組在一起后,他才聽不懂顧言風的話。

“如果能被那樣可愛的人叫一聲‘老公’,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會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美好都捧到他面前,原諒他一切錯誤。”顧言風很想捏捏眼前這隻因為他而睜目結舌的小黑貓的耳朵,可又怕小黑貓會惱羞成怒抓他一臉。

如果不是蘇景辰知道自己變成這樣的真正原因,他一定會跳起來狠狠捶顧言風一頓,像兄弟般嬉笑責問顧言風居然開這種玩笑。

可正因為他知道顧言風是真的喜歡長着貓耳朵的人,他根本捶不下手,甚至覺得自己好噁心。

是他利用了顧言風的弱點,讓顧言風留在這個虛擬世界之中。

“沒騙我吧?”蘇景辰試圖抱有僥倖心理,裝作自己聽不懂顧言風的話。

顧言風沒有給出答案,笑容裏帶有隱藏極深的危險,“你試試?”

蘇景辰是個行動派,張嘴就想喊,然而話到嘴邊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倒不是害怕。

實在是,有些羞恥。

明明可以因為關個燈,帶個飯這種小事,對兄弟們就是一聲爹,一聲爺。可到了顧言風面前,區區老公兩個字,都似乎有千金沉重,就是說不出口。

“不想看我哭嗎?”顧言風還在逗蘇景辰。

他覺得這樣的蘇景辰非常好懂,一看那雙貓耳朵就知道在想什麼。

“……想。”蘇景辰本就不是真的想弄哭顧言風,這話題只是朋友間的一個小玩笑,“現在是關鍵時候,萬一你哭了,我們錯過離開的重要情節怎麼辦?”

顧言風笑着點頭,滿臉真誠聽蘇景辰的胡說八道。

蘇景辰暗罵顧言風這個沒眼色的,他都表示想下台了,顧言風還不給他遞□□。

沒辦法,蘇景辰只能給自己造台階。

蘇景辰也不敢說信還是不信,只能用迂迴的方式慢慢帶離原話題。

蘇景辰道:“而且你這話也太吹牛了。獻上一切美好,原諒所有錯誤。萬一他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呢?給你戴了綠帽子,生了別人的孩子。你也能原諒他?”

“首先,你要明確一點。”顧言風看向蘇景辰,語氣極其肯定,“這世界上沒有那樣的人。”

四目相對間,蘇景辰卻從顧言風的瞳孔里看到了顧言風口中那個不可能出現在世界上的人。

蘇景辰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

“其次,如果真的有,你舉的例子不會發生。”顧言風的笑容不達眼底,說話間,顧言風慢慢靠近蘇景辰,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最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如果世界上真有那樣的人,我會用盡一切辦法留住他,哪怕將他囚禁在我的領地。讓他只看我一個人,愛我一個人,被我擁抱,被我……”

最後一個字,只說進蘇景辰的耳里。

蘇景辰背脊發涼,全身僵直。

他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慢慢坐直身體的男人非常危險。

就像顧言風所說的,他眼前看到的不過是顧言風維持出來的紳士假象。紳士背後究竟藏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當然,這一切都基於如果。”顧言風又回到了那個斯文沉穩的形象,彷彿剛才那個顧言風是假象,“目前為止,我只看到一個有貓耳朵的人。”

聽到這句話,蘇景辰頓時一個哆嗦。

那個人,是他。

“准,準備到零點了。要到第二天了。”蘇景辰轉移話題,兩隻手緊張扣在一起。

“嗯。”顧言風卻是一臉的平靜,聲音沒有半分緊張,似乎無論結果怎樣都沒有關係。

蘇景辰內心很不平靜。

他不僅僅是緊張最終的結果,更是意識到顧言風對貓耳的執着。

他知道這想法很自私,可就是控制不住地開心。

不需要有任何回應,只要他還有這樣一雙貓耳朵,顧言風就會無條件跟在他的身邊,幫助他。這種感覺就像一個窮人忽然暴富,那種開心無以言表,卻又得為了守護自己的利益而把這份開心藏在心裏。

十二點的鐘聲從遠方傳來,悠揚而震撼。

彷彿是勝利的號角,蘇景辰迫不及待站起。

然而當他站起來時,沉浸在巨大愉悅中的蘇景辰看到了一點星光從地上緩緩升起,逐漸消散在空中。

這些星光越來越多,像極了飛舞空中的螢火蟲群,唯美得如同仙境。

直到,蘇景辰的雙腳也逐漸化為星光,蘇景辰終於意識到這不是遊戲過關該有的樣子。

巨大的恐懼感襲來。難道他要消失了?

“別怕,只是重置。”顧言風聲音很慢,沒有任何情緒。

蘇景辰難以置信看向平靜靠在伯爵身上,同樣失去雙腳的顧言風,“你早知道要重置了?”

“有這樣的感覺。”顧言風說不清為什麼,只是基於通關不可能太簡單的直覺。

蘇景辰不敢相信,隨後他又想起顧言風剛才的話,自私的開心變成了膽怯。

他太天真了。或許顧言風早就知道出口,但故意不告訴他,就是想把他留在這個世界上。

貓耳能讓顧言風留下來。

可離開這個世界,蘇景辰就會失去貓耳朵,失去顧言風在意的東西。

這是一個無法解決的矛盾循環。

蘇景辰以為自己是心機的獵食者,卻忘了眼前這個男人也不是善良的白蓮花。

顧言風表情無喜無悲,加深了蘇景辰的懷疑。

“重置、重生就是系統給我們試錯的辦法。我們知道的線索太少了,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排除錯誤答案。”顧言風摸摸伯爵,希望一會還能和它想見。

他的確早就才猜了這一切。校服的可能性太低了。

他不說,只是不想蘇景辰再度陷入那種自卑和焦躁之中。他想讓蘇景辰放鬆一些,開心一些。

不管世界怎樣,先自亂陣腳的人一定是輸家。

蘇景辰忽然想到了什麼,那些質問的話全部都說不出口了。

他靜靜站在原地,看着不斷消失的小區,看着靠着巨貓伯爵的顧言風,看着那些和他一起消散的怪物們,強烈的孤獨感再次湧上心頭。

星光消散的速度越來越快,場景消失后剩下深灰色的混沌,像他混亂的內心。

或許,讓自己走到這一步的人,是他自己。

錯的人是他,不是隱瞞他的顧言風。如果不是他有心利用顧言風,或許他們早就能出去了。

是他的錯,是他藏了太多線索。

他的人生也同樣如此。

一切都是他的錯。

顧言風盯着忽然平靜且目光閃躲的蘇景辰,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顧言風眼神變得冷漠,嘴角想要掛上一抹嘲諷的笑,可他的嘴巴已經消失。星光以極快的速度開始蠶食鼻子。

直到眼睛消失,蘇景辰的眼睛都沒有看他。

有人心虛了。

※※※※※※※※※※※※※※※※※※※※

蘇景辰:不行了不行了,導演,這戲我演不下去,這人分明是變態啊,再帥我也得保住自己的清白(收拾包袱)

顧言風:演不下去,那就假戲真做(抱回家)

蘇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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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男神被迫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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